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鈁慈善事業述略

何旭娟 李 鳴

（湖南師范大學 學生工作部，湖南 長沙 410081）

張鈁慈善事業述略

何旭娟 李 鳴

（湖南師范大學 學生工作部，湖南 長沙 410081）

張鈁是民國時期陜豫地區影響深遠的慈善家，其慈善活動涉及賑災、教育、文化等各個領域。他曾組織數次大規模災荒救濟，創辦各級學校、捐建圖書館，大力發展慈善教育；創辦千唐志齋、捐資刻印古籍，致力于保護民族文化、支持地方建設，其慈善事業具有內容形式多樣、力量支持多元、工作機制長效等特征。

張鈁；賑災；慈善教育；募捐；公益事業

張鈁（1886-1966），字伯英，號友石，河南新安縣鐵門鎮人，辛亥革命元老、著名愛國民主人士、慈善家。曾牽頭策劃、組織辛亥革命西安起義，民國時期曾先后擔任河南省 政府建設廳廳長、河南省賑務委員會主席、河南省代理主席兼二十路軍總指揮、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軍事參議院副院長等職，解放后任全國政協委員、民革中央委員會委員。作為一名被毛澤東稱為“中原老軍事家”[1]P180的民國軍政要人，張鈁一直非常熱心慈善公益事業，曾被河南同鄉和廣大災民譽為“老家長”[2]，其慈善活動涉及賑災、教育、文化等各個領域，對于民國時期中原地區慈善事業的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

一 張鈁的主要慈善活動

張鈁出身于詩書之家，其家訓為“平實純樸，好德仁義，謙抑勤學，忠國孝親”。①其父張清和為清朝拔貢，官至陜西鄜州（今富縣）州判。他為官清廉，體恤百姓，扶危濟困，在寫給張鈁的40封家書中，張清和多次教育張鈁要要有厚德之風，多行仁義之事，尤其在災荒之際，要顧及鄉黨，多予救助。（《張子溫家書》）家庭教育的影響使得張鈁從小就養成了一種輕財好義、樂善好施的慈善情懷。在多年的軍旅生涯中，張鈁親眼目睹了軍閥混戰、民不聊生的社會現狀，加上近代河南各種自然災害又持續不斷，他的內心震動很大：“比年豫省匪旱為災，民生凋敝，茹辛忍痛，已欲哭而無淚。”[3]P163懷著一顆愛國恤民之心，張鈁積極投身慈善事業，擔負起救世的任務。

（一）災荒救濟

1.1929 年前后河南大旱的救濟活動。1928年9月，豫西地區兵、匪、旱三災并襲，大批災民扶老攜幼到開封謀生。張鈁時任河南省政府建設廳廳長，兼任省賑務委員會主席。他主持賑務，多方籌款放賑、開舍飯場，并以“以工代賑”方式，安排災民生活，使大部分災民得到救濟。[4]P851929年，河南大旱，豫西尤甚，而和河南接壤之湖北、安徽、山東境內，亦旱象嚴重，收成無幾。及至中原大戰爆發，災情更進一步惡化，悲戚之狀，目不忍睹。張鈁組成“河南賑務會”，自任會長，四處奔波、多方籌措善款，開設舍飯場收容災民。他一方面要求各舍飯場做好災民登記工作、加強對災民的管理，同時印發、張貼布告，對于“乘機混入災民中奸污或拐騙婦女者，發現定斬”[5]，以保持社會安定。幼年曾親歷其場景的陳紹鈞老人深有感觸：“回想起來，張鈁不知救活了多少老百姓的性命。”②

