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 潔,沈思媚,李稚玲,古桂雄
(1.蘇州衛生職業技術學院,江蘇 蘇州 215009;2.蘇州大學附屬兒童醫院,江蘇 蘇州 215000)
臨床實習期間護生焦慮狀況及相關因素分析
雷 潔1,沈思媚1,李稚玲1,古桂雄2
(1.蘇州衛生職業技術學院,江蘇 蘇州 215009;2.蘇州大學附屬兒童醫院,江蘇 蘇州 215000)
目的 研究護生實習期間焦慮狀況并從護生社會人口學因素、社會心理特征和睡眠質量等方面探討與高焦慮相關的因素,為有效干預提供理論依據。方法 92名實習護生自愿參與研究,統一完成狀態-特質焦慮量表問卷、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社會支持評定量表、普遍適應不良量表、匹茨堡睡眠質量指數量表和自編的一般情況問卷(包括人口學因素和其他方面)。采用SPSS 13.0軟件進行數據分析。結果 與在校期間相比,護生實習期間焦慮水平顯著提高。單因素方差分析:來自農村、不喜歡護士職業、對就業前景悲觀、沒分到理想的實習醫院的護生焦慮水平較高。逐步多元回歸分析:自我效能感低、客觀社會支持度低和普遍適應不良分數高,可以預測為實習護生的焦慮程度嚴重。另外,焦慮與護生的主觀睡眠質量差成正相關。結論 臨床實習是重要的壓力源,可普遍提高護生的焦慮水平;焦慮程度與許多內在和外在因素相關;嚴重焦慮影響了護生身心健康發展和實習效果,護理教育者應予以重視。
臨床實習;護生;焦慮狀況;狀態-特質焦慮
臨床實習是護理教育的重要階段,為護生轉變為職業護士角色做最后準備。由于臨床環境的復雜性和護生青春期心理不成熟性,實習期間護生常存在較高程度的壓力和焦慮[1,2]。隨著醫療技術和衛生保健水平的不斷提高,臨床環境中的壓力也逐漸增加。壓力可引起焦慮,而高度焦慮會降低注意力、記憶力和分析、解決問題的能力,干擾任務的執行,從而降低實習效率[3]。因此,深入研究護生實習焦慮的相關因素,提出有針對性的干預措施,對保障護生的身心健康發展和提高實習效率具有重要意義。本研究主要調查護生在校期間和實習期間焦慮水平的變化,以及評價護生自身的社會人口學因素和社會心理特征對實習焦慮的影響,為有效干預提供理論依據。
在我院2006級護理專業五年制大專護生中,任意選取在4家三甲醫院實習的護生為調查對象。于實習一月后集中,告知研究目的,以自愿參與為原則。發放問卷100份,當場回收有效問卷92份,有效回收率92%。參與調查者均為女生,年齡19~21歲,平均(20.35±1.44)歲,排除有嚴重身心疾護生。
1.2.1 狀態-特質焦慮量表(STAI) 該量表由Spielberger等人編制[4],包括狀態焦慮量表和特質焦慮量表,各有20個條目,分別評價個體“此時此刻”的感覺和“通常”的感覺。1995年李文利、錢銘怡修訂了STA(IFormY)的中國大學生常模,SAI為(45.31±11.89)分;TAI為(43.31±9.20)分,目前,該量表被廣泛用于臨床和科研,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5]。本研究主要分析與狀態焦慮變化有關的因素。
1.2.2 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GSES) 最早由德國Schwarzer教授等于1981年編制[6]。本研究采用1995年ZhangJ X和Schwarzer在香港大學一年級中使用的中譯本[7],已證明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共10個項目,為李克特4點量表,涉及個體遭遇挫折或困難時的自信心。
1.2.3 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SRS)由肖水源于1986年參考國外有關資料的基礎設計,并于1990年加以修訂[8],共10個項目,包括客觀支持、主觀支持、對社會支持的利用度3個維度。該量表在國內廣泛應用,證明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根據調查學生實際情況,我們將4題中的同事改為同學或同事,第6、7題中的配偶改為戀人。
