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競技體育的發展倫理及其價值探析

于文謙，戴紅磊

(遼寧師范大學 體育學院，遼寧大連 116029)

當今，發展已然成為時代主題，但又不可避免的成為時代的“問題”。尤其對于“十二五”時期的中國來說，中華民族的體育強國目標要在這一時期實現新的跨越，必然要使競技體育得到長足發展，但競技體育發展過程中所面臨的困境和危機，又不得不讓我們深思。如果說，在北京奧運會之前中國著力破解制約競技體育發展的瓶頸問題，那么在此之后，中國則更多的需要解決競技體育發展后所遇到的新問題。正如鄧小平所指出的:“過去我們將先發展起來，現在看來，發展起來以后的問題不比不發展時少。”如何實現體育大國向體育強國邁進，避免當代競技體育發展危機、揚棄發展異化、降低發展代價，如何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最終實現以人為本，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發展，才是當前中國競技體育發展必須要解決的問題。鑒于此，本文嘗試探索一種新的倫理形態對當代競技體育進行解析，使之成為有反思、有評價、有約束、有節制、有規范的發展。

1 當代競技體育的倫理缺失與發展價值追問

1．1 競技體育的倫理缺失與發展異化

所謂發展異化，就是“將發展的主體與客體對立起來，將發展的目的與手段顛倒過來，割裂發展的本意，扭曲發展的本質，最后將發展變成‘無發展的增長’或‘惡性發展’。”［1］毋庸置疑，當代競技體育在追求“更高、更快、更強”的發展歷程中取得了輝煌的成就，但在不同程度上卻出現了“發展異化”。競技體育在經濟利益或其他各種社會目的的驅動下，成為了個人或利益集團謀取利益最大化的工具，把追求“錦標主義”作為超越其他任何目標的最高訴求，把金牌數和獎牌數作為衡量國家地位的標準。競技場內，興奮劑丑聞、假球黑哨、權錢交易、裁判不公、虛報年齡等現象成為眾矢之的。競技體育發展機制失衡、道德規范弱化、體育資源嚴重浪費、社會分配不公、破壞生態植被、侵占自然資源、退役失業等等倫理缺失現象更是層出不窮。正如有學者所言:“千年古奧運的興衰與現代百年奧運異化的挑戰是在“人”與“物”的鏈條上演進的。”［2］這種以“見物不見人”為中心的傳統剛性的、高代價的發展已使得當下競技體育發展險象叢生、困頓不已。今天，幾乎所有國家和地區都在為競技體育謀求“發展”，但這種寬泛概念下的發展，其內在本質又究竟體現在了何處?

1．2 發展倫理對競技體育發展目的追問

鄧小平曾指出:“應當把發展問題提到全人類的高度來認識，要從這個高度去觀察問題和解決問題。”［3］回顧當代競技體育的發展，我們不得不承認，在原有發展理論指導下，競技體育的發展取得了長足進步，但它沒有給人類帶來幸福安康，更沒有給人類帶來良好的生態環境。競技體育在發展進程中，隨著人類挑戰極限的紀錄被一次次刷新，身體健康狀況卻越來越糟糕;競技體育所帶來的經濟效益增長了，但環境問題卻越來越多;競技體育使物質生活豐富了，但精神生活卻變得空虛匱乏。可以說，當代競技體育的發展，在一定程度上是以犧牲個人利益為代價、以損害生態環境為代價的發展。

發展倫理作為一種新的發展理論和一種新的倫理形態，是以美好生活看待發展，回答了什么樣的發展才是“好”的發展。它的主要使命是對過去的發展進行反思和批判，對當下的發展進行約束和規范，對未來的發展進行規劃和引領，承載人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使發展更加持續科學，喚醒發展對善的追求。即發展不是目的，發展是一種手段，是為了達到某種善的手段。正如亞里士多德所言:“每種技藝與研究，同樣地，人的每種實踐與選擇，都是以善為目的，所有事物都是以善為目的。”［4］競技體育作為根基于人的全面參與的一種身體活動，是人所特有的一種社會存在方式，它的發展也是以某種善為目的的。那么，競技體育發展所追求的善是什么呢?毋庸置疑，是為了人的全面發展和人的幸福生活。馬克思曾說:“人不僅是社會發展的主體力量，更是社會發展的最終目的和歸宿，人的全面發展是社會發展的最終目標和最高的價值追求，無論是經濟發展、技術進步，還是制度變革、文明演進，都應為人的全面發展開辟道路。”發展倫理認為:“一切人的發展和人的全面發展就是發展所追求的終極善，是發展的最終目的。”［5］競技體育作為一種社會實踐活動，其最終目的亦是為人的全面發展。正如有學者所言:“以發展人性和人體為己任的現代體育，也才有可能最終形成并獲得發展。”［6］

