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
(大連海事大學,遼寧 大連 116026)
列寧時期蘇維埃國家干部的特權現象及其影響※
劉偉
(大連海事大學,遼寧 大連 116026)
列寧時期,因為戰爭的需要,蘇維埃國家建立了高度集中的官制,這種官制助長了蘇維埃國家干部特權的滋長。領導干部高工資,住房特權化,國家機構臃腫,人員膨脹等等,官僚主義現象日益嚴重。列寧時期蘇維埃國家干部的特權現象為此后蘇聯“官僚特權階層”的形成奠定了基礎,也是最終導致蘇聯解體的重要原因之一。研究和考察列寧時期蘇維埃國家干部的特權現象,對于馬克思主義執政黨的建設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鑒意義。
列寧時期;國家干部;特權現象;影響
隨著蘇聯官制的高度集權化,蘇維埃黨和國家機關中的官僚主義現象日趨嚴重,列寧時期成為蘇聯官僚特權之濫觴。
國家工作人員的高待遇與群眾生活狀況的反差,直接影響了黨同群眾的關系和布爾什維克黨的純潔性。列寧時期領導干部特權現象表現如下:
領導干部的工資大大地超過了普通工作人員的平均工資,貪污腐敗之風嚴重。“按照革命前依然堅持的馬克思主義理論,領導人員的工資不應該高于技術工人的普通工資。這個被布爾什維克所宣傳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在它奪取政權之后很快地褪色了。根據1917年11月17日的中央委員會的指示,人民委員的薪水每個月500盧布,如家中有無業成員的再加上100盧布,這已不少了。列寧自己的薪水才達到500盧布,或者高一些。1918年2月人民委員會決定解決資產階級專家的高工資問題,要求薪水跟普通工人的工資一樣。但這個方案人民委員會沒有實行。物質狀況在任何時候都是不平衡的,對于大多數的工人來說,都沒有獲得利益。隨著無產階級政權的鞏固,領導干部越來越超出這個原則—‘干部的工資低于技術工人的工資’。1918年—1920年各個領域的工作人員的工資不止一次地增長。”[1]
1919年2月,國家為一些高級干部建立了隱蔽的療養院,稱作克里姆林宮的療養院。短短幾年時間里,黨機關建立了相應的保健和休養場所,不僅機關自己可以享受,就連其父母和親人也同樣可以享受。[2]“克里姆林宮內設有內部食堂,這個內部食堂是在政府遷到莫斯科克里姆林宮后根據列寧的直接命令開辦的。在這個食堂就餐的只是‘克里姆林宮的居民們’,此外,還有少數住在克里姆林宮外的擔任最高職務的人。飯菜所付的價錢是最低的,幾乎是象征性的。在食堂旁邊,還開辦了一個克里姆林宮內部小賣部。少數人可以在那里無限量地得到各種緊缺食品。克里姆林宮的住房、取暖和照明等,都是免費供應的。許多人家都雇傭大批人,比如女清潔工、女炊事員、打掃房間的女傭人、餐廳女服務員。這些人的工資都由克里姆林宮管理局開支。克里姆林宮里還設有一家內部醫院。這家醫院的醫療水平很高,一般醫院無法與之相比。那里經常有蘇聯醫學泰斗、最好的專家巡診、技術高超的醫生和護士、有布置得優雅的單人病房,專門指派的護士護理,有普通醫院和普通藥方得不到的進口藥品”[3]。
蘇維埃政權的領導干部的住房特權化。十月革命后蘇維埃領導干部迅速組建了住房公社。這里除了行政服務機構外,還有圖書館-閱覽室、音樂學校、幼兒園、浴室、食堂。許多著名的黨和蘇維埃的工作人員及其親屬都居住在這里,如捷爾任斯基、布哈林、別爾津、季諾維也夫、托洛茨基的女兒等。能否居住在蘇維埃樓要由官位等級來決定,有杰出才能的,也有“破格”居住到蘇維埃樓的人。
領導干部的獨戶住宅和普通群眾的公共住宅在人均居住面積和住宅的基礎設施方面相距甚遠。從人均居住面積來看,領導干部的獨戶住宅是按照人口數量來分配房間的,一人占有一個房間,許多干部的住宅里連保姆(女仆)也都有自己單獨的房間,這還沒有將輔助面積計算在內。而在1919年時列寧家的女仆就有自己的房間。阿利盧耶夫家的住宅面積為100平方米,包括保姆在內共5口人,人均居住面積為20平方米。而普通群眾的公共住宅則是全家人共同占有一個房間,往往2-3代人生活在用床單或窗簾隔開的一小塊地方,[4]從領導干部和普通群眾住房公社的狀況,我們可以看到:第一,住房公社對領導干部和普通群眾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對于領導干部來講,住房公社只是一個臨時的避難所,是由于生計困難而躲避到這個相對來說比較優越的生活環境里。而對于普通群眾來說,除了生計,更重要的是實現官方意識形態的目標。所以,一旦難關已過,領導干部就公然違背官方的宣傳口徑,迫不及待地搬出住房公社,投入舒適、寬敞的居住條件的懷抱。而20世紀20年代的普通群眾,依然居住在不斷組建的住房公社里;第二,同為住房公社,在戰時艱苦的環境里,領導干部和普通群眾的居住條件已有著“質”的區別。前者居住在大賓館,服務設施齊備,甚至一個人就占有幾個房間。此外,還擁有大批的工作人員為其服務。而后者基本是幾人一個房間,住房簡陋,家具簡單,甚至沒有集中供暖和公共浴室。在政權建立之初,領導干部已經表現出住房條件的特殊化。這大約是在列寧晚期和斯大林時期出現的。[5]
