電影《燃情歲月》中的身份建構與顛覆

摘要：后殖民主義產生于20世紀70年代末。自它誕生起，諸如身份（identity）、種族、屬下（subaltern）等后殖民主義概念便成為關注的重點。文章從后殖民主義角度解讀電影《燃情歲月》中人物的身份屬性，以揭示影片中暗含的后殖民色彩。

關鍵詞：后殖民主義 燃情歲月 身份 屬下

后殖民主義是指宗主國對其前殖民地的一種文化霸權現象。而后殖民理論是對后殖民主義的研究和批判， 常常表現為一種文化殖民主義、文化霸權主義和文化帝國主義；主要理論家包括賽義德、斯皮瓦克和霍米·巴巴等。文章把《燃情歲月》主要人物和文化現象置于特定的時代氛圍與歷史語境中，解讀男性與女性間的身份關系，以揭示影片中暗含的后殖民色彩。

一、影片簡介

電影講述了父親魯上校由于厭倦了戰爭，攜家人隱居西部荒原。上校的妻子因為無法忍受西部艱苦的環境而獨自回到東部。在蒼茫的荒原上成長起來的三個兒子追逐著各自的理想。直到小兒子山莫大學畢業后把未婚妻蘇珊娜帶回家中，平靜的生活從此被打破。長子艾弗瑞暗戀上了蘇珊娜，而蘇珊娜則被二兒子崔斯汀狂野不羈的氣質深深吸引。于是一部交織著戰爭與和平、愛情與親情、悲情與激情的傳奇故事在西部荒原上演了。

二、身份建構與顛覆

“身份”（identity，又做“認同”），即“我們如何認同自己”（朱剛，2006：479）。后殖民批評家對于身份問題基本上持反本質主義態度。他們認為，身份并非是絕對的、一成不變的東西；而是人為建構的，有時甚至是憑空捏造的。在后殖民主義概念中，“身份認同”過程是一個壓迫與抗爭的過程。這里的身份不僅指被殖民者個體身份，也包含文化身份與民族身份。他們通常由殖民者來界定。“在殖民地， 為了確認身份的目的， 抗爭無所不在， 或徹底顛覆、或奮起反抗、或戲謔模仿， 其影響深刻， 形式多種多樣”（孫晶瑤，2007）。影片中主要人物的身份不再是簡單生物概念上的男人/女人，而且是文化上的白人/印第安人，階級中的主人/屬下。

1.男性身份

影片中上校與“一刀”、德加實質上是一種主從關系。上校代表的是白人階級文化。而“一刀”曾是某個印第安部落的酋長，他的族人都在白人殖民時期流離失所。他因感恩上校幫助過他的族人，所以隨他避世荒原。雖然他與上校一家關系親密，被上校視為平等的朋友。但在酒館的那一幕，只有上校和兒子崔斯汀能坐在吧臺前，他與德加只得站在一旁。這便說明他們之間是不平等的關系。由于美國白人為達到維護殖民秩序的目的，他們虛構了“劣等種族”、“野蠻人”等形象，再利用印第安人軍事上的失敗和經濟上的困窘，來證明自己虛構的形象的合理性。所以當時的白人酒館都拒絕賣酒給“野蠻人”。對于這樣的種族歧視他曾奮起反抗過，只是在強大的霸權面前，在失去親人之后，他沉默了。上校面對這種情況選擇了漠視，而崔斯汀則憤怒地拿槍威脅老板道歉。上校對兒子的野蠻行為感到非常失望，更是表露他內心里認為為“一刀”抗爭是毫無意義的。德加是上校家的傭工，是葛蘭西眼中的“屬下”意指無產階級，屬西方社會的下層貧困階層。誠然，上校待他們如家人，仍然改變不了其屬下身份。他在上校的農場工作，妻子與女兒都是異族身份，在白人眼中備受歧視。當上校提出要讓他的女兒接受教育時，德加則擔心女兒因“混血兒”的身份遭到學校歧視，表露他無奈于女兒的“他者”身份。在女兒不幸被射殺后，他申訴無門，只能通過直接的、血腥的復仇來伸張正義，表明自己反抗統治階級的意志和爭取自由平等的決心。

除卻“一刀”與德加，上校也將自己的兒子視為屬下。這或許是因為他的軍人身份，使他習慣對兒子發號軍令。長子艾弗瑞如他的母親一樣向往大城市生活，立志在美國政壇建功立業，但上校對于兒子的參選不敢茍同，冷嘲熱諷，二人意見不和發生爭執。在父親看來艾弗瑞不如崔斯汀那么聽話，而艾弗瑞則拒絕與父親來往表明自己反抗到底。

2.女性身份

影片中的女主角蘇珊娜是一位受過高等教育的白人女性。在上校眼里，她是一位熱情溫柔、有教養的女性。她起初作為山莫的未婚妻來到這個家庭，給這個純男性家庭注入了新鮮活力。在被崔斯汀拋棄時，她的祈求沒能挽留他。當被上校斥責為罪魁禍首時，她只能無聲地抽泣，更無法開口為自己辯駁。在斯皮瓦克看來，因為性別劣勢，她是不能為自己說話的“屬下”，也產生不了說話的效果。此外，德加的妻子柏也是沉默的“屬下”，由于她的印第安種族身份與性別被雙倍地邊緣化。眼見女兒被誤殺，她只能絕望地悲號。柏的女兒小伊莎貝爾一出生便是上校家的仆人。雖然比自己的父母有學識，但她從沒有質疑過自己的身份，比如為什么我一定要是上校家的仆人？因為她已經習慣了出生時便帶有的屬下標簽。作為一個“混血兒”她一面接受西方文明的教養，一面又保留了印第安人的傳統特征，兼具了血統與文化的雙重“雜糅”。最后一位值得一提的女性是上校的妻子，她因無法忍受西部荒原艱苦的環境而獨自回到東部生活。 這種“拋夫棄子”的行為極大地顛覆了傳統的母親形象。可以說她是一位勇敢反抗父權制文化，追求理想生活的獨立女性。由此看來，影片中的男性比起女性更加勇于反抗強權統治。在特殊的歷史語境和社會文化中女性都處于劣勢地位，她們的抗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后殖民主義視角下的“身份”不再是狹窄單一的概念，它呈現出多樣性特征，且帶有強烈的后殖民色彩。影片中的被殖民者勇于通過反抗斗爭，顛覆文化上的二元對立模式和強權體制，追求自由平等的生活。

參考文獻：

[1]朱剛.二十世紀西方文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8

[2]孫晶瑤.后殖民主義理論與文學批評[J].文教資料，200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