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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
“東方紅,太陽升,歐洲出了個奧朗德”,法國當選總統弗朗索瓦?奧朗德(Francois Hollande)頗有這個意思。此人當選總統,是17年來法國社會黨第一次上臺,左派時隔多年終于又一次登上總統寶座。奧朗德就是要變天,其口號是“緊縮沒有必要成為歐洲的命”。
法國人民在受難,歐洲人民在受難,緊縮政策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奧朗德堅決反對緊縮政策,視其為禍國殃民的下下策。在他看來,因為緊縮政策長期不變,所以法國失業率達10%,為10年來最高。奧朗德確實把自己當作法國人民和歐洲人民的“大救星”,至少他的班子是這樣宣傳的。
兩手抓,兩手硬
奧朗德思考的具體措施,主要是兩手抓:取消前總統薩科齊給富人的減稅政策,并創造更多的政府部門就業機會。可迄今為止,奧朗德只是坐而論道、紙上談兵,不知道他上臺之后是否能夠貫徹其新政,更不知道其新政貫徹之后是否能夠起到積極作用。人們擔心,奧朗德推行貨幣寬松政策,勢必進一步惡化法國的財政狀況。
目前,法國的債務已經達到其國內生產總價值的86%,而德國的債務僅為其國內生產總值的78%。法國的公共開支已經占了其國內經濟生產總值的55%,為歐洲國家最高。法國以及希臘等南歐國家之所以陷入主權債務危機,就是因為政府花錢太多,普通百姓好逸惡勞,結果入不敷出。既然如此,花錢過多所產生的問題,不可能靠花更多的錢得到解決。
美國也有類似問題:低利息是造成美國金融危機的重要先決條件之一,但美聯儲以及美國的當權派仍然維持低利息,妄圖以低利息解決低利息所產生的問題,但至今效果并不明顯,美國經濟仍然舉步維艱。經濟學家們原以為2012年4月美國會增加1.62萬個職位,但結果僅增加了1.25萬個職位。就連美國的教育行業都開始裁人。2011年一年,賓夕法尼亞州的教育部門就裁取了1.41萬個職位。美聯儲的伯南克主席像瘋子一樣印錢,但結果卻是這樣,法國能夠逃脫這一怪圈嗎?
還有人擔心,奧朗德希望政府花錢刺激經濟和創造就業,很可能會虛弱法國“壯士斷臂”的決心。法國的勞動市場迫切需要改革,其勞工成本為歐元區17國中最高。世界銀行對此也頗有非言,不斷敦促法國改革其勞工市場。
追求休閑浪漫生活是法國的國民性,舉國崇尚每周工作35小時。法國人喜歡結婚、離婚外加婚外情,所以就需要時間談情說愛,工作時間越短越好。薩科奇本人就是這方面的表率,而且專啃硬骨頭,花大力氣追求有夫之婦和女明星。奧朗德本人沒有離過婚,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結過婚,但與社會黨前黨魁同居十多年并育有多個子女后又換了新女友。既然是國民性,那么要改也難。
反緊縮,不容易
目前法國仍然是全球第五大經濟體,但由于其經濟問題,有可能被打入另冊,與意大利、西班牙等南歐問題國家為伍。法國有產業結構問題,如中小企業利潤過低、傳統行業出口疲軟、資本賬戶赤字問題嚴重。以紅酒為例,除了中國的暴發戶和公款吃喝者外,世界其他許多地方已經開始冷淡法國紅酒。不是法國紅酒不好,而是其他國家的類似產品競爭性越來越強:加利福尼亞紅酒、澳大利亞紅酒、西班牙紅酒等都有后來居上的意思,就連中國紅酒也在國際大賽中獲得了金獎。法國人引以為豪的空中客車也比不上美國的波音。
奧朗德反緊縮政策在在國際上也有難度:法國是歐元區的二當家,德國才是大當家。奧朗德反對緊縮政策不僅是反對薩科奇,而且也是反對德國和北歐國家。德國和北歐國家反對歐洲央行亂印鈔票,主張大家勒緊腰帶過緊日子,不能開源就節流,反正不能用通貨膨脹來解決問題。英國首相卡梅倫也是這個意思,在國內大砍財政開支,引發倫敦騷亂后也不手軟。
歐元區不少國家惟德國馬首是瞻。所以奧朗德公開提出對薩科齊的挑戰,就是看他“是否能夠撬動德國”。奧朗德提出要重談歐盟限制預算赤字的條約,但修改條約需要25個國家集體同意,少一票都不行。修改條約一事不易。
還有,奧朗德在法國國內推動其新政政治上也并非定數。總統大選中,奧朗德與薩科齊兩人雖非平分秋色,但各得票數相差不遠。薩科齊也不是完全輸在政策和政績上,這位享受型總統的生活過于糜爛,惹惱了許多法國選民。他那位明星太太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完全是“商女不知亡國恨”的樣子(法國還沒有亡國,但也是到了最后的緊要關頭)。
總統大選之后法國很快就要舉行議會選舉。法國總統權力很大,但議會對多少還有些牽制。如果奧朗德的社會黨在議會中不能占絕對壓倒多數,推動新政勢必也有困難。對于新總統上臺,目前金融市場暫無強烈反應,市場暫時會靜觀待變。
插排:“三無總統”奧朗德:
在競選總統之前,常年擔任社會黨第一書記的奧朗德沒進過內閣、沒當過部長,甚至沒做過什么決定,但恰恰是這樣一個“三無人員”,在競選中將薩科齊拉下馬。與性格張揚的薩科齊不同,奧朗德展示給外界的是一幅溫和、安靜的形象,綽號“安靜男人”。在行事風格上,法國人受夠了薩科齊的“無厘頭”,而奧朗德的穩重、謹慎使其深得法國選民的喜愛。
奧朗德在競選綱領中提出的公平理念,很大程度上符合了現階段法國民眾的心理期望。奧朗德答理當選后將推進稅收改良,減少中小企業稅負、增加大企業稅收,并提議將年收入凌駕100萬歐元的富人所得稅稅率提高至75%,贏得不少公眾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