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低姿態,用幽默“俘獲”學生

李斐 陳星曲

圓臉、圓眼，嘴角若有似無牽動著笑。開心時，弧度拉大，快樂的情緒透過牙縫滲出來。無論講臺上，還是生活里，董又能快活如一。只有夜晚，獨坐書房，靜聽翻書聲和風過樹葉，他才會陷入忘懷的思考。不過，轉念想到明天的課堂和青春的臉，又不自覺樂呵?！拔业目鞓吩谡n堂上，在學生里?！?/p>

3月8日的課堂，一位女生問題答得不好，情緒低落，回頭對同組伙伴嘟囔抱怨。董又能故意接話：“別惹姐，姐今天要過節?！毙β曄駠娞绨銈魅?，全班笑瘋了，半天停不住。

“董氏幽默”是他的課堂殺手锏。用“Second-hand”（二手）造句，他故作鎮定說出“Second-hand girlfriend”，心領神會的學生笑得捂肚子，甚至iPad、iPhone也變成素材?！癢e went to university to get a job,you go to university to get a iPad or iPhone?！保ㄎ覀兩洗髮W是為了找工作，你們上大學是為了iPad或iPhone。）調侃之余，他其實是鼓勵學生多用新詞。

四六級是懸在學生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董又能卻常說：“學英語是為了交際”，所以格外注重聽說和發音。第一堂課，五六十人的課堂逐一自我介紹，連基礎較差、開不了口的孩子，也鼓勵中文為主、夾雜英文單詞說下去。開不了口的尷尬和痛苦，董又能十分清楚。18年前，他從蘄春考入湖北大學英語系，憑借的是刻苦和筆頭好，但是，英文發音差，普通話也不標準。上課時，他總低著頭，有時老師走到身邊還想躲。

外教“老狗”出現是轉折點。老狗特別隨和，平等對待每一位學生，隔三差五請學生到家里開“小灶”，一對一輔導。任何人微小的進步在他眼里都是了不起的成就。學英語的自信心在老狗的“夸大”下建立。為了練發音，董又能反復聽磁帶模仿，口腔肌肉僵到不能動，“完全是體力訓練?！?/p>

老狗對待學生的態度和方式影響了董又能14年的為師之路。有一天，辦公室門被敲開，來者是退學已久的學生。那位男孩從云南偏遠的農村考取大學，漢語都說不利落，英語就是二外。他的底子薄，經常掛科，卻沒錢補考。董又能多次借錢他，但最后還是因為學習跟不上退學了。時隔多年相見，董又能不知道說什么好，印象中瘦瘦地、略顯營養不良的男孩變化不小。男孩按捺激動，說明來意，歸還老師借出的補考費，“當年，你連我的電話和地址都沒有留”。董又能后來知道：這些年，男孩邊工邊讀，存錢補上了拖欠多年的學費，還考上云南大學的自考，接著攻讀碩士。

去年，湖北大學票選“首屆學生眼中的魅力教師”。食堂、圖書館前宣傳展板都是學生做的，網絡視頻和拉票也他們搶著完成，董又能被學生“推上”領獎的紅地毯，心里的感動多于激動，“這是他們的回饋”。

臨到采訪結束，董又能搓著手，不好意思地笑，“我的故事太平淡了，沒意思就別寫了?！逼鋵?，三尺講臺的平淡與滿足，只有走下講臺，平視學生時才明白。■

【人物檔案】

姓名：董又能

年齡：37歲

學校：湖北大學

招牌課：大學英語

經典語錄：回到學英語的本質，就是為了交際。

魅力時刻：課堂上，他冷不丁閃過靈感說笑話，總能博得笑聲一片，而他爽朗的大笑很快融進學生的笑容里。

【學生印象】

隨時隨地充滿激情。

【記者手記】

每段談話結束，都能瞥見他臉上自然而然流露的笑容。樂呵呵的樣子是他獨特的“殺傷力”，學生見了他，全無“老鼠遇見貓”的畏懼，反倒因為嘴角輕揚的弧度，放松“警惕”，和他做朋友，對他提問題。

說4句話帶出五六個英文單詞，細細琢磨才發現用詞的考慮，單詞隨聽眾水平由短到長，這是老師細心的習慣，不管對面是記者，還是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