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忠民先生書信往來已有十余載,期間互寄的信件實在不少;互贈彼此的作品也頗多。從他的《幼兒的心理世界》《幼兒教育藝術》到《幼兒教育辭典》,我深感忠民先生在幼兒教育方面有不少卓見,其中卷帙浩繁的《幼兒教育辭典》構架宏偉,體系完整,對中國學前教育界的理論和實踐工作貢獻巨大,是指導性很強的文獻性工具書。近日,又懷著欣喜之情,覽讀了他的《兒童教育哲思哲語》這部叢書式的大著。
我個人認為,在大陸,不少60后出生的學前教育理論研究家(或稱學院派),其著書立說或文筆生澀,或條理紊亂,可讀性不強;而一些活躍在當今各路媒體上所謂的“兒童教育家”,寫作手法的確是很靈活,少八股之風,演講稿幾經磨練,也的確很生動,但缺乏理論學養,更談不上系統。而忠民先生恰恰避免了這兩者之不足。他既是一位散文作家,文筆優美,又有很好的學前教育理論功底,學養深厚。例如,在《兒童教育哲思哲語》中,他既沒有用艱澀之語講經述典、大談理論,也沒有用淺俗之語嘩眾取寵,而是用清新雋永的文筆。真摯細膩的情感,或諄諄告誡,或循循善誘,把讀者帶進一個與孩子同憂同樂、同思同創、同嘗同享、同愛同難的世界,我把它稱之為“大同”世界。
印度詩人泰戈爾說:“孩子的眼睛里能找得到天堂。”忠民先生的《兒童教育哲思哲語》,包括《小花雛菊》《小荷瑩露》《小溪青螺》《小蟲呢語》《小茵春畦》五冊全書,書名本身就是一個個小精靈的天堂,在這個天堂里小花粲然綻放,小荷羞澀含露,青螺憨臥溪底,小蟲喃喃自語,小茵翠綠欲滴,形形色色,渾然一體。這個天堂實際上也是孩子“天堂”的真實寫照。而在正文中,忠民先生反復強調孩子“眼里的這個天堂”,一再提示讀者,不要無視那些奇形怪狀的圖案或亂七八糟的線條與無規則的圖形;不要埋怨地上那些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玩具;不要諷刺挖苦那些尋根刨底的追問;不要呵斥那些無忌的童言。因為“孩子是折翼的天使降落人問,父母應該是這個天使的守護神,為這小天使創造人間的小天堂”。
我反復琢磨,若要從理論上挖掘和總結的話,在《兒童教育哲思哲語》凝練的、格言式的文字中,確實閃爍著很多新穎的兒童教育理念。例如,文中談到的“生態式”的放養教育,它是一種鼓勵孩子們走進大自然,在奇妙的大自然中學會探索、發現、甚至生存的新穎的教育理念。顧名思義,“生態式”的放養教育,不僅讓孩子們的身心得到了“環保”,而且在“放養”的過程中,孩子們學會了積極探索、主動嘗試、親身挖掘等好習慣,最終孩子們通過接近“大自然”學會走向社會,迎接挑戰。
我在這樣想,幼兒教育家、幼兒教育理論家、幼兒教育著作家這幾個稱號中,哪一個才是適合(或屬于)忠民先生的呢?當然是幼兒教育著作家了。因他沒有從事幼兒教育具體的教育教學活動,說他是幼兒教育家自然不妥;又因他畢竟是從事出版工作的,缺少或者沒有實證的幼教研究,說他是幼兒教育理論家也不當。然而,他傾注多年的心血,為了幼兒教育一直筆耕不輟,其毅力之堅韌,創作力之旺盛,作品之豐博,都是幼兒教育理論工作者和實踐工作者之楷模。由此看來,幼兒教育著作家應是對忠民先生一個較為準確的定性。前蘇聯教育家蘇霍姆林斯基曾說過:要懂得孩子,就要把自己的心獻給他們。忠民先生的確是把自己赤誠的心獻給了孩子、獻給了幼兒教育事業。他下筆成文,字字匯成涓涓細流,滋潤著幼教理論園地;他妙筆成章,句句集成諄諄教導,剔除著幼教的種種頑疾。我以為,這位富有才華的、通俗的幼教著作家,仍有很大的發展潛力。
有人說,教育工作中的百分之一的廢品,就會使國家遭受嚴重的損失。而幼兒教育的妥當與否直接關系著這“百分之一的廢品”的制出。通讀《兒童教育哲思哲語》五冊大作,我深信它對當今社會的家長及從事幼兒教育工作的人士很有參考價值,誠望藉此回饋社會。為幼兒教育做出貢獻。
(陳淑安,香港著名幼兒教育家,早在20世紀70年代便首倡、創立和推動“陳淑安活動教學法”,現已廣泛地獲得認同接受。現八十高齡的她仍在致力于推動幼兒教育要擺脫小學傳統的排排坐上課形式,采取幼兒綜合課程活動教學法,鼓勵幼兒在游戲中學習。數十年間進行過無數次有關幼兒教育的專題講座,發表過很多具有獨到而精辟見解的論文,堪稱香港幼兒教育之先驅。)
編輯:董向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