1.2.4 普遍性適應不良量表(GM) 該量表由Welsh編制[9],包括34個條目,反映一系列個體不能適應現實的問題和痛苦的內容。中文版由紀術茂等于1995年完成,并證明有較好的信度和效度[10]。
1.2.5 匹茨堡睡眠質量指數量表(PSQI)由匹茨堡大學睡眠專家Buysse DJ等人于1993年編制[11],用于評定被試者最近一個月的主觀睡眠質量,此表經國內劉賢臣等譯制并進行信、效度檢驗,認為適合國內人群應用[12]。我們將此量表作為評價學生近期睡眠質量的工具。PSQI得分越高,睡眠質量越差。
1.2.6 自編一般情況調查問卷 包括姓名、年齡、來源地、是否獨生子女、父母文化程度、父母職業、家庭經濟狀況、是否喜歡護士職業、對就業前景態度、是否被分在理想的實習醫院、在校成績、是否擔任班或團干部等。
應用SPSS 13.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統計分析。采用配對資料t檢驗分析實習前后護生焦慮狀況的變化;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和單因素方差分析檢驗社會人口學和其他因素對實習護生焦慮的影響;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檢驗實習焦慮與自我效能感、社會支持度、普遍適應不良、睡眠質量等相關性;在描述性分析結果基礎上,采用多元逐步回歸分析,實習期間狀態焦慮作為因變量,而自變量為與焦慮有關的諸多因素,分析實習期間導致焦慮水平增高的重要危險因素。
護生實習期間、在校期間狀態-STAI分數及中國大學生常模見表1。結果表明,我們所測試的護生實習期間狀態和特質焦慮分數均顯著高于她們在校時期的水平;而與中國大學生常模相比無顯著性差異,在校期間焦慮分數低于常模,有顯著性差異。

表1 護生實習期間和在校期間STAI分數與中國大學生常模比較(M±SD)

表2 影響護生實習焦慮的一般因素分析(M±SD)
狀態焦慮方面,學生的來源地(城、鄉)、是否被分在理想的實習醫院兩個因素上差異有顯著性;在是否喜歡護士職業和對就業前景態度兩因素上,有顯著性差異(見表2)。
將上述各項作Pearson’s相關分析,結果為狀態焦慮與特質焦慮(r=0.898 P<0.001)、匹茨堡睡眠質量指數(r=0.456,P<0.001)和普遍適應不良(r=0.770,P<0.001)間顯著正相關;與一般自我效能感(r=-0.362,P<0.001)、社會支持中客觀支持(r=-0.359,P<0.001)、社會支持總分(r=-0.348,P=0.001)間顯著負相關。另外,狀態焦慮與社會支持中主觀支持(r=-0.224,P<0.05)、支持利用度(r=-0.258,P<0.05)呈微弱相關性(|r|<0.300,可以忽略)。具體情況見表3。

表3 實習期間護生狀態-特質焦慮、社會心理特征分數(n=92)
將狀態焦慮作為應變量,以學生來源地、是否喜歡護士職業、對就業前景的態度、是否被分在理想的實習醫院、一般自我效能感、社會支持中的客觀支持、主觀支持、社會支持利用度、社會支持總分、匹茨堡睡眠質量指數、普遍適應不良分數等為自變量,所有變量的引入并不改變結果,進行多元逐步回歸分析。在a=0.05水平上,最終3個變量被入選,依次為普遍適應不良、社會支持中客觀支持、自我效能感,整個模型可解釋66.3%狀態焦慮的變化率(見表 4),其中 F=5.138,r=0.810,P<0.05,說明回歸方程有顯著性。逐步回歸方程為:Y(SAI)=49.30+0.701X1(普遍適應不良)-0.167X2(客觀支持)-0.155X3(自我效能感)。

表4 S-AI多元逐步回歸分析結果
臨床實踐是一較強的應激源。研究表明,臨床實習期間護生的精神癥狀明顯多于普通人群[13],焦慮現象非常普遍。和許多研究結果一致[14]。我們所測試的護生在實習初期(1個月),狀態和特質焦慮分數與中國大學生常模相比無顯著性差異,但明顯高于她們在校期間的水平。導致護生實習焦慮水平增高的原因很多,其中部分可能來自于實習本身的壓力,如陌生的實習環境、復雜的人際關系、急驟的角色轉換、理論知識與實踐操作的脫節、護理技術操作的不熟練、帶教教師的冷漠、生活(住宿和飲食)上的諸多不便等。另外,護生自身社會人口學因素、社會心理特征也可能導致焦慮的產生。
