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是用音響寫就的最富想象力的詩

摘要：美國作家薩姆·斯沃普（Sam Swopr）在紐約皇后區教一群11歲的孩子讀華萊士·史蒂文斯（Wallace Stevens）的詩——《十三種方式看黑鳥》。這群孩子精力旺盛、想象力豐富，薩姆啟發孩子們用同樣的手法寫自己觀察樹的詩。美國詩人派克·馬利諾夫斯基 （Pejk.Malinovski）把整個教學過程錄下來，經過剪輯、配樂制作成廣播特寫《十三種方式》。整個節目沒有一句旁白，全部由實況音響和音樂編織而成，音樂完美地與故事的講述融為一體，就像一首用音響寫成的詩，閃爍著孩子們純潔無暇的智慧和無可限量的創造力。

關鍵詞：廣播是詩 想象力做用心選擇的題目 用音響寫詩

廣播是詩。這是我在講授廣播精品創作課程時經常喜歡用的一個“定義”。但這個“定義”不是我的發明，是美國一位詩人的“原創”。他是廣播特寫《十三種方式》的制作人派克·馬利諾夫斯基。《十三種方式》獲得了2004年美國第三海岸國際音響節主管選擇獎。

第一次聽到《十三種方式》是2005年在國際廣播特寫大會上。由于歷史的原因，國際廣播特寫大會上聽到的主要是歐洲各國的特寫，《十三種方式》的出現給大會吹來了清新的風。與會人員給予這個作品很高的評價，我也非常喜歡這個節目。直到現在，這個特寫依然是我最喜歡的廣播節目之一，因為它傳達了一個被很多人忽略的廣播的本質屬性——想象力。廣播是最富想象力的媒體。廣播創造想象力，聽廣播能激發、培養想象力。如果一個廣播人能充分認知、理解、發揮廣播的這一特點，那就一定能做出獨特、新穎的節目。

關于第三海岸國際音響節和主管選擇獎

第三海岸國際音響節——The Third Coast International Audio Festival （TCIAF） 是美國芝加哥電臺于2000年創辦的一個國際廣播節，旨在鼓勵世界各國的廣播制作人和其他藝術家創作音響紀實節目、廣播特寫等多種多樣的廣播節目，為聽眾提供最新鮮、最有震撼力的聽覺享受。第三海岸國際音響節（TCIAF）設有最佳專題（特寫）獎（分金獎、銀獎、銅獎和榮譽獎）、主管選擇獎、廣播影響力獎等獎項。每年還組織命題廣播特寫比賽。比賽題目在每年5月初公布，7月底截止，9月初公布獲獎結果，10月底至11月初召開頒獎大會。

第三海岸國際音響節屆時組織廣播界和藝術界的專家，從選材、錄制質量、編輯手法等方面，全方位對參評作品進行評審。獲獎的廣播節目和人物將被授予證書和獎金，獲獎節目的制作人將被邀請參加第三海岸國際廣播節的年度會議和年度獎頒獎儀式，獲獎節目則在芝加哥電臺播出，全美國都可以收聽到。

主管選擇獎是一個非常特別的獎項，由第三海岸國際音響節全體職員從全部參評作品中選擇確定，專門獎給在故事講述、音響設計或整體風格上富有創新特色和創造力的節目。2004年的主管選擇獎的評語是這樣表述的：

“當我們聽《十三種方式》時，首先吸引我們耳朵的是絕對的創新：音樂如此完美地與故事的講述融為一體，一個看似熟悉的故事（城區小學教學方式改革）被表達得如此令人吃驚，令人由衷地贊嘆！整個節目閃爍著孩子們純潔無暇的智慧和無可限量的創造力！

《十三種方式》優美、智慧而富有幽默感。所有的元素如此罕見地、完美地融合于一個廣播故事之中。”

興趣和特長引導你找到新的、適合的題材

《十三種方式》是一個形態非常簡單的廣播特寫。在美國紐約皇后區，作家薩姆·斯沃普教一群11歲的孩子讀華萊士·史蒂文斯寫的詩——《十三種方式看黑鳥》。這群孩子精力旺盛、想象力豐富，薩姆啟發孩子們用同樣的手法寫自己觀察樹的詩。廣播特寫《十三種方式》就是把整個教學過程錄下來，經過剪輯、配樂制作而成。整個節目沒有一句旁白，全部由實況音響和音樂編織而成。

