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散章

獨愛草香

曾幾何時，大街小巷突然多了很多家專營手工制作花朵的小店，這些小店里放滿了各種材料做的花兒，顏色絢爛，制作精美，插在各種形狀的花瓶里，很是艷麗。

因為這些花兒的鮮艷，因為這些花兒不會凋謝，因為它們可以永遠以燦然的姿態(tài)存在，所以得到很多人的喜愛。好多朋友都買來，或者自己制作，然后擺放在家中，那樣一束色彩明艷的花朵，確實為家里增色不少。只是，我是從來也不喜歡這種假花的。究其原因，除了它們那種不真實的艷麗之外，我最不喜歡的，是這些假花沒有生命，即使做得再惟妙惟肖，可是因為沒有生命，它們無法感知四季的輪回，無法得到風霜雨雪的洗禮；沒有生命，它們不能與蜂蝶對話，與日月相伴，土地的肥沃或是貧瘠、時空的流轉或是變遷，它們也都不曾感知過；它不能含苞，不能開放，不能凋零，不能與人和世間萬物天地一樣走一條興謝的道路。所以，即使再燦爛，它們的美麗依舊是空洞的，沒有靈魂的。如此看來，內(nèi)心的豐盈，靈魂的飽滿與充實，對于世間萬物，對于一個人來說，是多么的重要。

這讓我想到了曇花，只是一夜的燦爛，也要與月亮爭輝，那種只于月亮星空作伴的美麗的夜間的精靈，即便它們的生命多么短暫，也因來到過這個美麗的世間，經(jīng)歷過生命的美好而精彩。

我們的生命歷程，不也一樣嗎？與其沒有靈魂的空洞存在，不如曾經(jīng)絢爛過經(jīng)歷過，難怪有句話那樣經(jīng)典：不要天長地久，只要曾經(jīng)擁有。永遠有多遠，我們誰也不知道，而我們能做的，其實也就是珍惜曾經(jīng)的和眼前的擁有罷了。

因為不喜歡假花，所以家里栽種了許多有生命的植物，間或也自己弄一些山上田野里的雜草野花來裝點，燕麥，狗尾草，蘆葦這些植物可以在離開土地之后依然保持自己生命的姿態(tài)，所以也是我的最愛。這些看似沒有生命的東西其實也是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風雨的洗禮才得以生長的，它們也有過自己的美麗，只是不同的表現(xiàn)形式罷了。

那束插在陶罐里的燕麥，淡黃的顏色，尖尖細細的穗子如半張的小鳥的嘴零散地排列在麥稈上。很多束在一起，就有了一種很別致的蒼涼中透著雅致的美了。每一個到過我家的人看到它，都會稱贊。比起那些用絢麗顏色的材料做成的假花來，它顯得那樣安靜，樸素，淡雅，低調(diào)，可是卻散發(fā)著別樣的味道。它們沉默在那個土制的陶罐里，以一種立于世外的淡然姿態(tài)靜靜地裝點著我的家，毫不遜色于任何一件精美的裝飾品。

還有那束狗尾草，形狀和它的名字一樣，就像小狗的尾巴，采來時還是綠色，經(jīng)過了時間的洗滌，這些草兒已經(jīng)去除了鉛華，只剩下最本真的顏色，蒼黃但不凄涼，淡淡的色彩更多的透著樸素和真實。被我插在那個胖胖的有著印染藍花裝飾的土罐里，放在那幅掛在墻上的紅河源的照片下的柜子上，為我的客廳平添了幾分別樣情趣。至于主題墻旁濃烈色彩繪成的花瓶里舒展飄逸的幾支蘆葦，更會讓人不由得想起《詩經(jīng)》里最美麗的句子來。

生命真是神奇。在田野里，它們是農(nóng)人痛恨的雜草，它們的存在成了其它生命的阻礙，而被我采摘，帶回家，放進這些個和它們一樣樸素的陶罐里，卻顯出了它們的美麗和價值。

