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慧欣
(浙江金融職業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
每當提起網絡語言,應用者喜愛至極,唾棄者嗤之以鼻,這兩種截然不同、甚至十分極端的態度存在于同一事物中,它的價值和弊端不斷刺激著人們的神經。尤其是在大學校園內,網絡以勢不可擋的力量介入到大學生活的各個角落,喜歡接受新事物、新思維的大學生們熱衷于網絡交流,也同樣更熱衷于對網絡語言的追逐和體驗,網絡語言作為一種客觀存在在大學校園內漫延和流行,它使大學校園文化建設在對其接納與排斥的糾結中發生著新的蛻變。這種現狀促使筆者開始思考在網絡時代背景下,如何使網絡語言同大學校園文化進行有效地積極融合。
網絡語言是伴隨著網絡發展而新興的一種社會互動語言形式,是“現實語言的一種社會變體”。它因簡潔生動,從一誕生就得到了青年學生的偏愛,發展神速。網絡語言的表現形式十分多樣,包括漢語拼音縮寫(如“GG”表示哥哥)、英文字母縮寫(如 BBS)、漢語諧音(如“斑竹”表示版主)、圖形符號(如“T T”表示流淚)等,還包含大量具有特定社會意義的流行語和網絡潮語(如“蟻族”等)。尤其是這些特定的網絡流行語在網絡交流中廣泛使用,這使得它們自身的生命力不斷增強,久而久之有的詞匯已經進入人們的日常交流互動中,令人們不能忽視它們的客觀存在。
校園文化有著廣義狹義之分。廣義上講,校園文化是以學生為主體,以校園為主要空間,以育人為主要導向,以精神文化、環境文化、行為文化和制度文化建設等為主要內容的一種群體文化。而狹義的校園文化主要指精神領域的文化,即在長期的教育、學習和發展中,一所學校逐漸形成的能夠體現全體師生共同理念、價值觀及學校傳統等內在精神的總和。本文所討論的校園文化即是后者。
網絡時代背景下,處于精神領域的大學校園文化,極易受到網絡文化這一新生事物的影響。新鮮敏銳的網絡語言更以一種新的外化形式沖擊著大學校園文化,它一方面散發著青春活力、充滿時尚氣息,另一方面又充斥著對漢語表達的戲謔和價值取向的低俗化,因此,網絡語言在校園文化中的角色定位變得十分復雜,它使校園文化與網絡交織在一起,間接影響著大學生的行為方式和價值理念。
為了能夠將網絡語言為“我”所用,筆者做了一項關于大學生對網絡語言認識情況的微型調研,主要調查對象是浙江金融職業學院文秘專業三個班級的150名在校學生。雖然調查范圍較為有限,但反映出的問題卻能給我們一些有益的啟示和思考。
比如“曬”、“杯具”、“灌水”、“沙發”等此類最常見的網絡用語,九成以上的學生都知曉;有超過80%的同學在書面語和口語中使用過網絡語言,甚至有34.7%的學生認為網絡語言時尚生動、有表現力,日常交流中很喜歡使用,如“宅”、“傷不起”、“雷人”、“糾結”等;65%左右的同學對不規范的網絡語言持寬容態度,認為不影響交流就可以使用;僅有10%的同學對網絡語言的非正規用字、用詞表示反感。
當問及學生對“躲貓貓”、“喝開水”、“俯臥撐”等網絡用語的原意是否了解時,超過六成的學生表示并不清楚這些網絡用語的來源和真實含義,只是跟著網友一起使用,“約定俗成”,有少數同學表示對不理解的網絡用語“懶得去查”。可見,學生對網絡用語的使用尚停留在表層意向,學生關注的是網絡用語的便捷性、生動性和新潮感,對來源于社會事件的一些網絡用語,學生們并不關心發生了什么,而是“隨波逐流”地應用,完全忽視這些用語背后的社會意義,這一現象反映出部分當代大學生比較自我、盲從和浮躁的心理特征。
在涉及網絡用語與校園文化關系的問題中,學生們的回答體現了三種不同的傾向:一部分學生認為網絡語言能夠豐富校園文化,使之更時尚、鮮活,貼近學生,如“潛水”、“斑竹”、“草根”等;一部分同學認為校園文化應該使用正規用語,體現正面的價值觀教育;而另外一部分學生則對校園文化認識模糊,態度漠然。這三種不同的態度昭示著大學生在校園學習成長中的迷茫,只有及時加以引導,才能幫助學生形成較為健康的價值觀。
在進一步了解學生對網絡語言認知態度的過程中,筆者發現在不同的情境下,學生對網絡語言的使用情況并不一致:超過七成的學生表示在校園群體外的生活中會減少使用網絡語言,尤其是在實習工作情境中,學生們大多能注意對語言的“凈化”,對網絡語言的使用場合尚有一定的辨識度。然而長久以來學生們在網絡上形成的語言習慣往往很難根除,比如大學生在網絡中不加選擇地使用網絡中的怪詞、錯字和句式,如“稀飯”、“偶”、“醬紫”、“悲衰”、“……的說”、“……先”等,這些不規范的表達形式嚴重影響著學生對漢語的正確使用,導致學生在考試過程中因出現不規范的網絡語言而帶來諸多麻煩。即使網絡語言的交流范圍僅限于大學生之間,它同樣一方面加深了與非同齡人的代溝,形成了一定的溝通障礙;另一方面網絡語言破壞了漢字和漢語原有的構成體系,造成校園內漢字學習和使用的大混亂,它不僅消弱了漢字原有的生命價值,更擾亂了大學生自身的思想文化內涵。
