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北京愛情故事》的“吳狄”出現(xiàn)之前,很多人問李晨,所有扮演過的角色中哪一個更靠近你自己?面對這樣的問題,他通常很為難,似乎每一個都有自己的影子,但又不盡相同。
直到“吳狄”的出現(xiàn)。李晨非常確定地告訴你,這就是25歲之前的他,毫無出入。因為《北愛》就是他的故事,當中的每一個角色都生活在他的周圍,有血有肉,真真切切。2005年之前,其間六年,幾段并不順利的感情生活全部囊括在這一部戲中,是一次對自己的青春、逝去的愛情、逝去的自我的記錄和紀念。2006年,李晨寫下這個故事的第一筆,2007年的年關,他把這個故事拿給陳思成,思成說,我演里面的這個江子很合適。于是,在思成父親的見證下,兩個人留下一句“言必信,行必果”,便義無反顧地去履行這個諾言了。瘋子這個角色,當時在李晨的筆下還叫“江子”。
趁年輕,做一些瘋狂的事
“我要千里走單騎,我要一輛摩托在大漠中絕塵而去的感覺。我知道這個很難實現(xiàn)。但是我要自由,去感受自己。”
2012年3月,深圳。李晨化身北京青年何東,在趙寶剛的新戲《北京青年》中扮演男一何東。它是趙寶剛繼《奮斗》、《我的青春誰做主》之后,青春三部曲的最后一部。你一定想象不到,《北愛》中那個最平淡無奇、最難有突破、最優(yōu)柔寡斷的“吳狄”,這次做了一些多么瘋狂多么決絕的嘗試。
“《北京青年》是一個概念,就是我們所說的,去做一個無用的事,趁年輕做得瘋狂的事。”
何東這個角色在全劇的一開始就拋棄了既定的自我:在結婚當天選擇放棄婚姻,緊接著辭職,然后離家出走。愛情,事業(yè),家庭一絲不留地掏空,一系列連貫、看上去自然而又不可思議的動作。隨即,整個家庭為了他的瘋狂頃刻顛覆,父母、手足的命運也因為何東而改變了原貌。慶幸的是,他在這個過程中最終學會了獨立豁達,堅強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李晨說,何東這個角色襯托的是一個群像,并不是個人。現(xiàn)在是個信息的時代,每天各種資訊帶來的刺激讓人內(nèi)心沒有歸宿和穩(wěn)定,而外部,他又太過壓抑:念父母安排的學校,上父母安排的班,每天千篇一律朝九晚五的生活作息,連女朋友也是父母的意愿。所以最后,他選擇打破和出逃,選擇跳出框架,重新選擇生活。
這種瘋狂的事,現(xiàn)在不可能再出現(xiàn)在李晨的身上,如果時光再倒退或者推進三五年,他也許還會有這樣的沖動,而在現(xiàn)在這個時刻,對于他來說最好的時刻,他不會。“我贊成這種精神,但是如果要我做這樣的選擇,我可能要太長時間考慮。這部戲本身也不是鼓勵所有人不在這個框架中生活,沖破這種墨守成規(guī),但是這就像一個游戲一種生存體驗。”
不過,盡管如此,李晨還是決定在今年的8月之后,做一些“不靠譜”的事,比如去跑跑全國比賽。摩托是他最大的愛好,在《北京愛情故事》這樣一部戲之后,在《北京青年》這樣一種刺激和催化之下,這樣一個決定沒有顯得有任何不合時宜。
“其實這真的是一件挺瘋狂的事兒!因為它是玩兒命,還是有風險的,但是,再不瘋狂就真的老了。”
在李晨2012年的工作日程表上,我們看到他的合約已經(jīng)簽到了8月底,自從《士兵突擊》之后就沒有連續(xù)超過五天的休假,這樣高密度高強度的工作讓他更有沖動去在這一些縫隙中找尋一點自由,“8月之后我要千里走單騎,我要一輛摩托在大漠中絕塵而去的感覺。我知道這個很難實現(xiàn)。但是我要自由,去感受自己。”李晨說。
干凈,找尋同類,這是我生活的基調(diào)
“我現(xiàn)在認為的傷害是一種成長。愛情是人生的一部分,但是傷害是愛情的一部分。這部分是必須存在的。傷害是這部戲的導演,這部戲就叫愛情。”
