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利光 張 松 戚躍勇 廖翠薇 梁開運
乳腺癌是威脅婦女健康最常見的惡性腫瘤,乳腺內淋巴管十分豐富,淋巴道轉移是乳腺癌最常見的轉移途徑,是決定乳腺癌分期和治療方案選擇的關鍵因素之一[1]。隨著淋巴管內皮細胞相關因子研究的進展,探討淋巴管生成與乳腺癌轉移擴散的關系成為乳腺癌研究新的熱點[2,3]。本文采用二甲基苯蒽灌胃誘發大鼠乳腺腫瘤,動態觀察乳腺癌發生過程中乳腺組織形態學改變和淋巴管密度(lymphatic vessel density,LVD)變化,分析乳腺癌病理分級與腫瘤LVD的相關性。
38~50天齡SPF級Wistar雌性大鼠96只,體重105~142 g,由第三軍醫大學實驗動物中心提供。7,12-二甲基苯蒽(7,12- demethylbenz[a] anthracene,DMBA)(美國Sigma公司),兔抗鼠 podoplanin抗體(AngioBio公司)。配制濃度為10 mg/ml的DMBA麻油溶液,將96只大鼠分批進行灌胃,一次劑量為1 ml,1周后,應用同樣的劑量進行第2次灌胃。
造模后每日觀察大鼠大體情況,手摸6對乳腺部位,記錄有無特殊改變。從第1次灌胃日計時,排除9周前早期死亡的16只大鼠,存活≥10周大鼠80只。從第10周開始,每2周取10只大鼠活殺,至第24周處死所有大鼠。取乳腺腫瘤組織置于10%甲醛液中固定,石蠟包埋。HE染色,確定乳腺腫瘤病理類型及分化程度。乳腺腫瘤組織學分類參照WHO乳腺腫瘤組織學分類標準(2003)[4],大鼠乳腺癌病理診斷參照Dunn等提出的實驗性大鼠乳腺癌的診斷標準[5]。參照微血管密度計數法,采用“熱點”法計數淋巴管密度,低倍視野(×100)下尋找熱點,高倍視野(×200)下計數3個視野最高數目的微淋巴管,以其平均數表示。分別計數腫瘤中央和周邊部位的LVD。取乳腺腫塊組織抗podoplanin抗體免疫組化和免疫熒光染色,觀察抗podoplanin抗體與淋巴管特異性結合情況。
采用SPSS 13.0軟件進行數據分析,均數差異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P<0.05為有統計學意義。
16只大鼠于9周內死亡,80只大鼠存活≥10周。第8周開始大鼠乳腺內出現小結節,大小0.3~0.5 cm,為乳腺普通增生或非典型增生,隨觀察時間延長,乳腺腫塊增多增大,第12周發展為乳腺癌,到后期乳腺腫塊以乳腺癌為主。80只大鼠中,75只成功誘發乳腺腫塊,其中乳腺良性增生16只,炎性肉芽腫2只,乳腺癌57只,乳腺癌誘發成功率為71.25%。57只乳腺癌大鼠共有72個乳腺腫塊,其中43個腫塊分布于第一對乳腺,15個腫塊分布于第二對乳腺,第三、四對乳腺各4個腫塊,第五、六對乳腺各3個腫塊。誘發腫瘤最小直徑為0.4 cm×0.5 cm,最大直徑為3.1 cm×3.5 cm。同一大鼠乳腺腫瘤數:1個腫瘤42只,2個腫瘤9只,3個腫瘤4只。所有乳腺腫瘤均為實性腫塊,良性增生腫塊形態較規整,邊界清楚;惡性腫瘤形態不規整,可見分葉,8個乳腺癌中央有壞死區。
第10周見有類似于人乳腺導管上皮細胞普通增生和非典型增生,隨觀察時間延長,乳腺上皮細胞非典型增生更加明顯,第12周見有乳腺癌形成。16只乳腺良性增生大鼠中,非典型增生11只,旺熾性增生2只,腺病3只。乳腺癌表現為細胞核大、異型、深染、排列紊亂。57只乳腺癌大鼠中,浸潤性導管癌34只,浸潤性小葉癌9只,乳頭狀腺癌6只,其他類型腫瘤8只。不同部位腫瘤分化程度有明顯差異,高分化6只,中分化30只,低分化21只。
Podoplanin免疫組化染色陽性定位于淋巴管內皮細胞的胞膜及胞質內,可見微淋巴管被染成棕黃色,陽性淋巴管多為單層內皮形成,管壁薄,多呈擴張型,管腔大,形狀不規則,或者呈閉鎖條索狀,有的淋巴管存在管壁的開放,且可觀察到癌栓從淋巴管開放處進入淋巴管內的現象,管內偶見淋巴細胞,也可見幾個內皮細胞構成的細胞簇,甚至單個內皮細胞。非典型增生可見個別新生淋巴管和少量較大、較成熟淋巴管,旺熾性增生與腺病未見新生淋巴管,16只乳腺增生性疾病大鼠LVD平均值為(1.52±0.23)個/高倍視野。乳腺癌棕黃色微淋巴管“熱點”區,多位于腫瘤邊緣部位和癌巢周圍的間質中,邊緣區LVD明顯高于中央區。乳腺癌LVD隨腫瘤分化程度的降低而升高,高分化、中分化和低分化乳腺癌LVD分別為(4.43±0.68)、(5.83±1.03)和(9.48±0.93)個/高倍視野,平均值為(6.93±0.84)個/高倍視野。乳腺癌LVD顯著高于乳腺增生性疾病(F=14.03,P<0.01),低分化乳腺癌LVD顯著高于中、高分化乳腺癌(F=38.25,P<0.001)。不同組織學類型乳腺癌LVD差異無統計學意義(F=3.35,P>0.05)。
