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教學重視與大學科的緊密結合,重視實地考察與教材建設,也重視學術交流,突出了安國思想;國家級精品課程的建設及其成功肯定了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教學在新世紀初已有的成就。借此良好開端,本文從學科優勢、機構設置、人才培養、資料建設、學術交流等方面對下一步的發展思路試作嘗試性分析,堅信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教學的前景將更加開闊。
[關鍵詞]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教學史;敦煌文書
[中圖分類號]K87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12)22-0046-05
一、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教學特點
(一)重視與大學科的緊密結合
雖然陳寅恪在20世紀30年代就已提出了“敦煌學”的概念,但是,在很長時間內,敦煌文書首先被視為新發現的非常重要的資料。近百年來,西北師范大學的學者從各個角度關注敦煌學,也基本上立足于此。從資料內容而言,敦煌資料首先是歷史資料;從資料屬性而言,主體屬于歷史學和文學范疇;而莫高窟本身,則可以歸入藝術學。因此,敦煌學研究的內容具有明顯的綜合性。當然,今天所言的學科性的敦煌學毫無疑問是綜合性大學科。西北師范大學成立敦煌學研究所就立足于這一認識。其組成人員的學術背景分屬地理學、歷史學、文學、美術學,而且他們的研究目標一開始并沒有僅僅局限于敦煌資料,在對敦煌資料研究的同時,在本專業的研究方面依然成果豐碩,并促進了敦煌學研究的發展。陳守忠先生對宋史、河隴歷史地理、秦漢長城的研究,王宗元先生對隴中歷史地理、蘭州地方志的研究,蹇長春先生對杜甫、隋唐文學的研究,李并成先生對河西沙漠、古城址的歷史地理的研究,劉進寶先生對隋唐史的研究,文化先生對美術史學、書法藝術、繪畫藝術的研究均頗有成就。陳守忠、李并成二位先生還是甘肅省30多部地方志的顧問或撰寫者。
作為敦煌學“故里”甘肅的省屬高校,西北師范大學更有責任也有資格為敦煌學發展做出努力、貢獻力量。因此,具有系級行政級別的獨立運作的研究機構成立,不僅是重視敦煌學教學與科研的具體表現,也是這一責任心的具體表現。如果說,此前的敦煌學研究關注的僅僅是一堆資料,那么,敦煌學研究所的成立則意味著敦煌學已成為一門學科。資料和學科的最大區別在于零散和系統。隨著敦煌學研究所的成立,《中國古代籍帳研究》的出版事務轉到研究所,《甘肅古代史》的修訂出版也成為研究所的重要業務,《敦煌文學作品選注》也被列為推介內容。①西北師范大學學者提交敦煌吐魯番學會成立大會的論著最后也由敦煌學研究所統一組稿交由《西北師范大學學報》刊發。②刊發時加按語:“這里發表的《簡談藝術與宗教》等11篇文章,都是我院敦煌學研究所提供的。這些關于敦煌學研究的學術論文,大都曾提交八月中旬在蘭州召開的1983年全國敦煌學術討論會研究討論。從內容看,這些論文大致可分為兩大部分:一是關于敦煌學的理論探討及關于敦煌文獻的評述;另一部分則是關于與敦煌有關的文物及歷史地理的研究?,F經作者進一步修改,由本刊加以編訂,予以正式發表,以廣其傳。”
同時,我們也可以看到,雖然研究所是專門的教學研究機構,但并非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研究力量的全部。研究所在集中進行教學、科研的同時,對全校敦煌學的研究力量起到協調和組織作用,還負責敦煌學教學與研究方面的對外聯絡。應當說,敦煌學研究所不僅是西北師范大學單獨設置獨立的研究教學機構,也是西北師范大學全校敦煌學研究力量的核心組織。
(二)重視實地考察與教材建設
1.重視實地考察與教學的結合