在我看來，這個節目的成功首先是題材的選擇。記得廣播特寫之父布朗先生說過，制作特寫的第一重要因素就是選材，“選擇一個有力量的題目并讓它成為你自己的題目”，特寫就成功了一半。《十三種方式》的成功，首先是作者派克·馬利諾夫斯基選擇了作家薩姆·斯沃普的教學方式創新成果，并通過他與一群孩子的教學活動，自然、生動地展示出來。這群孩子是移民的后代，來自不同的國家，使用11種不同的語言，其中包括中國的孩子。整個節目充滿了新意，創新的教學方式、創新的思維特征，孩子們天真的、沒有一絲污染的童心，以及用這樣的眼睛和心靈觀察世界的新視角、新觀點，都帶給聽眾全新的感受。特寫中老師——作家薩姆對孩子們的尊重，對他們想象力的激勵和語言文字表達的指點，以及有效的知識傳授，無不給人以極大的啟發。而派克之所以能發現這個題材，完全是由于他獨特的經歷和能力，以及長期對這一問題的思考與積累。

派克·馬利諾夫斯基在為廣播工作之前是一個詩人，他的祖父、媽媽都是詩人，派克是他們家的“第三代詩人”。派克認為，廣播和詩有著密切的內在聯系，它們都在創造想象力。派克曾經當過小學創作課的老師，他知道孩子們在第一次接觸詩的時候是多么的開放、自由，多么的富有想象力和創造力。但是，在接受學校教育后，孩子們的這些素質慢慢都失去了，這令派克非常遺憾。在一次“教學與寫作”研討會上，派克發現了作家薩姆·斯沃普的一篇散文，文章寫的是他教紐約皇后區五年級孩子讀《十三種方式看黑鳥》這首詩的經歷。派克立刻和薩姆聯系，試圖說服薩姆下一次教學時能讓他去錄音。開始這件事非常困難，薩姆認為這樣做是“利用”孩子。派克不氣餒、不放棄，一次又一次地約見薩姆，一遍又一遍地解釋他的想法：讓更多的人知道如何尊重、保護、激發孩子的想象力。他還把自己以前做的節目放給薩姆聽。最終，派克說服了薩姆，薩姆答應幫助派克在皇后區重新找一群五年級的孩子，花三天的時間來學習《十三種方式看黑鳥》。派克認為，我們在做依據內心所選擇的工作時，一定會盡自己最大努力去做到最好。在這里，我想說，發現你的興趣、培養你的特長，它們會引導你找到真正適合你的路、你的題目。

創新的節目形態——音響寫成的詩

從節目形態上來說，廣播特寫《十三種方式》就像一首用音響寫成的詩，優美、浪漫、智慧、幽默，充滿想象力和創造力。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其中音樂的運用。派克·馬利諾夫斯基選擇了與內容極為和諧的音樂，與孩子們的講話巧妙地融合，營造了一個詩的氛圍，延伸和擴展了廣播特寫內容的表達。節目為聽眾創造了一個極富想象力的收聽空間，使聽眾在收聽時獲得了心靈和聽覺全方位的享受。

那么，派克是如何錄到那么完美的音響的呢？又是如何復制合成的呢？節目播出后聽眾的反饋怎樣？

派克為這個節目在學校里工作了三天，錄了十二、三個小時的音響。第一天，他和薩姆向全班（大約27～30個）11歲的孩子說明他們的目的，然后一起讀詩；后兩天，他們把孩子分成6～7人的小組，在一個小房間里圍著一張小桌子坐著上課。薩姆教課，派克則舉著立體聲話筒在孩子們中間來回移動，哪個孩子說話派克就去跑過去錄音。隨后，派克花了幾周的時間剪輯并標明那三天錄下的音響。與編輯溝通確定了播出日期后，又花了三天時間合成節目。從第一次與薩姆溝通到最后完成這個特寫，前后大約用了半年時間。當然，在這個期間派克也同時做了許多其他的事。

