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娟
(河北師范大學,河北 石家莊 050000)
我們生活在一個相互依存的時代。亨利·基辛格認為:“大國間的均勢和國家安全等傳統國際事務問題已無法指明我們面臨的危險或未來的前景……我們正進入一個新的時代”[1]20。相應的全球問題也日益增多,非政府組織跨國公司等國際組織增多,表明了國際合作這一趨勢。亨廷頓在《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中,開宗明義地指出:“在今站后世界,人類歷史第一次全球政治成了多級和多文明的政治”[2]21。盡管他把文明之間沖突極端化,但現實中國家、民族、個人之間由于文化不同而確實存在的“不認同”,的確給國際合作帶來負面影響。基于此方面分歧,有必要認真對待文化寬容這一文化心態。
首先我們要理解寬容。《布萊克維爾政治學百科全書》指出:寬容是指一個行為個體具有必要的權力和知識,但是對自己不贊成的行為也不進行阻止、妨礙或干涉的審慎選擇[3]31。科恩則認為,寬容是一種行為,它是指“在多樣性的環境中,行動者有少量去干涉而不去干涉敵對的他者及行為的一種有意識、有原則的克待他者的一種態度。與此相應的文化寬容就是指對人們處理文化交流中出現的文化沖突的文化心態。不同文化主體雖然有各自目的,但他們并不希望整個文化交流活動雜亂無章。他們愿意使文化納入正常秩序范圍內,這種正常的秩序范圍就構成了文化寬容存在的必然性。
總之,文化寬容要求我們在文化的交流和對話中,不只用自己的思維方式、價值取向要秉著兼容統一的態度對待其他文化,要更好地了解對方的文化,然后相互理解相互認知達到和諧。文化寬容就此產生。
國際合作實際上就是一體化問題,就是多個主體在同一問題上統一協調的狀態。國際合作可以認為是不同國家的政治行為體,或者一部分個人或組織在某一領域內由共同體制度約束和一種成功的實踐感,從而形成的一種長期或是暫時的相互依賴的行為。
國際合作和一體化理論是對國家在一個權力分散的環境中的行為做出解釋。在當今這樣一個經濟、政治等相互關聯十分緊密的環境中,國家面臨著許多靠單個國家無法解決的問題,同時人們也認為在這些領域已經有了進行合作的需求。在這些功能領域中,民族國家無法依靠單邊手段解決問題并取得滿意的效果。因此,各國對實現合作產生了興趣,希望通過合作為共同面臨的問題找到大家都能接受的解決辦法。換言之,當合作行為帶來的收益超過單獨行動的收益,國際合作理所當然產生了。
人們在國際交流中會發生沖突,但從來沒有因為矛盾而減少合作,而是愈來愈頻繁。這說明人們之間存在著公認價值利益觀。在國際合作中奧伊等人認為,在機制上是要使國際合作制度化,使之有助于加強國家間互相作用,世界無政府狀態并不意味著國家間完全缺乏聯系、組織和合作,而是目前的國際合作過于松散[4]820。他們強調,以“互惠”原則開展有條件的合作才是最佳選擇,同時還指出國際機制不是取代“互惠”原則,而是強化“互惠”原則,使之制度化[5]60。以上所論,無論是利益的一致性或是互惠原則,都必須秉承在一種的秩序范圍才能擁有彼此合作的先決條件[6]178。這一條件若是將文化寬容作為合作前提的秩序原則將無疑緩和利益沖突的氣氛,使得這種赤裸裸的利益色彩的合作也因文化因素的滲入帶有人文精神。隨著現代國際制度的發展,文化寬容成為國際秩序準則的組成部分,成為對理性社會膨脹之后必要的反撥和糾正。這種內含文化寬容的國際秩序必然促進國際合作秩序民主化發展。
