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分為兩大部分,分別探討傳統時期的幾次翻譯界中的思潮及現代時期的幾次較大思潮,從中對比各個時期翻譯所注重的策略和方向,再次,把那些后來的策略于類似的前人策略做對比,以發現都有哪些方面的改進,又是為何出現了這樣的變化,以及這些變化對后世學說的影響。以思想為經,以人物為緯。
通過總體的分析可以得出,當語系、主流文體、文化差異較大時要同這些因素差異較小時區分開來,采取不同的首選翻譯策略。
關鍵詞:翻譯思潮;翻譯策略;差異
作者簡介:張宇(1986—),河北省衡水人,河北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語言文學,研究方向:翻譯理論與實踐。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24-0266-02
一、本文概述
上篇為“傳統篇”,即中國傳統翻譯思想發展時期,收起劃分并論述中國傳統翻譯思想的形成、轉折、發展、鼎盛四個時期,以“十大學說思想”(“文質說”,“信達雅說”,“信順說”,“翻譯創作論”,“翻譯美學論”,“翻譯藝術論”,“藝術創造性翻譯論”(又稱“意境論”),“神似說”,“化境說”,“整體(全局)論”)為中心命題 ,追溯其共同的歷史淵源,繼承發揚、開拓傳統譯論思想;
下篇為“現代篇”,即中國現代翻譯思想發展時期,重點論述五四時期中西翻譯思想“融合期”和翻譯學科全面“建設期”。在論述中,更多的關注新時期的新譯論、新觀念、新思想。
二、傳統篇
1、佛經翻譯所帶來了第一個翻譯活躍期
安世高是我國最早的佛經翻譯家之一。其譯筆高于同期譯者,《高僧傳》評之曰:“義理明晰,文字允正,辯而不華,質而不野。”講求“貴本不飾”,即注重內容,而不注重文字修飾。由此可以說,安世高是我國翻譯史上最早的直譯者的代表。
支謙的師傅支讖的譯經思想“凡所出經,類多深玄,貴尚實中,不存文飾”“審得本旨,了不加飾”(《高僧傳》),主張,“棄文存質”。
鳩摩羅什,“以信為本”,其曾有言曰,“雖得其大意,殊隔文體,有似嚼飯與人,非徒失味,乃令嘔穢也。(《梁高僧傳》卷二本傳)。其譯經特點,“曲從方言,趣不乖本”。正因為要嚼飯與人,才更需要讓飯菜有滋有味,拿出文學創作的架勢來,細細的去品讀再翻譯。實例,“天見人,人見天”譯為“人天交接,兩得相見”。由此可見他主意譯,不主直譯。
玄奘,翻譯主張,“既須求真,又須求俗”。玄奘提出了五種不譯,我國最早提出的不可譯性問題,一秘密故,如陀羅尼直言,咒語。二含多義故,如薄伽,梵具六義尊重,智慧輕淺自在,熾盛,端莊,名稱,吉祥,尊貴。三此無故,如閻浮樹勝金樹,中夏實無此木。四順古故,如阿菩提正偏知,非可不翻,而摩騰以來,常存梵音。五生善故,如般若。譯名大討論。
可以看出,這一時期的翻譯雖有直譯意譯之爭,但分歧不是很大,大家還是主張盡量能夠傳達意思為主,畢竟佛經是一種原始的文學,沒有一種一成不變的譯法,所以必然出現一種百花齊放的感覺。瞿秋白曾說過,“佛經的翻譯的確在中國文化史上有相當的功勞。第一,佛經的翻譯是中國第一次用自己‘最簡單的言語’去翻譯印度日耳曼語族中最為復雜的一種言語——梵文。第二,佛經的翻譯事實上開始了白話的運用——宋儒以來的語錄其實是模仿佛經而來的……佛經的翻譯從漢到唐的進化,正是從文言到白話的進化。”(瞿秋白《再論翻譯》)。王秉謙在其《20世紀中國翻譯思想史》中曾指出,“盡管這種進化是不徹底的,還只是‘文言本位的摻雜一些白話’,但畢竟是中國翻譯思想史上第一次文體革命,具有深遠的歷史意義。”的確,不管是佛經式的翻譯,還是貿易下的皮欽語,都是語言文體進化的一條重要的途徑。這種現象在其后的歷史上一次又一次的發生著,影響著各個語言的文體進化歷程,也使得文學中的語體不斷開出一朵朵鮮嫩的鮮花。