廣播特寫《十三種方式》在一個名叫《下一個重大事件》的欄目中播出，這是一個全國性的欄目，全美國120多個電臺都設有這個欄目。播出時間常常在周末，一天中在好幾個不同的時段播出。節目播出后，收到了很多積極的反饋。許多聽眾特別是一些從事創造性教學的老師表示出強烈的興趣，并索要節目光盤。這個特寫2004年獲得第三海岸國際音響節主管選擇獎后，來信索要節目光盤的情況就更多了。直到現在，派克依然常常被問及《十三種方式》的創作過程，他還因此被邀請參加國際性的廣播節目制作和講學。

（作者系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廣播學會秘書長）

附：

廣播特寫《十三種方式》

（美國WNYC-FM《下一個重大事件》欄目播出）

獲2004年第三海岸國際音響節主管選擇獎

（作家薩姆·斯沃普拜訪了紐約皇后區一群精力旺盛、想象力豐富的孩子。在那里，他迎接一個挑戰：教授華萊士·史蒂文斯的詩《十三種方式看黑鳥》。）

【教室里，作家薩姆·斯沃普把詩發給學生的聲音，出音樂

薩姆：這首詩是一個叫華萊士·史蒂文斯的人85年前寫的。他是個商人，在一家保險公司上班，也寫一些詩。他住在康奈特卡。事實上，他很出名。這首詩叫《十三種方式看黑鳥》。

【音樂漸弱

那么我們……我們可以開始了吧？

學生：第一句：“在二十座積雪覆蓋的大山里，唯一有生氣的東西就是黑鳥的眼睛。

【音樂揚起、迅速減弱

當冬天來臨，當圣誕節到來，這些雪……”

薩姆：啊哈，唯一有生氣的東西——為什么其他東西都死氣沉沉？

學生：這首詩讓人感覺在一片墓地里。因為那里一個人也沒有，好像只有許多骷髏。

【音樂漸強、漸弱

薩姆：假設我們在寫我們自己的小詩——不必押韻——我們自己的小詩。我希望你們假設自己在作一首叫《觀察樹木的13種方式》的小詩。現在我們做第一節，相似就好，不要完全一樣。但要有相似的地方——“在二十棵被雪覆蓋的樹上，唯一有生氣的東西就是黑鳥的眼睛”——用樹代替山。明白了嗎？試一試！

【沙沙寫字的聲音，音樂漸強、漸弱

學生：在森林中，只有一棵樹在搖動，因為一只松鼠鉆進了枝杈。

薩姆：羅德尼，你的呢？

學生（羅德尼）：（清了清嗓子）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里，樹林上下起伏，隨風搖動。清風奔向大樹，引得枝椏亂顫。

【音樂再次揚起、漸弱

薩姆：第二句。

學生：第二句：“我的思緒不定，就像樹上停著三只黑鳥”。

薩姆：看看你們能不能像把思想比作黑鳥一樣，把樹比作別的什么？試著在你關于樹的詩中體現出這句的韻味。

學生：我像一棵樹一樣坐在兩把椅子上思考著未來。我的腦袋里有四個想法，就像樹有四個枝條。

學生：我像一個頭發蓬松的男孩，驚奇于自己可以保持一動不動。

學生：她忘了加上樹。

薩姆：沒關系。

學生：我覺得樹有點像作家，因為作家……大多數作家，直到他們寫完了你才明白他們到底寫了些什么。而樹，你不會了解它在想什么因為它永遠不會告訴你。

【音樂揚起、漸弱

學生：第三句：“黑鳥在秋風中盤旋，而這只是童話劇的一小部分。”

薩姆：你從這句中看到了什么？你覺得這里發生了什么？

學生：也許是一群黑鳥在秋風中嬉戲，他們可能是在葉子上玩，就像沖浪一樣。

薩姆：啊哈。

學生：他們怎么會沖浪？

學生：就像在葉子尖兒上飛翔，把腿搭在葉子上。

薩姆：葉子就是沖浪板？

學生：沒錯！

學生：但是葉子太輕了，它們會掉下來的，

學生：沒有必要較真嘛。（笑）

【音樂聲漸強、漸弱

學生：第四句：“男人和女人融合為一。男人、女人和黑鳥融合為一”。我們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融合為一的時候，也許是因為他們結婚了。他們可能有一只黑鳥寵物，因此它也就與他們融合了。