文化寬容作為一種價值觀影響國際合作行為體的選擇。在國際社會中存在著多個可進行合作或發生沖突的行為體。在意識形態民族文化等方面,由于多方互相不信任就某一問題達成一致影響國際合作。例如,近年來“中國威脅論”的提出、中國南海問題等都反映了此現象。國際社會尤其是西方社會對中國是社會主義國家的敵對情緒沒有隨著全球化的發展、中國融入國際社會而完全消除,反而在其他領域內被激化。文化寬容構成的價值觀會對個體主體、群體主體、類群主體產生包容性影響,使其固有的價值觀由于寬容的態度而發生改變。可以想象當歐洲、美國及其他地區以文化寬容的價值觀接受中國作為社會主義國家的發展純粹的是文明的進步,那么國際合作的多方將不再猶豫不決。
文化寬容作為一種價值觀影響行為者認識的一致性。實現合作的前提是,合作者必須形成認知的一致,特別是價值取向即對問題和解決方法的一致認識[7]45。在生態環境方面,西方發達國家開始明確指出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擔負一樣的責任。這明顯是不公平的,環境問題主要是工業化時代西方發達國家造成的。在國際交流中追求不同,行為者的認知就不同。從認識論角度看,文化寬容是在文明發展中應運而生的,它體現的是人們在某些問題中持有的價值觀,是有原則性的用一種動態的、發展的眼光看待問題,是一種積極向上的價值觀。
米爾納強調,文化對國際合作十分重要,這是因為國內政治制度、利益集團和公共輿論對國家在國際采取什么戰略和政策起決定作用[8]63。以文化寬容作為外交理念,首先取得國內社會的認同再爭取國際社會的認同。
1.將它升級為外交理念從制度層面穩固其重要性,讓文化寬容作為政策在國際社會中發生作用。文化寬容成為外交理念能調節社會角色行為,使合作各方都有共同期望,具體來說就是本著共同信念進行合作解決問題。
2.將其作為外交理念影響合作者內精英分子和集團理解國際合作,這些精英都是各國決策者,對于維系合作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3.將其作為外交理念成為正式的國際機制會增強文化寬容影響力,促進國際合作更正規的發展。
4.從國內政治對國際合作影響層面看將文化寬容升級為國家外交理念使得國際合作可靠性增強。
總之,以文化寬容作為外交理念協調沖突使合作成為國際關系的主要形式這是全球化發展的必然趨勢。
文化寬容是有限度的是包含責任與義務兩個層面的[9]。因此文化寬容限度從外在規范上要求國際合作行為遵守合理秩序;從內在認同上,要求國際合作行為者增強文化寬容有限度的同一認知。
首先,從外在規范來說,文化寬容必須以合理秩序的遵守為依據。人們為了追求利益、權力而相互斗爭,過分強調文明沖突利益。文化寬容的限度就是擁有部分的強制性效力,使國際社會達成有益于雙方或多方的合作交流。同時文化寬容不是包容一切,它的限度是國際合作在合理范圍中而不是“南北合作”不民主的國際秩序。其次,從內在認同上增強國際行動行為者對文化寬容有限度的情感認識,國際行為者有不同的理性態度,并且會受到外界干擾產生負面的結果。文化寬容的限度是有理性的去接受別國的文化、制度,必須在堅持自身現實的同時尊重他國文化,有理性地進行國際交流合作。
總之,文化寬容的限度從外在規范和內在理性兩方面影響國際合作,使其在合理國際秩序下和理性認識內達成利己、利他的國際合作。
在國際合作中要求雙方是平等的、互利的、共贏的。文化寬容要求國際合作滿足以下三個條件:第一,各種話語主體間的平等共存,保證主體認知的多樣性;第二,要求各合作者自我批判意識,在合作過程中不斷自我分析尋求利己利他的最佳結合點,爭取合作共贏;第三,對其他合作者的尊重,合理的批判與贊許都是尊重應有之義,卻不能罔顧他國利益而破壞合作,增強雙方的交流溝通。在國際合作中文化寬容對國際合作的積極影響,是實現國際合作開放自我超越個體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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