2.1942 年前后豫西大旱的救濟活動。1942年，河南全省又遇到了多年罕見的大旱，田間顆粒無收，“加之戰禍綿延，被災92縣市，情況嚴重”[6]P545。1943年災情更為嚴重。5月起，“伴隨著災荒而來的瘟疫也出現，在洛陽附近發現瘟疫”[7]，“入夏以來，各地瘟疫流行，回歸熱、傷寒、流行性感冒等傳染病，各縣均有發現”[8]。大批災民紛紛到陜西避災。新安地方人士也趕到西安，請張鈁組織賑災。為救助難民，張鈁成立了救災委員會，廣募錢糧、開設粥場、安頓災民。為爭取政府支持，張鈁還提出河南留陜難民救濟工作三點建議：“一面舉辦移墾，卑事生產其業。農工商者，以小本貸款方式貸給款項，藉樹始基。并為建筑平民住所，使原居窯洞及流浪者有所歸宿。如此則各得其所，可以一勞永逸。”[9]并建議在豫陜交界設立接運站，“資送復員之難民，暨多帶藥品，沿途施治，以保健康而免死亡，則惠澤所被遐邇”[9]。在張鈁的努力下，賑災工作得以順利開展，當時受惠之老人，尚能口碑稱頌。[10]P95

3.1944 年黃河決口、河南淪陷后的救濟活動。這是張鈁一生中歷經時間最長、規模最大、付出心血最多的一次賑濟活動。為做好賑災工作，張鈁組織成立了河南旅陜同鄉會，親自出任會長，會址設于西安市五味什字街。張鈁首先自己帶頭調糧數萬余斤供災民食用，同時以河南省旅陜同鄉會會長和國民政府參議院副院長身份，邀請陜西的河南名人巨商及陜西官紳來他家聚會，商討賑濟災民問題。張鈁含淚說：“今河南大旱，大批災民逃陜，白日沿街乞討，夜晚露宿街頭，大家都已看到，如能使之免受饑寒，不僅受益災民銘記不忘，即我本人也對諸公感激不盡！”[11]P13在張鈁的帶動下，大家紛紛唱合、踴躍捐資，為賑災工作募集了大量資金。此外，張鈁還親自議定了六條賑災辦法，：一、組織豫災救濟會，負責募捐籌糧及收容災民事宜。推選陜西紅卍字會會長路禾父主持救濟會工作。二、在西安北關紅廟坡，東關岳王洞和韓信寨等處設立災民收容所。三、暫借西安市學校教室，供災民夜晚住宿。四、逃往陜境各縣之災民，由救濟會與當地政府交涉，就地安置。五、登記災民中之青壯年及有一技之長者，分別介紹工作。六、聯系甘肅、陜西兩省政府，洽商移民問題。[4]P85救濟會成立后，張鈁帶頭從自己周至縣的土地收入中調糧萬余斤，供已收容的災民食用。此外，張鈁還在同鄉會院內為災民開設了一個醫院，為災民們免費治病，并設法安排災民中的學生上學。他還出資在西安郊區購地三四畝，作為義冢地，埋葬災民中的病老而死者。[4]P85此次賑濟從1944年4月開始，至1949年5月西安解放前夕結束，前后長達5年之久。

（二）慈善教育

張鈁認為“中國是窮國，弱國，長期以來，列強蠶食鯨吞，兵結禍連，陷百姓于水火之中，國勢有如累卵之危。救國之道，一是治窮，二是圖強”，而“辦學就是為國家培養人才，是治國興邦的根本大計”[12]。因此，他一生非常重視辦學，為發展教育事業傾注了大量心血。

1.創辦各級學校。張鈁一生先后創辦了多所學校，其中既有小學、中學，也有專科和本科，可謂是種類齊全。其中新安縣鐵門小學是張鈁于1921年底在廢除舊式私塾的基礎上創辦的第一所新式學堂。觀音堂煤礦子弟小學創辦于1925年，是張鈁為解決礦工子弟無法入學讀書這一問題而創辦的。[3]P271-2721929年，時任河南省建設廳廳長的張鈁“鑒于千年來黃河的危害，看到水利的興廢實關系整個民生國運，因此決定設學校訓練大批人才，以負起治黃河，興水利，除水患，安定民生，建設國家的使命”[14]P23。創辦河南水利工程專科學校，該校于1942年更名為國立黃河流域水利工程專科學校，后并入河南大學。嵩岳中學是張鈁于 1939年8月創辦的，初建時校址設在山區之嵩縣德亭鎮，遠離隴海鐵路交通線，學校初、高中并設，張鈁任董事長。該校“不但教學秩序好，而且教學質量也日趨提高，學校聞名遐邇”[15]。1943年8月，時任旅陜河南同鄉會會長的張鈁，鑒于旅居西安的河南同鄉日益增多，為解決他們子弟的求學問題，又發起創辦了西北中學，擇定豫皖兩省會館為校址，張鈁為董事長。[16]在張鈁的奔波和努力下，這些學校一直保持著較好的教學質量，為培養人才、團結抗日作出了積極的貢獻。1947年元月，在黃河水利專科學校并入河南大學之后，張仿和郭仲魄、李敬齋、張鴻烈等三十余位河南名流又創辦了私立中原工學院。“仍假前水利專科學校校址為院址，當于二月六日組織董事會，互推張鈁為董事長。”[17]