2、近代西學東漸興起的翻譯浪潮
而隨著當時科技名稱大量涌現,玄奘法師的“五不翻”原則已然不能適應科技應用層面上的標準化趨勢,于是傅蘭雅、徐壽等人提出了著名的“譯名七原則”;“第一,盡可能意譯,而不音譯;第二,萬一不能意譯,則要用盡量適當的漢字音譯……要建立一套規范的音譯體系,這一體系中的很多部分我們仍然沿用至今,音譯字大部分都得到了規范固定,用的是官話音譯;第三,新術語盡可能同漢語固有的形式建構相一致;第四,譯名要簡練;第五,譯名要予以準確的定義;第六,譯名在各種場合都要符合原意,不致矛盾;第七,譯名要有靈活性。”(傅蘭雅《科技術語:當前的歧異與尋求統一的方法》)徐壽、趙元益等人并以此原則編纂了有關化學、物理、醫學等西漢雙語詞典30余種。
當時譯名極為混亂,僅logic一詞,就有“辯學”、“論理”、“名學”、“邏輯”,由此看見譯名混亂之危害。最后,大家討論出的折中方案是,“宜由各科專家集為學會,討論抉擇,折衷之于國語國文之士,復由政府審定而頒行之。”
梁啟超,中國最早用資產階級史學觀點和方法研究中國歷史的著名史學家。1898年,清廷將上海譯書局改為譯書官局,光緒帝“賞梁啟超六品銜命辦理譯書局事務”(《光緒東華錄》)。同年,又成立“智廣書局”,這是維新派人士一個重要的翻譯出版機構。
梁的譯作特點,有不少作品是通過日文轉譯,尤其在小說中較為多見。這種譯述方式后又被稱為“豪杰譯”。這種方式在兩種語言文化差異大,交流不很頻繁的時候,可以是目標受眾較容易的接受外來的新鮮事物,具有一定的歷史價值。而且他翻譯的作品有相當一部分是政治小說,如凡爾納原著的《十五小豪杰》,該作品先經由日本作家森田思軒翻譯為日文,再由梁氏轉譯。
并且在該書中,梁氏對于翻譯何種書籍,如何培養翻譯人才等一系列重大問題都提出了自己精辟的觀點,這是他整個翻譯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說出了翻譯的三個當務之急:“故今日而言譯書,當首立三義:一曰,擇當譯之本;二曰,定公譯之例;傘曰,養能譯之才。”這三點標準在當先時代仍然有一定的意義,首先“當譯之本”,即翻譯體裁要“適當”,這里的適當指的不是要求體裁上的選擇范圍或是要求具有某種“政治正確性”,而是要注意受眾的需求,否則翻譯只能作為課堂實驗室中的“紙上談兵”,小圈子里面的自娛自樂;其次,“公譯之例”則是要制訂出一套必要的術語固定譯法,這一點我國早就有專門訂立規則的委員會機構,而且通過谷歌或維基百科等新網絡時代的“全民式百科”方式,敲定了眾多的譯法;第三點則更是我們一直以來都在努力提高的一個方面,翻譯人才輩出,中外交流也越來越頻繁。
正是這在這股潮流下,涌現了一批熱衷于西方文學的翻譯家和一批西方文學翻譯名著。最著名的就有包括我們所熟知的林紓,1899年林氏就翻譯出版了《巴黎茶花女遺事》,1901年又翻譯了《黑奴吁天錄》。隨后又出現了一批翻譯家,如周桂笙、徐念慈、曾孟樸等人。這些翻譯家成就上和聲譽上可能不及林紓,但是其譯作有兩個顯著的時代特點:第一,譯語多半用的是白話或淺近的文言;二是翻譯方法接近直譯法。這兩點說明了翻譯與我國語言的進化變更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而其中直譯的方法又加速了語言間的融合,使漢語得到一步步的進化。
三、現代篇
1、五四新文化中翻譯對于語言的進化
第三階段的翻譯事業就是五四新文化時期了,與前一階段相比,無論在翻譯作品的數量和質量上,還是在其影響的范圍上都是前所未有的。這一時期我國語言才真正的伴隨譯作的不斷介入,推廣了白話文的普及應用。然而,在這一時期也出現過類似直譯意譯的爭論,表現為直譯意譯所用語言形式應為白話文還是文言文,其中有支持白話文直譯,文言文意譯的;也有支持白話文,反對用文言文進行翻譯,只用來寫作的;還有諸如艾維等人在《譯學問題商榷》中提出的“只求意義明了,無關白話文言。總須看材料,或須依譯者的文言或白話程度而定”。筆者認為自當前普通話普及的時代而言,這樣的標準不該定的過于單一,而是應該類似于艾維提出的觀點,需要以受眾的需求而定,自然,某些特定情況下需要文言進行的翻譯應當由文言功底較深厚的譯者完成。
