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經》燭照下的海子詩歌

聶篤友

（湖南第一師范學院 文史系，湖南 長沙 410205）

《圣經》燭照下的海子詩歌

聶篤友

（湖南第一師范學院 文史系，湖南 長沙 410205）

海子詩歌創作受眾多因素的影響，《圣經》無疑是其中最重要的影響因素之一。論文從三個方面詳述《圣經》對海子詩歌的影響：（1）語言的移植和改寫；（2）祈使語氣和由神秘，漫游，通靈因素構建的浪漫精神；（3）海子詩歌中所體現的為詩歌藝術的獻身精神。

海子詩歌；圣經；語言移植；浪漫精神；獻身精神

海子詩歌成就巨大，源頭眾多，西方詩歌，中國民歌及中國傳統詩歌都對海子詩歌的內容和形式有一定的影響。在這其中，《圣經》對海子詩歌影響最大。可以說，如果不了解《圣經》，就無法準確理解海子詩歌中的一些意象及其內 涵。海子詩歌受《圣經》影響，基于下列兩點事實，其一是西川在《懷念》一文中說道：“海子臥軌自殺的地點在山海關至龍家菅之間的一段火車慢行道上，自殺時他身邊帶有4本書：《新舊約全書》、梭羅的《瓦爾登湖》、海雅達爾的《孤筏重洋》和《康拉德小說選》。”“我們可以從《圣經》的兩卷書作比喻：海子的創作通路是從《新約》到《舊約》。”[1]其二是海子在《詩學：一份提綱》中把《圣經·舊約》稱作是“人類形象中迄今為止的最高成就”[2]。一些研究者也注意到了《圣經》對海子詩歌的影響，其中，王本朝在《20世紀中國文學與基督教文化》著作中的第十三章談到了海子與基督教文化的關系：“海子把《圣經》認作詩集，稱它為‘亞當型’的詩，并從中吸取了豐富的文學資源。”[3]王論及海子與基督教文化關系時有獨到之處，但過于簡略，有時人詩不分。鑒于此，本論文從以下幾個方面對海子詩歌受《圣經》影響做一個全面具體的考察。

一 語言移植

（一）“天堂”、“基督”、“上帝”、“十字架”、“光”意象系列

如“我知道自己終究會幸福/和一切圣潔的人/相聚在天堂”（《給母親》）；“青海湖上/我的孤獨如天堂的馬匹”（《七月不遠—給青海湖，請熄滅我的愛情》）；“一眼望見天堂里詩人歌唱的梨花朵朵”（《尼采，你使我想起悲傷的熱帶》）；“夜間雨從天堂滴落，滴到我的青色眼皮上”（《生殖》）；“像波斯古國的玫瑰花園，使人魂歸天堂”（《十四行：玫瑰花》）；“秋天豐收的籃子/天堂的籃子”（《秋天》）；“天堂大雪紛紛/一人踏雪無痕”（《折梅》）；“青海湖，綠色小公主/你曾是誰的故鄉/你曾是誰的天堂？”（《綠松石》）；“所有的道路通向天堂”（《月全食》）。在《馬太福音》里有這樣的句子“天國近了，你們應當悔改”；“虛心的人有福了，因為天國是他們的”。兩相比較，海子詩歌中的“天堂”與《新約》中的“天國”意有不同。一從宗教的角度出發，天國是美好靈魂的歸宿。在海子詩歌里，天堂是理想之所，是遙遠之所在。“不要再畫基督的橄欖園/要畫就畫橄欖收獲”（《阿爾的太陽》）；“當年基督入世/也在這陽光下長大”（《夏天的太陽》）；“馬車夫像上帝一樣，全身骯臟”（《黎明之一》）；“我看見這景色中只有我自己被上帝廢棄不用”（《月全食》）；“我被木匠鋸子鋸開，做成木匠兒子的搖籃。十字架”（《讓我把腳丫擱在黃昏中一位木匠的工具箱上》）。“光”的意象群包含眾多的意象：如“太陽”、“陽光”、“燈光”、“火”、“月亮”等。如“我進入太陽/粗糙而光明”（《春天》）；在《太陽·斷頭篇》中，“火”意象出現特別多：“割了火，眾人葬身火中”。“日光其實很強/一種萬物生長的鞭子和血！”（《日光》）；“在青麥地跑著/雪和太陽的光芒”（《麥地與詩人》）。海子詩歌的一些標題，就直接以此類意象作為核心，如《阿爾的太陽》、《日光》、《太陽和野花》、《夜月》、《月光》、《十四行：夜晚的月亮》、《九盞燈》、《燈詩》、《燈》、《馬、火、灰一鼎》、《八月黑色的火把》。海子本人極為看重的長詩，也被命名為《太陽·七部書》。在《馬太福音》里：“他要用圣靈與火給你們施洗。”“那坐在黑暗里的百姓，看見了大光。”在《圣經》里，“光”是上帝第一天便被創造出來了的，也是上帝萬能的表現，或是其自我求證的一種方式，上帝說：“要有光，就有了光。”在海子詩歌里，太陽是海子追求詩藝的一種終極理想的象征：“我要成為太陽的一生。”

