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興大國新興產業發展與合作研究

〔摘要〕 金磚國家近年來經濟崛起勢頭明顯，但也面臨著增長方式落后，增長質量不高，穩定性與可持續性不足的困惑。如何轉變增長方式，調整產業結構，加快新興產業發展，培育新的增長點和競爭力，是金磚各國未來發展共同面臨的重大課題，也是保持持續趕超發展的戰略選擇和抓手。分析比較金磚國家新興產業發展戰略、政策措施及績效，總結其發展新興產業、促進經濟增長轉型的經驗，對包括中國在內的其他新興國家均有所啟示，也有助于豐富和發展發展經濟學、經濟增長理論、產業發展理論及國際合作理論等。

〔關鍵詞〕 新興大國；金磚國家；新興產業；合作

〔中圖分類號〕F1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769（2012）05－0052－08

近20年來，新興經濟體經濟快速發展，成為全球經濟增長的新引擎。與此同時，有關新興經濟體崛起可持續性的疑問也相當多。如普遍認為，金磚國家等新興大國的快速崛起，動力主要源于資源稟賦比較優勢、要素投入或資源開發，而源于技術進步及新產品開發、新產業培育等的貢獻并不高。這就引發了關于金磚國家等新興大國崛起持續性的疑慮。推進技術創新，培育新興產業被提上金磚國家實現經濟發展轉型和努力謀求經濟持續趕超發展的重要日程。金磚國家也都基于自身發展需求和從各自產業與技術優勢出發，加快新技術開發和新興產業發展布局，積極推動本國新興產業的成長，提高國際競爭力，努力實現穩定持續的趕超發展。對于新興產業發展戰略、政策、管理及其成效進行觀察與比較，有助于更好地理解金磚國家等新興經濟體的趕超發展動力、潛力與前景，進而有助于更好地掌握世界經濟發展的新趨勢。

梳理、總結各國學者現有的研究已從不同視角和層面論證了新興產業的內涵、對于一國經濟社會發展繁榮的重要意義，特別是對新興國家升級產業結構、維持趕超發展的強勁動力所具有的革命性作用，證明了新興國家明確新興產業發展戰略、開展國際經濟合作，妥善處理政府與市場關系等發展新興產業的基本路徑。但另一方面，現有研究就新興產業發展對大國崛起所具有的戰略意義，以及這些國家新興產業發展戰略規劃與政策選擇，開展新興產業國際合作等問題較少觸及。在金磚國家加快增長轉型、增強合作，謀求經濟成功崛起的大背景下，如何制訂、實施新興產業發展戰略方向、發展政策和開展有效合作，對于金磚國家的未來發展至關重要。本文嘗試通過對金磚國家新興產業發展戰略、政策選擇與發展狀況等的比較，探尋新興大國培育與發展新興產業的特點與經驗，以及開展新興產業戰略合作的有效途徑，以期有助于金磚國家新興產業的發展與合作。

一、金磚國家新興產業發展目標與政策取向

作為大新興經濟體代表性國家的金磚國家在趕超發展過程中，不僅努力追求經濟全面發展，而且根據全球產業發展趨勢、國家長期經濟發展戰略和自身資源稟賦優勢，選擇并優先發展了一些新興產業，作為提升產業結構、加速經濟發展與崛起的重大戰略性舉措。特別是在各國極力推動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計劃、應對全球金融危機、確保增長、穩定增長背景下，金磚國家也進一步強化了發展新興產業的戰略部署，作為后危機時代加速本國經濟發展和提升國際競爭力的新推力。