2.發展社會教育。張鈁先后設立和資助了一批公共教育機構。1932年12月至1934年7月，張鈁率二十路軍移駐洛陽，用巨款購置《萬有文庫》、《四部叢刑》、《四部備要》和一批精印的兒童讀物，分贈給洛陽、新安、鐵門、偃師、南陽等地的圖書館，開辦免費借閱圖書業務。1934年他在新安縣設伯英圖書館。[18]P7351937年，張鈁募捐建成偃師新城后，又捐建了一個以其母名為館名的溫如圖書館，是偃師災后唯一的圖書館，藏書數千冊，向各界讀者開放。[19]P441933年春，張鈁、劉雪亞（劉鎮華）等為響應國學教育運動，創辦了河洛國學專修館，主講有周維新、閻永仁、葉連三等，均為清末舉人。時人謂：“聽葉老先生一席課，可以打開自修萬卷書窗。”[20]P36-37作為當時僅有的兩家私立國學教育機構之一，河洛國學專修館為推廣國學研究成果、弘揚中華文化做出了積極貢獻。1938年1月，鑒于當時華北大部分地區淪陷、大批流亡的青少年學生聚集在洛陽，為宣傳抗戰、安定民心、鼓舞士氣，張鈁還資助洛陽《行都日報》創刊，閻少顯任主編。[21]P17

3.扶持河南大學。在河南大學的發展過程中，張鈁給予了大力扶持，多次慷慨相助。特別是在抗戰期間，在張鈁的幫助下，流亡于荊紫關的河南大學師生得以成功西遷至陜西，安置在西北中學校內，學校的圖書、儀器等物品存放西安河南會館。每當河南大學經濟拮據時，張鈁便將自己觀音堂煤礦的收入撥給學校，給予極大的扶持。抗日戰爭勝利后，張鈁又爭取到行政院河南善后救濟分署的支持，以豫省善后救濟金資助河南大學師生得以順利遷回開封。1946年河南大學工學院成立，張鈁大力支持將黃河水利專科學校并入河南大學工學院，組建水木工程系。[14]

4. 資助青年學生。張鈁對于青年學子特別愛護，一生曾資助不少貧困學生上學讀書。他常說：“青年為國家的柱石，社會的棟梁，民族的主人翁。哪一個朝代的創建，哪一個政治的改革，哪一個事業、實業、文化藝術的成就，都離不開青年的奮斗。”[22]P32辛亥革命時期南北和議達成之后，張鈁即慷慨捐資讓同他一起浴血戰斗的青年王廣慶和其同學張志平、傅巖三人出洋學習。孟志昊、白芷潔等畢業于河南大學的貧寒學子，其學費完全是由張鈁供給的。新安中學學生柳山朵、柳共和、仝偉三人畢業后，因家境困窮，想去甘肅上公費的國立十中，他們上西安找張鈁介紹。張鈁與三青年暢談，明白三位青年來意后，慷慨資助他們前往陜北上學。張希俊是郟縣人，幼年跟著父母在觀音堂民生煤礦公司生活，不幸于12歲時父母先后去世，張鈁就把教養這個孤兒的責任擔負起來。高中畢業后，張希俊想找個工作來減輕張鈁的負擔，張鈁卻鼓勵他深造，后來張希俊考上了上海復旦大學。象這樣受到資助的貧困學子還有不少。[22]P32