（二）羊群、鴿子、馬、駱駝、蛇等動物意象系列

如“我是夠喂養你的嘴唇和你的羊群”（《冬天的雨》）；“羊群…..許多蹄子來了又去，反復滅絕”（《在家鄉》）；“從城市回到山中/回到山中羊群旁/悲傷/像坐滿了一地羊群”（《耶穌》）”；“水面上千年羊群/我在這時聽見了世界上美麗如畫”（《水抱屈原》）；“我們合著眼睛共同啜飲/像萬里潔白的羊群共同啜飲”（《幸福（或我的女兒叫波蘭）》）；“看見了嗎？那兩只白鴿子，它是屈原遺落在沙灘上的白鞋子”（《亞洲銅》）；“那雙采摘的手/仍像葵花田中/美麗笨拙的鴿子”（《死亡之詩（之二）采摘葵花》）；“那些鴿子是一些浪中戰抖的小裸體，在月光下做夢”（《河流》）；“馬”意象在海子詩歌中出現的頻次更多，詩歌標題中含有“馬”的就有《馬（斷片）》，《馬、火、灰——鼎》，《祖國（或以夢為馬）》等詩篇，詩行中含有“馬”意象就更多，在此不一一例舉。“駱駝”意象僅在于《盲目》、《早禱與梟》、《河流》及《太陽·土地篇》等詩中。“蛇”意象見于《眺望北方》、《海上婚禮》、《燕子和蛇》、《我感到魅惑》及《但是水、水》中，當然，最神奇的莫過于《初戀》中那“兩條相愛的蛇”。

（三）動物意象之外的其他情感意象

除了動物意象之外，海子詩歌中帶有強烈情感的意象也采自《圣經》，如圣、死亡、復活、受難、骯臟及最后的晚餐等。在此重點例證“骯臟”意象：“我多么貧窮，多么荒蕪，我多么骯臟”（《青海湖》）；“人類的小鎮——它留在骯臟的山梁”（《綠松石》）“大雪今日為我而下，映照我的骯臟”（《遙想的路程》）“馬車夫像上帝一樣，全身骯臟”（《黎明（之一）》）；“圣書下卷骯臟而快樂/當然也是我受傷的翅膀”（《黎明（之二）》）。在海子詩歌中，骯臟的屬性對象大多指向抒情者自我。賦予骯臟一種審美，此為海子詩歌的獨創。