1．俄羅斯新興產業發展戰略目標取向

蘇聯解體后，新獨立的俄羅斯在產業政策方面將能源、航天航空、軍工等作為戰略性支柱產業加以保護和穩定發展，并作為克服經濟轉型困境的關鍵，先后出臺的《2010年前俄羅斯能源戰略》《2010年前俄羅斯經濟社會發展綱要》《俄羅斯聯邦2020年前能源發展戰略》，均將油氣產業的穩健持續發展作為經濟復興的支柱產業與重新崛起的引擎，和俄羅斯力爭成為世界能源強國與經濟發展的火車頭。2008年2月出臺的《2020年前經濟社會發展規劃》，提出了加快經濟結構調整，重點推進科技創新和優先發展航天、航空、新材料、新能源等產業部門，使俄羅斯到2020年前進入中等發達國家行列的目標。為實施新的核電工業發展計劃，俄羅斯國家杜馬和俄羅斯聯邦委員會分別于2007年1月批準通過了俄羅斯核能工業改革法律，決定打造具備國際競爭力的大型核能工業集團，提高參與國際核電市場競爭力，計劃占據國際核電站建設市場20%的份額，將俄羅斯核電發電量占整個發電量的比重由2007年的16%提高到2030年前的25%，并成為世界核電主要出口大國。2009年梅德韋杰夫總統提出經濟現代化藍圖，重點推出了納米技術和新核能發展目標，并提出了相關產業扶持政策，如決定將《2008-2010年納米基礎設施發展國家專項計劃》延長實施1年，并繼續部署納米技術研發中心和產業化基地與技術產業群。2010年3月，在莫斯科郊外的斯科爾科沃建立了創新科研中心（俄羅斯硅谷），重點支持通信技術、生物醫藥、空間技術、核能和能源節約等高新產業的發展，政府計劃在2015年前投入3180億盧布（合10億多美元）扶持納米產業，使俄納米產業年產值達到9000億盧布，其中1/4將出口。到2011年俄政府已投入600多億盧布用于園區基礎建設，共建設了24個經濟特區和12個高新技術園區，約700家生物醫學和納米技術類企業入駐運行。2010年俄羅斯政府還設立了總額為120億盧布（約合4億美元）的高校科研專項計劃，鼓勵高校與外國科學家開展聯合研發工作。2011年4月發表的《2010年度俄羅斯政府工作報告》指出，俄聯邦政府將繼續采取措施支持科技創新和高新產業發展，創新產品在全國總產量中的比例應從目前的12%提高到2020年的25%-35%，使俄羅斯成為真正具有競爭力的世界前五大經濟體。2011年7月7日，梅德韋杰夫簽署的總統令進一步明確規定納米技術、信息與通訊、生命科學、自然資源合理利用、交通與航天系統、能效、節能、核技術、安全與反恐、未來尖端武器、軍事和特種技術裝備等為優先發展的高新技術產業，出臺了具體實施規劃及配套扶持政策。2011年12月俄羅斯正式批準了新版本的《2020年創新發展戰略》，明確規劃了2020年前俄羅斯創新的目標、重點方向及國家鼓勵政策，成為俄羅斯發展高新技術和新興產業的綱領性文件。

2.印度新興產業發展目標及政策

印度政府很早就重視利用其人才與技術優勢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對于推動社會經濟發展的重大作用。自上個世紀80年代以來，將汽車制造、電子、軟件、服務外包、醫藥等，尤其是信息服務、生物技術、材料產業作為新興產業部門加以重點發展。1984年拉?甘地政府在“用電子革命把印度帶入21世紀”的口號下制定了發展信息產業，特別是依靠信息產業和軟件業的振興帶動印度經濟發展的策略，出臺了一系列刺激信息產業發展的優惠政策。自1987年起，印度電子部開始建設班加羅爾、布巴尼斯瓦爾和普那3個軟件技術園區，政府給每個軟件園投資5000萬盧比，并建立了相關的配套設施，通過興建軟件技術園區吸引外資，帶動軟件業發展。1991年印度實施《軟件技術園區計劃》和《電信港建設計劃》，開始在班加羅爾等地建設軟件科技園區和電信港。后又通過陸續興建“出口加工區”、“100%出口導向型企業”、“電子硬件技術園區”和“經濟特區”等，促進電子與軟件業的發展。對入園企業給予免交進出口稅，允許外資100％控股和免征所得稅等優惠政策。1992年印度取消了設備和產品進口許可證制度。1998年7月，印度內閣決議通過了以政府總理為組長的國家信息技術和軟件發展工作組提出的《信息技術發展計劃》，并提出了“信息產業超級大國”的戰略目標和發展軟件業的108條措施，要求到2008年時成為世界上最大的軟件生產和出口國；1999年又頒布了《信息技術法》，要求增加用于發展信息技術的預算（提高到占政府預算的2%－3%），還專門成立了IT產業部；2003年發布的《科技政策》報告中，政府再次強調信息技術、生物技術和材料技術在科學研究和創新領域的優先地位；2007年印度發布的汽車產業發展計劃中提出了打造“全球汽車制造中心”的目標；2009年印度提出了新能源發展促進目標，規定2012年可再生能源發電在印度電力需求中的比重要提升到10%，在電力構成中的比重也要達到4%-5%，并將原先的“非傳統能源部”更名為“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部”；2009年3月，印度政府批準了由科學和工業研究部提交的有關鼓勵提案，包括鼓勵科研機構建立孵化中心，允許科研機構在企業內投資建設知識基地，作為平等資產，設立塔塔科技創新獎金，允許研究人員在科技型企業中擁有平等股權，在研發項目中按貢獻進行提成，從企業收取科技咨詢費等，為研究人員在企業和科研單位之間流動提供便利，減少人才外流。

