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進體育產業發展的政府機制研究

高 杰，匡 萍

(1.青島科技大學，山東 青島 266200;2.聊城大學 商學院，山東 聊城 252059)

作為21 世紀發展速度最快的新興產業之一，體育產業在西方各國特別是發達國家受到了較多重視，政府紛紛制定相關政策促進體育產業的迅速發展，并收到了較好的效果。近年來，伴隨著我國社會經濟、文化水平的提高，公民對于體育鍛煉以及休閑消費的觀念正在不斷轉變，給體育產業帶來了較大的發展空間和較高的發展潛力。然而，相比較于發達國家而言，我國體育產業的比重依然偏低，體育經濟的優勢尚未得到發揮。因此，重新審視政府在促進體育產業發展中的職能作用，并借鑒發達國家經驗引導體育產業發展，具有較強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1 問題分析的邏輯起點

伴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化，在由傳統的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軌的過程中，政府職能也在不斷發生轉變。市場經濟下，市場是資源配置的主導，通過價格機制引導市場行為主體通過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行為推動經濟的運行。政府的職能主要是彌補市場失靈，提供公共產品和服務。市場和政府職能的明確劃分，一方面使政府擺脫了繁瑣的經濟事務，另一方面也提高了市場運行效率。因此，市場配置資源的主導作用依然是分析研究政府職能的出發點和前提。

在現代化、市場化背景下，新興的體育產業具有市場潛力大、產業關聯度廣、啟動速度快、就業拉動效果好等特點，在國民經濟發展中具有較強關聯效應和巨大發展潛力，被看作是發展前景廣闊的“朝陽產業”。從本質上講，體育產業是市場經濟中的一種產業類型，其發展載體仍然是市場。實現體育產業的快速發展要充分發揮政府的作用，但是必須首先明確市場與政府的分工，明確市場失靈才是政府職能發揮的領域。因此，研究體育產業發展中的政府作用，其邏輯起點依然是市場失靈。

2 我國體育產業發展中存在的市場失靈

所謂市場失靈，就是市場本身無法有效率的配置資源。其主要表現包括公共產品、外部性、壟斷、信息不充分、分配不公平和宏觀經濟總量失衡。改革開放34 年來，我國市場發育在深度和廣度上仍與發達國家存在較大差距，體育產業發展中存在較多的市場失靈。

2.1 體育產品具有公共產品的屬性

現實生活中的體育產品可劃分為私人產品、公共產品和混合品三種類型。私人體育產品，比如職業足球、網球等項目，具有競爭性和排他性，可以通過價格機制，交給市場生產和提供。公共體育產品，比如社區體育俱樂部以及單項體育協會，具有非競爭性和非排他性，應該以政府提供為主導，保證公共產品供給的數量和質量，避免發生“公共地的悲劇”和“免費搭車”現象。混合體育產品，比如公共體育場館和公共體育活動綠地等，或者具有非競爭性，或者具有非排他性。對于此類產品，可以通過市場機制和政府的共同參與，即通過市場機制獲得部分收入，政府可視其經營收入情況確定是否需要財政補貼或上繳稅收。

2.2 體育產業具有正外部性

外部性指私人收益與社會收益、私人成本與社會成本不一致的現象。根據其對社會的影響，可分為正外部性與負外部性。經濟活動中存在的外部性問題很多，體育產業則表現為典型的正外部性。一方面，體育產業帶來較高的經濟效益。特別是隨著社會對健康消費、體育休閑娛樂的重視，與體育有關的消費越來越受歡迎，促進體育生產的擴大，繼而拉動社會生產。更重要的一點是體育產業不會帶來環境的污染，能源消耗較低，是名符其實的“綠色產業”。另一方面，體育產業的發展具有社會效益。體育產業的發展為社會帶來了綠色健康的運動消遣、休閑娛樂方式，緩解了社會工作壓力，維護了身體健康，還有利于培養人的意志品質和團隊意識、集體主義觀念等。正外部性會導致產品的供給不足，因此需要通過政府補貼等方式使私人收益提高到社會收益的水平。