同時，在追求幸福生活上，發展倫理認為:“經濟增長不等于發展，物質充裕也不等于發展，物品富裕并不等于生活幸福。相反，經濟的增長、物質充裕可能導致‘反發展’、‘偽發展’。”［7］，在對競技體育發展目的和手段進行考察和審視時，我們必須超越一切與功利有關的變量。僅僅把功利最大化作為發展的目的是不恰當的，強化政治功能和獎牌數量的增長不是競技體育發展的目的。但也并非要忽視體育的政治功能和獎牌數量增長的重要性，而是必須超越這一變量，以更寬廣的視角看待發展。這種更寬廣的視角，就是以幸福生活看待發展，即以幸福生活為著眼點，以尊重科學的全面可持續眼光看待發展。因此，競技體育的發展是屬人的發展、為人的發展，以不斷提升、豐富和完善人性，使人獲得幸福而全面的發展。

2 競技體育發展的核心價值理念

競技體育的發展為了人，發展是人的發展。如何使發展不偏離人的發展目的，揚棄發展異化，降低發展中的代價?我們除了在制度、政策上變革和法律上約束之外，還需要一種更重要、更久遠、更深刻的核心價值理念對其進行規范和約束，即“和諧”理念。

2．1 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理念

和諧是人類的一種理想秩序。《左轉．襄》記載:“八年之中，九合諸侯，如樂之和，無所不諧。”人與自然和諧共處是人類社會最核心的理念，也是根本性的問題。競技體育作為人的一種社會實踐活動和文化現象，在百年滄桑發展過程中與大自然的沖突時有發生，以奧運會表現最為突出。奧林匹克運動展示的是人類文明，然而，它所造成的環境污染和植被破壞已經危及了人類的生存空間。奧運會后大量場地、設備、設施閑置，出現了體育資源嚴重浪費現象。“法國阿爾貝維爾第16屆冬季奧運會毀掉了30多公頃森林，數以萬計的動植物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根基，造成嚴重的生態危機，至今人們仍難以忘懷;一些國家或地區為舉辦大型體育比賽興建體育場館或高爾夫球場、滑雪場而破壞大片植被、森林，嚴重破壞自然環境;封閉的體育館、塑膠運動場、人工草坪盡管為競技體育提供了良好的場所，但卻與完善人性、回歸自然的體育本質背道而馳。”［8］

這種背道而馳的發展，是一種以人類中心主義為價值取向的發展范式，在這種發展范式下，注重強調的是統治自然、征服自然和宰治自然。隨著發展困境和危機的凸顯，人們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先后提出了生態體育、綠色奧運等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理念。但這種理念，并不是人與自然之間沒有矛盾和斗爭，而是將二者之間的關系調整在適當范圍內，盡量以最小的損失實現收益最大化。人和自然二者的雙贏關系建立，更突出強調以人為本，崇尚自然的思想，在相互尊重、熱愛基礎上，尊重自然發展規律和體育發展規律，尊重人與其他物種的利益。它主張通過道德與法律協調人與自然的關系，進而實現競技體育發展與環境保護相和諧。

2．2 人與社會和諧共贏理念

“共贏”是現代社會經濟與商業活動下，主體以平等互利基礎為前提，達成個人與他人，個人與社會的一種和諧發展關系。“共”講求的是主體間利益共存，“贏”表示主體間在保證既得利益下，能夠繼續和諧共存，盈得更多利益。“共贏”就是和諧發展的結果，是利益主體對待發展的一種態度。