（四）海子詩歌中的植物類意象

海子詩歌中的一些植物類意象，也有可能源自《圣經》。在此舉出蘋果和麥子：“一位少年去摘蘋果樹上的燈”（《秋天》）；“馬兒長久的奔跑，太陽不滅，物質不滅/蘋果突然熟了”（《黑風》）；“蘋果園里/蛇和陽光同時落入美麗的小河”（《海上婚禮》）；麥子或麥地意象，集中的見于《麥地》、《五月的麥地》、《麥地或遙遠》、《麥地與詩人》等篇中。“海子并不是一開始就直接看見‘麥地’的，‘麥地’或‘麥子’之前的一個充代性語詞則是‘糧食’。”[4]“而只有麥子對于我們來說才是性命攸關，是我們活命的根本。”[4]燎原對“麥子”意象的考察，是從社會體驗方面入手的，是建立在麥子是與我們的生命直接相關的基礎上的。如果從文化的角度去考察，海子的麥子意象極有可能源自《圣經》：“把麥子收在倉里”；“那時，耶穌在安息日，從麥地里經過。”“惟有麥子，要收在倉里。”[5]當然，海子詩歌中的麥子或麥地盡管是借用《圣經》中的麥子或麥地，但意義是決不相同的。海子詩歌中除了借《圣經》的語言意象外，還有模仿“圣經”語句的現象。試比較“穿過自己的手掌比穿過別人的墻壁還難”（《單翅鳥》）和“駱駝穿過針的眼，比財主進上帝的國還容易呢”（《馬太福音》）；“遮蔽母親也遮蔽兒子/遮蔽你也遮蔽我”（《房屋》）和“日頭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給義人，也給不義的人”（《馬太福音》）；“王/請開口言語，光——要有光”（《太陽·土地篇》）和“上帝說要有光，就有了光”等語句，不難看出海子詩歌中確有仿寫《圣經》語句的現象。

二 祈使語氣和浪漫精神

“《圣經》表達的是上帝中心的神性經驗，在人與上帝之間通過不斷的呼告，祈禱，贊美而達成心靈的默契和精神的應和，表現在語言方式上就有了強烈的抒情性，有了祈禱體，贊美體等抒情文體。”[3]在《圣經》里，人表達自己對上帝的希望和請求時，經常會采用禱告的方式，體現在具體的語詞上，“愿”和“要”字統領的語句較多，如在《詩篇》中，“愿你打斷惡人的膀臂。至于壞人，愿你追究他的惡，直到凈盡。”在《馬太福音》中“所以你們禱告，要這樣說。我們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為圣，愿你的國降臨，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海子詩歌中表達禱使時也多用“愿”和“讓”等詞，如“愿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終成眷屬/愿你在塵世獲得幸福”（《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讓我們—我們和河流一起，穿上它吧”（《亞洲銅》）；“讓別人去說/讓遙遠的江上船夫去說”（《新娘》）；“讓大川從胸中涌出/讓頭頂長滿密林和噴火口”（《東方山脈》）。海子詩歌中祈使語氣的運用表現了孩子似的柔弱和創物主似的萬能性質。

有人說，宗教、性和死亡是浪漫的極致。考察西方的浪漫文學，的確都與這三個方面有或多或少的聯系，浪漫小說的代表《巴黎圣母院》就充滿了宗教和死亡意識。所謂浪漫，就是超越平凡的體驗之后，獲得一種非同尋常的生活和心理的過程。《新約》中耶穌的降生，傳教的過程及其死亡和復活無不充滿了浪漫的氣息。在浪漫的精神上，海子詩歌有三個方面是與《圣經》極為相同或相似的。這首先體現為神秘性。《圣經》敘述耶穌降生時“必有童女懷孕生子”。耶穌只用手一摸就能治好有諸多疾病的人，能使瞎子重見光明，甚至能使死人復活。這些超凡的能力，當然是為了說明上帝的萬能和堅定世人對其的信仰和膜拜。海子詩歌中的神秘性，最集中的體現在《其他：神秘故事六篇》中和《敘事詩：一個民間故事》中。《龜王》敘老石匠刻的石龜制止了一場洪水。《木船》敘寫空無一人的怪船帶來了一個兩三歲的男孩，男孩長大死后，同一只船又帶他悄然離去。《初戀》敘肉身的蛇因強烈的愛賦予了竹編蛇生命，竹編蛇咬死了它的主人——正是肉身蛇主人苦苦尋求有殺父之仇的人。“那條木箱內的蛇在把生命和愛注入竹編蛇的體內時，也給它注入了同樣深厚的仇恨。”《公雞》敘老黑頭蓋房時殺的公雞“像是地遁了似的，連血跡和羽毛也沒見到。”在洼地上尋公雞時發現了一個嬰兒，“嬰兒的額上居然發現了兩滴潮紅的血和一片羽毛”。這些故事企圖說明萬物都是相通的，相通的唯一途徑就是強烈的情感，既然相通，當然也就無所謂死亡，一物的死亡，并不意味消失，它會以另一物的形式出現。因此，在讀到《敘事詩：一個民間故事》里的“這死尸躺在他的房間里/這死了好幾天的死尸/剛才還引他進門/又被綁在他的身下”這樣的語句時，人們就能理解它的神秘了。