這一時期的周作人周先生曾在自己的譯文集《陀螺》中闡發過自己的一些翻譯觀點,承認自己“譯文實在很不漂亮”,“沒有更好的方法”,但是他并非提倡“一字一譯”的“死譯”,直譯也是有條件的,“必須達意”,當然他對于某些自作聰明的人也提出了一些批評,說他們“這些天才的人不但能夠信達雅,而且還能用了什么譯把文章寫得更漂亮”,自然是對某些人擅自刪改添加的嘲諷。
2、信順之爭
這一時期還引發過一場“信”“順”之爭,很多著名文人都提出了自己的觀點,諸如魯迅、瞿秋白、梁實秋、趙景深、林語堂等。引發的標志便是1929年9月10日梁實秋先生發表的《論魯迅先生的硬譯》一文,文中提出了“與其信而不順,不如順而不信”,談到“一部書斷斷不會完全曲譯”“部分曲譯”是難免的,“讀的時候究竟還是落個爽快”。而魯迅先生當時對于翻譯理論的主要貢獻是提出了“易解、豐姿”的雙標準,以及“移情、益智”的雙功能。其中一個形象的比喻就是一個外國人初來乍到,肯定會讓人多看幾眼,難免讓人有些不舒服,所以為了“比較的順眼”,我們就要“改換他的衣裳”,讓他也入鄉隨俗,可是魯迅先生卻極力反對為了“比較的順眼”,就“削低他的鼻子,剜掉他的眼睛”,這也正是為什么魯迅先生提出了寧可硬譯,也不能曲解以求其順。其實如果文學上的譯作如果采取過多的意譯,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就不能夠稱其為翻譯,而是文學再創作,或文學改寫,或者再夸張些,用當下流行的術語說就是屬于同人文學的范疇了,即人物采取原作中的設定,情節上有大部分相同的重新創作。
而瞿秋白還曾有過這樣的一段論述,“……要想表現現在中國社會已經有的新的關系,新的現象,新的事物,新的觀念,就差不多人人都要做‘倉頡’。這就是說,要天天創造新的字眼,新的句法……”這一理念在恰好與當今的互聯網2.0時代的維基模式不謀而合,維基協作即這種對語言的解釋翻譯創新的最好詮釋,其中最為成功影響也最為廣泛的就是維基百科了,這里面人人都可以是意見的發出者,遵照某種默契,不斷的創造出新的語言及其形式。
四、小結
這一時期,魯迅、瞿秋白、郭沫若、成仿吾的翻譯思想最本質而深刻的反應了五四時期翻譯思想史的發展軌跡和時代特點。魯迅的“易解、豐姿”雙標準論和“翻譯與創作并重”的思想,瞿秋白的“絕對正確,絕對白話”和“信順統一”的思想,郭沫若的“創作論”的翻譯思想,成仿吾的“批判的建設”和“建設的批評”的文藝翻譯批評思想及詩歌翻譯思想,都是現代翻譯理論的中心思想。要認識和了解“五四”以來的新文化,新思想,以及由此而產生的并且完成的中國傳統翻譯思想的轉折期,就不能不熟悉“五四”時代的有代表性的革命的文學家、翻譯家、特別是魯迅、瞿秋白、郭沫若這三個人,不能不了解他們的翻譯思想和經歷,創作和翻譯事業。他們是整個“五四”時代翻譯思想發展史上最杰出的三個代表人物。
五、結語
等值等效說比較更適用于資料、事實為主的科技翻譯,不太適用于語言本身或語言形式發揮作用的文學翻譯;兩者特點不同,并非有高低之分,不能說科技翻譯屬于低級翻譯,文學翻譯屬于高級翻譯,誠然,文學翻譯的時候需要一些創造性的思維,但也由此而產生出判定優劣標準的差異化,這也恰恰符合了人文學科中的一大特點,即:文無第一。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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