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流行語“被XX”結構

摘 要：流行語“被XX”結構近年來使用廣泛，與常規被動結構相似卻又有差別。本文著重從這一結構的起源、區別、構成、特點，以及這一結構存在的矛盾，帶來的語言與社會功能、作用等方面進行分析，并進一步探究其流行的深層原因。

關鍵詞：流行語 常規被動結構 起源 區別

作者簡介：張魯明，女，1982年9月出生于江蘇淮安，江蘇財經職業技術學院教師，廣西師范學院研究生在讀，主要從事語言學研究。

[中圖分類號]：H1-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15-0174-03

近年來，“被畢業”、“被增長”、“被和諧”等有違常規的一種特殊語言現象頻頻出現。2009年12月30日， 國家語言資源監測與研究中心與北京語言大學等單位聯合發布了2009年度中國主流媒體十大流行語，“被XX” 在社會生活類居首位。下面我們就具體分析下這種特殊的語言結構。

一、“被XX”結構的起源

“被”在《說文解字》中解釋為：“被，寢衣，長一身有半。從衣，皮聲。”《釋名》中有：“被，被也，被覆人也。”可見，最早“被”是用來表示實際覆蓋物的名詞。后來，“被”由表示覆蓋的物體，引申為表示覆蓋的動作。《文選·張衡·東京賦》：“芙蓉覆水，秋蘭被涯。”李善注引薛綜曰：“被，亦覆也。”此后，隨著用語的需要，“被”的動詞詞義，進一步豐富，發展到后來的“到達；施加；遭受”等含義。

《書·堯典》：“光被四表。”蔡沈集傳：“被，及。”

《漢書·佞幸傳》：“忤恨睚眥，輒被以危法。”顏師古注：“被，加也。”

《后出師表》：“然涉險被創，危然后安。”“被”在這里表示“遭受”的意思。而當“被”表示“遭受”意義的同時，“被”的主語一般表示受事者。漢代以后，“被”常用于被動句，引進行為的主動者。李白《山鷓鴣》：“山雞瞿稚來相勸，南禽多被北禽欺。”至此，“被”完成了其語法標記的進化過程。

《現代漢語詞典》中，“被”共有兩條義項，二十一個條目。兩條義項，分別是：用在句子中表示主語是受事（施事放在被字后，但往往省略）；用在動詞前構成被動詞組。二十一個義項中大多數是名詞詞性，動詞較少。《現代漢語八百詞》中提到“被”的兩種構詞方式：（1）跟少數單音動詞連用構成固定詞語，多指不利的事情。如: 被迫、被捕、被殺等。（2）“被+ 動”跟少數名詞結合構成名詞。如:被除數、被害人等。

流行用語中的“被XX”結構，最早見于“被自殺”一詞。某人在監獄醫院死亡，相關部門鑒定其為“自殺”，但不少群眾認為他是被害。“被自殺”一詞由此產生，表示群眾對“自殺”結論的懷疑和不滿。

“被自殺”產生之后，“被XX”結構迅速繁衍，產生出了更多的套用“被XX”結構的新內容。“被就業”、“被增長”、“被繁榮”、“被和諧”等等相繼出現。一時間，“被XX”結構迅速走紅。

二、流行語“被XX”結構與常規被動結構的區別

常規的詞語結構中，也有“被XX”的形式，就是我們平時說的被動形式，如：被捕、被迫等，但與流行用語中的“被XX”結構有所不同，主要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1、構成形式不同

常規被動結構中“被”字后面所接的內容，以及物動詞為主，其中又以單音節及物動詞居多，如：被害、被捕等，也有部分多音節動詞，如：被拘留、被扣押等。常規“被XX”結構除了可以接及物動詞外，也可以先與動詞相結合，形成一個新的組合，之后再與名詞性成分相連接，形成新的帶有名詞性的語法成分，如：被告人、被害者等。此種由“被”字組合成的名詞性結構，表義的層次性清晰明確。

流行語中的“被XX”結構與常規被動相比較，形式顯得更加的簡單自由，可以結合的內容更加寬泛豐富。

流行語“被XX”結構中，“被”可以與不及物動詞相結合，如：被自殺；“被”可以與形容詞相結合，如：被和諧；“被”可以與名詞相結合，如：被小康；“被”可以與及物動詞相結合，如：被錄取；“被”可以與述賓結構相結合，如：被下崗。“被”與這些成分相結合后形成一個整體，但無論“被”后面所接成分的性質如何，與“被”結合后形成的新的整體的層次性十分單一，都是單一的“被”與后面的結合成分疊加的關系。