3.巴西新興戰略產業發展目標與政策

巴西依據自身稟賦資源優勢，較早就將新能源、環保汽車作為具有重大關聯性和核心競爭力的兩大戰略性產業，同時將民用航空和現代生物農業等作為新興戰略性產業加以優先發展。巴西制定了明確的大型企業研發創新公共扶持政策，由巴西科技部科研項目信貸局、巴西經濟社會發展銀行和國家石油公司共同組成了支持國家創新生產鏈，為拉美地區建立聯合研發中心提供信貸支持，并積極開展國際合作。為加快人力資本積累，巴西從2008年開始將碩士生和博士生的獎學金額度上調20%，將科學和工程類學生從95萬名增加到16萬名，以吸引更多的學生申請高級學位。為推動電動汽車和氫能源汽車(氫內燃機汽車)研發生產計劃網絡，2009年8月，巴西國家環境委員會規定，自2013年起柴油車排放應減少33%，自2014年起國內市場銷售的汽油車和乙醇燃料車排放平均應減少33%，以盡快與歐美排放標準接軌。

4.南非新興產業發展目標及政策

南非政府很早意識到促進本國新技術研發和新興產業發展對于推動經濟可持續發展、提高國際競爭力的重要性，先后出臺了科技與新興產業發展戰略與政策等規劃文件。2002年南非科技部出臺的《南非國家研究與開發戰略》提出了推動創新、促進科技人力資源開發、建設有效的政府科技管理體制3項戰略重點，為南非科學研究與技術創新體系勾勒了整體框架，明確了重點研發領域。在此基礎上，南非相繼出臺了《南非納米技術戰略》《南非生物技術戰略》《2008—2018：面向知識經濟的十年創新計劃》《面對全球變化重大挑戰的國家研究計劃》《南非國家航天戰略》等戰略規劃及相關配套政策。2010年11月南非政府公布了《新經濟增長路線》，提出要不斷增加對科技研發的公共和私人資本投入，使全社會研發投資占GDP比重從2007/2008年度的093%，增加到2014年的15%，到2018年達到2%。由于南非國內缺乏石油資源，以火電為主的南非電能結構導致環境污染和碳排放增加。為了形成合理的能源結構，南非近年來積極推進新能源產業發展，以新能源作為新興產業發展的重點方向。早在2003年11月南非就發布了可再生能源政策框架文件，提出到2013年可再生能源應滿足全國能源需求總量4%（約100億千瓦時）的發展目標，出臺了“可再生能源保護價格”、“可再生能源財政補貼計劃”、“可再生能源市場轉化工程”、“可再生能源憑證交易”以及“南非風能工程”和在西開普省建造100兆瓦風力發電廠等一系列政策措施。此外，南非還積極開拓生物制藥、航空航天等新興產業領域。為了吸引國際頂尖人才，提升南非的科研與高新技術產業開發水平，南非提出了在全球范圍內招攬頂級科技人才的首席科學家計劃。在首席科學家5年任期內每年給予250-300萬蘭特（約合37-44萬美元）的政府資助，準備將目前設立的92個首席科學家席位增加到210個席位。

5.中國新興產業發展戰略規劃及政策取向

中國政府依據國內經濟發展長期戰略以及現代科技進步趨勢和自身比較優勢等，制訂了扶持新興產業的發展規劃。為實現“九五”規劃提出的加快經濟增長方式轉變和保持國民經濟快速持續發展目標，特別是為實現2006年提出的建設創新型國家的發展目標，中國制訂了重點發展現代制造、電子、信息、新能源等產業規劃與政策。2010年10月18日國務院發布的《關于加快培育和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的決定》，確定了七大新興產業，包括節能環保、新一代信息產業技術、生物、高端裝備制造業、新能源、新材料、新能源汽車等國民經濟四大支柱產業和三大先導產業，這是中國第一部促進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的綱領性文件，顯示了中國從戰略層面布局產業結構調整的明確決心。2011年3月，中國第十一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審議通過的《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二個五年規劃綱要》，將培育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作為中國“十二五”期間促進轉型升級、提高產業核心競爭力的重要任務，強調要“在繼續做強做大高技術產業基礎上，把戰略性新興產業培育發展成為先導性、支柱性產業”，并確定了戰略性新興產業“三步走”的思路和三個階段性發展目標。第一步是到2015年前努力實現四項目標：一是大幅提升產業創新能力，形成一批創新平臺和集成工程化平臺，掌握一批關鍵核心技術，部分領域形成自主發展能力。二是完善創業創新環境，使市場準入與競爭、財稅激勵政策、投融資機制、技術標準、知識產權保護等發展環境顯著改善。三是增強新興產業的引領帶動作用，形成一批具有技術引領作用的骨干企業和若干特色鮮明的產業鏈、產業集群。四是提高國際分工地位，涌現一批具有自主品牌的國際化企業，在國際市場份額、國際產業分工中的地位和參與國際標準制訂方面的能力有顯著提升。第二步是到2020年，戰略性新興產業吸納、帶動就業能力顯著提高，增加值占全國GDP的比重達到15%左右。第三步是到2030年前后，戰略性新興產業的整體創新能力和產業發展水平達到世界先進水平。為此，中國制訂了新興產業發展政策支持體系，包括：加大財稅政策扶持力度，引導和鼓勵社會資金投入、設立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專項資金、鼓勵金融機構加大信貸支持，發揮多層次資本市場融資功能，多層次、多渠道、多方式推進國際科技合作與交流，加強產業關鍵核心技術和前沿技術研究，強化企業技術創新能力建設，加強高技能人才隊伍建設與知識產權的創造、運用、保護、管理，實施重大產業創新發展工程，建設產業創新支撐體系，積極培育市場，完善市場準入制度，建立行業標準和重要產品技術標準體系，組織實施重大應用示范工程，支持市場拓展和商業模式創新等。