（三）其他公益活動

在扶危濟困、辦學興教的同時，張鈁還在保護民族文化、支持地方建設等方面傾注了滿腔熱情，付出了很多心血，得到了各界的廣泛贊譽。

1.創辦“千唐志齋”。1932年，張鈁開始在鐵門的張家花園修建“千唐志齋”，用來存放和陳列自己經過十幾年艱難搜集的散失各地的魏碑和唐志，以保國粹。千唐志齋于1935年建成后，全年參觀和游覽的人絡繹不絕，使人增長知識，飽享眼福。目前，千唐志齋現存各類金石1413件，著名史學家張岱年曾為千唐志齋題詞：“千唐古志，藝術瑰寶。可以證史，可以補遺。”著名書法家、中央文史研究館館長啟功則稱贊張鈁：“不朽千唐志，巍然聚鐵門；勞君勤護視，文獻此中存。”足見千唐志齋所藏文獻之價值和張鈁在金石方面之貢獻。

2.捐資刻印古籍。張鈁雖然出身行伍，戎馬半生，但絕非一介武夫。他與中醫藥曾數度結緣。1934年，陜西名醫黃竹齋赴各地搜集醫學書籍時，發現了張仲景《傷寒雜病論》手抄本孤本，但因經濟拮據，無力刻印。張鈁聞知此事后，于1939年欣然捐資，并親自監制成木刻版，印刷刊行250份，分贈醫林及親友，使此書得以流傳。

3.支持地方建設。1935年7月，偃師伊、洛暴漲，縣城陸沉，城關房屋倒塌殆盡，時任河南省建設廳長的張鈁，鑒于地方財政困難、無能為力，便請許世英領銜，邀請河南民政廳長李培基等聯名發起募捐，集資籌建偃師新城，次年破土動工。城址定于隴海鐵路北、虎頭山南麓，政府機關之外，所建災民新村，坐北向南，房舍整齊劃一，街道較寬直，一律用與本縣有關的歷史人物來命名，如：田橫路、許遠路……。災民遷住新居，對張鈁等人募捐建城的義舉，無不感恩戴德；縣修志館把他們的光榮事跡載入縣志。[23]P46張鈁還于1922年至1923年間多次資助新安縣設立縣志局、續修縣志。1935年4月由張鈁主修的《新安縣志》全部脫稿，后于1939年春石印出版，是最早成行的版本。

此外，張鈁還曾資助豫劇明星陳素真重返豫劇舞臺，為發揚豫劇藝術貢獻力量。[24]P78

二 張鈁慈善活動的主要特征

張鈁七歲即入私塾，接受了較為完整的傳統文化教育，后又入陜西陸軍小學、保定陸軍速成學堂炮科學習，其間秘密加入同盟會。他受孫中山的影響非常深刻，堅持“以救國救民為重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13]P37，一生行走于軍政與慈善之間。總而觀之，其慈善事業呈現出以下主要特征：

（一）內容形式多樣

張鈁一生從事的慈善活動涉及賑災、教育、扶貧、文化等方方面面，其慈善事業可謂內容豐富、形式多樣。作為河南人的“老家長”，面對頻發的各種災難，他殫精竭慮，博施濟眾，多次組織大規模的賑濟工作，救萬千災民于水火之中。除此以外，他從救國的角度出發，致力于創辦各級學校、資助青年學生、發展社會教育、保護文物古籍，體現了他對慈善教育文化事業的多樣化的扶持和資助。以慈善教育為例，他先后創辦了鐵門小學、觀音堂煤礦子弟小學、黃河水專、嵩岳中學、西北中學、中原工學院等一批學校，辦學層次涵蓋基礎教育和高等教育，不僅創辦了一批全日制的學校，還設立了災民教養院[5]P168、河洛國學專修館等短期教育培訓機構，構成了一個多樣化、覆蓋廣的慈善教育體系。他還多次慷慨捐資購置圖書，建立和發展了一批圖書館，向百姓開辦免費借閱圖書業務。內容形式的多樣化，是張鈁慈善事業的一個顯著特點，這也反映出他在慈善事業上的寬闊視野和深厚情懷。

