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水模式”該警醒了

近日，河北衡水中學吸引了公眾眼球。幾年來，這所“超級中學”培養了大量的“高考狀元”，因此也吸引了周邊市縣大量的“尖子生”前來就讀。衡水中學的秘訣就是把學生做題的潛力挖掘到極致，學生連課間操的間歇和排隊打飯的時間都要用來做題。河北教育廳的官員稱，衡水中學充其量只是個大學生加工廠。（6月10日《信息時報》）

高考，已成為某種魔怔。這種魔怔下，包括親情倫理、人性規則似乎都得給高考讓路；同樣，一切促使成功的手段都將被復制和推崇。“衡水模式”，無非是殘酷青春在高考機器碾壓下的極端表達。在高考應試競賽中，沒有誰比誰更獨特，只有誰比誰更瘋狂。江西的“臨川模式”、湖北的“黃岡模式”、江蘇的“啟東模式”、河北的“衡水模式”，這些模式共同的特征，就是讓學生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浸泡在題海之中，將學生培養成高效率、高精度的考試機器。青春、自由、個性、想象力、創造力……這些在校學生年齡段本應擁有的特質，都成為高考的犧牲品。

是“人才的搖籃”還是“大學生加工廠”？在學校教育脫節于社會發展需要的現實環境下，顯然已無臧否之必要。就高考制度而言，“衡水模式”無疑是成功的，因為其目標以及評價標準，就是考取高校人數的多少和考取高校的優劣。“誰不學衡水中學，誰就將被徹底淘汰！”邢臺某高中老師的這種認識，恐怕代表著這個應試生態下絕大多數參與者的心聲。

軍事化管理，意味著絕對的服從和絕對的控制。這種極端、剝奪自由的管理模式相應的回報，就是絕對的效率。學生的成長本該是自由的，但在應試教育的極端功利主義面前，所有這些幾乎都被殘酷地消滅了。這種以犧牲青春和自由換取高考的勝利，代價是否太過沉重了？

“衡水模式”的瘋狂之所以存在，正是因為眾多高考參與者——學校、家庭、考生或許都認為：為了明日的輝煌，犧牲此時的青春和自由，算不了什么。但殊不知，青春流逝不可逆，自由無價不能換，現有的自由不去珍惜和爭取，卻幻想著日后能重新彌補，這樣的想法豈不是本末倒置？況且，瘋狂的背后，更容易造成學生價值觀的畸變和人格的扭曲。

也許，每個已經或者將要歷經高考的人都會感嘆：逃不過的高考，逃不過的選擇。對許多中國人來說，高考已經成為某種宿命的輪回，而不只是一次機會。在考試機器的高速運轉下，瘋狂和殘酷一次次在輪回中升級。但，難道高考真的就是無可改變的宿命？難道就沒有更多的機會和空間、更多的方向和路徑？好在相關部門和社會有識之士已經在思考這個問題，一些學校也已經開始“自主招生”的嘗試。

未來，應該有新的希望。

“衡水模式”該警醒了！這樣的極端表達，高考體制籠罩下的應試教育雖是罪因，但并非全部。“衡水模式”，有多少人視之為成功模式，又有多少人視之為青春和自由的祭壇？答案在每個人的心中，改變也應該在每個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