綜合上述，各金磚國家新興產業發展目標規劃政策，均重視新興產業發展，都提出了新興產業發展戰略和重點發展方向，盡管各金磚國家根據本國實際情況，選擇了不同的優先發展的新興產業領域和需要突破的關鍵技術，但先進制造業、信息技術、新能源、生命科學等領域同時成為金磚國家共同的新興產業發展方向。其中的原因是金磚國家大多面臨著加快經濟發展與減排節能的矛盾，優先發展節能技術與新能源產業不僅能夠有效地改善本國能源結構，保障能源供應安全，而且能夠推動本國低碳經濟發展；同時，金磚國家多數尚未完成工業化，而先進制造業是提升工業實力和國際競爭力的關鍵；信息產業則是帶動這些國家工業化、經濟現代化的引擎和支撐；生命科學進步則能夠有效控制疾病，提高人們生活的質量。同時，金磚五國均出臺了各種促進新興產業發展的政策措施，在新興產業促進政策方面既有相同或相近的內容，也有相異的取向。近年來，尤其是在應對國際金融危機時期，金磚國家無一例外地將加快培育與發展新興產業提高到一個新的高度，作為抵御危機沖擊、擴大內需，驅動經濟持續穩定增長的引擎。

二、金磚國家新興產業發展中的問題

金磚國家在新興產業發展的戰略目標、產業發展領域及其具體的刺激政策機制乃至發展水平及其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影響等諸多方面，既有相同或類似之處，也有相異之處。對金磚國家發展新興產業方面的異同性進行比較，有助于更好地觀測金磚國家新興產業發展趨勢，吸收借鑒各國的經驗。

1.金磚國家新興產業發展各有成就但進展不一

總體而言，印度、中國、巴西在新興產業發展方面各有一定成就，但程度不同。

印度在新興產業發展方面取得了長足進展，信息技術、醫藥等已形成世界級知名度和有國際競爭力的新興產業，如2008年印度軟件出口超過200億美元，占印度總出口的20%以上，占據世界離岸信息服務業份額的65%和外包業的46%，成為世界最大的軟件和服務外包市場。2010年印度軟件和服務外包產業的規模接近600億美元，外包服務為印度創造就業崗位逾230萬個，產值占印度國內生產總值的7%，占印度出口總額的近40%。涌現出雇員超過2萬名、分布在全球50多個國家、年收入超過20億美元的TCS公司，年收入超過10億美元的Infosys， Satyam、Wipro等已在印度國內和美國上市的軟件業巨頭公司，軟件業成為印度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新興產業。印度藥物市場規模達到80億美元以上（2008），進入全球前四位，出口占產值的一半。非專利藥的出口額從2000年的16億美元上升到2005年的50億美元，出現了南新（Ranbaxy，2007年營業收入突破15億美元，凈利潤約2億美元，進入全球十大通用名藥廠行列）、阮氏（Dr Reddys）、悉普拉（Cipla）等跨國巨頭企業。2011年印度可再生能源產業發展迅速，該行業吸引的投資達103億美元，投資增幅比上年的68億美元大幅增加52%，其中對太陽能項目的投資為42億美元，同比增幅達600%，太陽能發電裝機容量由2010年的18兆瓦增加到2011年的277兆瓦，預計2012年還會增加500-750兆瓦；2011年風電投資更是高達46億美元，新增裝機容量2827兆瓦， 2012年預計將進一步增加到3200兆瓦。新興產業的蓬勃發展是印度近10多年年均經濟增長率超過6%、近5年年均超過8%的主要因素之一。