2、含義特征不同

常規被動結構中“被”作為介詞出現，“被”字前面為動作的承受者，“被”字引入施受關系，引入施事的動作或者施事者，進而表達被動的含義。

在流行用語“被XX”結構中，并無明顯的被動含義和施受關系。“被”字前面的主語是和“被XX”結構直接相關聯。而在此類“被XX”結構中，“被”與其后面的內容簡單結合。結構的主要內容不是通過施受關系來傳達，而是通過這種簡單而違背常規的結合方式，表達敘述者對發生事件的懷疑和諷刺。

3、語法關系不同

流行語“被XX”結構與常規的被動形式不同。它違背了常規被動形式的語法規則。常規的被字結構中，主語是受事者，“被”字引入施事者及實施的動作行為。換句話說，主語是謂語的對象。

而在流行語“被XX”結構中，主語和謂語之間的關系卻與常規施受關系不同，是違背常規的主體關系。

如：常規結構：李華被王軍打了。

“王軍”是“打”這個動作的發出者，“李華”是承受“打”這個動作的受事者，是“打”這個動作的對象。

流行語結構：武廣高鐵運營后，早前京廣線上武漢至廣州、武漢至深圳、武漢至長沙的所有點對點列車或將面臨停運，很多人將不得不選擇昂貴的高鐵。如果低收入者“被高速”，無疑會大幅增加他們的交通負擔，進一步損害他們的利益。（經濟參考報）

這里“被高速”的主語是“低收入者”，在上面這段話中，“低收入者”是“被高速”的主體，“高速”的對象是鐵路。

4、感情色彩不同

常規被動結構組合中，一般含有遭受了不希望發生的情況的意思。從感情色彩角度看，表達了敘述者對被敘述內容的同情。

流行語中的“被XX”結構，由于其形式簡單，表義豐富，加之使用中收到外界特殊情況的限制，無法明言，因而造就了“被XX”結構表義隱藏的特點。此外，流行語中的“被XX”結構，是有悖常規表義規則的，因而也成為有悖社會常規的反常語法形式。使用流行語“被XX”結構，表達了使用者對待某一事件的消極態度，顯示出黑色幽默的效果。

5、轉換關系不同

常規的被動結構中，“被”與其后面成分結合后形成一個整體。在這個整體中，被引入后面的動作或施動者。常規被動結構，可以通過“被”字句與“把”字句的轉換，進行句型的轉換。而流行語中的“被XX”結構，“被”字前后的關系并非簡單的字面關系，施受關系也并不是可以一眼見出的。流行語“被XX”只是通過這種簡單的構詞方式，來表達隱晦的深層含義。而此種“被XX”結構，不能和“把”字句經行轉換。

如：魚被貓吃了。

貓把魚吃了。

他被捕了。（他被敵人逮捕了。）

（敵人）把他逮捕了。

而流行語“被XX”結構，由于其構造簡單，內部聯系緊密，因而在使用中，無法用常規“被”“把”轉換關系來轉換。

如：畢業生被就業了。（畢業生實際未能就業，學校為提高就業率，在學生不知情的情況下，給學生簽訂了假就業協議，以達到謊報就業率的效果。）

學校把畢業生就業了。（不符合用語規則和表達需要。）

6、信息容量不同

常規的“被XX”結構表達的信息內容比較簡單，由字面含義可以直接理解。可以說常規被動結構的信息容量較小。

而流行語中的“被XX”結構，由于其隱藏的表義特征，因而信息容量相對較大。

如：常規被動結構中：魚被貓吃了。這句話就簡單陳述了，貓吃掉了魚，這一實際情況。

流行語中的“被XX”結構：某明星經常被懷孕。這句話表達的含義并非字面看來的簡單。某明星經常被懷孕，實際是說，各種媒體經常可以看到關于某明星懷孕的消息，可以說是頻繁出現。更深層含義是說，某明星并未懷孕，媒體記者一方面過分關注明星的私人生活，忽視明星的才藝特長；另一方面是說個別媒體為了吸引讀者眼球，經常以明星懷孕為話題，大做文章。

