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小勤
“方證相關”是中醫辨證論治的核心,是方劑學中一個重要的邏輯命題,己成為臨床防治疾病的最基本技術規范。方藥與病證一脈相承,兩者之間具有高度的相關性。
目前,“方證相關”的科學內涵正在成為中醫藥現代研究的熱點領域之一。“方證相關”所蘊涵的重要科學問題是方與證間的關聯性大小及其現代生物學基礎[1]。其內涵研究應該遵循以下幾個原則:
有學者把方證的概念做了如下概括[2]:方證相關的“方”是指具有特定藥味、藥量、劑型、用法等內容的用藥形式,“證”則是指特定方劑所針對的具體病證。方藥的功用體現治法,治法與病證相對應,把方與證的這種對應關系叫“方證相關”。它是指一個方劑內的藥味及其配伍關系與其針對的病證、病機、病理環節之間具有高度相關性和針對性。
一般來說,典型方證要做到以下兩點:第一,復方的藥味構成要能夠系統反映臨床用藥的君、臣、佐、使配伍規律,而且經過歷代臨床應用療效可靠,作用明確,具有扎實的理論與實踐基礎;第二,病證要診斷標準清楚,辯證標準明確。
中醫學方證研究是一個系統工程,其中理論研究是前提,但要揭示其內在本質還必須以實驗研究為基礎,并與臨床研究緊密結合。臨床研究是最直接的手段,最能體現方證相應的內涵。無論是實驗研究還是臨床研究,都要遵循病證結合的原則。原因有兩個方面:第一,從理論上說,從方出發,聯系證候,病證結合,解讀其間的關聯規律,揭示辨證論治的科學內涵。中醫認為“有諸內,必形諸外”,證候是宏觀層次的概念,我們對其微觀層次的現代生物學基礎知之甚少。證候作為疾病的外在表現,必然有其客觀的內在病理基礎,如果我們能借助現代科學的手段和方法,尋找證候的發生與疾病微觀層次的病理生理基礎的相關性,進而豐富中醫學辨證的內容,這對于揭示證候的產生機制和分子基礎意義重大;第二,從實踐中看,我們發現,單純從證候進行研究不但難以找到研究的切入點,而且其結果不確定性很大,如脾虛證的一些指標改變在腎虛證中也存在,不同疾病的脾虛證,指標的變化各不相同,不同類型的血瘀證可表現為血粘度的升高或降低,而采用病證結合的證候研究,顯示出解決上述問題的可能性。
在具體的病證選擇上,可以有兩個途徑:(1)選擇具體的臨床病例。臨床病例的優點是易于診斷、辯證,缺點是不能進行一些有創傷性指標的檢測;(2)選擇成熟的病證結合模型。中醫實驗動物模型目前最主要的難題是:采用單純現代醫學疾病動物模型進行中醫藥研究,難以體現中醫藥的理論特色。在動物身上復制人類疾病的“證”存在著種種困難,而且“證”的概念過于寬泛,如果以具體的病種作為載體,建立相應的“病證結合”動物模型,可結合現有的單因素“病”制備動物模型,再疊加其他與中醫病因、病機相關因素制備復合“病證結合”動物模型。在動物實驗時做到“病證結合、方證相應”,可能成為解決這個難題的突破口。利用此類模型,有利于揭示病證的本質,缺點是動物模型和臨床實際仍有很大差距。
萊洛伊-胡德(LeoryHood)提出的系統生物學認為可以將孤立在基因水平、蛋白質水平的各種信息相互作用,各種代謝途徑,調控途徑,基因網絡之間,所有的功能模塊和系統都耦聯、整合起來,用以說明生物整體。正好與中醫學的整體觀相吻合,從而使得從多因素分析基因、蛋白質的相互作用著手研究中藥復方的整體調節作用成為可能。目前蛋白質組學、代謝組學等方法被大量運用于“方證”研究[3-4]。
重視“方”“證”的相互作用,尤其要重視“方”的治療作用,“方證相關”強調方藥與其作用對象的相互作用,即作為一個藥物刺激與生物反應或“方藥一機體”密切相關的整體觀是中醫辨證論治中最具有特色的學術特征之一。方證之間的關系具有類似鎖一鑰間的對應關系。從方藥藥理作用來理解中醫證現代內涵的思路的合理性,從證與方藥的不同角度,互補考察,對揭示中醫治療學原理具有重要意義。方劑對證侯相關指標的改善作用,不僅表示該方的藥理作用,更表示該證侯形成的生物學基礎與這些指標的變化密切相關。
研究思路上要先進行方證關聯性大小的比較研究,確定關聯性最大的一對方證,可以通過“同方異證”或“異方同證”的研究模式,比較方證之間的關聯性大小,根據結果,運用現代生物學研究方法,深入研究關聯性最大的一對方證的實質,揭示“方證相關”的機理。
[1]謝 鳴.方證對應的科學問題及其研究[J].醫學研究雜志,2006,35(10):8 -10.
[2]謝 鳴.“方證相關性”邏輯命題及其意義[J].北京中醫藥大學學報,2003,26(2):11.
[3]李俊麗,李 涢,劉銘福,等.左歸飲與腎陰虛證方證相應機理的蛋白質組學研究[J].中國中醫基礎醫學雜志,2010,16(3):203-206.
[4]徐 舒,陳合兵,李 洪,等.“肝郁證”方證的代謝組學研究[J].時珍國醫國藥,2010,21(10):2718-2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