作為競技體育發展的核心價值理念，共贏是一種新思維，它本質上是對長期以來以西方思想占主導地位的個人主義、拜金主義在個人與社會關系問題上的觀點進行深刻反思的結果。個人主義以個人為中心，在理性的基礎上，強調個性自由，主張個性發展，實現個人價值。拜金主義注重的是金錢本位原則，認為金錢是萬能的，也只有錢才是衡量一切行為的標準。在這樣的思想觀念下，出現了競技體育的異化，從而扭曲了人與社會的關系。發展倫理學認為，個人主義和拜金主義的理論與實踐不能實現個人與社會的雙贏，只能導致個人與社會的深度分離，最終必然將個人利益凌駕于社會公共利益之上，從而影響社會的穩定。為此，要達到人與社會和諧共贏，維護競技體育秩序和諧，我們必須以正義為導向——即以共贏為主的行為，必須保證權利與義務相統一、相平衡。不能只坐享權利，而不履行義務。更不能過多的謀取權利，而將義務丟擲一旁，這些都與共贏理念相背離。第二，共贏是和諧發展的結果，它是在保證社會和個人利益下的全面發展。第三，以共贏為目的的發展，是對社會資源分配進行合理調節。綜上所述，人與社會和諧共贏實則就是對社會公平正義的關注。

2．3 人與人和諧共生理念

共生是人類擇取的一種生存方式，是在多方利益得到滿足基礎上孕育的一種合作關系和生活狀態。競技體育發展困境和發展危機的全球性蔓延，使“人與人和諧共生”理念成為迫切。從共生理念上看，任何一個共同體或國家的競技體育都不能脫離其他共同體或國家的競技體育而生存下去。在某種程度上，任何一個競技體育項目的發展都要依賴其他共同體或國家，沒有對手的競技項目存在著生存危機。共生理念向我們展示競技體育在發展過程中，對發展困境的擺脫和危機的抉擇。共生如同“諾亞方舟”承載著各方利益的和諧。各主體在互依、互惠、互利、協同中合作，在協同合作中，共生體內的各共生單元才能得到優化、進化和發展。和諧共生理念揭示了競技體育發展的動力源泉和發展機制。和諧共生理念，是在包容異己者生存的基礎上，以自我變革為動力，兼顧弱者的利益，形成一種自由、平等、公正、友愛、和諧的社會契約。我國乒乓球“養狼計劃”就是共生理念的實踐探索。人與人之間的和諧共生有利于增強人與人之間、社會與社會之間、乃至國與國之間的認同感和歸屬感，是處理彼此分歧、緩和社會矛盾，摒棄前嫌的中堅力量。“體育賽場上朝韓選手聯合組團、攜手入場，讓人們津津樂道、經久回味。”［9］為此，作為人類，我們應該懷著同類意識互惠合作，遵循和諧共生理念來優化我國競技體育。

2．4 人與自身和諧發展的理念

競技體育發展是為了人，為了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其中，包括對人與自身和諧發展的追求。它至少包括兩個方面的內容，即人的精神和諧發展及人的身心和諧發展。

首先，人的精神和諧發展。人的精神和諧發展是指人的心靈、心理素質及各種欲望的和諧發展。關于人的精神和諧發展，古希臘柏拉圖在《菲德羅篇》中提出:“人的靈魂有三種品質，即欲望、激情和理性。”他認為，三種品質協調而變成一個有節制的和諧的整體，就是德性和諧的人，即精神和諧發展的人。與之相反，欲望沒有節制、輕從激情、理性混沌都會使人的精神陷入迷途。人們在競賽中普遍養成了愛國主義精神、集體主義精神、團結友愛精神等高尚的道德情操，并內化成為一種積極的、理性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形成正確的體育精神。我國儒家的鼻祖孔子把智、仁、勇稱作“三達德”，“仁者不憂、智者不惑、勇者不懼”正體現了對人的精神和諧發展的理想。從心理學角度看，人的精神和諧發展是人的智力、道德、情感各部分和諧發展，即人的真善美的和諧統一。

其次，人的身心和諧發展。僅有精神和諧發展，還不等于人的和諧發展。對個人而言，人的精神和身體兩方面的發展才是人的全面、和諧發展。文藝復興以來，人的身心發展是許多學者所關注的重要內容。薄伽丘指出:“全面發展的人應該是聰明、靈活、強壯和受過教育的人，應該全面發展人的能力，尤其是道德力量的發展。”競技體育作為實現人們身心健康發展的有效途徑之一，它不僅是一種身體運動，更是一種教育的手段、一種精神載體和一種生活方式。“更高、更快、更強”，是競技體育不懈努力的追求，它培養了人們勇往直前、積極進取、頑強拼搏的品質。然而，人們在不斷挑戰極限、戰勝自我的過程中往往忽略了身體健康，為此，人與自身和諧是在節制欲望、心靈和諧的基礎上協調自身的發展。