李晨是那種難得在面對鏡頭和在鏡頭之外保持一致的人。你看他的訪談,會覺得這個人真實得不太像一個演員,他沒有人生如戲的狀態(tài),有的是想藏也藏不住的干凈。他的感情生活也那么直白,看見母親出現(xiàn)在節(jié)目里他哭得完全不像眼前這個冷靜克制,時而露出智慧的男人,看見他流淚,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默默鼓勵他,因為它有真實的力量。
起初這看上去像一種單純,好像他永不會被這些顏色給沾染,但當我用這個詞來形容他的時候,他馬上提出了異議,“這不是單純。單純這個詞我個人覺得帶一些貶義,因為它讓人覺得你很薄,像個孩子。我覺得更確切地說是‘干凈’,現(xiàn)在這個詞是我心里位置很高的一個詞匯,是經(jīng)歷過滄桑之后才能到達的一個境界。你爾虞我詐處心積慮,你在我面前表演,都無所謂,我經(jīng)歷的這些東西太多了,我還是我,不會因為這些而影響到自己。干凈,找同類。另外一個,干凈的人會看到你同樣的特質(zhì)。但這個過程中你可能會受挫,遇到干擾,其實利用和成就本身是并存在社會中的。你的生活、事業(yè)、婚姻,干凈都是一個基準。”
李晨算是少年成名,《十七歲不哭》里的簡寧,《花季雨季》里的王笑天,都讓他在學生時代就有了高的起點,但卻也讓他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難以擺脫大男孩兒的形象,難有新的突破和建樹。用他自己的話說,一個男人的練成,是必須經(jīng)歷“起伏”的,《士兵突擊》的吳哲出現(xiàn)的時候,很多人再看見他,情不自禁地感嘆:啊,這就是《花季雨季》里的王笑天!
經(jīng)過歷練之后的李晨,能夠承載更多的東西,“現(xiàn)在的我容量更大了,像是擴展內(nèi)存,8000G硬盤裝垃圾,2G裝有用的東西。足夠好的東西一兩件足以支撐一生,一個好朋友,一個好太太。但是那8000G垃圾能讓你運轉(zhuǎn)得更順暢,那是個人生的閱歷和積淀。”
愛情之于李晨,曾經(jīng)是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那個時候的我太過相信愛情,就好像一個過分自信的人最后變得自負一樣,我也因為太過相信愛情而變得偏執(zhí)。”《北愛》的存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對他有一種儀式性,象征著他對過去感情生活的徹底釋懷,他在看這部戲的時候,就是在瀏覽自己的回憶,甚至故事發(fā)生的地點和場景,都是他經(jīng)歷的重現(xiàn),敢于用這種方式來完成他人生上個階段的總結,要的是真正的坦然和足夠的勇氣。現(xiàn)在,李晨完全可以把愛情放在自己生活最恰當?shù)奈恢蒙狭耍聵I(yè)占據(jù)了他全部生活的百分之七十,公益和家庭各占據(jù)百分之十,而愛情是剩下的最后百分之十,連他自己也覺得很吝嗇了。
“轟轟烈烈的愛情在我的生活中漸行漸遠了,情感上也與之前的訴求不同了。可能當我的事業(yè)都到另一個層面我就會組建家庭。現(xiàn)在大家都是這樣,鄧超、潘粵明、佟大為,我們都是一撥人,陸毅、劉燁、夏雨……,段奕宏也結婚了,就剩一杜淳陪著我了。我問他哪天我結婚了你奇怪嗎,他說不奇怪啊,趕緊。”李晨也期待那種生活狀態(tài)的來臨,只是現(xiàn)在那種生活似乎還并不完全屬于他。“婚姻就是組成一個家庭,對自己的人生有一個梳理。最后落下來就是三個字,過日子。”就像李晨本人一樣,他的生活像一本滿是重點的考試參考書,不是沒有重點,而是重點太多,讓你不知道怎么表達才能切到要處,不知道取舍哪個部分才能把他更立體和公正地呈現(xiàn)出來。但是最重要的,是他和他的故事都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