重視實地考察,是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教學和科研的重要內容和環節。1981年,國內從事唐史教學和研究者,組織了一次絲綢之路考察,隊員來自16家高校和科研單位,共24人??疾礻牬_定蘭州為集合地,西北師范大學參與組織。金寶祥先生以甘肅史學會會長的身份同考察隊員座談,并在西北師范大學一同觀看中日合拍的《絲綢之路》電視連續篇錄像。歷史系劉曼春老師參加考察隊,并提交考察報告《漢唐間絲綢之路上的絲綢貿易》。這次考察,成為敦煌吐魯番學會成立之前重要的學術活動。
敦煌學研究所建所以來,教師外出調研、學生外出考察已成傳統,并得以沿襲和繼承。陳守忠先生于隴中地區之考察,李并成先生于河西走廊之考察,成績斐然?!陡拭C史稿》“天水麥積山”一節部分內容的依據就是作者1958年勘察之筆錄資料,③《河西走廊歷史地理》可以說為腳踏步量之記錄。另外,洪毅然先生《西魏文皇后乙弗氏“寂陵”遺址蠡測》一文即完成于天水麥積山瑞應寺。④
敦煌學方向的研究生外出考察包括兩方面內容:一是去敦煌考察,二是去北京等地訪學或參加學術會議。1997年上半年,筆者去敦煌莫高窟,夜間乘車從蘭州出發,第二天至張掖滯留一夜,到達敦煌已是第三天晚上12點后。在莫高窟滯留兩日,約略看了10多個洞窟,又在敦煌城周圍走了走。此次考察來回約一周,算是走了趟敦煌,親身領略了河西風光。1996年暑期,筆者奉導師之命去北京訪學,期間曾登門拜訪白化文、榮新江、郝春文先生,所帶禮物即先生所著《河西走廊歷史地理》??上В瑱C遇不佳,僅與白先生當面請教約一個多小時,而榮、郝二位因外出講學惜未能謀面。送給榮新江先生的書面交劉芳女士轉呈,送給郝春文先生的書則由首都師范大學歷史系的另一位先生轉送。在北京滯留一周多,主要在北京圖書館敦煌學吐魯番學研究中心查閱資料,期間受到孫學雷先生的熱情接待。這次訪學主要收獲是復印了一大堆資料,其中包括《講座敦煌》的全部目錄約50頁左右。
對筆者而言,去北京和敦煌兩地,都是平生第一次,印象極為深刻。此后,筆者個人多次外出走了不少地方,全是參加會議和學習。師弟、妹們按照慣例也大都如此,且頗有收獲,可證“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之說不虛也。
2.重視基礎教材建設
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教學涉及專業眾多、覆蓋面大。為了適應教學,各學科的教師都很重視講義編寫,教材建設成績卓著,如李鼎文《敦煌文學作品選注》、劉進寶《敦煌學述論》、伏俊璉《敦煌賦校注》、李并成《河西走廊歷史地理》、馬化龍《中國美術簡史》等。有些教材已使用多年,如《甘肅史稿》完成于1962年,《中國美術簡史》初稿完成于1980年,《敦煌文學作品選注》于1983年油印發行。從時間上來講,這些教材均可歸于同類教材中最早使用者之行列。
在教學中,強調基礎,重視目錄學知識。從國內學者編著的最早、最完備的敦煌文獻目錄《敦煌劫余錄》到第一部敦煌學單行本目錄《敦煌學論著目錄》,⑤再到有關敦煌學的??颇夸洝抖鼗汀ね卖敺瑢W工具書目》⑥等,均出自西北師范大學教師之手。而《俄藏敦煌漢文寫卷敘錄》的出版,對世界敦煌學而言,也算得上是一部具有里程碑式的目錄學著作。這些論著雖不能確定直接于課堂占課時講授,但用來指導科研、指導教學則不容置疑。
在教材編寫和使用過程中,重視學生基礎,注重教材的實用效果。《敦煌文學作品選注》從校注入手,逐字逐句講解?!抖鼗蛯W基礎知識問答》、《敦煌學述論》更是從普及敦煌學知識入手?!陡拭C史稿》甚至是“約集系內部分教師、學生集體編寫的”。⑦在20世紀七八十年代,這些教材的使用,為敦煌學獲得新生、迎來發展新高潮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不少卓有成就的敦煌學者就是通過學習這些書籍打下基礎而走上敦煌學研究道路的。
(三)重視學術交流,突出愛國思想
1.重視學術交流