大鼠乳腺癌模型的建立有誘發性、種植性和自發性3種類型,以DMBA誘導大鼠乳腺癌屬于誘發性模型,是較為成熟的乳腺癌動物模型,廣泛用于腫瘤的病理形態學、分子生物學、影像診斷和藥物治療研究[6,7]。淋巴管在惡性腫瘤的生物學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腫瘤生長最初是通過簡單的擴散方式獲得所需營養的,淋巴管呈網狀參與血流氧氣和淋巴成分的擴散,維持腫瘤生長。相對于血管而言,淋巴管不僅營養原發腫瘤,而且也有利于轉移瘤的生長和再轉移[4~7]。淋巴管的管腔比較粗,管壁較薄、流速緩慢,與組織液的組成基本相同,因此更有利于腫瘤細胞的存活和轉移擴散。另外,淋巴管參與腫瘤新生血管的形成,也會間接促進腫瘤生長。研究表明,腫瘤周邊與腫瘤內部淋巴管的功能存在顯著差異,腫瘤內部淋巴管因擠壓而呈條索狀甚或閉塞狀,淋巴管功能較低;而腫瘤周圍及瘤旁的淋巴管則呈擴張狀態,淋巴管內皮細胞間的連接由復雜型向簡單型過渡,大量連接開放形成寬的內皮細胞間隙通道[8]。腫瘤周邊部分淋巴管密度較大,淋巴管功能較明顯。目前認為,無論腫瘤內部還是腫瘤周圍淋巴管,均與腫瘤淋巴轉移密切相關[9,10]。
人們已經發現很多淋巴管標記物可用于識別淋巴管,目前認為比較好、應用最多的淋巴管標記物主要有下列3種:VEGFR-3、淋巴管內皮透明質酸受體-1(LYVE-1)以及podoplanin。VEGFR-3也稱FLT4,屬于受體型酪氨酸蛋白激酶家族成員,是最早發現的淋巴管內皮特異性分子標記物,曾經認為VEGFR-3是1個淋巴管內皮特異性標志物,最近研究發現,它在正常組織的某些小血管和一些病理狀態下新生的血管中有表達,在血管母細胞瘤、成膠質細胞瘤等一些缺乏淋巴管的腫瘤中也有表達[8,9]。LYVE-1與透明質酸在淋巴管腔表面共同表達,過去曾認為LYVE-1是特異性最強的淋巴管內皮特異性標志物,但近來研究發現,在肝臟和脾臟的血竇內皮細胞及胎盤合胞體滋養層細胞中都有表達[10]。Podoplanin是1種細胞膜黏蛋白,最早發現于腎小球足突細胞,為淋巴管生成所必須,且能促進內皮細胞黏附、移行和淋巴管生成,podoplanin主要表達于淋巴管內皮細胞,在淋巴管瘤和具有淋巴分化的血管肉瘤中也有表達[11],主要是表達于小的淋巴管,而在血管內皮中不表達。上述3種淋巴管標記物中,podoplanin在淋巴管內皮細胞中表達特異性強,且只表達于淋巴管內皮細胞,適用于區別淋巴管和血管。
LVD即單位面積中毛細淋巴管及淋巴管的數目,LVD計數成為目前公認的量化評價腫瘤血管生成活躍狀況的指標,它可以反映腫瘤血管生成情況,并與腫瘤的惡性程度密切相關,評價LVD對區分腫瘤良惡性和分級、判斷腫瘤預后有重要的價值[2,8]。我們研究發現,隨著乳腺腫瘤組織分化程度的降低,LVD逐漸升高,乳腺癌LVD顯著高于乳腺增生性疾病。不同組織學類型乳腺癌間LVD差異無統計學意義,不同分化程度腫瘤間其差異有統計學意義,低分化乳腺癌LVD顯著高于高分化和中分化乳腺癌。乳腺癌不同部位分化程度可存在顯著差異,podoplanin免疫組化染色“熱點”區多位于腫瘤邊緣部分,腫瘤周邊部分生長活躍,腫瘤淋巴管生成明顯,LVD較中央部高。
總之,DMBA灌胃誘發大鼠乳腺癌是較為成熟的乳腺癌動物模型,Wistar雌性大鼠對藥物耐受性較好,乳腺腫瘤誘發成功率較高。乳腺癌淋巴管豐富,腫瘤淋巴管生成是其生長、浸潤和轉移的基礎,隨著腫瘤惡性程度的增高,在大量促淋巴管生成因子的作用下,出現了大量腫瘤新生淋巴管,腫瘤新生淋巴管導致LVD增高,LVD與腫瘤病理分級存在明顯的相關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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