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木魚
莫言:中國文學的一束光
□ 方木魚

莫言獲獎了,似乎國人比莫言本人還要激動。當幸福來敲門時,鄰居比住家還高興,這其中的心態頗值得玩味。
文學,究竟是高雅、小眾、炫耀的奢侈品?還是媚俗、窮酸、冷清的代名詞?物質能不能代替心靈的貧瘠,別人的肯定能不能化解自身的不自信?還能有多少人肯守一盞臺燈,捧一杯清茶,與文字進行一場孤獨的對話。
在這個讀圖優于讀字的時代,在這個每個懷揣文學夢的人只能沉浸在“我們祖上也闊過一陣子”的故紙堆里的時代,莫言的獲獎,似乎拯救了中國的文學,讓無數小心翼翼前行的國人揚眉吐氣了一把。
受意識形態的影響,姓“資”的諾獎一直不喜歡姓“社”的候選人。而莫言這次獲獎卻似乎是應天時,接地氣,得人心。有中國在國際舞臺上的大國形象做支撐,用歐美筆法展現中華民族的生活畫卷,以奇異瑰麗的文字直指人性主題,莫言終于圓了國人“獲諾獎”的夢想。
在莫言用一根如椽巨筆續寫了入世、申奧的民族情結之時,我們得以和一個偉大的歷史時刻撞個滿懷。
這世界,我來了,我看見了,我被征服了。
從《紅高粱》中我奶奶的不屈,到《豐乳肥臀》中上官金童的懦弱,再到《蛙》中鄉村女醫生“姑姑”的糾結,我們看到,生存閹割了一部分民眾的人性,苦難卻催生了一個民族的偉大,莫言的文字像一把鋒利的刻刀,一盞普世的明燈和一劑救心的良藥,指引人生,重塑心靈。
莫言的身后,站著中國傳統文化中的一輪高空圓月,一枚枝頭落葉,一縷房頂炊煙,一聲墻頭的雞鳴狗吠;站著路遙《平凡的世界》,余華的《活著》,陳忠實的《白鹿原》,劉亮程《一個人的村莊》;站著魯迅的《孔乙己》,老舍的《駱駝祥子》;站著帝王皇朝的興衰,商幫家族的起落,販夫走卒的生老,站著我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千千萬萬在苦難中忍受,在命運中抗爭的堅韌的中國人。
民族的才是世界的。無論我們如何高調宣稱與世界接軌,我們或我們祖輩身上都遺傳著來自農村的血脈傳承,底層的苦難承受,人性的復雜扭曲以及生存的悲天憫人。我們的身后是整個中國的廣袤大地,和累累白骨之上生生不息的中華民族。
讀書或者旅行,寫作或者生活,心靈和身體,總要有一個在路上。是的,獲得自己內心的安寧,指引過哪怕一個用心活過的人生,撫慰過哪怕一顆疲憊的心靈,都是件值得拍手稱快的事。
中國文學曾有過無限的輝煌,愿這束光可以重燃燎原之勢,溫暖處于興衰交替的低谷里苦苦掙扎的靈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