20世紀七八十年代,西北師范大學就很重視對外學習和學術交流。1982年,兩位日本研修生來西北師范大學研修中國古代史,由金寶祥先生指導。藤枝晃教授在南開大學的講演稿印出后,即贈送甘肅師范大學歷史系一冊。⑧而出外學習,則成為敦煌學方向研究生的必修課程。由于條件限制,截止目前,敦煌學方向的研究生還沒有出國學習的經歷,但去國內其他單位學習或者聘請外來導師授課已成慣例。如敦煌學研究所長期聘請敦煌研究院李正宇、馬德先生擔任研究生指導教師。筆者聽李正宇先生講課在1996年秋季,講課內容很系統,有敦煌學體系的構建等。一同聽課者還有敦煌學研究所青年教師馬克林及研究生金瀅坤、蘇金花,研究院的青年研究人員邰惠莉、張艷梅等六七人,濟濟一堂。期末提交的作業是對“氾履倩文書”進行錄文。馬德先生除給研究生上課外,還單獨在西北師范大學招生兩屆。另外,不少敦煌研究院的學者也曾在西北師大授業。兩家研究單位長期合作、相互交流、取長補短,進而相得益彰。
1994年秋季,筆者去蘭州大學敦煌學研究所學習一學期,聆聽鄭炳林先生講《敦煌學概論》。一起聽課者有蘭州大學的同級研究生馮培紅、劉永明、段小強、劉慧琴等。鄭先生講課很重視敦煌文獻,記得曾經做過對《索勛碑》錄文與斷句的練習。期間,獲贈了不少專業書籍和已經出版的《敦煌學輯刊》全套。筆者的第一篇習作《胡適與敦煌學》就發表在此期間,期末提交的作業是有關一地理概念的考釋。可惜,直至今日,僅僅是個作業而已,未能達到先生公開發表的要求,只記得鄭先生的評語頗有鼓勵性質。
2.思想性明確
敦煌學是一門國際性顯學,敦煌學史是中國學術之“傷心史”。國人中歷來關注敦煌學者,莫不以樹立愛國責任心、振興中國敦煌學為己任。針對學者對《敦煌劫余錄》定名問題之疑問,陳垣先生曾言:“用‘劫余’二字尚未足說明我們憤慨之思,怎能更改!” ⑨西北師范大學編寫的各類教材沿襲了這一傳統,思想性明確。《甘肅史稿》專設“帝國主義分子對石窟藝術的盜劫”一節,控訴了斯坦因、伯希和、橘瑞超、華爾納等對中國石窟藝術的掠劫之罪行?!抖鼗蛯W述論》設有“扼腕憤談傷心史”專章,開列“斯坦因敦煌劫寶藏”、“伯希和敦煌劫寶藏”、“大谷光瑞西北盜劫文物”、“鄂登堡與敦煌盜寶”、“帶來厄運的華爾納”等內容,細陳外國探險家盜寶之經過?!逗游髯呃葰v史地理·緒論》明確指出外國考察家的探險活動有損害中國主權、劫奪中國文物的性質。
敦煌文學教材也并非僅僅對敦煌文學的一些篇章進行釋注、對學生進行細致的單純的學術教學。如《敦煌文學作品選注》附錄二所收三篇短文分別創作于清雍正年間(1723~1736)、清道光十一年至十四年(1832~1835)和光緒二十八年(1902)。選收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證明中國人關注敦煌莫高窟石窟藝術及藏經洞文書價值要早于斯坦因等外國學者。如注文引賀昌群《敦煌千佛洞應歸國有贊議》云:“(汪瀧)恐怕是中原人士到千佛洞鑒賞這偉大佛教藝術的第一人了?!币R世長《關于敦煌藏經洞的幾個問題》云:“若以發現敦煌遺書的價值而言,我國清末的金石學家葉昌熾也要比斯坦因早五年。”⑩顯示出作者強烈的愛國精神及對祖國敦煌學發展的責任感。
二、敦煌學精品課程與新世紀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教學
(一)敦煌學國家級精品課程建設
進入21世紀,敦煌文獻問世已經整整100年。面對新世紀,敦煌學學者產生了敦煌學向何處去的疑問,以“轉型”為主題的會議、論調也不絕于耳。這是中國敦煌學學者對新世紀敦煌學前途深思后的吶喊。我們認為,21世紀的敦煌學應該是回歸大學科的敦煌學。敦煌學姓“敦”這一決定性前提不能變,對敦煌文書繼續進行文獻學整理研究這一核心工作不能變。但為了避免“近親繁殖”,敦煌學的家族成員就不能只為“敦”姓。在此基礎上,更應該注重敦煌學向大歷史、大文學、大美術等學科的回歸。教學方面,敦煌學教學在保持研究生層次穩步發展的同時,更應該向本科生層次轉變。2006年,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研究所申報的本科教學敦煌學課程獲得國家精品課程稱號,為完成這一轉變吹起了號角。
