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梅
(蘇州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 江蘇蘇州 215123)
拆遷安居型社區的社區文化建設研究
——基于對蘇州工業園區的案例調查
張雪梅
(蘇州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 江蘇蘇州 215123)
社區文化建設是社區整體建設的核心和靈魂,借助文化建設來提升居民對社區的認同感是社區建設的關鍵。本文對蘇州工業園區中蓮花社區、高浜社區進行調查發現,社區文化資源的相對匱乏、整合乏力以及新的社區文化生成困難是拆遷安居型社區成長面臨的基本障礙。為此,需要形成政府引導、社區創建與居民參與的動態互動,構建起社區管理新機制,以逐漸減少和消解文化排斥與居民冷漠,從而形成真正有文化歸宿感的宜居社區。
拆遷安居型社區;社區文化;社區建設
現代社會學認為社區由五個因素構成:一定范圍的地域空間、一定規模的社區設施、一定數量的社區人口、一定類型的社區活動、一定特征的社區文化。社區文化是聯系社區與社會的紐帶,是社區居民之間溝通、聯系、增加了解的橋梁。加強社區文化建設不僅有利于社區居民的全面發展,而且有利于增強社區的凝聚力與認同感。從更高層面來看,社區文化建設水平還是衡量一個國家城市化水平、現代化程度和民族文化素質高低的重要標準。拆遷安居型社區作為過渡類型的社區,居民主要是農轉非人員和外來流動人口,其文化形態表現出獨特性。加強拆遷安居型社區文化的建設,對于我國促進社會和諧、實現社會轉型和發展意義重大。
拆遷安居型社區作為新農村社區的一種類型,是推進城市化過程中的產物。全國各地新農村社區類型頗多,蘇州新農村社區結合本地的經濟社會發展狀況,形成六種主要類型:股份合作型、融入城鎮型、規模經營型、投資開發型、休閑景觀型、拆遷安居型[1]。由于道路建設,城鎮擴張,尤其是各類經濟開發區、自然生態區的建立,一批拆遷安居型社區相繼建成。蘇州工業園區由于經濟開發的需要,占用了原吳縣市的部分土地,后建成一批社區用以安置被占用地的村民,拆遷安居型社區就此建成。
“社區文化”是指社區居民在特定的區域內,經過長期實踐而創造出來的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的總和[2],是人們在社區活動中積累和沉淀下來的一種價值認同。因社區功能、結構、人群的組成等方面的差異,社區文化也呈現差異化,但主要包括以下五項基本內容:(1)物質條件(社區所依賴的硬件設施);(2)文化精神(社區居民長期形成的理想、信念、價值目標、倫理道德);(3)文化方式(生活方式、行為方式,風俗習慣);(4)文化制度(保證社區居民順利進行各種群眾性文化活動而建立的一系列法律及規章制度);(5)社會團體及相關組織(實現各種關系的結構實體,例如家庭、學校、企業、居委會)[3]。
筆者調查發現,拆遷安居型社區中文化設施(老年活動中心、家長學校、校外輔導站、成人培訓班、太極拳協會、運動場、圖書館等,約有70%的居民對社區的文化設施表示滿意)較全,基本文化活動可保證,但仍存在一些阻礙社區文化發展的障礙。
一是文化資源匱乏。政府投入不足(文化活動難以開展,形式單一;設施更新慢,健身器材陳舊、籃球場等損壞的設施未及時修復、圖書館圖書少且陳舊);社區體育館、電子屏幕、網站、qq群等新型設施少;居民需求與供給不匹配(利用率高的設施缺乏如健身館;針對老年人、兒童的文化服務內容單調,形式陳舊,對于年輕群眾吸引力小)等制約社區文化建設。
二是整合乏力。首先,多頭管理淡化了文化資源的整合。社區文化建設并沒有納入社區整體規劃中,社區文化建設的主管部門不明確,如共青團提出要有青年之家,文化局提出要有圖書館,民政局提出要有社區服務中心,且都有各自的正式文件作為依據。政出多門,各行其是,無法產生整合效應。其次,管理不到位。社區事務性職能過重,鄉鎮與社區仍保持著領導與被領導的關系,自治意識不強;拆遷安居型社區流動人員多,他們對社區文化建設影響重大,卻不被納入管理的范圍;社區文化建設脫離社區實際,難有特色;服務不到位(約64%的居民對建有的社區服務站不滿意,20%的居民不知道建有社區服務站)。
三是新的文化生成困難。首先,舊文化改變難。居民生活方式、行為方式難以轉變(賣衣服鞋子的小攤隨處可見,綠化帶成了菜園,看電視、打麻將仍是茶余飯后主要的娛樂方式);其次,人員組成復雜,難以找到適合各類人群的文化模式。再次,文化精神欠缺。社區尚未形成新的健康穩定的社區文化氛圍,鄰里糾紛、偷盜等事件時有發生;居民參與社區文化建設主動性不足;集體意識淡薄,政治冷漠現象嚴重。最后,人才缺乏。年輕人偏少(只原則上規定社區工作者不超過55周歲),缺乏朝氣與活力。