如此看來，其實，每一個生命都有自己的燦爛，而在于是否找尋到適合自己的時間和空間而已。茫茫塵世，我們都在不停地追尋，不論結果圓滿或是遺憾，這個追尋的過程已經(jīng)是一種實實在在的存在了，也正是因了這份追尋，我們的生命才顯得鮮活和燦爛。

又見老樹

又見老樹，在一個春日微雨后的清晨。

還是如記憶里一樣的遒勁枝干，堅韌，蒼勁。在清朗的天際下，淡定從容的老樹，枝干朝天在春光里唱著無聲的歌謠。

抬頭望去，一個個淡紅色的芽苞襯著碧藍的天際，為滿樹的滄桑平添了幾分柔美和清麗。有的芽苞已經(jīng)長出了一片片新綠，嫩嫩的葉片點綴在淡紅的嫩芽和淺褐的枝干間，柔情和粗獷，滄桑和清麗，和諧成老樹春日蒼涼間柔美的姿態(tài)，展現(xiàn)出與往日的繁茂不一樣的另一種淡定雅致的風骨。

和許多農(nóng)村一樣，村頭這棵老樹，早已成了小村不可或缺的一分子。誰也不知道這棵老樹植于何年，它就這樣默默地挺立在村中，一站，就是百年的光陰從葉縫間悄然溜走。

一條凹凸不平的石頭小路從它腳下延伸而去，小路的一頭連著通往城里的寬敞公路，一頭綿延進大山深處無邊的綠色中。老樹，就這樣安靜地立于道旁，看著小路那頭深山里的村民背著背簍趕著馬馱著物品來來回回走過濃蔭；看著村莊里的生老病死，迎來送往悲歡離合。春夏秋冬，風里雨里，枝繁葉茂的老樹，靜默在原地，定格在小村每一個人的記憶里。

這棵老樹，應該有100歲以上的樹齡了吧，在我還是一個孩童的時候，它就那樣的蒼老，當我已經(jīng)年近不惑之時，它還是蔥蘢依舊。走近，我輕輕地撫摸它粗壯而滄桑的樹干，如同輕撫一段曾經(jīng)的歲月；坐在老樹根部深褐色的枝干虬結之處，一種時光的流轉悠悠恍惚在心頭。

在春日的清晨，再見老樹，竟然心生一種無名的親近，一段溫馨快樂的回憶在心底慢慢溢出匯成一抹美好的時光。

記憶里這個叫做“和平”的村莊和她的名字一樣，溫情而美麗，小村依山而建，面前有一條小河朝西邊流去。那里曾經(jīng)是我兒時周末最向往的地方，因為村里住著父親的一位朋友。父輩的友情也延續(xù)了兒女的友誼。每個周末，就是我和妹妹最渴望的日子。背上小背簍，帶上給叔叔家那些姐姐的禮物沿著田埂走過鄉(xiāng)間小路去往那個盛滿我們笑聲的小村子。一進村口，就能遠遠地看到老樹形如大傘的綠色樹冠在風里招展，一如我們那刻快樂的心情在風里飛揚。

叔叔家就住在老樹的旁邊，家里的幾位姐姐會帶我和妹妹到屋后的山坡上放牛，到村前的小河里玩水，到處采摘野花四處尋覓野果，這是在城里的家中無法享受到的樂趣。每次瘋玩一通之后，總會回到老樹下倚著樹干圍坐于濃蔭里天馬行空地談天說地。膽大的孩子甚至還會爬到老樹的枝丫間張望遙遠的遠方。每到這個時候，老樹下高高臺階上那扇木門內(nèi)的老奶奶，就會緊張地邁著小腳到樹下守著，生怕我們的頑劣會有閃失?，F(xiàn)在想來，高大的老樹，慈祥的老奶奶，一群頑劣的孩子，一定是村莊里一道生機勃勃的好風景。