3 競技體育發展倫理的基本原則

競技體育的發展倫理是競技體育發展的自我評價、自我約束、自我調控、自我校正、自我免疫的倫理機制，是保證發展成為人本、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的一種倫理手段。競技體育的發展倫理作為一種新型的倫理形態，作為處理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自身、人與社會關系的道德規范，與其他倫理形態及其道德規范一樣，具有自身的基本原則。

3．1 人本原則

競技體育發展以人為本的原則是馬克思主義人文精神的核心。“以人為本”相對“以物為本”或“以神為本”而言，它體現了人在實踐過程中對自身主體地位、價值和尊嚴的理性反思和肯定。

首先，競技體育發展的目的與標準是人。競技體育發展是為人的發展，人是發展的目的，也是發展的標準。康德曾說:“你需要這樣行為，做到無論是你自己或別的什么人，你始終把人當目的，總不能把他當成工具。”［10］競技體育的發展歸根結底必須要符合人的本性，盡量避免發展帶給人的異化和不自由，為人的自由和全面發展提供盡可能多的機會和可能。要擺脫“以物的依賴性為基礎的人的獨立性”，避免人淪為經濟工具而深陷“人為物役”的泥潭。具體到實際工作中，要把人作為做好競技體育各項工作的根本出發點。這是競技體育各項工作順利進行的根本保證，也是檢驗工作成敗的根本標準。

其次，競技體育發展是為了人的利益和尊嚴。競技體育發展要把維護運動員的切身利益和尊嚴放在優先地位加以重視。競技體育浩大磅礴，立意卻大道至簡——發展為了人，發展必須依靠人。當整體的發展與個人利益發生沖突時，除了要保證整體發展外，還要肯定個人利益的合理性和正當性，關心和保護個人利益。正如拉茲洛指出:“發展倫理學首先要維護作為部件的所有的個人的福利，即使這意味著要限制和減慢整體的推進。”因為，“如果這些部件(所有的個人)是宇宙創造力的最輝煌的體現，那么他們就有權有某種程度的利己性。”［11］同時，競技體育發展的好的標準就是以人的尊嚴看待發展，以真正的人性作為發展的普遍的標準。人本原則要求:“必須尊重他人的人格和權利，不得損害他人的利益;在管理中尊重人的基本權利;重視人才的開發、培養和使用，使成員有條件在自身道德素養、人格、知識和能力得到全面發展;創造良好的動力和鼓勵機制，重視對成員進行精神激勵，使成員的潛能得到最大程度開發和利用，為成員創造更多的發展機會;只要是健康而不是破壞性的，在競技體育中應容許不同的個性和意見的存在;讓運動員能夠參加到民主管理中來;不打罵運動員，對運動員不使用體罰等強制性懲罰和措施;管理中輕懲罰和壓抑，重疏通;關心運動員特別是年幼運動員的日常生活狀況。”［12］

3．2 公正原則

競技體育發展的公正原則，是從更為寬闊、多元、復雜的人際關系上，對競技體育發展進行規范和約束。是以公正的發展眼光審視競技體育發展，從它的惠及程度、發展規律及長遠利益為出發點，進行深入剖析。它包括代內公正和代際公正兩方面內容。

首先，競技體育發展中的代內公正。它主要指區際公正、群際公正、人際公正在發展中的動態展現，即競技體育發展應該是多級發展，是權力和義務的均衡發展，是經濟和政治的公正發展，是發展成果共享的發展。就各地區發展而言，是各種競技體育相關資源合理分配、統籌合理的發展。但由于各地區經濟發展不平衡，導致地區間貧富差距加大，最終影響了我國競技體育發展速度和規模。因此，競技體育的發展，要做到統籌各地競技體育資源，做到合理調配、平衡發展。具體實踐中:“在區域體育發展格局上，從各地區經濟、社會、文化發展不平衡的實際出發，梯度推進，鼓勵經濟發達地區率先進行體育現代化探索，抓住西部大開發的有利時機，積極扶持中西部地區和民族地區發展體育。”［12］此外，在全球化發展趨勢下，各國家、地區及組織更要享有平等的競技體育發展權，而且要做到和諧共生。再者，奧運優勢項目與奧運非優勢項目，奧運項目與非奧運項目以及競技體育與學校體育、大眾體育之間發展不平衡。因國家對奧運非優勢項目的投入相對不足，對非奧運項目的重視程度及開發力度不夠，所造成的強項越強、弱項越弱現象，嚴重阻礙了非優勢項目、非奧運項目的發展速度和規模。“發達”不應該是競技體育的特權，“不發達”也不因該是學校體育和大眾體育的命運。作為競技體育系統的一個環節和一份子，都應享有競技競賽的公正和社會系統的公正，更應有體現價值和追求平等的權利。