學生：這就是說男人和女人是一樣的，因為他們……

學生：（打斷他）哦，上帝，別說了。（眾人齊笑）

薩姆：哦，沒關系，讓她接著說。

學生：他們唯一不同的只有兩個部分。（她自己笑起來）

學生：我們可以繼續了嗎？好像有些失控了。（笑成一片）

薩姆：好吧，我們繼續。我想我們都明白了。

學生：我們吃完午飯再做剩下的吧。

【音樂揚起、漸弱

學生：第五句：“我不知該喜歡哪一個，是影響之美還是影射之美”

學生：（齊聲）“影射”。

學生：黑鳥鳴叫……（學生們試著去讀有難度的詞）

薩姆：“影射”是指隱藏真實的含義。如果你不認識這個詞，就無法了解被隱藏的意思。

學生：我們可以出去玩嗎？

學生：你沒聽見嗎？

學生：（感情強烈地）出——去——玩……

薩姆：好吧，我們出去。（學生們歡呼）

學生：他在撒謊。

薩姆：沒有，我們會出去，但再過一分鐘。

【戶外，在地鐵道附近，學生們互相聊天時一輛貨車開了過來

薩姆：真棒！

學生：我以前常吹口哨，但不能連著吹。可我現在再也吹不了啦。

薩姆：到這兒來，讓我們聽聽地鐵的聲音，看看我們是不是喜歡它。你能先學黑鳥叫嗎？

學生：我不會。

薩姆：你剛才做到了！

學生：（學鳥叫）大概是這樣，我不太清楚。

【真正的鳥叫聲混雜著車來車往的嘈雜

薩姆：讓我們來想一想。有一種聲音，它并不是歌聲，你聽到了它。當它突然停止時你仍然被余音所感動。這是不一樣的，不是嗎？你在愉悅地聽著一種聲音，突然它消失了，你的情緒會變化——你會不高興？

學生：當它消失后，你也許會想，它在唱著什么？

薩姆：好！這就回到了是選擇影響之美還是影射之美。是歌聲更美，還是歌的含義更美。有時，思索事情含義的過程和已經知道了含義一樣美好，對嗎？

學生：（吹口哨）差不多這樣吧，不太清楚。

（又吹起來）

薩姆：伊麗莎白，你會吹口哨嗎？你想不想變成一只鳥？

學生（伊麗莎白）：想！

薩姆：為什么？

學生（伊麗莎白）：因為我想飛，不必排隊，想什么時候吃午飯就什么時候吃。

薩姆：好了，我們進教室去吧。

【音樂揚起，漸隱

【教室里，紙沙沙作響

薩姆：佩德羅，你念一下以“第六”開始的那句。

學生（佩德羅）：第六句：“落地窗上鑲滿了粗……粗糙的冰錐。影子……”

薩姆：是“粗糙”。

學生：“粗糙的玻璃”。

薩姆：再念一遍。

學生（佩德羅）：“落地窗上鑲滿了粗糙的冰錐，黑鳥的影子在玻璃上穿來穿去，影子中追隨著的氣氛（費勁地讀）難——以——捉摸。”

【音樂響起，伴著學生們練習生僻字的聲音

薩姆：indecipherable.跟我讀：in-de-ciph-er-able cause，難以辨識的。

學生：indecipherable cause

【練習的聲音交疊在一起

學生：第七句：“Oh thin men of Haddam”

薩姆：“Oh thin men of Haddam”

【音樂聲強

學生：你為什么幻想金色的鳥兒？

薩姆：（低著嗓子）你為什么幻想金色的鳥兒？

學生：你沒看見黑鳥如何在你的女人腳邊蹦來蹦去嗎？

【音樂漸弱

學生：第八句：“我通曉高貴的口音和易懂的無法避免的韻律。但我也知道，黑鳥與我所知道的密不可分。”