2.3 體育產業發展存在壟斷的特征

壟斷指在生產集中和資本集中高度發展的基礎上，一個或少數幾個大企業對相應部門產品生產和銷售的獨占或聯合控制。從體育產業發達國家的歷史發展軌跡可以看出，體育產業已經從自由競爭階段發展到了壟斷競爭階段。世界著名體育品牌，如NIKE、ADDIDAS 等跨國公司的產品約占全球運動鞋服市場的4/5，年銷售額已達到數十億美元。此外，目前一些大型體育賽事的廣告經營權也逐漸呈現壟斷趨勢。壟斷帶來的直接后果是整個社會效益配置效率降低，因此需要政府介入促進競爭，減少和消除壟斷。

信息不充分、收入分配不公和宏觀總量失衡等現象在體育產業發展中也依然存在，也是需要政府介入和干預的領域。

3 我國體育產業發展中存在的政府失靈

體育產業存在的市場失靈為政府部門的介入提供了理論依據。政府可以通過制定政策以及采取各項措施對體育產業發展過程中表現出來的市場失靈現象進行限制與管理，從而為體育產業發展創造良好的環境。但是，由于政府活動的局限性以及其他客觀因素的制約，政府的介入與管理也會導致新的缺陷，進而無法使社會資源配置達到最佳，這就是政府失靈。在我國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軌過程中，政府的職能發生了較大改變，更加注重市場調節、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然而，在體育產業化過程中，政府的很多職能卻依然停留在原有的計劃經濟時期，于是出現了大量的與市場調節不符的越位、缺位和錯位問題，影響了體育產業的進一步繁榮與發展。

3.1 政府在體育產業發展中的越位問題

政府職能的越位是指本來應該由市場做的，政府卻越俎代庖，也就是做了不該做的事。在體育產業發展中，政府職能應該主要體現在為經濟主體提供公共產品和服務、矯正外部性等方面，而不是替代經濟主體從事市場活動。從這一角度上講，政府不應該參與任何體育賽事的招商、贊助等活動，而應該將此類工作交由賽事組委會以及體育協會等去做。但是從公共選擇理論角度來說，政府其實也是“經濟人”，也在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特別是某些活動可能會與地方利益、政績考核掛鉤時，政府往往會超越市場。目前，一些賽事如全運會等，依然主要由地方部門負責管理、組織，主要原因是這樣一些活動往往能夠體現地區經濟社會發展實力，是地方政府政績的集中體現，因而政府部門往往熱衷于參與此類活動。

3.2 政府在體育產業發展中的缺位問題

政府職能的缺位是指本來應該由政府生產和提供的公共產品和服務，政府卻沒有盡職盡責，也就是該做的沒有做。由于對體育產業的公共產品屬性認識不足，在我國體育產業發展之初，就存在很多的政府缺位問題。一方面，政府在宣傳教育、體育設施建設與完善、促進市場發育等方面都缺乏相關的政策支持、法律支撐和管理體制保障，沒有建立促進體育產業化的外在動力和內在利益機制。另一方面，受自身利益驅動，政府特別是地方政府熱衷于投入小、見效快、具有較高經濟效益的體育項目，而對于前期投入大、見效慢的大眾體育以及學校體育教育等關注不足。

3.3 政府在體育產業發展中的錯位問題

政府職能的錯位往往是指政府內部的職能混亂，也就是你做了我的事，我越了你的權。市場條件下，政府與市場職能界限清晰，政府不能既當裁判員又當運動員，否則就會違背公平競爭原則，既影響市場效率又損害政府形象。但是，在市場利益的驅動下，政府部門與很多體育協會依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是實際上的所有者、投資者以及受益者，“尋租”現象突出，甚至造成了體育行業的壟斷，破壞了自由競爭的環境。

