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郭,李瑋婧
(河北工業大學 社會科學部,天津 300401)
胡錦濤總書記在十七大報告中提出,要“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增加城鄉居民收入,逐步提高居民收入在國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提高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指出了我國當前收入分配中存在的問題。勞動報酬份額在初次分配中偏低,居民收入增長滯后,收入分配不公的問題引起了全社會的關注,也成為近年來全國“兩會”的熱議話題。促進居民收入,提高勞動報酬已經寫入了我國“十二五”規劃綱要。因此,如何在“十二五”時期制定出有針對性的政策措施,提高勞動報酬,實現居民收入與國民收入的協調增長,已成為理論和實踐上亟待解決的重大問題。選取美國、日本、韓國的勞動報酬份額為典型,借鑒其長處,有助于我們從世界的、橫向的、發展的角度來理解提高勞動報酬占比這一問題。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和社會之一市場經濟的發展,我國生產力水平顯著提高,經濟實力不斷壯大,社會財富這塊“蛋糕”越做越大。然而,由于我國當前國民收入分配格局的不合理,導致勞動者沒有分到合理份額的“蛋糕”,這具體表現在勞動報酬在國民收入分配的比例不斷下降,且居民收入特別是農村居民收入增長速度遠遠滯后于GDP的增長速度[1]。
國民收入分配中勞動者報酬占比例偏低且長期持續下降是當前我國勞動報酬面臨的主要問題。從我國的GDP(收入核算法)看,在初次分配中的勞動報酬占比從1998年開始持續下降到2007年,由53.14%降到39.74%。在此期間,統計口徑的調整,2004年我國收入法GDP核算中對“個體經濟業主收入”的統計發生變化,2004年之前其計入“勞動者報酬,”2004年之后其被計入“營業盈余”,使2004年較2003年下降了4.8個百分點。但2004年前數據口徑一致時,也呈持續下降態勢。根據中國統計年鑒中對于收入法核算的GDP分省數據加總,可以估算出我國各省加總的勞動者報酬占GDP比重的變化趨勢。
1998年以來,我國勞動者報酬占GDP的比重呈現不斷下降的趨勢,盡管國家財富在不斷積累,但是勞動報酬占比的下降反映出收入分配向資本所有者和政府傾斜的趨勢[2]。收入法核算的國內生產總值反映的是初次收入分配中勞動者、企業和政府各自所占的份額。在國民收入中,勞動者、企業和政府所占的報酬比重是此消彼長的,分配向資本傾斜必將導致“工薪被利潤侵蝕”。統計年鑒》2006-2009年的資料計算得出。

表1 我國1993-2007年收入法GDP構成(%)
從國際比較看,在初次分配中我國勞動者占比明顯低于發達國家當前水平(見表2)。世界重要經濟大國的勞動者報酬在GDP中的份額近年一般介于50%~57%之間,比我國2007年39.7%的水平高約10-17個百分點。就特定發展階段看,國際經驗有兩個特點,一是工業化加速推進特別是重化工業階段,勞動者報酬占比會相對偏低,并伴有少數年份下降,但持續下降現像少見[3]。無論是老牌英美工業化國家,還是二戰后的工業化國家,初次分配中勞動者報酬經始終是各要素中占比最高的,而且工業化進程中該比例總體呈上升趨勢,并隨工業化完成而趨于穩定。我國勞動者報酬占比偏低,一定程度是發展階段的體現,但自1995年以來的持續下降問題不能簡單用發展階段來解釋[3]。

表2 勞動者報酬占GDP份額的國際比(2005-2008)單位:%
要想深入的了解和分析我國勞動報酬的現狀和存在的問題,有必要對國際上其他國家在這一問題上進行研究和分析,給予從中歸納出對我國有現實意義的借鑒和啟示。本文選取美國、日本、韓國這三個國家作為典型,對其提高勞動報酬的成功經驗進行分析總結,有助于我們從世界的、橫向的、發展的角度來理解提高勞動報酬占比這一問題。
總體來看,美國的勞動報酬占比總體呈現的是先上升后穩定的勢態[4]。在19世紀的最后30年中,國民收入中的勞動份額大約是穩定在50%。從20世紀的頭10年開始,勞動收入開始持續的增長.由此可見,勞動報酬的穩步上升并占主體地位是美國收入分配的重要特征。
美國主要通過以下幾個方面采取措施確保美國勞動報酬的提高:一是建立了勞動收入與企業利潤掛鉤的機制。美國的企業利潤和勞動收入是相輔相成的,企業利潤上升,勞動收入就一定也要上升。在這方面的制度安排是體現在制定相關法律保護工人權益,代表勞工權益的工會。二是靈活的運用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發揮政府的宏觀調控作用。在20世紀30年代,世界經濟大蕭條,美國實行了“羅斯福新政”,實施國家干預政策,并運用財政政策、貨幣政策刺激總需求,通過減稅和增加政府支出以及轉移支付等措施,刺激投資和消費,創造了大量的工作崗位,實現了充分就業,增加了美國居民收入。