巴西近年在乙醇、熱帶生物農業、民用航空等產業領域取得重大進步，除了擁有發達的玉米乙醇制造技術外，還從甘蔗渣、植物纖維、秸稈及其他農產品加工廢棄物中提取纖維素乙醇，研究生產第二代生物燃料乙醇；巴西在生物燃料汽車技術開發和產業化方面也取得了顯著成就，成為世界上最早掌握生物柴油技術的國家和生物能源應用的領軍國家。同時，巴西在深海區塊鹽下層大型油氣田開發技術與深海石油開采碳捕捉、儲存技術開發領域開始搶占全球碳治理核心技術的制高點。將國內支線飛機制造業作為戰略性產業加以大力扶持并取得了很大成功，噴氣式支線飛機制造業的迅猛發展和大量出口，使巴西航空工業公司躋身發展中國家航空制造業大國行列。在發展熱帶生物農業技術研發與產業化方面也取得了驕人的成就。

過去10多年間，俄羅斯在穩定發展傳統支柱產業——能源等方面有一定成就，對石油、天然氣和金屬等部門進行了結構與技術的整合、提升；納米技術及新材料等領域亦有一定成就，對航空航天及汽車制造等技術含量較高的產業進行了一些結構調整和技術更新改造，但整體上轉型期的俄羅斯新興產業發展進展有限。

中國新興產業發展取得初步成果，“天河一號”成為全球計算速度最快的超級計算機，由中外企業共同開發的第四代（4G）移動通信技術與標準TD-LTE已經成為下一代國際移動通信三大主流標準之一。北斗衛星導航系統、高分辨率遙感衛星服務等開始產業化，ARJ21和新舟系列支線飛機的研發、研制和批產能力不斷提高，高速鐵路工程裝備與技術水平躍居世界前列，“蛟龍號”載人潛水器成功沖擊7000米新深度，多兆瓦級風電機組研制、高純硅大規模與低成本生產技術取得突破，智能電網建設全面啟動實施，風電、太陽能電池生產能力居世界第一，光伏產品和多晶硅產品、生物、信息、節能環保等產業快速發展。一批新興產業集聚區逐步成型。

南非利用本國生物多樣性資源豐富、地理緯度較高等獨特優勢，積極開拓生物制藥、航空航天、先進電力技術等新興產業領域取得初步成果。

2.金磚國家新興產業發展成效尚不理想

雖然金磚國家紛紛出臺新興產業重點扶持政策，包括融資支持、研發支出和人才培育、配置等，但迄今金磚國家在新興產業技術創新、新產品開發以及產業管理機制建設等方面均存在不足。如新興產業在金磚五國還非常幼稚，新興產業的技術開發和市場化還處在啟動階段，新興產業對經濟增長的貢獻較低，高新產品占國內總產值的比例不高于30%，遠低于發達國家70%以上的比例。同時，新興產業穩健成長所需的發展體制機制尚未建立，在新興產業技術開發融資、政府引導與市場主導關系、一般產業與新興產業關系協調等方面，尚未走出具有自身特色的成功之路。個別國家過分強調吸引外資和技術，尤其是發達國家的技術，試圖借力發展，如俄羅斯設立俄版硅谷，明確面向西方資金與技術，個別國家過分強調國家在新興產業發展中的主導作用，但在市場對新產品開發技術與產品市場需求及資源配置方面的主導作用不強，如日美等國研發費用的70%來自產業界，而金磚國家的政府仍然是研發投入的主體，在調配全國研發資金、調整研發投入方向上起著決定性作用。印度研發總投入中政府投入占2/3以上，企業研發投入僅占28%；俄羅斯新技術開發資金的大頭也來源于政府，但俄羅斯創新戰略要求到2020年企業研發支出在國內總研發投入中所占比重應提升到50%以上；中國的情況也類似，新技術開發和產業化主要由政府主導，而政府決策靈活性及準確性等往往難以真實和有效地反映市場要求與變化。

總體上，金磚國家新興產業還十分脆弱、很不成熟，規模化、市場化水平不夠高，對金磚國家經濟增長貢獻度較低，國際競爭力弱小，與世界知識經濟發展步伐以及與美國、日本等為代表的發達國家新興產業相比較而言，差距尚大。

3.金磚國家振興新興產業發展面臨的瓶頸

雖然金磚國家均很重視新興產業的培育與優先發展，并為此出臺了諸多鼓勵政策，但在實踐中，培育與發展新興產業依然遭遇諸多瓶頸問題。

第一，技術瓶頸。囿于自身科技潛力與市場化推廣潛能不足，金磚國家在新興產業發展中其跟隨性發展、依附性發展特點突出，如中國在電子、現代制造業、新能源等產業方面的發展和出口競爭力主要根植于吸引外資和專利技術引進與轉讓，通過OEM、代工等方式實現的，外資在新興戰略產業方面所占的比重高達85%以上（以高新產品出口占比為例），不僅嚴重缺乏自主創新，主要利潤也不屬于自己，雖然一些高新產業在中國快速成長，但主要體現為一種外在式而非內生式發展。