一是投入不足。社區用于文化建設的資金主要來源于政府,資金到位耗時長且數額少,致使相關工作難以開展。社區文化工作者薪資福利難以保障(人均月薪720元左右),影響社區工作者積極性。
二是現代化的影響。首先,現代化使社會產生異化,沖擊著傳統社會中的整體意識和人情倫理,市場將社會成員切割成為原子式的異質性很強的個體[4],促使之前村民的公共文化解體,加之拆遷安居型社區居民組成復雜,社區認同失去了儀式化的強化機制,很難形成共同的文化認同和精神氛圍。其次現代化使人們的生活節奏加快,價值觀和人生觀趨向多元,文化認同的難度加大。
三是傳統互動方式的影響。傳統中國社會是一個“熟人社會”,鄉土文化中的互動方式是基于血緣、地緣、固定的業緣關系而形成的社會關系[5]。拆遷安居型社區中,這種互動方式被打破,居民文化背景趨向多樣化,本土文化與外來文化的匯聚,血緣凝聚力逐步消解,人際關系轉型,生活方式多元化等一系列因素增加了社區文化建設的難度(流動人員“文化孤立現象”嚴重)。
政府主導下的社區文化建設很容易成為一種行政行為,文化性、群眾性很難體現。筆者認為,減少和消解文化排斥與居民冷漠,建設有文化歸宿感的宜居社區,應形成政府引導、社區創建與居民參與的動態互動,構建起社區管理新機制。
(1)健全制度
將社區文化建設納入城市精神文明建設總規劃,強化對社區文化的制度化管理。結合拆遷安居型社區特色,制定一套系統、可行的社區文化發展規劃,培育社區各類文化組織,進一步完善社區文化管理機制。如完善市民文明公約、建立具有特色的文化活動管理制度等,來規范社區居民日常行為,促進社區的和諧與發展。
(2)加大投入
政府加大對社區文化建設的財政支持,鼓勵以各種投入來增加資金來源。社區各活動中心可收取合理費用,提供一定的有償服務,如舉辦培訓班、出租活動場所等,還可鼓勵企業將部分資金向文化市場轉移,依靠社會力量建設社區文化。及時更新老化和落伍的設施,增設廣播站、流動人員之家、家長課堂、活動室,開設社區網站及即時聊天工具(QQ、人人)吸引年輕人。定點廣播社區新聞、宣傳身邊的好人好事等。
(3)強化隊伍
吸收有專業知識背景和實踐經驗的社區工作者,建立高素質的社區管理隊伍。吸收高素質的社區文化工作者,可招聘社區內外文化人才,做好社區文化人才的開發和使用,集思廣益,發揮各自所長。與高校、研究院建立聯系,咨詢社區文化建設意見,招募志愿者隊伍,組織義演等。
(1)轉變觀念
社區文化設施建設是社區文化認同的基本保障和物質基礎,是增強認同感與歸屬感的心理基礎,可增進居民之間的交流和信任,讓居民處在和諧、融洽、愉悅的生活環境中。社區管理者應對社區文化建設有整體意識和戰略發展眼光,在社區文化的內涵和質量上下功夫,提供居民需要的優質文化服務。
(2)豐富載體
利用廣播、網站、宣傳欄,宣傳社區生活當中引領風尚的行為和個人,倡導積極的生活態度,提升社區居民精神生活內涵,同時可用漫畫等形式,加強對公共場所文明行為的告知;宣傳和展示社區發展的歷史和居民精神生活面貌,努力創造有自身特色的社區文化;考慮不同層次、不同年齡的居民文化需求,將傳統文化與現代文化、本地文化與外地文化相結合,做到“雅俗共賞”,如手工作品比賽(剪紙、刺繡等)、宴會舞會(動員流動人員)、相親大會、周末集市、老人集體過壽等。
(3)加強服務
人是社區的主體,“以人為本”是國務院提出的加強社區建設的基本原則[6]。在拆遷安居型社區文化建設中要堅持以人為本的理念,滿足社區居民精神文化需求,強化服務職能。除了提供良好的硬件設施、完善的制度保障、豐富的文化活動外,還可提供就業、醫療、上學、家政、健身等信息,使社區生活更加便利、氛圍更加和諧。
以社區居民為主體,調動居民的積極性對于社區文化建設至關重要。首先要加大社區文化宣傳教育力度,奠定社區文化的精神氛圍。其次要加大社區制度文化的執行力度,讓社區居民在制度的規范中習慣成自然,變為自覺行為;第三尊重居民在社區文化建設中的主體地位,充分聽取居民的意見和建議,采用居民喜聞樂見的文化方式。
[1]居德里:《農村社區是新農村建設的有效載體》,《上海農村經濟》2006年9期。
[2]孫曉剛:《論社區公共文化建設》, 《 南方論叢》2008年6月第2期。
[3]于 躍:《論社區居民拆遷后社區文化的重建問題》,《中共樂山市委黨校學報》2009年第4 期。
[4]單菁菁:《社區歸屬感與社區滿意度》,《城市問題》 2008 年第3期。
[5]費孝通 :《鄉土中國 》,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8月第一版,第68頁。
[6]《國務院關于加強和改進社區服務工作的意見》國發[2006]14號。
張雪梅(1990—),女,蘇州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