（二）力量支持多元

作為在河南具有政、軍、紳、商、學等各方背景的知名人士，張鈁在從事慈善事業的過程中，充分發揮自己社會資源豐富、人際關系寬廣的優勢，積極爭取各方支持，以保障慈善活動的順利開展。 例如，在歷次大規模賑災活動中，張鈁除個人帶頭捐款外，還依托同鄉會等組織，廣泛發動募捐。他善于發動國民政府軍政要員、社會名流、巨商賢達甚至國民黨駐軍等力量進行募捐，集思廣益、協助救災。此外，他還多次呼吁外地慈善團體及華洋紅十字會等義賑組織募捐救濟河南災民，謀得糧款賴以開展賑濟工作。[23]P44為擴大募捐范圍，動員更多的人參與、支持賑災工作，張鈁還請著名藝人常香玉、陳素真、梅蘭芳等演藝界知名人士，通過義演的方式，進行賑災的動員宣傳。

1945年3月豫西南各縣相繼淪陷后，河南自河大以下中等以上學校學生數萬人，徒步越秦嶺西行。張鈁正是通過廣泛發動、依靠多方面的力量，籌集巨款、安排照料，才這批逃難的師生得以渡過難關。張鈁生前常對人言：“生平有快事二。在西安電話致警局，請以本人名義轉告全市居民，每戶連夜蒸饃六斤，拂曉送站救濟難民，均能如時送到，此其一。又在龍駒寨一小鄉鎮，籌款數百萬，救濟逃難學生，并令其結隊西上，予則乘車前行，請沿途預備食宿，幸使萬流離青年安抵西京，此其二。”[24]P50總之，張鈁在歷次的慈善活動中，力量支持來源十分廣泛，既有政府機構、官紳僚屬、社會名流，也包括廣大普通民眾，為其慈善事業的順利開展提供了有力支撐。

（三）工作機制長效

在歷次災荒救濟工作中，張鈁通過成立同鄉會、救災會等組織機構、廣泛發動募集經費、建章立制加強管理、開辦教養院實施教育等，建立了一整套慈善救濟工作的長效機制，保證了工作的有序開展，取得了良好的成效。而且，張鈁認識到僅憑“杯水車薪”的臨時性救濟措施是不夠的，還必須通過以工代賑、災民移墾等措施，才能真正實現恢復發展生產、讓百姓繼續生存下去的“治本”之目的。為此，張鈁讓災民中的青壯年組成“修建隊”，采取“以工代賑”辦法，為公家修路，為私人建房，并在開封貢院附近籌建“鑄造廠”，挑選災民中有一定鐵工技術者和身強力壯的青年一百五十余人，進廠翻砂和修理農械。該廠收入較好，除扣除本廠各項開支外，余款全交舍飯場用。另外，還在開封三官廟籌建一小型紡織廠，安排八十余人進廠做工。[5]P168這樣不僅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賑災經費緊張的問題，還使災民掌握了一些技術。張鈁一直非常重視災民移墾工作，并為之提出了一系列系統而具體的措施。以1929年的移民墾殖為例，張鈁專門擬訂了《河南省賑務會籌擬移民赴東三省墾荒辦法》[26]P117，在遷民之前，又派員前往河北、吉林、奉天、黑龍江四省，與當地政府協商，做好落戶地點、住房安排、土地分配、糧食供給等工作，從而確保了此次移民墾殖工作的成功。張鈁后來提及此次事件曾說：“鈁于十八曾移七萬難民于東北，當時深得各方協助，逃亡甚少，成效尚著，實緣交通工具完備，運送得人，按站給資，沿途招待，使災民不知痛苦，樂于成行。”[27]P168-1691944年黃河決口后，為了解決黃泛區逃陜災民安置問題，張鈁還主持成立了“移民處”，對災民中愿在陜、甘、青等省落戶者，盡力安置，先后分批組織到張掖、酒泉一帶者約兩萬余人。[5]P168至今那里還有兩個“河南村”，因系河南移民，以示紀念。河南村居民旺盛，后繼綿綿。每每談及移民一事，便異口同聲說“河南張伯英給我們遷來的”[13]P253。在擔任國民政府軍事參議院副院長的十年中，張鈁旅居西安，利用自己在政界、軍界、商界等威望，繼續奔走呼吁、致力于難民移墾工作，其制定的《黃河決口被災難民急應廣籌移墾提案》[28]P433等一系列方案和措施均得到肯定和采納，有力推動了國民政府大規模災民移墾工作的實施。