此刻，天際清澈，雨后的空氣里清新著春天淡淡的氣息。我又來到這個記憶里的小村，卻是因為工作而來，過去用小小的步子也能量完的長長的路如今交通方便卻有更多的凡事纏身難以再到那里。到村里坐坐，好像已經(jīng)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當年盛年的叔叔已經(jīng)日漸蒼老，就像那棵老樹，被歲月刻成了一道道蒼涼。當年的那群姐姐都已經(jīng)出嫁到別的地方，過著各自凡俗的生活，最小的弟弟也已經(jīng)成了兩個孩子的父親。老樹下的村民，一代代一輩輩，守著青蔥繁茂春來發(fā)芽長葉冬來落下片片枯黃的老樹，生息，繁衍，勞作，吵嘴，生病，做夢……

很多人都說，長過百年的樹木，就有了靈氣，能護佑一方。我想這棵老樹應該也是有了靈性的。聽說當年為了修路曾經(jīng)動過砍掉它的念頭，但村民們堅決反對，不可想象沒有老樹的村莊會是怎樣的一副模樣。最終，路修好了，老樹依然站在原地一如既往護佑著小村。如今的樹下修起了平整的水泥地面，栽種了四季常綠的黃金葉，安置了幾方石桌椅。晨光里暮色中，村里老人們就圍在這里曬曬太陽，拉拉家常，甚至村里開個會，也會把會場設在老樹的綠茵下。老樹，儼然成了村里的一員，成了村民心里一種樸素鄉(xiāng)情和精神的寄托。

微雨后這個春日的晨曦里，來到小村，又見老樹。不知道那位滿臉皺紋的小腳老奶奶是否還在樹后那間古老的房子里生活？不知道老屋里那個俊朗帥氣的男孩是否還在？我想走進老屋去看看，可是，高高的臺階上緊閉的木門，關住了一段曾經(jīng)的夢隔斷了過去的記憶和和現(xiàn)在的時光。

老樹，舊屋，記憶里的老人，兒時的玩伴，都成了光陰的痕跡留在心里。那段叫做童年的歲月，就像老樹上曾經(jīng)的一季新綠一片蒼翠，在時光里慢慢滄桑，隨風悠悠地飄落了。

臘梅花開

院里的臘梅開花了，在冬日的寂寂寒風里。

當庭前的銀杏在颯颯的風里將自己凋零成一道蒼涼的時候，南方的冬日，開始有了一絲絲的寒氣。在這樣的冷風白露里，那株靜默在庭院一隅的臘梅，悄無聲息地開始了自己生命的盛典。

擁有一方庭院，自是不能少了修竹和梅花的身影。因了那株臘梅，每個冬日，一縷淡淡的幽香都會如約而至，在我的小院里悄然彌散。絲絲縷縷，隱隱約約，若有若無的淡香悠悠地縈繞在庭前屋后，為草枯水冷的臘月帶來些許心靈的溫暖和悠遠的懷想。這樣的冬日，于晨光里或是暮色中，循一縷幽香駐足院內(nèi)，和這株相伴多年的臘梅默默相望，用心對話。

冬日讀梅，不失為一種愜意的心境和飽含禪意的心懷。眼前的臘梅，高不過兩米，枝丫隨意率性地生長，一朵朵花兒張著圓潤的花瓣，一點點含苞待放的骨朵，密密匝匝點綴于略顯滄桑的淡灰色的枝干上。與北方不同，在南方溫潤的氣候里，臘梅無論從花色，形狀，都與北方的有一些差異。這一樹臘梅，有的已經(jīng)綻放，十多片小花瓣通體透明，圍成圓形的一朵層層疊疊的花朵；有的微微展開幾片花瓣，傾訴著欲說還休的嬌媚，有的還是骨朵兒，正積蓄著力量等待在風里綻開笑顏。滿樹的臘梅顏色淡黃雅致，花瓣玲瓏剔透晶瑩玉潤，因為氣候使然，云南的臘梅開花時，葉片并未落光，點點的花兒，盛開在片片綠葉間，花葉相間，別有情趣，為枯寂的冬日，帶來了幾許生機和活力。