日本的勞動報酬占GDP比重是從20世紀60年代末期開始有了非常顯著的上升。1960年前后日本已經走過了劉易斯拐點,但是工資增長率直到60年代末期才高于GDP的增長率。其原因在于日本在20世紀60年代末這段時間采取了“國民收入十年倍增計劃”。
在日本的收入倍增計劃中,政府決定制定政策提高農民和勞動者的收入,增加勞動者收入的措施包括:第一,提高農產品的收購價格,與此同時,通過機械化的普及來提高生產效率,提高農民的糧食產量,農民收入有了大幅度提高。第二,提高勞動者收入。日本政府制定了最低工資標準,限制企業內部的工資差異,控制最高工資和最低工資,將最高工資和最低工資的倍數限制在6-8倍之間[5];強化工會的作用,提高勞動者在勞資雙方的談判地位,形成科學的工資共決機制。第三,加大投資力度。國家采取了高折舊政策,減少稅收,促進企業加快設備、技術的更新;并通過制定法人累進所得稅制,為中小企業留下生存空間。
眾所周知,韓國是二戰后發展中國家經濟增長最快的國家之一。在1962-1980年的28年間,韓國國民生產總值的年平均增長率為8.5%,人均居民生產總值由83美元上升到1553美元;1993超過6000美元,到20世紀90年代中期一度達到過1萬多美元,在很短的時間里完成了現代化進程。但很有特色的是,韓國在其經濟向著中等發達水平沖刺和達到中等發達水平以來,能始終堅持居民收入增長速度和國民經濟增長速度的同步。
在戰后恢復時期(1953-1960年),韓國政策重點集中在回復工業生產和提高民眾生活水平上。這一時期,韓國經濟總體上增長緩慢,年均經濟增長率為4%,同時這一時期的韓國居民收入也處于較低水平,增長比較緩慢。在1960-1979年,這一時期的韓國處于出口繁榮時期,韓國由于積極發展勞動密集型替代進口輕工業,大力擴展國際貿易,因此經濟發展較快,年均經濟增長率超過了8%。雖然此時的韓國存在著產業發展不平衡,通貨膨脹等各種問題,但是韓國居民的收入變化仍有著較大幅度的提高,工人名義工資年均增長率高達24%,扣除物價等因素,實際工資年增長率仍然超過10%,甚至在1967-1979年間,外向型經濟初顯成效,實際工資增長率高達12%、15.8%、22.3%,均高于同期經濟增長幅度。在1980-1997年,這是韓國的經濟政策和經濟結構的調整時期,這一時期,韓國經濟發展的重點是經濟增長的穩定性和均衡性,由于經濟調整,物價穩定,職工的工資增長也趨于更合理。僅在1982-1987年,制造業工人實際工資收入年均增長率為7.5%,低于經濟增長率,1987年,在政治民主化的推動下,和勞工組織舉行罷工,要求增加工資,之后連續三年,韓國制造業工人的工資大幅增長,增長率高達19.6%、25.1%和20.2%。韓國經濟在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后,出現了較大幅度的下降,此時居民收入出現下降。韓國政府加大對農業部門投資,大力發展服務業,增加就業水平,重視人力資本投資,優化勞動力結構,2010年,居民收入情況再次得到可觀的改善。
從世界經驗來看,能夠切實有效的提高勞動報酬占比,促進居民收入的主要措施包括:一是工資集體談判,即工資由勞動力市場上供求雙方即勞資雙方共同決定,這符合市場經濟的客觀要求,通過勞資雙方的博弈,使分配相對合理[6]。二是最低工資法,以法律形式的規定雇主支付的最低工資,最大限度地保護勞方利益。三是利潤分享制,即工人除固定工資以外,按照事先決定的比例獎金的形式或者根據職工持股,以股息形式對利潤再分配[7]。
[1]張建國.中國居民勞動報酬占比問題[J].爭鳴園地,2010(46):46-47.
[2]信衛平.關于提高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的思考[J].中國勞動關系學院學報,2008(6):43-47.
[3]余斌,陳昌盛.擴大消費需求與推進發展方式實質性轉變[J].中共中央黨校學報,2010(6).
[4]董全瑞.1870-2009年美國的功能收入分配及啟示[J].現代經濟探討,2011(1):88-92.
[5]李蘭芬.企業提高勞動報酬的民生責任[J].江西社會科學,2010,(3):16-21.
[6]崔學鋒.提高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J].黨政干部論壇,2009,(4):25-27.
[7]趙學清.勞動力充裕條件下怎樣提高勞動報酬比重[N].解放日報,2007-14-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