國家級精品課程敦煌學是由李并成先生負責,組織西北師范大學、敦煌研究院等科研力量共同奮斗的成果。在吸收《敦煌學概論》、《敦煌文學概論》、《敦煌學十八講》、《敦煌學簡明教程》11等教材及教學參考書優點的基礎上,結合本身的教學實踐編寫而成的講義隨即在網絡公開。2007年,課程講義以《敦煌學教程》為題,由商務印書館出版,12成為全國范圍內使用面最廣的敦煌學課程教材。敦煌學課程獲得國家精品課程稱號,對于普及敦煌學知識、培養敦煌學專門人才都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也意味著中國敦煌學研究與敦煌學教學比翼齊飛時代的到來。
在大學本科層次開設敦煌學課程已經成為西北師范大學的共識。目前,西北師范大學開設有本科生敦煌學系列課程六門:《敦煌學概論》(面向歷史系)、《敦煌文學》(面向中文系)、《敦煌學》及《敦煌學導論》(面向全校文理科各專業)、《敦煌藝術》(包括敦煌舞的排練。面向音樂系、舞蹈系、美術系)、《敦煌學與絲路文化》(面向旅游專業),由李并成、伏俊璉、王晶波、劉再聰、文化、李順慶、秦丙坤、潘春輝等執教。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課程是一門放眼國際顯學大背景,又立足于地域和資料優勢,將傳統學術優勢與教學科研創新有機結合的優秀課程;既是文、史、藝術系本科生的必修課,又是全校各院、系學生的公共選修課,形成了以本科教學為基礎、以碩士生和博士生培養為重點的全方位教學體系和培養模式,成為國內重要的敦煌學研究和教學基地。
(二)新世紀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教學
1.力保已有優勢的繼續發展
就敦煌學而言,一定要樹立大學科的理念。國內學術界就敦煌文書論敦煌學之情形由來已久,且愈演愈烈。這種研究思路,可以為爭回“中心地”、改寫“傷心史”暫時爭得一時之硬氣。但從長遠看來,依然限制了敦煌學的發展,也低估了敦煌學的價值,不利于“中心地”的長期堅守和“傷心史”的永久改寫。長期以往,極有可能會失去新的“中心地”,面臨新的“傷心史”。13
西北師范大學的敦煌學已成為學校核心優勢學科,教學和科研具有兩大鮮明特色:教學的大范圍、研究的大綜合。應該說,在新世紀開始之際,西北師范大學的敦煌學學科已經有了良好的開端,而力保已有優勢的繼續發展是獲得進一步發展的重要前提。敦煌學研究所經陳守忠、蹇長春、王宗元、李并成等數任所長的不懈努力,逐漸形成了隊伍穩定、目標明確、學風嚴謹的良好傳統,且成績卓著。其中,歷史地理學研究在全國也是具有相對優勢。這是幾代人努力的結果,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在此基礎上,要加強絲綢之路研究、14西北簡牘研究等,不斷培育和開拓新的研究領域,力求取得新的突破。
教學方面,先后有李鼎文、郭晉稀、金寶祥、陳守忠、洪毅然、馬化龍、趙逵夫、李并成、伏俊璉、劉進寶等著名學者開設相關敦煌學的課程,而且不斷將新研究成果注入教學中,使教學質量不斷得到提高。如果說敦煌學僅僅是一門特色課程,那么敦煌文化則是甘肅悠久燦爛的歷史文化的象征。因此,應在教學方面加大發展力度,確定西北師范大學優勢學科的穩定地位。具體思路是樹立敦煌學在學校課程設置中的核心地位,進一步擴大覆蓋面,在旅游、中文、歷史、藝術等專業確定為必修課程,在文科類函授生及各類成人教育系列中增設敦煌學選修課程,將莫高窟、炳靈寺石窟、麥積山石窟、甘肅省博物館等固定為中文、歷史、旅游、音樂、美術等專業教學和實習單位。
2.重視專門機構建設與項目重點支持
從敦煌學史來看,敦煌學教學和研究的核心依然是敦煌文獻。從國內外科研競爭性來看,國內學者因地利之便在石窟研究方面居于世界前列。而敦煌文獻流布全球,各國學人競相鉆研,故敦煌學科的競爭性表現在以文書為研究對象的基礎上。因此,以研究敦煌文獻為核心的具有相對獨立的機構的存在是十分必要的。保持研究機構的專門性,可以使學校集中內部力量,研究人員集中全副精力從事有效研究。雖然說學科融合是敦煌學發展的必經之路,但學科的大融合不等于機構的大融合。同樣,機構的大融合也不能代替學科的大融合。相反,機構的專門性、穩定性可以有效促進學科的創新性。