浪漫精神其次體現為一種漫游的方式。在海子詩歌中，漫游涉及到精神和肉身的漫游。“這種漫游是雙重的，既是大自然的，也是心靈的。”[6]精神的漫游體現為一種極度自由的想象。海子的詩歌，無論是抒情短詩還是他所看重的長詩，都充滿了一種文化想象。海子詩歌中有為數不少的獻詩，獻詩的對象大多為西方的那些大詩人或曾經詩意的生活過的人，如凡高、盧梭、葉賽寧等。海子詩歌以一種想象的方式去復原這些大詩人的生活；“梭羅這人有腦子/用鳥巢做郵筒”；“野花的小手在懷孕/生下詩人葉賽寧”，這些詩句都暗含有比喻的方式在里面，而比喻正是《圣經》最常用的一種方式，如《馬太福音》所說：“我要開口用比喻，把創世以來所隱藏的事發明出。”“對眾人講話，為什么用比喻呢。耶穌回答說，因為天國的奧秘，只叫你們知道，不叫他們知道。”比喻是在兩者之間建立一種聯系，而想象也是在相關或不相關的事物之間建立一種聯系。西川在《懷念》一文中說過：“海子的美學課很受歡迎，在談及想象這個問題時，他舉例說明想象的隨意性：‘你們可以想象海鷗就是上帝的游泳褲。’”這正是精神漫游的體現。

如果說想象是一種精神漫游的話，那么還有一種漫游比想象更為純凈，那就是對生命和命運的追詢，因為這種追詢注定是無結果的，這正與漫游無目的的性質一樣。這恰如荷爾德林的詩所言：“人類知道自己的住所/鳥獸也懂得在那里建窩/而他們卻不知去何方。”是的，詩人們雖不知道去何方，但他們還是要去。在海子詩歌中，也表達過類似的困惑:“你們都不醒來/為什么/為什么要飛呢”（《單翅鳥》）；漫游的對象，更多的是指向“遠方”：“遠方就是你一無所有的地方”（《龍》）；“遠方除了遙遠之外一無所有”（《遠方》）；“我要把遠方的遠歸還草原”（《九月》）；“把我的詩篇/在哭泣后反抗的夜里/傳往遠方吧/”（《東方山脈》）；“敲響，敲響/心在最遠的地方沉睡”（《民間藝人》）；“你從遠方來，我到遠方去”（《月全食》）；盡管遠方一無所有，盡管“飛遍了天空找不到一塊落腳之地”（《喜馬拉雅》）；但海子還是堅信“遙遠的路程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月全食》）；“我要做遠方的忠誠的兒子/和物質的短暫情人”（《祖國（或以夢為馬）》）。漫游的方式，體現為“走”或“飛”：“兩個陌生人，朝你的城市走來”（《愛情故事》）；“我走過許多條路”（《跳躍者》）；“你為什么要遠去/前面的日子空寂無聲”（《河流》）。“飛”比“走”更能體現漫游的性質：“野鴿子/打開你的翅膀/飛往何方？在永久之中你將飛往何方？！”（《野鴿子》）；“我不哭泣，也不歌唱，我要用我的翅膀飛回北方”（《黑翅膀》）；然而“飛”也是徒勞：“我多么貧窮，多么荒蕪，我多么骯臟/一雙雪白的翅膀也只能給我片刻的幸福”（《青海湖》）；最后“飛”也感到了絕望：“飛遍了天空找不到一塊落腳地”（《我飛遍草原的天空》）。

