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流動人口在轉移就業過程中所面臨的不確定性就是轉移就業風險。轉移就業風險可以被分解為失業風險、政策風險、收入風險、健康風險及侵權風險五個層面。本文通過對東莞市流動人口的實地調研,通過排序Logit模型得出:失業風險、收入風險、侵權風險對流動人口轉移就業的影響最顯著。
【關鍵詞】流動人口 轉移就業風險 排序Logit模型
產業結構演進和升級,一方面使得新型產業不斷發展,創造出新的就業機會;另一方面,也使傳統產業不斷衰落,就業機會減少,使就業機會在產業間發生轉移。這就決定了勞動力市場必然要存在與之相適應的能流動、可聚散的機制,就業風險也就不可避免。所以就業風險是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不一致導致的,當人口流動體現在數量、增量與結構上異常時,流動人口就會暴露在多重風險并存的社會環境中,而在我國這個勞動年齡流動人口大量存在的國度里,其多重風險則集中體現在轉移就業風險上。
一 流動人口轉移就業理論分析
只有能掌握流動人口轉移就業的實質驅動力,才能更好地掌握流其所面臨的風險,提出風險防范的措施。
農村剩余勞動力及其家庭是承受外出就業風險的主體。在經濟落后地區,家庭主要收入來源于農業生產,其受不可控自然因素影響較大,是家庭收入波動的主要因素。現階段中國土地分配制度與流轉市場的不完善,很難讓農民家庭通過大規模以及多元化的農業經營降低風險。此外,由于地區差異與城鄉分割的影響作用依然存在,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到發達地區從事非農就業與在落后地區從事農業活動存在明顯的收入差異,這種收入差異是農民工轉移就業最主要也是最直接的動因。但農村勞動力外出從事非農就業也受到失業、保障缺乏、健康受損、欠薪、侵權等風險因素的影響。
在我國當前的就業水平下,雖然農村剩余勞動力外出就業的相對收益逐漸下降,但是其從事非農產業的絕對收益還是要高于從事農業生產的絕對收益的。所以他們的最優策略就是在考慮轉移就業風險的前提下決定是否轉移到非農產業,實現其自身收益的最大化。而對于,遷出地因經濟發展落后而無法提供足夠的非農就業崗位的外來流動人口,除少數人每年會把一些時間分配到農業生產外,大部分都會在本縣(市)、本省或外省地區的第二、第三產業中就業,而對他們影響最大的就是各種現實的和潛在的就業風險。
因此,流動人口轉移就業風險可以界定為,其轉移到城鎮從事非農活動的過程以及在就業過程中所面臨的不確定性,這種不確定性表現為其就業收益的損失以及成本的增加。
二 數據來源與收集
本研究運用同一地區不同戶籍的流動人口數據,研究流動人口轉移就業風險問題并解釋現實的人口流動現象。調查數據來自東莞市,調查由華南師范大學人力資源研究所設計并與東莞市人力資源局聯合進行。此次調查涉及該市28個鎮的94家企業,共收回原始問卷2949份,有效問卷2723份,問卷有效率為94.24%。
三 建立流動人口轉移就業風險防范指標體系
風險變量主要由虛擬變量與被調查對象個人的主觀評價變量構成。利用主觀評價變量,主要考慮轉移就業風險是流動人口對客觀存在的風險因素的主觀認識,相對于政府部門和企業來說,流動人口是轉移就業風險的主要承受者,其對風險的評價具有理所當然的代表性。
本文以流動人口年平均轉換工作次數多少來代表就業風險的大小,年平均轉換工作次數越多,說明流動人口的轉移就業風險越大,年平均轉換工作次數等于來東莞工作后轉換工作的次數除以在東莞工作的年限。
本文將因變量“年平均轉換工作次數”分為五個等級,由數字0~4表示,具體說明如表1。例如,被調查對象年平均轉換工作次數小于或等于0.2次時,則賦值為0,表示被調查對象五年之內沒有轉換過工作,說明就業風險非常低。
本文結合已有理論研究與實際問卷調查,從失業風險、政策風險、收入風險、健康風險以及侵權風險五個層面選擇不同的向量集,衡量對流動人口轉移就業風險的影響效果的大小,其中,每個向量包括兩到三個子向量,具體參考表2。
