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文 劉 健
(寬城滿族自治縣人民檢察院 河北承德 067600)
非法占用農用地罪的司法適用
王利文 劉 健
(寬城滿族自治縣人民檢察院 河北承德 067600)
依據1986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管理法》制止亂占耕地的精神, 1997修訂的《刑法》將非法占用耕地入罪,2001年的刑法修正案(二)對刑法第342 條作了修改,將犯罪對象由原來的耕地擴展為耕地、林地等農用地,罪名也相應變更為“非法占用農用地罪”,擴大了《刑法》對國家土地資源的保護范圍與力度,但隨著城市化進程的不斷推進,非法占用農用地的案件越來越多,新情況也不斷的出現,非法占用農用地罪仍然存在立法缺陷,本文就非法占用農用地罪諸多適用方面的問題加以梳理、探討, 以期在司法實踐中準確認定與懲處此類犯罪。
非法占用;農用地;司法適用
非法占用農用地罪在司法適用中較難認定,尤其是隨著新情況的不斷出現,立法原有的諸如犯罪對象和客觀方面的規定、犯罪結果情節的規定等等,出現了與現實不相適應的情況,因此有必要對該罪進行研究,總結積累經驗,有力的打擊與懲罰犯罪。
刑法將非法占用農用地罪的客體定為“社會管理秩序”, 即土地所有權和對土地的管理秩序。但在審查起訴過程中卻存在這樣的問題:犯罪客體應最直接反映出的是社會危害性,從小的方面來看,非法占用農用地涉及生態恢復問題、民事賠償問題,土地行政管理問題;從大的方面來講,農用地以發揮生態價值為主,從利益角度看,這種生態價值對于人類社會而言,是公共生態利益。“如果說糧食上可以通過進口等途徑來予以保障的話,那么,任何一國的生態安全只能自給自足,是不可能通過進口等方式解決和彌補的”,這決定了無論從糧食安全還是生態安全角度看, 非法占用農用地罪都應納入危害公共安全罪,因此,筆者認為,非法占用農用地罪不僅僅是“妨害社會管理秩序”,它危害的還應是“公共安全”,區分的目的就在于危害公共安全的犯罪在社會危害性上要重于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的犯罪,也就是說,在認定此類犯罪尤其是定罪、量刑上,需要認真把握。
該罪的對象是農用地,但是實踐中農用地的含義和范圍不易把握。刑法修正案(二)將第342條修正為“違反土地管理法規,非法占用耕地、林地等農用地,改變被占用土地用途,數量較大,造成耕地、林地等農用地大量毀壞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或者單處罰金。”這里用了一個等字,可見,這里的農用地就不僅僅包括耕地和林地。依我國土地利用現狀分類及其含義:農用地是指直接用于農業生產的土地,包括耕地、林地、園地、牧草地、其它農用地。但法律、法規等對于濕地是否屬于農用地的范圍未作解釋,理論界和實踐中對此也多有爭議。濕地是指包括湖泊、沼澤、水庫、草灘地、沿海灘涂和水稻田等在內的生態環境的總稱。實踐中常常出現非法占用湖泊、水庫、水稻田的情況,常常伴以行政處罰了結,筆者認為這不符合立法的宗旨與精神,在司法實踐中,應該將濕地納入農用地的范圍。
根據《 刑法》和《司法解釋》,達到非法占用耕地罪的犯罪標準,必須是非法占用的數量和毀壞的數量同時具備, 兩者缺一不可。非法占用和毀壞在法律上是兩個概念,只要是未經批準或者是采取欺騙手段騙取批準占用了耕地,就可以認定為非法占用耕地;對耕地的占有必須是“數量較大”的行為,如“數量較大”是非法占用基本農田5畝以上或者非法占用基本農田以外的耕地 10 畝以上。由此可見,在刑法中, 非法占用農用地罪是結果犯,而非行為犯。我國《 刑法》將非法占用農用地罪規定為結果犯是否合理, 是否能有效地保障國家耕地數量、質量,繼而保障國家的糧食安全呢?《土地管理法》第76條將非法占用土地可以作為犯罪行為規定的。因此, 將非法占用農用地犯罪規定為行為犯, 可以防患于未然,使農用地得到及時的保護, 以充分發揮刑法的預測、指引作用,更符合立法精神。
按照《刑法》的規定,非法占用農用地的主體既可以是自然人,也可以是單位。實踐中,如何認定單位犯罪呢?單位構成本罪的,既包括國有公司、企業、事業單位,也包括集體單位、外資企業、私營企業以及各級國家權力機關和人民團體、社會團體。如果土地管理機關違反規定審批或是越權審批占用農用地造成土地毀損的,一般應以非法批準征用、占用土地罪論處,不應認定為本罪。單位構成本罪的,對單位應當判處罰金,同時對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員依照刑法的規定進行處罰。
實踐中爭議的焦點在于,行為人對于造成土地毀損到底是出于故意還是過失的。有人認為:行為人非法占用農用地主觀上是出于故意,而對于造成土地毀損是間接故意或是過失。也有人認為雖然行為人占用農用地的行為是故意, 但是對于造成農用地毀損的結果主觀上只能是出于過失。筆者認為:如果對土地毀損主觀上存有故意的才構成犯罪, 這就加大了實踐中對本罪認定的難度, 會放縱某些破壞土地資源的犯罪。本罪應當是故意犯罪,行為人主觀上必須明知是耕地、林地等農用地而予以非法占用, 改變被占用土地用途。如果行為人確實不知道是土地管理法律法規所保護的農用地而過失予以占用的不構成本罪。至于刑法規定的“造成耕地、林地等農用地大量毀壞的結果”,是本罪的客觀處罰條件, 不要求行為人對之有故意或是過失。在本罪中,造成耕地、林地等農用地大量毀壞的結果就是客觀的處罰條件,行為人主觀上認識到其所非法占用的是農用地,只要造成了上述結果,并不要求其對該結果出于故意或過失,就構成本罪。如果雖然占用了農用地,但是事后及時糾正了錯誤, 恢復了土地的原來用途,沒有造成土地大量毀損結果,就不構成犯罪。
1、行為人非法占用耕地、林地是通過行賄方式而獲得非法批準的,既構成非法占用耕地罪,又構成行賄罪,但由于行賄行為為手段行為,非法占用耕地、林地為目的行為,應當認定為牽連犯, 按照處理牽連犯的原則,從一重處斷。
2、行為人非法占用耕地、林地等農用地,改變占用地用途的行為倘若又違反國家其他法律、法規,觸犯其他犯罪,如①違反國家規定,占用耕地、林地等農用地用來處置有放射性的廢物、含傳染病病原體的廢物、有毒物質或者其他危險廢物的行為, 并且造成重大污染事故,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的;②違反國家規定,將境外的固體廢物進境傾倒、堆放、放置于非法占用的耕地、林地等農用地的;③違反國家礦產資源法的規定,在被占用的耕地、林地等農用地上未取得采礦許可證擅自開采的; ④違反國家森林法的規定,在非法占用的林地上擅自開墾、破壞,致使珍貴樹木被毀壞或者采伐的等等,屬于結果牽連,應當按照牽連犯的處罰原則,擇一重罪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