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我的語文課應該給孩子些什么?摸索中,我告訴自己應該把課堂真正還給學生,讓我的學生能在我的每一節課中真正學到他們一輩子都受用的東西,那便是“語言”。
前段時間聽了我校的一位年輕老師執教了《地震中的父與子》一課,在感受到這位男教師的陽光帥氣、教學語言的深情渲染與教學流程的精心設計的同時,我寫下了自己的這點思考。
我想,他的這堂課最大的遺憾就是過分地挖掘人文性,用各種教學手段,包括音樂、圖片、錄像、詩歌等等,無非就是渲染氣氛,創設情境,讓學生入情入境,感受父親的了不起,為此而感動。可試問,一堂課下來,學生真得被感動了嗎?或許幾年前的我會為這樣的課堂而感動,可現在的我卻在這樣的煽情背后多了一份理智的思考。因為從學生的表現來看,答案是否定的。一節課即將結束,當一個學生站起朗讀時是磕磕絆絆,更別提有感情朗讀。難道課一開始時的兩名學生深情并茂的朗讀就可以代表全班的朗讀水平了嗎?那只能說明這兩個學生已有的朗讀水平很不錯。假如說,拋開這兩位學生,老師仍能通過他那精心的設計達到其他學生的朗讀水平提高的話,那我想,這才是我們想看到的語文課,學生需要的語文課。
事實上,老師也試圖通過語言達到情感的提升,他引導學生思考“從哪些詞句中可以看出父親的了不起?”學生也能找到相應的詞句。遺憾的是,老師并沒有重點去研讀詞句,所以我們看到的只是他利用語言來達到人文的熏陶作用,這樣,孰輕孰重就有點本末倒置了。假若,老師讓學生思考這個問題時,這樣設計:“從哪些詞句中可以看出父親的了不起?請默讀課文,邊讀邊思考,并且把你的思考寫在這些詞句的旁邊,作上批注。”這樣一來,對于高段的學生來說,不就是最平常的也是最有效的一種讀書方式的指導嗎?那我想,接下去的學生思考的交流環節一定會更精彩,當然會有更多的學生思想碰撞的火花,這便是語文課該習得的表達與交流。這只是一個簡單的例子而已。不過,我想我們的語文課就該從這樣一個個簡單的細節中去落實我們語文的本質。
這次聽這位老師上《地震中的父與子》,又讓我想起了第一次聽執教《地震中的父與子》一課,應該是在若干年前,那是在我們縣級的一次研討課上,對于上課的老師已不記得他的名字,但依稀記得他是一個帥氣的男教師,不過也已記不得他的模樣。但這一課,這篇課文的題目《地震中的父與子》卻一直留在我的印象當中,直到現在,每每聽到還有老師上這一課,我總能回想到最初的這一《地震中的父與子》。
也許,當初僅僅只是因為一份感動,感動于文中的父與子,感動那位老師課堂上深情的語言,更是感動于課改給我帶來的一絲全新的觸動。我以為,我也能像他們一般的深情投入,也能如他們一般上得非常感人,因為,我是一個很感性的人。
慶幸自己趕上了課改,努力改變自己的教學理念,也試圖用全新的視角來審視自己的課堂。當每每讀到新教材中那一篇篇如此感人又富有哲理的課文時,我首先被感動了,于是我的課堂就是用自己的這份感動去感染學生的感動,而且一段時間內樂此不疲。
可如今,一輪的課改之后,當在不斷地學習、思考、實踐之后,竟發現原來曾讓我感動的《地震中的父與子》,留在我印象當中的也僅僅只有那屬于人文的情感而已,我記得了那老師的深情、記得了父與子的真愛與信念,那是我一個成人、一個聽課者的感受,或許當初那老師的設計非常的新穎,可我的確不記得了。就如我自己的課堂,我試圖用自己的這份感動去感化學生,可學生到底有沒有我這般感動,或者說感動之后能留給學生的又是什么呢?我卻忽視了。
現在再看當初的課堂,其實,不就存在如何處理好人文性與工具性兩者關系的一個問題嗎?一段時間的課改,我們無不為這新教材中的許多文章所感動,于是乎,到處都是煽情流淚,甚至連聽課的老師都無不為之動容啊!我們會感動,因為我們是大人。可我們的孩子真的都能為之感動嗎?當然,我們不能否認有。不過,細想,我們的語文所要達到的只是為了教會學生學會感動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我可以絕對地說,我們的語文課堂需要這樣的感動,但更需要那扎扎實實的有效的學生習得。就像今天這位年輕老師執教的《地震中的父與子》,若干年后,留給學生的不應只是感動,可能很多學生的這份感動都會不知不覺就遺忘了,然而假如教給了學生一種語文的學習方法、一種語言的感悟能力,我相信就能讓學生在一輩子的學習中受用的。
曾記得在一次心理健康培訓時,有位專家說過:“成長的聲音是聽得見的,當天色漸漸昏暗時,勞作的人們從田間走出,便能聽見那整片的玉米在茁壯成長的聲音!”當時,我甚是懷疑,以“那是想象”而一笑帶過。可今天,當我真正把課堂還給學生時,當我用心地把語言當養分澆灌給他們時,我竟意外發現,我如那位專家一般,“我看到了學生的成長!”這是一份怎樣的驚喜啊!
今天,我為自己有這份意外而驚喜,當然,我更為學生的成長而欣喜!
(作者單位 浙江省浦江縣黃宅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