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農經濟的再認識

[摘 要]本文主要介紹了研究小農經濟的幾種學術傳統，并且詳細介紹了黃宗智的綜合分析方法，通過對這些學術傳統的述評，實現對小農經濟的再認識。

[關鍵詞]小農經濟 黃宗智 綜合分析

中國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傳統的農業國家，這個傳統一直延續了好幾千年，直到現在中國仍舊有著大量的農村地區，農村、農業、農民仍然是中國繼續向前發展的關鍵變量，只有解決了三農問題中國才算是真正實現了現代化。改造農業似乎是一個共識，但是如何改造必然涉及到一個基本問題：如何認識農民，小農經濟其性質如何。只有在這個基本問題上得到深刻、正確而合乎實際的認識，才是徹底解決三農問題的前提。

什么才是小農經濟？小農經濟與自然經濟能劃等號嗎？如今的時代，自然經濟早已瓦解殆盡，但是小農經濟卻仍然占據著我們農村的主要成分。所以我們有必要詳細分析中國小農經濟的獨特之處。

中國是一個擁有者著漫長歷史的農業社會。自春秋戰國以后，小農經濟就一直在中國占據著統治地位。直到20世紀中葉毛澤東的人民公社時期，小農經濟才被有效抑制，但是由于實踐的失敗，中國共產黨在八十年代決定將土地歸還給農民，家庭重新成為農業生產的基本單位。這直接使得被壓抑的生產力得到極大釋放。小農經濟并沒有從中國消失，它具有著相當的頑固性，因此它成為學界長期關注的熱點。針對小農經濟的研究，由于涉及到過往，成為農業歷史的一部分；涉及到經濟問題，這又是一個農業經濟的問題。

目前農學研究的傳統大致可以歸為三大類：

第一種為強調小農經濟的資本主義方面的形式主義，這個派別以舒爾茨為代表，他的代表作為《改造傳統農業》。在這個派別看來，小農的經濟行為是一種在既有條件下爭取利潤最大化的理性行為，這種行為是有效率的，小農在經濟決策方面并不遜色于任何資本主義企業家。之后波爾金又做了進一步的分析和拓展。

第二種為強調小農為自家生計而生產的實體主義，這個派別的代表是前蘇聯的恰亞諾夫。他認為，資本主義的利潤算法并不適合家庭式農場，因為這種農場并不依賴雇傭勞動，因為家庭勞動是很難分為單位成本的。而小農的家庭式農場的生產也主要是為了滿足整個家庭的消費需要，而不是類似資本主義企業那樣追求最大利潤。

第三種則為強調小農作為階級社會和政權體系下成員的馬克思主義。傳統馬克思主義認為，小農經濟是封建剝削的經濟基礎。這個體系的主要特點是一整套的階級關系，即：地主和小農生產者之間的剝削與被剝削關系。小農既作為租稅的繳納者和受剝削的耕作者，其生產的剩余維持著整個國家機器的運轉。

這三種傳統是從不同角度分析小農經濟的結果，這就猶如一個箱子的不同側面，每個人都看見自己看見的。但正是因為如此，我們需要剖面圖才能真正認識這個事物本身，否則就容易犯瞎子摸象的錯誤。黃宗智顯然認識到了這一點，他強調采用“綜合的分析”。在他看來，堅持一種分析而排斥其他分析是沒有意義的。我們應該將三種傳統所作的分析作為小農的三個方面，這樣才能更加立體的窺視小農經濟的“全貌”，才能看到小農最本質的東西，而這三個方面是密不可分的統一體。小農集追求利潤者、維持生計的生產者和受剝削的耕作者三個角色于一體。這三個角色就猶如三種不同的成分，固然三者都有，但是對于不同階層的小農其比例成分是不樣的。經營式農場主更加符合形式主義的分析，貧雇農更加符合馬克思的分析，自耕農則更貼近于實體主義描繪的小農。

黃宗智指出，中國的小農農場的耕地面積已經降至維持生計所必需的15畝以下，已經呈現明顯的無產化趨勢。它難以獨立維持，必須依仗家庭式農作與傭工或手工業的結合，忍受并依賴兩者所賦予低于維持生活所需的收入，所以才能在內卷和分化的聯合壓力下毅力不倒。小農經濟在人口壓力和社會分化的合力作用下，衍生成一個特別惡性的頑固體系：貧農不得不同時從事農作和傭工，不得不忍受兩者的低收入，因為任何一種都不足以維持整個家庭的生活。在他們的勞動之上支撐著一個寄生性的地主制，和一個停滯的經營式農業。除地主之外的農村各個社會階層不得不在人口過剩和不平等的生產關系雙重壓力下掙扎生存。

二十世紀農村社會加速分化的同時，生產關系所發生的質性變化——即從一種在相識的人之間、面對面的長期關系變為脫離人身的、短期性的市場關系，謂之生產關系的商品化。這種變化使得租佃關系和雇傭關系更加嚴峻。具體表現在：分成實物租制逐漸被定額貨幣租制所取代，因災受損的負擔全部轉嫁給佃戶；雇傭關系中舊日的一些習俗禮節也逐漸廢棄而變成純經濟性的關系。這些變化，是三個世紀中農村長期變化過程的一面，它們產生于農業內卷、社會分化和小農半無產化的匯合。這個過程的核心是一個內卷而又分化了的小農經濟的形成。

中國的小農經濟具有非常復雜的特點，它比外國的小農經濟更加復雜，因此在對它進行研究時，我們不要局限于一種視角，應該從綜合分析的再認識它，這樣才能達到認識全貌的目的，從而為發展三農制定出合適的政策。

參考文獻：

[1]黃宗智. 華北的小農經濟與社會變遷[M].北京：中華書局，2000.

[2]黃宗智.長江三角洲小農家庭和鄉村發展[M].北京：中華書局，2006.

[3]恰亞諾夫.農民經濟組織[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1996.

[4]舒爾茨.改造傳統農業[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6.

[5]馬克思.《資本論》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3年.

作者簡介：鄧城（1986-），男，漢族，湖南衡東，河北大學經濟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發展經濟學，制度經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