通過以上對比，可以看出常規被動結構所蘊含的信息量遠不如流行語中“被XX”結構的含量豐富。

三、流行語“被XX”的構成形式及其特點

1、流行語“被XX”的構成形式

流行語“被XX”結構和常規被動結構相比，具有較為寬泛的組合范疇，常見的構成形式有：

（1）“被+不及物動詞”如：被就業、被增長、被結婚、被退休

（2）“被+及物動詞”如：被代表、被統計、被培訓、被贊成

（3）“被+形容詞”如：被和諧、被小康、被開心、被巧合

（4）“被+名詞”如：被潛規則、被全勤、被精神病、被慈善

2、流行語“被XX”結構的特點

流行語“被XX”結構與常規被動結構除了在構成形式、含義特征、感情色彩、轉換關系、信息容量上有所區別，流行語“被XX”結構有其自身的特點。

（1）獨立性差

所謂獨立性差，是指流行語“被XX”結構在使用中，不能單獨出現。它必須依附于一個具體的句子之中，在句子中和其他成分一同組成一個完整的句子。而常規被動結構卻不然。

如：常規被動結構：

桌子上的饅頭呢？被吃了。（“被吃了”可以加上標點作為句子，單獨使用。）

流行語“被XX”結構：

我們的工資被增長了。（“被增長”卻無法加上標點，作為句子單獨使用。）

（2）語義獨特

流行語“被XX”結構，并不像常規結構那樣，表達一種施受關系。流行語的“被XX”結構的含義一般可以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表示被迫，即句子的主語對于“XX”的實際內容是不情愿的，表達了客觀行為上的被動；另一種情況是被認為，即在主語不知情的情況下，“XX”的內容發生了，表達了主語主觀認識上的被動，以及“XX”內容的不真實性。

流行語“被XX”的兩種含義中，無論是哪一種，其內容都是對已經發生事情的評論，表達了敘述者對已然結果的主觀態度。

（3）表義沖突

流行語中的“被XX”結構所表達的含義，一般含有諷刺、否定的意思，與“XX”的實際情況形成鮮明的對比，表達了表面現象與敘述者認為的情況間存在的矛盾。

一般用在流行語“被XX”結構中的“XX”在正常的搭配中，是不能與“被”相結合，表達被動含義的。這是違背語法規則的現象，在語義表述上，也不合理。然而敘述者在表述時，為了達到諷刺幽默的表義效果，或是由于受到某些客觀原因的限制，采用了隱喻的表達方式，反映這種沖突狀況。

如：有不少老師開始在網絡上發帖或是向媒體反映，自己遭遇了一次典型的“被捐款”。

“捐款” 是個人或單位將金錢贈送給其他人或單位團體的行為。我們可以說，“小王向希望工程捐款。”小王與“捐款”這以動作間是主動的施動關系。我們不能說成，“小王向希望工程被捐款。”或者“希望工程被小王捐款。”

這里說的“被捐款”是指在當事人非自愿的情況下，被強制要求捐款，甚至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單位強行扣除部分金額用于所謂的捐款了。捐款本應是主動自愿做出的，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實際能力提供的對他人的資助。使用“被捐款”的表達方式，表明了捐款的實際情況是與捐款的表面現象相違背的。

（4）經濟高效

流行語“被XX”結構，與常規被動形式相似，但所蘊含的內容要比常規結構豐富的多。流行語中的“被XX”結構借用了常規結構的簡單形式，表達了豐富的內涵。

如上面提到的“被捐款”，如果用常規語法規則敘述同一內容，則應表述為：“有不少老師開始在網絡上發帖或是向媒體反映，在自己并非主動自愿的情況下被學校強行扣除部分工資用于捐款。”與“有不少老師開始在網絡上發帖或是向媒體反映，自己遭遇了一次典型的‘被捐款’。”兩者相比較，明顯后者更顯經濟高效。

（5）復制度高

常規的被動形式為廣大群眾所熟悉，流行語“被XX”結構借用了常規被動結構的簡單形式。在相同形式的前提下，對其內涵進行了進一步的發展和擴大。流行語“被XX”結構以常規被動形式的群眾基礎為推廣渠道，加之對搭配成分的限制縮小，提高了流行語“被XX”結構的復制利用度，進而出現了一大批類似的“被XX”短語。

四、流行語“被XX”結構中存在的矛盾

1、語義矛盾

“被XX”結構在流行語中，是用來表達對已經形成事件的主觀態度。“被”字后面的內容，與敘述者想要表達的觀點之間存在明顯的相悖性。之所以用“被XX”結構來表述，主要是為了起到詼諧、諷刺的效果。

如：某大學畢業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業協議書上已經蓋上了一個自己沒聽過公司的名字，因而在網上發帖慶祝自己“被就業”。

上面的例子敘述者實際想要表述的情況是，該大學畢業生實際并未就業，但學校等相關部門為了提高就業率，因而在學生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偽造簽訂了學生就業協議，以達到提高就業率的效果。所謂“被就業”，其實際情況是未就業。換句話說，流行語中的“被XX”結構所表達的含義是與表述者所要表達的觀點相矛盾的。

2、語法矛盾

流行語“被XX”結構與常規的被動結構搭配不同。常規的被動結構中，“被”字后面所接的內容以單音節及物動詞居多。而流行語“被XX”結構，放寬了對搭配對象的要求，憑借自身強大的框架同化能力，迫使那些原本不能進入該結構的謂詞性詞語進入了該結構。隨之而來，流行語“被XX”結構中的語法矛盾便展示出來。常規的被動結構中，“被”字后面的動詞可以作為向主語發出的動作。而流行語“被XX”結構中，“被”字可以與不及物動詞、名詞、形容詞等搭配。這樣一來，就使得原本不能表達被動含義的不及物動詞、名詞、形容詞等具備了被動的意味。這是與常規語法規則相違背的現象。