4 政府促進體育產業發展的現實選擇

發達國家體育產業發展的成功經驗告訴我們:體育產業化道路離不開政府與市場的分工合作。體育產業發展過程中，市場化力量是主導，政府的作用是培育市場而非代替市場。因此，體育市場化中的政府職能應該著力于提供公共產品和服務，克服外部性和壟斷等市場失靈問題，降低交易成本。

4.1 制定促進體育產業發展政策規劃，培育完善的市場體系

市場經濟下，市場是資源配置的主導，政府是有益補充。要尊重市場、培育市場，更要注重市場與政府的結合，對于新興產業來說更是如此。我國體育產業的發展離不開市場與政府的雙重力量，特別是在起步階段更是離不開政府的引導與扶持。一方面，政府應該認識到促進體育產業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既有利于調整經濟結構、拉動投資與消費、增加社會就業機會，又有利于節約能源、保護環境，培養正確的生活觀、消費觀，在提高社會成員物質需求的同時滿足精神需求。發展體育產業，加大對公益性運動項目的扶持力度，有利于培育成熟的消費群體并促使大眾體育得以發展。另一方面，體育產業的發展離不開完善的體育市場，并通過市場之間的間接波及效應和逆向波及效應帶動臨近產業和相關產業的發展。因此，政府應該結合我國社會經濟發展以及地區發展實際，分階段、分層次的制定體育產業發展規劃、戰略和方針，著力培育市場環境，促使外在收益內部化，并注重消除過度競爭、兩級分化和對立。

4.2 理順各級政府職責，加大財政投入力度

由于體育產業具有一定的公共產品屬性，也是社會經濟發展的新生力量之一，因此財政支持體育產業發展責無旁貸。在體育產業發展中，各級政府要理順思路，明確政府職能可介入的范圍限于市場失靈的領域，加大財政特別是地方財政投入力度。一方面，為鼓勵各級政府支持體育產業發展，可以在明確政府職責的前提下，將其列入政績考核內容，既有利于政府自身行為的制度化、法制化，又能夠確保政府有限的精力和財力集中發揮調控作用。另一方面，相比較發達國家而言，我國體育產業發展中面臨的一大瓶頸是體育基礎設施的不足。因此，政府應該加大財政資金投入力度，通過土地、財政稅收、貨幣信貸等優惠政策，加強體育基礎設施的興建，為培養成熟穩定的體育消費群體奠定基礎。

4.3 完善體育產業投融資制度，鼓勵社會資本投入

在當前我國政府財力背景下，僅僅依靠財政力量發展體育產業是不夠的。制定科學高效的投融資政策，吸引社會資本投入才是促進體育產業快速發展的重要途徑。通過多元化投資主體、引入社會資本投入體育產業，可以進一步優化體育產業投融資環境，創新投融資體制，提高體育產業的投資回報率和市場化程度。比如，法國政府鼓勵企業參與體育產業發展，甚至在一些例如奧運會、歐洲杯等商業性體育比賽中由企業擔當主要投資者，既有效彌補體育財政投入不足的問題，又有利于企業在參與過程中獲得知名度和美譽度，進而提高市場份額。

4.4 制定并完善體育產業發展相關法律

市場經濟本身就是契約經濟，市場經濟中主體之間通過訂立自由平等的契約進行交易。契約是經濟交往的基本形式，是市場的法律原型，而契約必須以法律對契約原則、方式和結果的確認和保護為前提。因此，體育產業發展離不開法律制度的支撐。我國目前除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體育法》外，并沒有建立完整的體育產業法律法規，法制建設較為薄弱，對市場的監管力度不夠。應當盡快出臺一系列指導體育產業發展的、具有可操作性的法律法規，對體育產業的主體、地位、權利和義務等方面做出明確規定。例如，對近年來我國快速發展的體育博彩業，應當借鑒歐洲國家做法，完善法律支撐手段，避免糾紛。此外，政府還應當加大執法監督力度，保護體育產業合法主體的利益，消除壟斷和不當競爭，創造公平穩定的市場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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