在確定核心學科、核心課程的基礎上,設置一定的專項經費支持,是穩定發展的重要因素。西北師范大學科技創新工程、各年度教改工程、青年教工科研能力提升計劃等有力地促進了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的教學和科研的發展,并且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以精品課程為代表的國家教學研究項目以及省級以上教學獎項的獲得都離不開學校的大力支持。因此,這一良好的傳統應該繼續保持并進一步發揚光大。
3.穩定教師隊伍,培養創新人才
具有穩定的教師隊伍、能夠引進和培養創新人才是學科保持優勢、持續發展的重要體現。除設置專門的研究機構之外,在各相關專業力求敦煌學教師隊伍的穩定也很重要。穩定教師隊伍存在的前提是穩定的研究方向和穩定的課程設置,就西北師范大學目前的情形而言,這一前提是完全具備的。因而,首要發展的是創新人才的培養和引進。結合地理位置、科研條件、學術地位和社會影響等因素綜合考慮,西北師范大學引進高層次創新人才的條件不具備明顯優勢。因此,在積極籌劃引進人才的同時,穩定現有人才、避免流失是當務之急,注重提高現有教師隊伍科研能力的做法切實可行,且行之有效。
在吸引外來創新人才效果不理想的前提下,對本校培養且有發展潛力的人才的選留也是可行之策。西北師范大學的研究生培養起步很早,20世紀五六十年代就有研究生畢業。1981年,中國古代史、中國古代文學、漢語言文字學等碩士學科就開始了與敦煌學相關專業人才的培養。1996年,敦煌學研究所敦煌學方向(屬于歷史文獻學科)單獨招收碩士研究生。2003年,專門史(西北史) 博士學位授予權獲批后,敦煌學為其主要方向之一。2005年,敦煌學方向(屬于歷史文獻學科)單獨招收博士研究生。至此,敦煌學課程有了更為堅實的學術背景。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人才培養很有效果,中國社會科學院、北京師范大學、首都師范大學、武漢大學等均有敦煌學研究所培養的學子。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研究所、古籍整理研究所的主要學術骨干均有在本校學習的經歷。由于藏經洞文書流布的世界性、公布途徑的多樣及無序性,學者對敦煌文書接觸和關注原因有很強的偶然性,但學者本人的學術經歷及對學術的敏感度則往往是決定成就高低的重要因素。因此,對那些觀察能力強、知識廣博、有科研奉獻精神的學子在培養方面要有針對性,在選留方面要優先考慮。
4.強化資料庫建設,加強對外學術交流
如果強調學科的特點,那么,敦煌學的最大特點就是邊整理資料邊從事研究,而且整理資料在先,如池田溫的《中國古代籍帳研究》分為《概觀》和《錄文》兩部分。但是,敦煌資料的整理不是人人可做、人人能做的。即便是一流學者,見不到文書原件,僅僅靠復印件、照片甚至今天已經非常清晰的彩拍照片,也不一定能認清原貌。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資料建設很有成效,但相對分散,不利于集中利用。館藏縮微膠卷、《敦煌寶藏》以及近年出版的各家藏《敦煌文獻》的利用率都比較低,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敦煌學教學和科研的進一步發展??偨Y近30年來的教學科研成就,可以看出,標志性成果如《敦煌文學作品選注》、《中國古代籍帳研究》的翻譯、《俄藏敦煌漢文寫卷敘錄》的翻譯、《敦煌學論著目錄》、《敦煌學述論》、《敦煌賦校注》、《河西走廊歷史地理》、《河西走廊歷史時期沙漠化研究》、《敦煌學》精品課程及《敦煌學教程》等,在文獻的利用方面很有優勢,但文獻整理類著作相對較少。至于簡牘學,研究成果和進展則更為單薄和遲緩,與以往所取得的輝煌成就極不相稱。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資料收藏的不便利用及利用率不高是不可忽視的因素。因此,可以考慮設置相對集中的敦煌文獻(或出土文獻)資料中心,以利于教學和研究。