如：被自殺、被自愿、被就業、被捐款、被失蹤、被增長、被繁榮、被全勤、被離婚、被小康、被貧困、被富裕、被和諧、被開心、被高速、被民意等。

“被民意”中，“民意”為名詞，原本是無法表達被動含義的，但在流行結構中，“被民意”卻使得“民意”一詞具有了被動的意味。

五、流行語“被XX”結構的功能與作用

1、流行語“被XX”結構的功能

流行語“被XX”結構在實際使用中，主要用于對某種情況的陳述，常以謂語的形式出現。除此之外，“被XX”結構在句子中還可以主語、賓語、修飾語的形式出現。

如：主語：被就業成為一種不特殊的怪現象。

謂語：王老太曾經被死亡。

賓語：很多人對被代表現象已經見怪不怪了。

修飾語：我們似乎生活在一個被繁榮的社會中。

2、流行語“被XX”結構的作用

（1）在言語表達中的作用

我們對流行語中出現的大量“被XX”構式進行分析，不難發現這種特殊的組合方式在實際運用中主要起到以下作用：

①表明與主體意愿的違背

主體在表述時，由于多方面的原因，對“被XX”結構中“XX”的內容表示懷疑或否定，通過使用“被XX”結構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和無奈。

②表明主體能愿性的剝奪

流行語“被XX”結構中的“XX”本應是由主語直接發出的，無需被動。但加上“被”字之后，使得“XX”帶有了被動的意味。這種使用方法，實際是在暗示在“XX”的過程中，主語自身的能愿性被剝奪了，從而有被迫或者是無奈的含義。

（2）社會影響

①對語言的沖擊

流行語“被XX”結構是與常規被動結構相似，卻與常規語法規則、語義表達相違背的一種新興的語言構式。這種構式的出現及流行，無疑是對常規語法規則及語義表達的挑戰，給常規語言規則帶來了一定的沖擊。

②關注弱勢挑戰權威

流行語“被XX”結構在使用中主要是涉及社會問題，有關于法律的，有關于教育的，有關于民生的。無論是對社會哪個方面的關注，流行語“被XX”結構都顯示出社會弱勢群體利益的被剝奪。在“被XX”結構中，弱勢者顯示出自身的無可奈何。敘述者在使用“被XX”結構時，一方面表達了對弱勢的關注，另一方面也是用隱晦的方法表達了對權威的質疑和挑戰。

③對正義的維護

前面也提到流行語“被XX”結構中，敘述者認為的“XX”是與“被XX”的內容相違背的。主體使用“被XX”結構主要是想通過這種隱喻的方式，表達自己的無奈以及對“被XX”現象的諷刺，進而實現對正義的維護，對合法權益的訴求。

六、流行語“被XX”結構流行的原因

1、社會現實

一種語言現象的出現，必然有其存在的現實基礎。如果在實際使用中并沒有其用武之地，那么這種現象也不會興盛。而流行語“被XX”結構的出現，也有其現實土壤。一些地區或行業中，存在明顯的不科學、不合理或者是不嚴謹的現象。隨著人民群眾法律意識的健全，自我維護意識的強化，這種現象的存在引起了廣大群眾的關注，人們借由流行語“被XX”這種特殊的表達方式顯示自己的不滿。

2、結構本身

流行語“被XX”結構和常規被動結構的形式是一樣的，只是含義內容有所區別。流行語“被XX”結構借用了常規被動結構的簡單形式，以及良好的群眾基礎，達到在群眾中廣泛流傳的目的。

3、使用主體

語言使用的主體是人，而流行語言的使用主體，也就是經常使用流行語言的人。這個群體中大部分人是與網絡接觸較多的，也就是我們說的網民。網民與社會全體成員相比較，平均年齡相對較小，呈現出年輕化的態勢。這個群體中大部分人對于社會生活以及自身利益比較關注，個體意識較強。當他們的權力受到侵犯，或者遇到不公正現象時，他們通過使用流行語“被XX”結構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同時，希望借由這種特殊的方式，引起更多人的關注，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4、語言環境

流行語“被XX”結構最早出現在網絡上，之后借由網絡這一特殊媒介流傳開來。網絡對于語言的約束性極小，語言使用者在網絡中進行交流，借由網絡給予的自由度暢所欲言。網絡環境的存在，以及網絡對語言的最小限制，可以說對流行語“被XX”結構的興盛起到了極大的推動作用。

流行語“被XX”結構的出現是當代社會一種特殊的語言現象，也是語言使用的產物。這種語言現象的存在必然有其合理性。然而這種語言現象是否能進入常規語言系統，還需要時間的進一步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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