斯大林沒有按照列寧對社會主義官制的思想路線前進,非但沒有改革,反而把這種官制發展到無以復加的程度。他首創了集黨政軍大權于一身的個人集權制、職務終身制和指定接班制等,從而把蘇維埃變成橡皮圖章、表決機器,甚至達到了完全架空的地步。
戰后蘇聯進入了一個新的歷史發展時期。從國際條件來看,蘇聯不再處于資本主義的包圍之中;從國內條件看,戰后斯大林時期的官僚體制中的缺陷已經暴露出明顯的不適應,黨內外改革的呼聲愈來愈強烈。隨著斯大林的逝世,對此的分歧與批判也日益增多,需要改革和立即改革的浪潮迎面襲來。
赫魯曉夫的改革順應了社會發展的需要,它帶有探索的性質,是一種充滿矛盾的錯綜復雜的社會現象。赫魯曉夫是斯大林培養起來的人物,他反對和批判斯大林,同時又維護斯大林的理論和體制,赫魯曉夫揭露批判斯大林的目的僅僅在于樹立自己的個人權威。赫魯曉夫本身是斯大林體制的產兒,體制是他安身立命成為黨的最高領導人的根基,他不敢也不能毫無顧忌地批判改革這種體制,相反,為了鞏固他自己的權力,必須推行某些改革,充分利用了這種體制的獨裁主義機制。
勃列日涅夫時期蘇聯官僚特權化現象進一步僵化。蘇聯共產黨黨員誰擁有的權力大,誰擁有的特權就越多。權力監督機制形同虛設,這導致了權力的壟斷、權力崇拜和權力斗爭。
戈爾巴喬夫上臺之后,他認為,必須改變過去蘇共領導人的決策、工作、生活對群眾保密的情況,增加公開性和透明度。在改革之初,這調動了廣大群眾的積極性。然而由于戈爾巴喬夫等蘇共領導人未能從蘇聯的實際出發,改革急躁,從而在思想上、黨內和社會上造成嚴重的分歧和混亂,特權階層的人數仍在不斷擴大。戈爾巴喬夫以完善社會主義為目標,實行了多黨制,走西方議會道路。然而措施的結果卻使蘇共、社會主義和馬克思主義喪失威信,蘇聯共產黨解散了。面對蘇聯解體的重大事件,蘇聯的人民無動于衷,漠視中流露著對黨、對國家的憎恨和厭惡。
列寧以后的蘇共歷屆領導人只看到官僚主義的表層現象,而沒有看到官僚主義深層實質,即將體制性問題混同于工作作風問題。他們只反對作風性的官僚主義,而不反對體制性的官僚主義,官僚主義就會由良性腫瘤變成惡性腫瘤,最后導致黨和國家肌體的衰亡。
從列寧時期到蘇聯解體的整個過程來看,蘇聯共產黨的權力在自己的權力領域中都是至高無上的,是不受限制的。誰擁有的權力越大,誰擁有的特權就越多。蘇聯的國家官制缺乏權力監督機制,是自下而上的層層執行權和自上而下的層層領導權。這種官制極其容易形成權力的壟斷、權力崇拜和權力斗爭。
鄧小平同志對社會主義國家官制有著深刻的認識,他指出官僚主義不是作風問題,是體制問題。我們建設有中國特色的權力制約體制,遏制并不斷消除官僚主義、特權和腐敗,使中國社會主義政治朝著健康的方向發展,這是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和社會主義制度的關鍵問題。現在我國正處在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轉折時期,在建設社會主義方面已經有了極為豐富的正反兩方面的經驗,同時,更要借鑒蘇聯的歷史經驗教訓,走一條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之路。
[1]Гимпельсон.Е.Г.Руководящие советские кадры:1917-1920-егоды.Отечественная история.2004.№6.С.196.
[2]В·П·Пашин.Страна номенклатурия,М.,1992.C.131.
[3][蘇]莉.沙圖諾夫斯卡婭.陳恩,蕭雨等譯.克里姆林宮內幕(1922—1954)[M].華夏出版社,1989:23-25.
[4]Фицпатрик Ш.Повседневный сталинизм.Социальная история Советской России в 30-е годы:город,М.,РОССПЭН,2001.с.60.
[5]黃立茀.蘇聯社會階層與蘇聯劇變研究[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6:174—175.
責任編輯 張小莉
C91
A
1672-2426(2012)05-0030-02
劉偉(1980-),女,內蒙古呼倫貝爾人,大連海事大學講師,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
※本文系2012年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大連海事大學青年教師科技創新項目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