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熟稔了,我們幾乎天天都在觸摸語文,可是,語文的性格是那么難以把握!
什么叫語文?恐怕絕少有語文教師思考過這個問題。在一次授課中提出這個問題,我見到的是一大片困惑的目光,盡管,大家每天都在教語文,但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中小學的語文科,香港叫“中文”,臺灣叫“國文”。香港把英語也叫“英文”。而我們把外語叫作“英語”“德語”“法語”等等。相比香港、臺灣的叫法,我覺得,叫語文比叫“中文”“國文”都要準確得多。為什么?
因為叫“中文”只是通俗的叫法,大陸也有“中文系”的叫法,但是,從邏輯上來說是不準確的。中文教材里只有漢語文章。而中國是一個多民族的概念,“中國”的文章,還應包括蒙古文、滿族文、維吾爾文、藏族文……如果你僅僅把漢族人稱作中國人,那就有大漢族主義之嫌。同樣,“中文系”里學習的知識體系,也僅限于漢語言文學知識體系而已,并不包括中國的少數民族,準確的,應叫“漢語言文學系”。
叫語文之所以從邏輯上來說要比“中文”“國文”準確得多,首先是因為語文課不僅僅是傳授“文”的知識,培養作文的能力,更因為語文課還要培養語言表達、交際的能力,而“語”,是“文”的基礎。
古代,“語”和“文”是分開的,今天,“語”和“文”是統一的。那么,根據課程標準,我們如何認識語文這個老朋友的性格呢?
首先,它是姓“語”的,它要承擔培養學生語言表達能力的任務,要培養的語言能力,是普通話的理解和表達能力,包括書面語和口語,因此,今天的語文教學多了一個課型,就是口語交際課。什么是普通話?《現代漢語》教材定義為:以北京語音為標準音,以北方方言為基礎方言,以現代典范的白話文著作為語法規范的語言。有的人不會講普通話,卻會寫普通話;有的人普通話講得準,但并不等于普通話已學得很好,因為普通話“以現代典范的白話文著作為語法規范”,要有高水平的普通話能力,還要通過書面形式——文本來進行學習。普通話文本是從傳統文化發展而來的,它也是對外交流的載體,要學好普通話,還必須學習傳統文化,學習文言文,學習一切有益的典籍和文本。換句話說,語文課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培養學生“正確理解和運用祖國的語言文字的能力”。
我聽過很多語文課,一些教師上課,整堂課都沒有引導學生對課文進行語言欣賞,去培養語感,或借助文本有機地進行語言表達訓練,課堂上只是引導學生弄清文本的內容,這課上成了思想品德課,不是語文課,因為它失掉了“語”這個要素。
其次,它是姓“文”的。它在課堂上要培養學生讀“文”和寫“文”的能力,而讀是寫的基礎,寫是讀的實踐,寫反過來又促進了讀。讀本(課文、文本)是寫的范本。一些語文教師教課文,除了引導學生識字、解詞、講清課文寫了些什么東西以外,從來沒有引導學生思考文章用了什么表達方式、寫法、體裁這些形式的東西,課堂上引導學生所進行的閱讀只是一般讀者獲得信息的閱讀,而不是語文專業、培養語文能力的閱讀,就是說,它沒有引導學生從讀“文”、寫“文”的角度,在一篇篇的具體的閱讀中,領悟和掌握讀和寫的規律,這樣的課,也不像語文課,它像信息課、常識課、知識課。因為它喪失了語文課最基本的功能。
其三,它是“人文”的。以上兩個特性,在課標里就叫做“工具性”,即語文是閱讀、寫作和口語交際的工具。然而,語文課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特性,就是人文性。因為幾乎所有的文本都蘊含著豐富的人文性內容,語文文本還滲透著思想情操、價值觀、審美意識、民族精神、社會百科知識等人文性的東西。既要教書,又要育人,語文課要通過具體文本,培育有個性有情操的健全人格。但它不是思想品德課,它是通過語文課進行滲透性培育的,它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在與“語”和“文”的工具性教學的有機結合中,達到人文性的培育,用課標的話來說,就是“工具性與人文性的統一”。
因此,我以為,一堂誘人的語文課,應該是有“語”有“文”有“人文”的。語文課最大的毛病是三個要素的殘缺和殘廢,是非驢非馬,失去了“語文課”這位老朋友的真性情。
把握“老朋友”的性格,對于語文教師來說是十分重要的。
(作者單位:廣東珠海市斗門區教師進修學校)
責任編輯 鄒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