喜歡臘梅，除去她歷來被人稱道的高潔不屈，不畏嚴寒的品性襟懷和氣度外，更覺在這種花的身上，融合了很多矛盾的元素。這些看似矛盾的元素完美融洽在一朵朵花上，構成冬日里一道不可或缺的美景。那種淡淡的有一些質(zhì)感的雅致的微黃，像記憶里陳舊的蠟燭流下的那堆燭淚的顏色。所以我總會把“臘梅”的“臘”，想做“蠟燭”的“蠟”，從看似干枯的枝干間爆出的一個個花苞一朵朵花兒，就如同用陳年的蠟燒化后滴出的假花一般。那樣的花朵，有一點點的質(zhì)感，一點點的透明，看似凝脂一般厚實的花瓣，其實很柔弱、輕薄，嬌嫩，讓人憐惜。但就是這樣看似輕柔的花兒，卻選擇了在嚴寒里綻放，柔弱和堅強，凝重和嬌柔，這些矛盾的品性，就這樣完美地集合在這樣的一朵小小的花兒上，造物主就是這般的叫人驚嘆！

這樣淡雅的顏色，不張揚，不絢爛，與槐花的淡淡淺淺的綠一樣，內(nèi)斂，沉靜，安然。一如她選擇開放的季節(jié)，避開百花的絢麗，獨自淡然在寂寥的寒冬默默綻放，不言不語，無意爭奪世間一點點的絢爛。而卻就在這樣的默默里，小小的臘梅卻將一種靜態(tài)和動態(tài)的美，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寒風肆意，飛雪飄飄，一枝枝遒勁的老樹上，星星點點密密匝匝的臘梅在寒風里飛雪中靜默中綻放，這本身就是一幅靜態(tài)的凝重的畫卷，而這樣靜態(tài)的佇立間卻流動著一種動態(tài)的空靈的美。那絲絲縷縷隱隱的幽香，悄無聲息不動聲色地在寒風中飄散。那抹悄然流動在花間枝頭風里雪里的淡香，是一種需要用心去感受去品悟的含蓄的氣息。平心靜氣地閉上眼睛，屏息凝神，你就會被一種如煙如夢，幽微的、溫婉的香氣包圍，這種香氣，這種流動的美，絲絲地沁入你的鼻息，隱隱地慰藉你的心懷，令人心神愉悅。即便是滿樹花開，也不會有喧囂的張揚來侵擾你的嗅覺，那種恰到好處的淡雅，妥帖，舒展，帶來心神的靜寧，就如一段滌蕩心懷的梵音悠悠響起，慢慢地將你的身心安靜下來。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天堂。小小的清麗脫俗的臘梅，包容著無盡的玄機和意蘊。我想，我是能讀懂這寂寞的臘梅的，她的積蓄了力量在寒風里的綻放，她的內(nèi)斂的淡雅和暗藏的激情，她的安然枝頭與流動的幽香，她的看似嬌柔的花瓣內(nèi)蘊藏的執(zhí)著堅強和對生命的另一種詮釋，這小小的臘梅，包容圓滿著這些元素，靜靜地，成就了冬日里一道別樣的風景。

生長在南方的臘梅，也許少了在皚皚白雪中傲然挺立的高潔與清麗，卻多了幾許溫婉柔美和清寂淡泊的氣息，為生在四季如春的南方小城的我們，帶來一番冬日里的別樣情致和意趣。

懷念一棵樹

冬日早晨，迎著溫暖的陽光坐在開滿鮮花的園子里，突然就想念起一棵樹來。那棵樹，曾在我的園子里生活成長了整整十年。十年的光陰，蒼老了曾經(jīng)青澀的紅顏，茁壯了一顆幼小的樹苗，催高了一個快樂的小男孩。

想念那棵樹，是因為那棵樹有著特別的由來承載著別樣的情懷。清楚地記得那個乍暖還寒的日子，連空氣里都彌漫著快樂和溫暖。當?shù)弥约荷眢w里孕育了一個小生命的那一秒，欣喜若狂打電話告知外出下鄉(xiāng)工作的他，傍晚趕回來時，他帶回一棵小小的樹苗，說是給孩子的紀念樹。那是一棵幼小的雪山松，大概20來厘米的高度，翠綠稚嫩的枝葉，很細的樹干，雖柔弱卻透著勃勃生機。我們在院子里滿懷溫暖地種下它，讓它和那個悄然來到我們世界里的小生命一起，快樂成長。植下樹苗，也就種下了希望，每日悉心澆水，捉蟲，除草，小樹苗在我們精心地呵護下一天天成長。