網絡語言能夠在大學校園風靡盛行,說明它有自己的生命力和發展空間,一味地批判、排斥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要正視網絡語言所帶來的影響,針對大學生對網絡語言的認知情況,充分挖掘其中所能產生的積極因素,實現對校園文化的重塑與提升。
學生是校園文化的主體,和諧的師生關系是塑造良好學風、校風的基石,學校和老師可以通過適當的網絡語言與學生開展交流互動,以生動幽默的網絡語言拉近師生距離,感受青年學生躍動的青春心態。比如,很多大學生對2010年華中科技大學畢業典禮上校長李培根關于“記憶”的演講記憶猶新。演講中,李培根校長利用時下最流行的網絡用語從社會正義談到了社會責任與良知,為青年學生的大學生活和未來做了最真實的詮釋。“也許你會選擇‘膠囊公寓’,或者不得不蝸居成為蟻族之一員。沒關系,成功更容易光顧磨難和艱辛,正如只有經過泥濘的道路才會留下腳印……”那充滿激情與關愛的言語,贏得了無數大學生的認同與尊敬,它同時也喚起了無數學生們心中能夠與老師們真誠平等交流的渴望。李培根校長運用網絡語言這一獨特的紐帶,成功地跨越了與學生之間的年齡代溝,與學生同呼吸、共命運,他也由此被大學生們親切地呼喚為“根叔”。由此不難看出,網絡語言并非洪水猛獸,而是可以化作校園師生交流的另一根獨特紐帶,合理運用網絡語言,會拉近師生距離,使校園文化在平等和諧的氛圍中更加充滿人文關懷。
網絡的誕生使社會各個角落的諸多信息瞬間傳播開去,而網絡語言就像一個“觸角”,能以最快的速度“觸摸”到社會最前沿信息,并以網絡語言的獨特方式反映出來。比如“躲貓貓”、“俯臥撐”、“我爸是李剛”、“做人不要太 CNN”“釣魚執法”等網絡熱語,這每一個熱語背后都有一個背景,都是一件公眾關注的社會事件。了解這些社會時事,會讓學生們增添一份社會責任,把持一份社會正義,進而多一份社會思考。學校可以利用校園網絡平臺將一些涉及時事新聞的網絡熱詞開設成一個小專欄,并輔以必要的理論知識,引導學生在運用網絡熱詞的同時,更要關注社會時事,讓學生不僅僅是“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如此在網絡熱詞的引導下,開始關注社會民生的大學生們會逐步建立起擔負社會責任的使命感,這也正是大學校園文化建設的本質。
大學生對使用和創造網絡語言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若將這種熱情及時引導到校園文化建設中來,給予他們表現和施展的舞臺,那么學生會充分發揮自身的創新潛能,使校園文化活動異彩紛呈。比如,在校園網或校報上開辟一些網絡論壇,由師生共同參與主持論題,就一些校園生活學習、住宿餐飲、實踐活動等各方面遇到的難題、問題展開討論,以“大家一起想辦法”的角度激發和調動學生的參與意識和創新意識。這一方面能夠有效地發揮學生的奇思妙想,鍛煉學生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另一方面能夠提升學生的主體意識,使學生真正成為校園文化活動的主體,讓學生在解決問題和體驗求新求變的快樂中,推動校園化活動的蓬勃發展。
網絡語言經過幾年的發展,一些生動傳神,意趣盎然的語言逐漸成為網語主流,它在豐富語言表達的同時,也展現了青年人獨特的想象力和創造力,其中一些新鮮、有生命力的詞語,逐漸進入日常交流,為漢語詞匯的發展注入了新的元素,例如“80后”、“草根”、“曬”、“驢友”、“羨慕嫉妒恨”等等。課堂教學可以有選擇性地將一些公認的網絡語言納入案例內容,將一些不規范的網絡用字、用詞和句式作為反面案例納入漢語教學中,教師可實施一些富有創造性的教學方法,引導學生用規范的漢語去修正網絡案例,使學生在語言文字的“游戲”教學中,強化語言的規范意識,尊重祖國母語,體悟漢語的嚴謹、凝練和高雅之美。如此豐富多樣的教學資源和教學手段,能夠激發學生的學習欲望,活躍學生的思維,進一步推動校園文化多元化發展。
事物的存在和發展往往都具有兩面性,我們一方面要正視網絡語言對校園文化的負面沖擊,另一方面也應看到網絡語言所帶來的一些積極因素,將這些積極因素加以合理運用,使之真正成為推動校園文化建設發展的助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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