張鈁一生熱心慈善公益事業，其卓識遠見與仁風善懷在民國時期的政府高官中是不多見的。其慈善事業不僅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社會矛盾、穩定了社會秩序，推動了地方社會的進步和發展，而且促進了陜豫地區慈善事業的近代化，為民國慈善事業發展作出了重要的貢獻。

注 釋：

①《家訓》,見《張氏宗譜》,1923年由張鈁重修。

②此據義馬市高中退休語文教師陳紹鈞回憶講述,見張治國張伯英將軍,中國文聯出版社,2002.,第174頁。

[1]聚生,張冰.毛澤東與國民黨人交往錄——江山廖廓談笑間[M].北京:團結出版社,2008.

[2]陳子堅.回憶張伯英先生[A].政協河南文史委.河南文史資料(第18輯)[Z].1986,(5).

[3]張鈁.張鈁致胡景翼、憨玉琨弭兵電[A].張治國.張伯英將軍[M].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02.

[4]張友仁.張鈁將軍傳略[A].新安文史資料(第一輯)[Z].1986.

[5]張鈁先生賑災記[A].政協河南省洛陽市文史委.洛陽文史資料(第一輯)[Z].1985.

[6]李文海,林敦奎,等.近代中國災荒紀年續編(1919-1949)[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3.

[7]大公報,1943-05-26.

[8]大公報,1943-07-13.

[9]西安張鈁建議救濟河南留陜難民處理辦法三點[A].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行政院善后救濟總署河南分署文件[Z].全宗號18,案卷號13563.

[10]黃元吉,等.張鈁事跡[A].政協河南文史資料委員會.河南文史資料(第七輯)[Z].1982.

[11]張鴻基.毀譽參半話張鈁[A].名人傳記(第3期)[C].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1.

[12]張鈁將軍在廟頭小學的講話和捐資[J].新安縣政協.新安文史資料[Z].1985,(8).

[13]張治國.張伯英將軍[M].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02.

[14]黃河水利職業技術學院志編纂委員會.黃河水利職業技術學院志[Z].鄭州:黃河水利出版社,2009.

[15]篙岳中學歷史始末[J].新安縣政協新安文史資料,1985, (7).

[16]西北中學遷陜立案有關材料[Z].陜西省檔案局藏,全宗號8,目錄號1,案卷號41.

[17]私立中原工學院成立[J].豫教通訊,1946,(5).

[18]徐金星,余杰,鄭貞富.洛陽五千年[C].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2006.

[19]政協偃師文史委.偃師文史資料(第1輯)[Z].1987.

[20]楊文正.記河洛國學專修館[A].政協河南文史委.河南文史資料(第20輯)[Z].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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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政協河南省文史委.河南文史資料(第43輯)[Z].1992.

[26]河南省賑務會.十八年豫災紀實[Z].

[27]馬振犢. 蔣介石關于張鈁呈擬移殖豫省災民到河西安置致孔祥熙等快郵代電(1942年9月27日) [A].抗戰時期西北開發檔案史料選編(第五章)[Z].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

[28]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中華民國史檔案資料匯編(第二編)[Z].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8.

（責任編校：王晚霞）

C9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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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219（2012）07-0088-04

2012－04－10

何旭娟（1973－），女，湖南師范大學學生工作部部長，歷史學博士，副教授。李鳴（1955－），女，高級經濟師，張鈁先生外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