第二，資本瓶頸。新興產業是基于高新前沿技術基礎上的產業，不僅投資量大，而且風險較大，而金磚國家自身資本積累能力有限，投入不足突出，對吸引外資需求較大。近年受國際金融危機影響，發達國家自顧不暇，不僅減少對外投資，包括對金磚國家的投資，而且抽回部分投資，因為借助外資加快發展新興產業的目標難以如愿。金磚國家發展新興產業受到投資限制。

第三，人才瓶頸。新興產業的發展需要高素質、高技術人才及高級管理人才的匹配。金磚國家發展高新技術研發、經營與管理高端人才不足依然突出。一方面本土培育的高新技術產業研發人員不足；另一方面，引進人才存在科研與生活環境不佳問題，人才流失較為嚴重。這對金磚國家發展新興產業甚為不利。

第四，市場瓶頸。新興產業的發展和繁榮依靠旺盛的市場需求。金磚國家特別是中國、印度和南非三國，居民收入水平較低，國內消費能力、尤其是對高新產品的接受能力、購買力、消費力較低，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約著新興產業的開發和規模化產出。

第五，體制瓶頸。發達國家的產業發展經驗表明，只有以企業作為高新技術和產業開發主體，才能更有效地完成新技術的商品化和產業化。國家過度包辦代替，壟斷或主導，既無力也無效，往往難以激發企業創新積極性、難以適應市場變化，事倍功半，甚至容易出現投資決策失誤、造成巨大損失。同樣，如果政府放任自流、不給予有力的引導和支持，創造良好的成長環境，新興產業發展必然困難重重，發育緩慢。金磚國家急需探索一條經發達國家驗證成功、也符合并能夠發揮自身優勢的新興產業成長激勵機制和運行、管理模式。

三、金磚國家之間新興產業的合作

金磚國家都有發展新興產業的愿望和機會，合作開發的機會與潛力巨大，但也面臨著發展新興產業的一些共同困境。推動合作發展是五國在金磚框架下深化全方位戰略協作的根本要求和內容之一。近年，金磚國家在新興產業領域的雙邊合作已啟動，而多邊合作剛被提上日程。

1.金磚國家新興產業合作發展空間巨大

金磚國家追求趕超發展，需要創造強勁而經久不衰的動力引擎。過去依靠資源開發和投資驅動的粗放模式面臨持續擴張的天花板，為此，加快科技進步及其生產力轉化，調整產業結構，培育高技術產業、高附加值產業，走內涵式擴張，成為金磚國家未來繼續保持快速穩定增長的首選。同時，在應對全球金融危機過程中，金磚各國都將培育新興產業作為擺脫外部沖擊，擴大內需、為經濟增長注入新活力的重要選擇。但同時，在培育新興產業過程中各國都面臨技術、人才、資金和市場等諸多方面的挑戰，展開合作有利于借力發展。此外，金磚國家在新興產業發展方面各有短長，可以通過合作實現優勢互補，互相借鑒，如俄羅斯在航空航天、生物、核能、納米材料等領域領先；印度在信息、生物醫藥、精密制造、核能應用、信息產業等行業技術實力較強；巴西在生物醫藥、綠色能源、先進農業、航空、汽車制造等領域具有很強競爭力；南非在礦石開采與冶煉、核能和煤轉換油、農業和生物技術、電力等領域具有技術優勢；中國在先進加工制造、新材料、新能源、航天、信息產業等領域具有一定的國際競爭力。金磚國家可以尋求發揮彼此比較優勢的領域開展雙邊或多邊投資合作。其次，金磚國家需要合力突破西方國家的技術壁壘。雖然與西方國家的合作是迄今為止金磚國家發展新興產業國際合作的主流，但發達國家不會轉讓最新技術與關鍵技術，而對中國、俄羅斯等轉型國家更是采取較為嚴格的技術封鎖，中國多年來采取以市場換技術戰略，卻并未在新興產業引進-合作-自主發展這條道路上獲得應有的成功就是一個旁證。在此情況下，金磚國家除了需要繼續與發達國家開展新產業與科技合作外，也要著力開展彼此間的平等合作，以互通有無，解決技術、人才、資金和市場等短板，合力突破瓶頸，打破發達國家的技術壟斷，增強各自科技創新和產業開發能力。此外，在發達經濟體處于增長低迷期，對金磚國家投資擴張能力受到限制，而金磚國家仍在加快發展壯大的背景下，各金磚國家之間在相互擴大貿易的同時，相互投資潛力也在逐步提高，為相互間擴大對新興產業的投資合作提供了堅實基礎。

