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0年,歐盟里斯本協議明確,歐洲的目標就是“把歐盟發展成為世界上最具競爭力和活力的知識經濟實體”。10多年過去了,在競爭力與活力方面,歐盟與美國的差距卻是拉大了。究其原因:就像《經濟學人》雜志所評論的:美國是一個年輕、充滿活力、豐富多彩的國家,歐洲則在衰老、保守。歐洲、日本和美國的經濟創新差距,都在逐漸拉大。作為后起之秀的中國,更是明顯落后于美國。
經濟創新有差距
第二次世界大戰前,歐洲曾獲得109次諾貝爾科學獎,美國只有13次。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到2001年,美國先后獲得了243次諾貝爾科學獎,整個歐洲只有100次,美國是歐洲的兩倍多。
歐洲用來研發的資金,占到國民收入的1.9%,美國為2.6%。美國花在研發上的資金,比英、德、加拿大、日本的總和還要多。美國百萬人中,科學家和工程師是歐盟的兩倍,還有科技人才不斷從歐洲流入到美國。歐洲人把里根總統描繪成牛仔,并說美國人都是牛仔。殊不知,牛仔正是美國無拘無束自由的象征。
今天,歐盟的經濟危機和困境,與里斯本的目標比較,可以看到:無論是誰缺少了自由創造,都會落在歷史進程的后面。正像約翰·納斯比特所說:“歐洲不改革,不創新,不形成自由的創造氛圍,不大可能成為世界知識經濟的領導者。”
日本,從1985年9月22日廣場協議起,開始了四年的經濟過速成長年代,股市和樓市制造泡沫,一切都是over-extensian,到極盛時間是1989年12月29日,日經指數高達38957點,東京銀座地價每平方公尺高達100萬美元。日本成功達到“先富后老”的目標。
1989年,日本的人均GDP是23887美元,比美國的22047美元還要高。日本人躊躇滿志理所當然,他們棄亞入歐的百年美夢達到了,然而西方的生活方式卻是噩夢的開始。人均GDP雖大,人均消費石油、金屬和天然資源的需求也大。人類科學家指出,一個族群在不斷消費大量資源之后,一旦到了頂點,就有崩潰的可能。
在1989年達到頂點后,日本進入了被稱之為迷失的20年。2006年,日本GDP是34000美元,17年間增加了42%。美國是44167美元,增加了100%。香港在1989-2006年,成長了114%,為27071美元。日本人均GDP由第四位,落后到第十八位,日本仍然是富國,消費者攬住荷包不放,因為老了20年,要為將來擔心。4年的興奮,換來20年的憂愁,頗為不值。一個國家要在世界經濟一體化背景下領先,重要的是在產業層次當中,謀求更高的地位;在產業鏈環節當中,謀求更高的地位。
創新本質是知識
中國和美國創新差距,從經濟創新的六個方面來看,正在不斷拉大。那就是在產業地位、技術發明、產品生產、原料形成、模式提出、制度安排方面的差距十分明顯。本質,則是知識與創新的差距。
提高產業層次的地位,提高產業環節的地位,說到底都是知識的提高。一切產品和服務,說到底都是信息和知識的物化,都是知識與信息的凝結。產業層次的背后,產業環節的背后,包括產品和服務,都由知識為主導。所以,創新的問題,無論從知識層面、企業層面、區域層面,國家層面,提高創新能力,本質上就是知識形成,知識轉移,知識運用問題,即信息和知識3C問題。也就是說,通常的信息與知識的形成,加上知識的商業化和使用。
創新的本質問題,正像世界經濟調查所說,在新經濟條件下,最缺乏的是一個國家理解和應用知識的能力。創新能力薄弱,成為中國產業在國際競爭中的“瓶頸”,缺乏產業地位和產業鏈的國際競爭。全國規模以上企業,開展科技活動僅占25%,研究開發支出占企業銷售收入的比重僅為0.56%,只有萬分之三的企業,有自主知識產權。
一個國家的創新,不是一個空洞的口號,而是需要不同的創新主體實現。在創新過程中,創新主體分為個人的、企業的、組織的、區域的、國家的。不同的主體有不同的生成和發展規律,發揮著不同的作用。創新研究和相關政策,不能成為泛泛的號召,應該從創新主體細分入手,開展深入的思考,踏實的行動。
