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的幽默往事

添“花馬甲”

大凡兒童，都喜歡玩耍，而童年的章太炎卻是個“書迷”，不諳嬉耍。那時，太炎的母親常與女眷親戚在家打牌消遣，而章太炎就坐在旁邊看書，盡管環境煩擾，他總是讀得旁若無人，津津有味。

一日，小太炎在天井里專心致志地看書，天色漸暗，氣溫轉低，其長嫂連喚三聲，叫他進屋添衣，免得著涼。太炎勉強進屋添衣后，仍回到天井借光讀書。殊不知竟穿上其長嫂的一件“花馬甲”，眾人見狀，大笑不止。而太炎卻茫然不知，抬起頭問家人：笑什么？讓我知道了也樂一樂……

罵“賊”

章太炎住在北京化石橋共和黨總部時，一日赴宴，方知出入時有袁世凱憲兵“保護”，不禁怒從心生，徑自操起大棍追趕憲兵，打得憲兵抱頭鼠竄，紛紛逃之夭夭。自此，章太炎對袁世凱更是恨之入骨，經常借酒怒罵，以花生米佐酒，一邊剝去花生米殼一邊念念有詞：“殺了袁皇帝的頭矣!”在窗壁遍書“袁賊”二字，以泄憤恨。有時又大書“袁賊”二字，燒而埋之，大呼：“袁賊燒死矣!”

廣告征婚

孑然一身的章太炎在朋友的催促下，決定成家續弦，但又缺少合適人選，于是便登出一則征婚廣告并三個擇偶條件：能作文理通順的文章；大家閨秀；能言聽計從沒有壞習慣。廣告一出，應征者和搭橋牽線者眾多。章太炎反復挑選，最后從中選取正在上海創辦《神州女報》的湯國梨。湯是上海務本女塾師范學校畢業的有頭腦、善詩文的新時代女性。他倆經友人撮合，很快舉行了婚禮。蔡元培為其證婚，孫中山、黃興等知名人士都前往祝賀。在婚禮上，章太炎身穿西式禮服，腳穿皮鞋，一掃平常骯臟邋遢作風，儼然是一位整潔瀟灑的新郎形象。因為章太炎沒有穿皮鞋的習慣，這天竟將左右鞋穿錯，在婚禮上惹得眾人捧腹大笑。

吸粉筆

“九一八”事變后，章太炎感到自己年老體弱，但他對于抗日救亡運動，除了以筆代伐、宣傳抗日外，還通過講學，宣傳祖國的歷史和文化，激勵人民的愛國情感，鼓舞人們的抗日斗志。于是，他陸續在上海、蘇州等地講學。有一次，他在無錫講學時，紙煙一根接一根地吸，吸不絕口，站起在黑板上寫字時，竟把紙煙誤當做粉筆。寫完了以后，坐下來接著講，又把粉筆誤為紙煙，張口狂吸，結果弄了一口的粉末，引得聽講者哄堂大笑，而他自己用手抹了抹嘴上的粉末，依舊接著講。

約仆規則

袁世凱派人用欺騙手段把章太炎移居于北京錢糧胡同寓所，所派仆人及傭人有10人左右，多是軍警執法處派來的便衣，行使暗中監視之責。章太炎不動聲色，一日忽把仆人召集前來，當眾宣布“約仆規則”：每日早晚必須向我請安；見我時須垂首鵠立；稱我曰大人，自稱曰奴仆；來客統稱曰老爺；來客必須回明定奪，不得擅自攔阻，亦不能擅行引入；每逢朔望，必向我一跪三叩首。章太炎最后一語雙關地說：“你們要吃這碗飯，就照做，要不就滾蛋。”平時氣勢洶洶的特務，這時也無可奈何，只好連連點頭稱諾。

（選自《才子們的那點事兒》/《喜劇世界》雜志社 選編/漓江出版社/2011年8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