其次，競技體育發展中的代際公正。代際公正又稱“隔代公正”，最早由F．佩基提出，是指人類在世代更替過程中對利益的享有也應該保持公正，在滿足自身利益的同時，還要考慮后代生存和發展的需要，對后代人負責。競技體育發展的代際公正主要是指，競技體育發展在消耗和使用生態環境、自然資源、人力資源以及物質資源的時候，應考量后代對這些資源的需求，不能因為當代與眼前的發展而造成對后代發展的損害。誠如:“在這一代人與后一代人的關系上，‘公正’的觀念已經成為一條重要的倫理準則，后代人同當代人一樣，也擁有生存和發展權，他們的這些權利應當受到尊重，不能因為他們現在還沒有發言權就剝奪了他們的這種權利，當代人在實現自己需要的過程中不能損害后代人滿足其生存和發展需要的基本條件。”［13］

3．3 責任原則

作為競技體育發展倫理的一個基本原則，責任原則至關重要。因為只有把道德責任灌注到具體發展實踐中，才能使競技體育真正能夠有規范、有約束的發展。那么什么是責任?責任是“一個人分內應該做的事情，是做好應該做好的工作，承擔應該承擔的任務，完成應該完成的使命。”對于競技體育發展來說，責任就意味著對運動員負責，對大自然負責，任何時候都要把運動員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心系運動員，情系運動員。任何時候，都要把保護大自然生態環境放在第一位，愛護大自然，關注大自然。

首先，對運動員負責。運動員是競技體育得以輝煌的直接動力源泉。他們把人生最寶貴的青春奉獻給了祖國的競技體育事業，而這個寶貴的青春階段正是他們接受良好文化教育的最佳時期，如果這一時期被荒廢或錯過，那么將對運動員的成長、生活甚至未來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畢竟，青春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部分。賀龍曾提出:“對運動員不僅要負責一陣子，更要負責一輩子。”因此，競技體育的發展要本著對運動員負責的態度，加強運動員文化教育和運動員保險保障體系建設;要重視健康人格和社會適應能力的培養;要杜絕一切興奮劑的使用和超人體極限的過度訓練;要著力解決退役運動員的對口安置問題。［14-15］

其次，對大自然負責。自然環境是體育得以產生和發展的基礎，保證和維護生態系統平衡穩定是體育健康發展的前提。我國競技體育的快速發展，使與之有關的生態環境問題日益凸顯。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競技體育的發展是建立在以破壞或犧牲自然生態環境為代價基礎上的發展。這種發展造成了當代競技體育與自然生態環境關系緊張。人類只有肩負起保護自然生態環境的責任，才能讓地球變成使人詩意般棲息的家園。要肩負起對自然生態環境保護的責任，就必須在當代競技體育發展過程中遵循“有能力做的并非一定要做的”這一重要的倫理原則。在處理競技體育發展與大自然的關系上，要區分哪些是“應當做的”，哪些是“不應當做的”，哪些是有利于競技體育可持續生存和發展的，哪些是不利于競技體育的可持續生存和發展的。

4 結語

當代競技體育在追求“更高、更快、更強”的發展歷程中取得了輝煌的成就，但同樣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發展問題”與“發展危機”。為使當代競技體育的發展不偏離人的目的，造成發展困境，出現發展異化，發展必須是有規范、有約束的發展。而對發展進行約束和規范的價值理念必須是一種和諧理念，即人與自然和諧共處、人與社會和諧共贏、人與人和諧共生以及人與自身和諧發展的理念。對發展進行約束和規范的倫理原則包括人本原則，即發展的目標與標準是人，發展是為了人的利益和尊嚴;公正原則，即發展強調的是代內公正和代際公正;責任原則，即要對運動員負責又要對大自然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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