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道26年,發行過16張個人唱片,經歷過大紅大紫,自稱也有過“自我懷疑的那些年”,臺灣白金歌手辛曉琪近日低調現身長沙,同行的還有好友黃韻玲和黃大煒二人。
身為滾石“黃金一代”的成員,曾經的伙伴,羅大佑、李宗盛、齊豫等人或是淡出了樂壇,或是以意見領袖,樂壇評論員的身份活躍在文藝圈中。而前不久剛剛發行了新專輯《遇見快樂》的辛曉琪,更像是那個時代的堅守者。她還在唱歌,她能接受素面朝天的錄制綜藝節目,她所到之處沒有瘋狂的粉絲簇擁,她可以和好友黃韻玲一起,為了張新唱片沉寂5年。就像新專輯制作人黃大煒說的:“我們不是偶像歌手,不用在短時間內造新聞。所以呢,我們習慣把音樂制作帶進生活里。”
黃大煒的話或許能解釋中國樂壇的尷尬現狀——偶像總是莫名其妙地誕生,然后莫名其妙地消失。某一首朗朗上口的歌總在某一段時間“充斥”我們的耳朵,節奏歡樂,卻沒有留給聽眾思考的空間。歌詞好記,卻無法產生共鳴。詞作家黃韻玲說:“歌詞是為音樂服務,但把歌詞單獨拎出來,它應該能獨立成文。”
辛曉琪
“我已經過了擔心唱片銷量的年紀,所以我敢唱自己的生活”
新專輯的名字叫《遇見快樂》,而辛曉琪賣的最好的專輯是《領悟》與《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當大多數人視《遇見快樂》為辛曉琪的轉型之作時,辛曉琪卻把新專輯視為第一張“自我之作”。“我沒有過那么多痛的領悟,我也沒有被哪個女人‘為難’得痛不欲生。年輕的時候,因為嗓音條件的緣故被公司定性為苦情女,開口就要愛的死去活來。但是,每次走進錄影棚我都要花至少一個小時來調整自己的情緒。”貴為白金歌后,辛曉琪也大方承認,年輕歌手大部分時間只能逆來順受。
從滾石轉投華納,在很多歌迷看來是辛曉琪的無奈之舉,因為她在滾石的地位已經遠遠不如當年。但辛曉琪告訴記者:“我已經過了擔心唱片銷量的階段了,我現在過得很自在的,沒有包袱的,也是時候做自己的音樂了,這張專輯所有的歌曲都是我與黃大煒黃韻玲一起選的。每一句歌詞都是用我自己的情緒唱出來的,人們說我轉型就是因為我不愿意再扮演‘悲情女人’,我每天都‘渴望《遇見快樂》’。”
黃韻玲
“音樂不是別人給你的態度,更不是模仿”
黃韻玲為內地年輕人熟知,不僅僅是因為她給當紅歌手張學友、林憶蓮、劉德華、莫文蔚等創作的膾炙人口的歌曲,還因為近年來她頻頻現身于內地各大選秀節目。作為臺灣首屈一指的創作才女,黃韻玲直言現在的內地選秀歌手質量良莠不齊,“很多人天真的認為,歌手是穿著漂亮衣服走穴掙錢。”
“音樂是你自己從小到大的養成,你到底吸收多少養分,決定了你能唱成怎樣。當你把這個歌交給別人去編曲時,所有這些音樂不能代表你的態度,態度是從你聲音里傳達出來的東西。內地詞曲作者數來數去就這么十來個,他們要負責華語歌壇的幾百位歌手。但歌手不能靠這十來個人來給你音樂態度,而是要跟他們說,這個地方我為什么要電吉他,這個地方為什么不要弦樂。人家給你什么衣服你就穿上去,走出去就說我是一個搖滾歌手,那真的很好笑。”
黃韻玲毫不客氣的指出:“我們華語音樂,錄音永遠都是光光亮亮,沒有毛邊,很清澈,甚至在縮混的時候我們把歌手的一個呼吸都要修掉。你常常很羨慕為什么‘小紅莓樂隊’可以唱這種聲音,你也不知道人家這樣唱背后的動機就東施效顰,你學了這個唱腔,只是披個皮在外面,沒有靈魂吶。”
黃大煒
“不要再讓我聽到‘你的溫柔,我的咖啡’了!”
“因為現在的詞曲創作人太懶惰,唱片公司只重包裝,加上歌手大多沒有自己的想法。”對于如今華語樂壇只重節奏,不重詞曲的大環境,創作鬼才黃大煒一語就道破了其根源。
黃大煒把臺灣音樂比作“成熟體”,把內地樂壇比作“盲目模仿的學生”,而他眼里的香港樂壇已經多年沒有出現過驚喜。“一首歌的好壞,一半要看詞曲創作人有沒有用心,但現在的情況是,創作者都很懶惰。抄來抄去的有,不帶感情填詞的有,甚至樂理不通的都有。”
在擔任辛曉琪新專輯制作人的這五年里,黃大煒笑稱被他刷掉的詞曲作品不下一麻袋。“每次打開錄音設備,視聽送上來的詞曲作品,里面先是一段奇怪的節奏,然后歌詞不是你的溫柔,他的眼淚,那就一定是我的咖啡……有時候詞曲作者會忘了這是藝術,只是把它當做一個生意,一個做完收錢的生意。”
對待職業歌手,黃大煒并不認為他們必須有自己的作品,“我崇拜的很多歌手連一首原創歌曲都沒有,反過來,一些創作人根本就不適合唱歌,卻要在聚光燈下‘插上一腳’。很大程度上,一個成功的歌手對音樂的理解和駕馭能力是要強于詞曲創作人的。但現在的情況是,年輕人坦然接受公司的包裝,靠話題,靠長相,甚至靠緋聞上位,唱歌倒成‘配飾’。”
“我最反感的是,新人歌手把自己當做模特,但模特是站在T臺上走秀,而歌手面對的卻是舞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