2.金磚國家新興產業合作已經起步

中國與俄羅斯在新興產業領域的合作較早就已經開始，如2000年11月中俄兩國簽署了《創新領域合作的諒解備忘錄》，歷次總理會晤框架下達成了一些具有技術先進性的科技與重大投資項目合作協定等，為中俄在核電、航天、軍工、海洋深潛技術、納米材料、煉化等領域開展合作奠定了方向；中國一些汽車企業在俄羅斯投資組裝生產汽車合作項目，在俄羅斯經濟特區開展科技研發合作；部分俄羅斯高新技術企業在中國投資合作生產機電產品，加工金屬；中俄先后在中國煙臺、衙州和長春、哈爾濱、浙江建立了旨在使俄羅斯科研成果在中國實現產業化的中俄高新技術產業化基地，類似以俄方技術參股，中方出資金和場地，將俄方科技成果在中國進行產業化運營的高新產業合作模式越來越受到中俄企業界的歡迎。2010年中俄科技合作分委會例會上，雙方討論了從政府層面推動開展一些中長期、大規模科技合作項目的問題，兩國致力于“做共同創新的科技合作伙伴”。2011年6月，中俄雙方簽署了生物質能源合作框架協議。2011年10月中俄兩國總理表示繼續發展能源戰略合作關系，全面深化油氣、電力、節能、新能源、核能等領域的合作。2012年2月28日雙方簽署了150多億美元的重大項目合作，這些舉措無疑將對兩國新興產業合作起到巨大推動作用。

中國與印度在新興產業領域的合作。2006年9月，中印兩國科技部發表了《聯合宣言》，簽署了《科技合作諒解備忘錄》，成立部長級中印科技合作指導委員會，展開納米技術和以生物納米為主的生物技術與制藥領域的合作，兩國在農業、生物技術、化工、醫學、電子和新材料等產業領域推進各種合作。以華為、中興等為代表的一批中國企業與印度在信息、IT、電信領域緊密合作，如華為在印度信息之都班加羅爾開設了較大規模的軟件開發中心，雇傭了數以千計的印度雇員，印度軟件企業在中國上海等也開設了一些企業。

中國與巴西在新興產業領域的合作。早在2001年，中巴雙方就簽署了在信息、生物技術、新材料領域開展合作的備忘錄，按照2009年簽署的《中國科技部和巴西科技部科技與創新合作工作計劃書》，2010年雙方宣布建立“巴—中技術革新、氣候變化及能源中心”，旨在環境污染、氣候變化、清潔能源、能源效益、核能等領域開展前沿合作。近年中巴在航天航空、信息技術、通信、水電、農牧業、林業、醫學醫藥、環保、地質、交通能源、化工、生物技術、水產養殖和新材料等領域開展了實質性合作，如2003年1月中巴共同投資組建了哈爾濱安博威飛機工業有限公司，合作組裝生產的ERJ145系列渦扇支線飛機已批量進入中國民航市場，中巴還在共同研制地球資源衛星，為促進兩國航天產業的研發和應用開展有效合作。

中國與南非的合作。1999年3月，中國與南非政府正式簽署雙邊科技合作協定。2000年10月，中國和南非政府科學技術合作聯合委員會同意支持雙方開展長期研究開發項目合作，并將生物技術、采礦和冶金、環境和可持續發展、可再生能源、本土知識體系等5個領域確定為重點合作領域。迄今雙方已經共同支持了47個高新技術產業合作項目，對兩國科技進步和新興產業發展發揮了積極作用。

同時，其他金磚國家之間也有一些雙邊高科技產業合作。俄印自1994年12月簽署科技合作協議以來，雙方在航天科技、核技術及軍事技術等領域開展了諸多合作。俄羅斯與巴西于1997年宣布成立俄巴高級合作委員會(CAN)，設立了經濟貿易合作、科學技術、能源領域、民用空間技術、戰略技術和農業六個合作工作組。兩國在光電子學、生物技術、激光技術等高新技術產業領域的合作取得了明顯成就。俄羅斯與南非于2006年簽署了開展太空領域合作、相關信息技術與服務、材料科學、太空醫學與生物學、通信與相關技術和服務的協議。2000年11月巴西與印度簽署了諒解備忘錄，2001年雙方組建了“巴印專題研究組”，探討開展先進信息技術研發合作的可能性以及開拓第三國市場、開展電子貿易，信息服務等領域的合作。此外，印度、巴西與南非還嘗試開展三邊科技開發合作。2003年巴西、印度和南非創辦的“伊巴斯”論壇(IBSA)著重加強三國在生物技術、替代能源、外層空間、航空、信息技術和農業、納米技術等領域的合作。

雖然金磚國家之間在某些新興產業領域的合作已經啟動，但迄今主要限于雙邊單個項目或少數領域，遠未形成產業規模優勢，多邊合作幾乎沒有破題。這不利于提升金磚國家的國際分工價值鏈，也不利于經貿合作的發展。