首先,本研究發現,來自農村家庭背景的護生焦慮分數高于城鎮的學生,這與劉宗發等研究報道的結果一致[15]。原因可能是:一方面農村家庭供養一個大學生非常不容易,農村孩子普遍壓力較大,心理脆弱,自卑感強;二是農民家庭缺乏可利用的廣泛的社會關系,護生畢業后想留在大城市醫院工作,相對比較困難,許多護生想在實習時好好表現,畢業后留在實習醫院,故實習中非常擔心出錯、心理緊張,從而導致焦慮。對學生一般情況研究中還發現,學生不喜歡護士職業,對就業前景悲觀、沒有被分在理想的實習醫院等都可導致實習期間焦慮水平增高。這可能與學生情緒低落,缺乏主動適應新環境的能力,一旦發生挫折更易產生焦慮有關。這幾點提醒護理教育者,學生在入校后就應積極培養其對護理事業的熱愛,作好職業生涯規劃,對畢業后工作安排有充分思想準備;分配實習單位時一定要堅持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避免學生懷著抵觸心理進入實習點;給來自農村學生更多關注和關心。
其次,社會心理學特征研究中發現護生的狀態焦慮與特質焦慮存在高度的正相關性;與一般自我效能感和社會支持評定分數顯著負相關;與普遍性適應不良正相關。而且普遍性適應不良、客觀社會支持和一般自我效能感依次可作為預測狀態焦慮水平的重要指標。因此,如果我們在校期間就對學生這3方面特征進行早期調查,對普遍適應不良分數高者和客觀支持度低、自我效能感低者及時給予輔導和幫助,對降低護生實習期的焦慮程度有重要意義。
自我效能感的概念最早由Bandura在社會認知理論中提出,按照該理論,不同自我效能感的人,其感知覺、思維和行動的方式都不同。在感覺層面上,自我效能感往往和抑郁、焦慮及無助相聯系[16],與Bandura理論一致,一般自我效能感低的護生所測得的實習焦慮水平較高。國內王才康等在對自我效能感與考試焦慮相關研究中也得到同樣的結論[17]。
社會支持是個體在應激過程中可以利用的外部資源。社會支持可以提高個體的應付能力和順應性,從而間接緩沖應激壓力所產生的心理反應。Caplan認為缺乏社會支持,可使個體產生長期的孤獨感,其本身就可能是一種應激源,在遇到生活中緊急事件或壓力時,更易產生負性情感[18]。本研究結果與上述觀點一致。先前研究也表明,社會支持與生活應激、應對方式和學生心理癥狀間有相互關系[19,20]。
普遍適應不良量表可以反映一系列與個體不能適應現實的問題和痛苦的內容。國內紀術茂等研究發現,普遍適應不良量表高分者主要表現為性格內向、心里整合性差、依賴、缺乏信心和上進心、普遍性焦慮、抑郁、效率低下、很難與人合作、往往把困難和失敗歸于環境或條件不好。這些表現可作為一種人格特征影響到其生活的方方面面[10]。我們的研究結果也表明,普遍適應不良與實習期狀態焦慮水平具有相關性。
最后,本研究中護生實習期間匹茨堡睡眠質量指數得分與狀態焦慮顯著正相關。結果與其他研究一致[21]。由此可以推論,學生緊張焦慮可影響睡眠質量,而睡眠質量差反過來又可加重焦慮水平,形成惡性循環。夜間睡眠不好不僅導致白天精神差,注意力不集中,疲乏,影響正常實習,而且長時間缺乏睡眠可引起生理功能改變,如面色蒼白、食欲下降、頭暈、心悸、甚至會導致免疫功能下降和內分泌失調。因此,對高度緊張焦慮伴明顯睡眠改變的學生要及時給予心理輔導并采取適當的干預措施,打破惡性循環。
本研究表明護生實習時存在焦慮,焦慮水平與很多內外因素有關,針對這些相關因素進行前瞻性的干預,將對學生身心健康發展、提高實習效果,甚至對今后的工作取向都有重要的意義,值得護理教育者不懈努力研究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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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526.5
B
1671-1246(2012)17-0118-04
注:本文系蘇州衛生學院科技項目課題(SZWZY200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