薩姆：怎么用樹仿寫這一句？

學生：我一直坐在樹下，那樹已經枯萎。我在寫作，而不知為什么，我知道樹在看著我所做的一切。

【音樂漸弱

學生：第九句：“當黑鳥飛出了視線，在天邊畫出美麗弧線”。

【新樂曲漸起

學生：所有這些我們讀的、講的都是關于想象力的。他沒有描述什么現實的東西，他在運用想象力。

【在紙上涂寫和竊竊私語的聲音

薩姆：都做完了嗎？

學生：樹葉被吹離了視線，上下飄舞著，嵌在了花紋里。

【音樂漸弱

薩姆：大家一起念。

【學生們交替著重復，音樂漸進

學生：第十句：“看到黑鳥在綠色的光芒中飛行，甚至the bawds of euphony would cry out sharply

學生：“euphony”和“bawd”是什么意思？

學生：他們怎么會在綠光中飛？

學生：在綠光中飛行事實上是說它們在向前走。因為如果是紅光它們就得停下來了。

學生：這真的很有意思，但鳥為什么會……

學生：……呆在這里。

學生：對。因為它們不是在車里，不會撞車。

學生：那不是我想說的。我要說的是，想象一下，他在試著比較，也許是拿空氣和紅綠燈比。

薩姆：這句話只是一個謎語，我不太清楚它是什么意思。讓我們看第十一句吧。

【音樂揚起

學生：第十一句：“他坐著玻璃馬車穿過康涅狄格。突如其來的恐懼讓他把……”

薩姆：馬車？

學生：“……把馬車的影子當成黑鳥的了。”

薩姆：他把馬車的影子當成黑鳥的了。

學生：我可以說點什么嗎？也許，我們可以從整首詩里看出來，詩人和黑鳥是在一起的，對嗎？沒準黑鳥和詩人在互相做伴。

那人一邊寫作一邊看著黑鳥，他不覺得奇怪嗎？發生了些奇怪的事。

【音樂漸弱

薩姆：好，咱們看第十二句。你讀吧，朱安娜。

學生（朱安娜）：第十二句，“河水奔流不息，黑鳥也要向前飛了”。

學生：你們有沒有聽說過，當一群鳥中的一只飛走了，其它的也會跟著飛走？假設這有一只鳥，那還有一只。當這只飛走了，那只也會跟著飛走。我想這是因為它們不喜歡孤獨。就像人，有時，一個人走了其他人會感到孤獨，或是害怕什么的，他們也就會離開。所以當河水向前流去，黑鳥也跟著飛走了。因為它不能自己孤零零地呆著。

學生：我有個問題，你說它們不喜歡孤獨，那為什么會有單獨飛走的呢？

【笑聲

學生：我是說它們……可能會孤獨。

【音樂漸弱

薩姆：第十二句。

學生：“我聽見樹葉窸窣作響，我聽見大樹向前奔跑。”

薩姆：不錯。

學生：樹會跑嗎？

【笑聲，音樂隱去

學生：這是虛構的。

薩姆：他想象中是這樣。關于這首詩，很重要的是什么是真實的，什么是虛構的。你可真有史蒂夫的風格呢。

學生：艾莉森，快讀吧。

學生：他會給你一支棒棒糖。

學生（艾莉森）：第十三句：“整個下午都昏昏沉沉的，雪不停地下。黑鳥停在雪松枝上。”

薩姆：你們覺得他為什么在這里結束了這首詩，或者為什么這句是第十三句？為什么這首詩以這種方式結束？

【微弱的音樂聲

學生：因為好像他旅行了一整天。從早上開始，他整天看著黑鳥。

最后下起雪來，看見黑鳥停在樹下，就結束了。

學生：嗯，太陽落山了。嗯……天黑了……光線越來越微弱。（停了一下）嗯……可能風暴就要來臨，街道都變得非常非常黑。

【音樂漸隱

學生：有點像，對人來說，有點像開始和結束。就像你剛出生，突然一切就結束了。這就像一個故事，這個故事以你的生命開始……隨著生命的消失，故事也就結束了。

作者：派克·馬利諾夫斯基（美國）

翻譯：趙北

（欄目主持：李宏 欄目編輯：莫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