3.金磚國家強化新興產業合作面臨諸多難題

從實踐看，金磚國家在新興產業領域的合作還剛剛啟動，深化這方面的合作面臨諸多難題。第一，金磚國家對開展新興產業合作的戰略意義共識不足。金磚各國已經意識到，加速發展新興產業對于調整產業結構、擴大內需、保持穩定增長和提振國際競爭力的重要意義，紛紛出臺新興產業振興計劃，也十分重視與發達國家的合作，如俄羅斯2009年提出建設硅谷和現代化計劃的主要依托是發達國家，但對加強與金磚國家之間的合作卻不夠重視，迄今為止達成的合作框架中尚未見諸新興產業合作的具體內容。第二，金磚國家在新興產業領域開展多邊合作缺乏相應的規劃以及保障措施，也缺乏協調產業合作發展的相關跨國、跨部門綜合機構，以及產業投資的融資、稅收、保險、海關等優惠措施。金磚國家之間開展新興產業合作的環境與服務較差，如科技與產業開發合作工作缺乏信息研發與產業開發平臺共享機制，包括新興產業合作發展需要的財力、人力與技術攻關等方面的支持，在金融、海關、投資及市場規制與成熟度等方面相差較大，語言差異也大，這對高端人才合作交流不利。第三，金磚國家之間對對方的投資價值取向差異以及產業投資開放度的不同對擴大產業投資產生了抑制作用，如中國對巴西的直接投資從2010年的1500萬美元猛增到2010年的170億美元，但是，巴西巴中商務委員會在2011年3月30日發布的一份報告中卻警告稱，中國對巴西將近300億美元投資中能源和礦業部門占90%，這抬升了巴西產生“荷蘭病”的風險，而且很多額外的附加值很可能最終會流回中國。中國對巴西農業領域的投資，特別是購置土地，也被一些巴西人歪曲為殖民行為。中俄實業合作方面，截止2010年底中國對俄羅斯約20億美元的累計直接投資，主要分布在礦產資源開采、林業、貿易、家電、通信、建設、服務等領域。同期，俄羅斯對中國累計直接投資合同金額20多億美元，則主要集中在制造業、核電、金屬冶煉、交通運輸等領域。雙方在高科技產業領域的合作份額很小，彼此獲益有限。

四、結論

在對金磚五國新興產業發展戰略、政策取向、發展狀況及國際合作等初步分析基礎上，大致可以得出以下基本結論：

第一， 發展新興產業是金磚國家加速發展和推進轉型的共同愿望和戰略選擇。五國在調整經濟結構、促進經濟穩定持續發展總體目標下先后出臺了新興產業發展戰略及振興政策，并取得了程度不同的成就和進步，促進了自身經濟的繁榮，也為擴大包括金磚國家在內的國際產業合作奠定了基礎。

第二，金磚國家在促進新興產業發展合作方面需要克服諸多挑戰。迄今金磚五國在新興產業領域的合作主要限于雙邊合作，而且還是比較初步的和零星的。在金磚國家多邊合作機制日益穩固和完善、合作領域不斷拓展的語境下，金磚國家新興產業的合作獲得了新的機遇與動力。但要在這方面取得新的突破尚需加大努力。首先，增強合作共識。五國應將開展新興產業合作作為金磚國家未來實質性合作的重要方向，充實相互間經貿投資合作內容、擺脫對發達經濟體在高新產業領域的過度依賴；其次，要重視合作規劃和頂層設計。五國應將新興產業合作開發置于金磚國家整體合作框架之下，并作為落實總體合作機制的具體保障，設立跨國跨部門產業合作規劃與協調機制，以及合作保障機制，如建立高端人力資源聯合培育機制，人才流動激勵機制；再次，選擇共同感興趣和有比較優勢的重點領域展開合作，如低碳節能、生命科學、航天科學、新能源、新材料、生命科學、信息和通信技術、高端制造等領域；最后，推動互惠互利的共同研發和實業投資開發活動。建立相互間投融資和風險擔保機制，相互開放市場，公平競爭。除了要遵循市場供求關系外，還需要政府制訂促進科技發明與商業化的政策包括加大政府采購力度等。可考慮在政府重大投資項目以及政府采購方面優先安排金磚國家合作創新項目及其產品。

第三，加強新興產業領域的經驗交流。金磚各國在培育與發展新興產業方面各具特色和經驗，加強研究和借鑒各國發展新興產業的成功經驗，有助于各自新興產業的健康發展和提高合作質量與水平。對中國而言，研究并推動與其他金磚國家在這方面的務實合作，不僅有助于新興產業的培育與繁榮，也能促進中國在發展高新技術及其產業化方面的國際合作多元化，并能充實與金磚國家的合作內容，助推經濟持續發展和共同崛起。

總之，新興產業的培育與發展是包括金磚國家在內的新興國家調整產業結構，轉變發展模式，實現持續趕超發展的倍增器，也是金磚國家強化合作的新領域和新抓手，還是可資相互借鑒發展的參照物。但對這一新領域的研究還比較缺乏，有待進一步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