浪漫精神最后體現為通靈。通靈與神秘不同，神秘是建立在對對象的不可知的基礎上的，而通靈就是與對象在某一方面融為一體，通靈在海子詩歌以隱喻的方式呈現，隱喻是一種修辭方式，而通靈是詩人的一種思維方式，有時甚至成為一種生存方式。通靈與通感有相似的地方，但通感僅是通靈一種初級的表現形式。通靈與通感不同的一個方面是通靈能打通過去現在和未來。在《圣經》里面，通靈多表現為預言，上帝創造了萬物，當然也能掌控萬物。中國當代詩人中，極具通靈性質的是顧城和海子。顧城在《楊樹》中寫道:“我失去了一只臂膀/就睜開了一只眼睛。”海子在《阿爾的太陽》如此寫道：“其實你的一只眼睛就可以照亮世界/但你還要使用第三只眼，阿爾的太陽。”這兩句詩是詩人通靈思維的表現，詩句都運用了省略隱喻詞的隱喻：楊樹枝是臂膀，失去了則是眼睛。凡高的第三只眼是阿爾的太陽。如果單是使用隱喻的方法而沒有通靈的思維是很難寫出這樣的詩句的。這是因為這些詩歌都沒有把隱喻的內容作為詩行表達的重點。如果是這樣的話，詩行可能用“你是什么”的方式體現。正是因為他們擁有通靈的思維，別人用詩行表達的東西，他們自然而然的用詞語來表達。

三 獻身精神

《馬太福音》中，耶穌為傳教，被活活釘死在十字架上，耶穌是為宗教而獻身。海子詩歌中，也體現了一種獻身精神，“萬人都要將火熄滅，我一人獨將此火高高舉起”；“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我也愿將自己埋葬在四周高高的山上。守望平靜家園”；“和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最后我被黃昏的眾神抬入不朽的太陽”（《祖國（或以夢為馬）》）。這些詩句宣告了海子詩歌中所體現的為詩歌藝術的獻身精神。如果理解了這點，那么對出現在海子詩歌中眾多的與死亡相關的意象也就不會感到奇怪了。如：“祖父死在這里，父親死在這里，我也將死在這里/你是唯一的一塊埋人的地方”（《亞洲銅》）；“把我的寶劍/盔甲/以及王冠/都埋進四周高高的山上”（《農耕民族》）；“我就是那瘋狂的裸著身子/駝運死去詩人的馬”（《馬》）；“把自己在詩篇中埋葬”（《詩人葉賽寧》）。

海子在《自殺者之歌》中描述了幾種自殺的方式：“伏在下午的水中”；“伏在一具斧子上”；“還有繩索/盤在床底下/林間的太陽砍斷你/像砍斷南風”；“你把槍打開，獨自走回故鄉”。然而，海子沒有選擇其中的任何一種方式，而是選擇了“你被劈開的疼痛在大地彌漫”（《春天，十個海子》），最終把獻身精神化做一種悲壯的行為。

[1]西川.懷念[A].西川.海子詩全集[C].北京:北京出版社, 2009.

[2]海子.詩學:一份提綱[A].西川.海子詩全集[C].北京:北京出版社,2009.

[3]王本朝.20世紀中國文學與基督教文化[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0.

[4]燎原.海子評傳(修訂本)[M].長春:時代文藝出版社,2005.

[5]新舊約全書[Z].香港:圣經公會,1961.

[6]海子.我熱愛的詩人——荷爾德林[A].西川.海子詩全集[C].北京:北京出版社,2009.

（責任編校：張京華）

I22

A

1673-2219（2012）07-0038-03

2012－04－31

湖南第一師范學院課題（項目編號XYS 10S17）。

聶篤友（1974－），男，湖南邵陽人，湖南第一師范學院講師，文學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