就敦煌學而言,蘭州具有不可替代的地理優勢和學科優勢。近年來,蘭州大學的敦煌學研究很有特色,在學術界很有影響力。敦煌研究院是我們很好的合作單位,在蘭州設有分院。因此,蘭州于敦煌莫高窟考察中的交通要道地位逐漸得到加強。西北師范大學有地處絲綢之路要沖蘭州的便利條件,有良好的對外交流傳統。近30年來,學校已承辦各相關專業的國際、國內學術會議近百場之多。2007年,敦煌學研究所成功舉辦2007年敦煌文化學術研討會(蘭州),效果很好。利用地處蘭州的便利優勢,積極開展學術交流,是促進發展的重要思路。另外,創辦刊物也很重要。以學報增刊形式出版的《敦煌學研究》雖然僅出版兩期,但有很好的學術影響力。西北師范大學學風嚴謹,學術成果創新性強,但缺乏一個相對穩定的宣傳陣地。創辦一份雜志,可以成為推介研究成果、增進對外交流、加強學術合作的穩定途徑。
我們相信,與敦煌學同步走過百年風雨歷程的西北師范大學,在敦煌學研究方面一定會有光明的前程。
[注釋]
①滕藤主編:《中國科學研究與技術開發機構要覽》(第一卷),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1987年,第301頁。
②《西北師院學報》,1983年第4期。
③《甘肅史稿》,第67頁。
④文中記到:“1957年春,余率西北師范學院藝術系學生至麥積崖研究石窟美術,4月25日下午,偶于“麥察”第43窟內,發現其窟正壁下部背后,一向傳為古“湫洞”之天然石洞,實存為一人工鑿成之縱長方形石窟,于是約同麥積山文物保管所所長王正東同志,與同來潘國彥同志,經數日詳細勘察、測繪、拍照、并清理其中地面浮土一部分,至4月28日,初步研究告一段落,一致認為可能即是“寂陵”遺址。茲將發現材料及推斷理由,縷述于下,以供研究者參考。”文末“1957年4月29日于麥積山瑞應寺稿。后記:麥積山除魏文皇后乙弗氏“寂陵”遺址外,據記載,尚有秦文公墓在“麥積山西下”;秦州大都督李允信造七佛閣時庾信撰“秦州天水郡麥積崖佛龕銘”碑,均待發現,后者頗疑埋于七佛閣下塌崖積土中?!?/p>
⑤白化文著:《敦煌文物目錄導論》,第57頁。
⑥李并成:《敦煌·吐魯番學工具書目》,《敦煌學輯刊》,1985年第1期。
⑦《甘肅史稿·前言》,1964年。
⑧日本·藤枝晃教授:《敦煌學導論》,南開大學歷史系印,1981年6月,西北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資料室藏。
⑨劉乃和:《勵耘書屋問學記》,三聯書店,1982年版,第154頁。
⑩李鼎文:《敦煌文學作品選注》,第79頁、第82頁。
11姜亮夫:《敦煌學概論》,中華書局1985年版;顏廷亮主編:《敦煌文學概論》,甘肅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榮新江:《敦煌學十八講》,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褚良才:《敦煌學簡明教程》,中華書局2001年版。
12李并成主編:《敦煌學教程》,中華書局2007年版。
13 2000年,“一向與中國敦煌學界非常友好的池田溫教授”已經指出:“現在專門從事敦煌吐魯番研究的日本學者,對于敦煌當地的事情甚至比中國本土的學者更富有廣博的知識……”榮新江據此指出:中國敦煌學界的同人重視“積累超出敦煌本身的知識”已成為必須。見榮新江:《中國敦煌學研究與國際視野》,《歷史研究》,2005年第4期。
14西北師范大學敦煌學研究所是甘肅省絲綢之路研究會的發起單位之一。參見《甘肅省絲綢之路研究會籌委會成立》(《西北史地》,1985年第3期)、《甘肅省絲綢之路研究會成立》(《西北史地》,1985年第4期)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