個人創新主體,可以細化為科學家、藝術家、思想家、哲學家,工程師、企業家等各類主體。創新企業分為大企業、小企業、國有企業、民營企業、跨國企業等。以往缺乏對不同主體的深入研究,勢必導致政策偏失。主要表現:重視大企業,忽視小企業;重視組織,忽視個人;重視大區域,忽視小區域。殊不知,哈耶克說過:“對待個體的自由政策,是唯一真正的進步政策。”
一個國家真正要實現創新,特別要在各個領域倡導知識引領創新,把各類創新結合起來,改變創新機制,強化創新管理,培育創新主體。方式決定水平,首先必須改變創新機制。真正鼓勵與扶助個人創新主體、中小企業創新主體,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盡情地發揮創新功能。
創新結構三角形
強調關注個人創新主體與中小企業創新主體,并非是說,這樣就會創新成功了。任何完善的創新機制,僅是有利的外因,而外因務必通過內因起作用,創新主體內因的動能決定創新的成敗。美國學者阿瑪巴爾說:任何領域,個人創新的實現,得益于創新三角形結構。無論是企業家,無論是科學家、藝術家,真正能夠創造杰出成就的,都有完整的創新三角結構,具有內在的創新動機,不僅僅依靠外在的經濟刺激;都有專業知識和超出專業知識廣博經驗積累;都有與眾不同的創新思維方式。大家要從動機、知識、思維的結構三角形,來看創新方式。
中國缺少創造,首先是缺少不帶功利性的創造激情,因為太多的短期功利性目的恰恰是扼制創新思維的桎梏。喬布斯說的好:我從來沒有想把蘋果做成最大的計算機公司,只想做成改變世界的計算機公司。哈默博士關于內在的激情、沖動,對企業價值貢獻的研究,就能夠更深刻體會到內在動機、人性效率的意義。所謂“人性效率”,即人們自身的創意功能所爆發的成功效應。人們從青海的原子城看到,中國原子彈和氫彈時期一窮二白,在最困難的時候,大家奮不顧身積極投入,把中國的事情做得很好,發揮了最大的人性奉獻的巨能效益。如果那時各自都懷有功利目的,能創造如此偉業嗎?
到了今天,中國有了很多優越的條件,大量的資金投入,卻讓人們看到創造高鐵出了多少問題,令人多么心寒。光靠外在的財富刺激,會容易引偏創新的方向。應該看到,在如今一個浮躁、功利的社會,再一遍遍地宣傳一年教你賺1億,太多的講座、太多的牛皮,讓人趨向唯利是圖,喪失道德、泯滅良心。
在一個將投機取巧視為聰明的社會,很少有人沉下心來,學習專業知識,積累廣博經驗。創新,需要不同學科、不同領域的知識碰撞,學生從中學開始就面對高考,為高考文理分科,哪來的綜合知識,哪來的交叉視角,哪來的創新能力。阿瑪巴爾說的非常好,創新的重要視角,一定是凌駕于專業基礎知識之上的博學多聞。
個體創新,一定要看到:思維方式對個體創新的巨大影響。總結世界上眾多科學家、藝術家創新主體和創新成功的經驗,發現他們都具有七種思維方式:開放的思維、前瞻的思維、批判的思維、辯證的思維、系統的思維、形象的思維、實踐的思維。中國的思維,恰恰與這七種思維方式背道而馳。現實生活中,中國的思維是封閉、內斂,典型的隧道思維,從中學開始就注重文理分科,即為隧道思維,就是從一個角度看問題,把一個問題看僵了,看死了。如今是一個產業交融的時代,一個交叉替代的時代,一個異志競爭的時代,只有單一的知識,僅靠固定的思維,怎么創新?更毋庸奢談建成“創新型社會”了。
我國改革開放30多年來,全民族思想解放,全社會奮發圖強,取得了世界矚目的輝煌成就。但,面對與現實西方發達國家的明顯差距,我們有信心有能力繼續急起直追。關鍵在于全社會務實地創新驅動。為此首先要倡導充分發揮“人性效率”,鼓勵國人勇于創新,思想解放,拋棄大一的固定思維習慣,學會開放、前瞻、辯證、系統等多元性發散思維,把中華民族潛藏的強勁創新功能全面徹底地釋放出來,唯有如此,打造知識型創新企業的雄獅美夢,才能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