四 流動人口就業風險實證結果分析
本文選擇排序logit模型進行實證分析,具體實證結果見表3。
從回歸結果中可見,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全部樣本流動人口的個人特征對“年平均轉換工作次數”的影響作用顯著。性別對“年平均轉換工作次數”的影響是正向顯著說明男性轉換工作的次數高于女性,由于男性比女性的忍耐度低,而且對枯燥的流水線工作更加沒有耐性,所以這個結果是可以理解的;婚姻狀況對“年平均轉換工作次數”的影響負向顯著,說明已婚者轉換工作的次數低于未婚者,因為已婚者如果要轉換工作,則會面臨與配偶分開的可能性,而且已婚者有家庭觀念,需要支持家庭的生活,不會輕易轉換工作。所以,男性流動人口和未婚的流動人口相對來說面臨的就業風險更加突出。
“失業風險”向量方面,“目前工作崗位”指標的影響是不顯著的,這個結果較出人意料,因為工作崗位的級別越高則風險的承受能力越高,普工的風險承受能力是最差的,這可能與本文所選取數據的局限性有一定的關系;“從事該行業時間”指標的影響是顯著的,說明從事該行業的時間越長,對該行業的了解程度越高,對該行業的工作流程更加熟悉,所在工廠對這類員工的依賴度越高,面臨的就業風險就越低。
“政策風險”向量方面,良好的政策環境能有效保護農民工的合法權益,降低其尋找工作的信息成本與創業成本,從制度層面上降低農民工的轉移就業風險。“是否接受過政府組織的培訓”指標的影響不顯著,政府組織的培訓不能對流動人口降低或者規避就業風險起到一定作用,說明政府在為流動人口就業提供的政策支持方面還沒有做到位;“企業對資格證書的態度”指標的影響是負向顯著的,企業對職業資格證書越是重視,說明流動人口中持有資格證書人員的職業技能確實是企業所希望得到的,所以流動人口取得的職業資格證書使其抵御風險的能力增加。
收入水平和生活費用高低是流動人口群體共同認為面臨的首要風險。“收入風險”向量方面、“升職空間如何”指標的影響不顯著,流動人口中就業的勞動者大部分從事的是普通崗位,而且在被調查的企業中,經過統計往往管理崗位、高級技術崗位等核心崗位80%是由本地戶籍人口擔任的,外來流動人口升職的機會幾乎沒有,所以該指標對于流動人口就業風險沒有顯著性影響;“目前每月工資”指標的影響是負向顯著的,流動人口選擇外出就業,首要目的就是改善自己家庭的生活狀況,所以收入是其關注的主要指標,從分析結果中也可以看出,流動人口的月收入與年平均就業轉換次數是成反比關系的,即月收入越高,年平均就業工作轉換次數就越低,相應就業風險就越低。
“健康風險”向量方面、“每周工作時長”指標的影響正向顯著,一般情況下工人的每周工作時長為40小時,如果超過40小時則要支付相應的加班費用,但是在東莞的實際調查中發現,87%被調查的對象都有加班的經歷,而且只有加班才能賺到更多的工資,但是通過計量分析得出結果,加班雖然可以提高工人的工資,但是每周工作時間的多少對于流動人口的轉換工作次數是成正比的,每周的工作時間越長表示其工作辛苦指數越高,所以轉換工作的次數越多,導致就業風險越高;“是否受過工傷”指標的影響不顯著。
侵權風險變量方面,合法權益得不到有效保護的經歷會阻礙人口的轉移就業進程。“簽訂勞動合同”指標的影響是負向顯著的,即簽訂勞動合同降低流動人口的就業風險,雖然簽訂勞動合同并不意味著農民工的權益就一定能夠得到保障,但簽訂勞動合同后流動人口與雇主之間就形成了正式的勞動關系,流動人口的合法權益受到雇主侵害的可能性相對會降低;“單位有否購買保險”指標的影響顯著,單位為員工購買社會保險,可以降低流動人口的就業風險。流動人口中大部分人沒有維權意識,但是隨著近年流動人口受教育水平的提高、政府政策與勞動法規宣傳力度的加大,流動人口開始關注起自身的權益保護。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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