風輕云淡的十月，那個小生命也如期而至來到世間，一個胖乎乎健康的小男孩從此和我們血肉相連心手相牽。從孩子記事開始，照顧這棵樹苗的任務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得知這棵樹來歷的寶寶對小樹更是關愛有加，就像照顧自己的兄弟一般對它關懷備至，一有客人來訪，必定帶去參觀他的小樹，至今傳為親戚朋友和他的戲談。用愛心和親情澆灌的樹苗，和孩子一起健康快樂地長大了。舒展的枝葉，蒼翠的顏色，挺拔的身姿，讓人看在眼里，樂在心上，看到它，就好像看到兒子也長成了一個偉岸的男子漢一般。多年以前，我還曾經(jīng)寫過一篇題為《生命之樹》的文字講述這棵樹里滿溢的溫情和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期望與夢想。

許是用愛心種植用親情澆灌的緣故，小樹長得飛快，短短十年功夫就已經(jīng)有兩層樓房那樣高了。本想讓高大茂盛的它見證兒子的成長成人，無奈樹太高太大，影響了庭院的規(guī)劃和房屋的建設，只好忍痛割愛將其砍掉。那棵樹雖然離我們?nèi)チ耍鼛淼哪欠萦鋹倻嘏那閼?，永遠地刻在了我們的心上。

如今園子里也種了幾株小樹，但多數(shù)都是低矮的綠化樹，植于中央的是一棵銀杏。種銀杏，緣于心底對這種樹樹葉別樣的美麗和曾經(jīng)的快樂回憶。兒時的我們，一放學就奔到蒙陽公園那棵幾百年樹齡的古老銀杏樹下玩耍，夏日有滿樹的濃蔭庇護，可以在樹下安靜地讀書寫字，或是就著碩大的陰涼快樂玩耍，最喜愛的是秋冬季節(jié)滿天隨風飛舞的黃蝴蝶一樣的葉片，簡直美極了！踩著干了的葉片追逐的快樂，至今一直留在記憶深處。也許就是從那時起心底便有了一個小小的愿望，如果自己能擁有個大大的花園，一定尋一棵銀杏來種上。后來在家居風水的書中得知銀杏還是極佳的鎮(zhèn)宅植物，更加對其向往有加。前年終于在花鳥市場尋來一株幼苗，欣喜地將其植于花園正中。

這棵銀杏和那棵離去的松樹不一樣，它的長勢極慢，難怪會有公孫樹的稱謂，兒時種下的銀杏，要等到做爺爺時，才能看到它結果開花呀！兩年的光陰，只有一點點不易察覺的變化，但形如小扇子的葉片，能給我?guī)砭眠h的對童年快樂的回想和對銀杏長成大樹的美妙憧憬。等到白發(fā)蒼蒼的時日，坐在飄著銀杏葉的樹下，給我的小孫孫讀自己寫的童話，那樣的人生，一定也是美哉妙哉！

一只小動物，一株樹苗，一朵小花，都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其實細想來，花草樹木，鳥獸蟲魚，世間萬物都是有生命和感情的，只是很多人忙著去實現(xiàn)紅塵里更為鮮亮的夢想，忙著應對爾虞我詐惺惺相惜的現(xiàn)實，往往忘記或是忽略了這些默默守候在自己聲旁的不變的身影罷了。

很多時候，不妨放下一些空虛的無常不著邊際的癡心妄想，用心去聆聽一朵花開的聲音，靜觀一株小樹的抽枝。與這些實實在在的生靈一道，呼吸空氣，同沐細雨，享受陽光，關愛之，善待之，你定能從中感受到它們帶給你的無盡樂趣和溫暖慰藉。

責任編輯 楊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