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利益是歷史唯物主義的核心范疇

摘要：隨著社會實踐的發展與當代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的深入，利益范疇在整個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尤其是歷史唯物主義理論體系中，越來越顯示出學理的重要性與研究的基礎性，已成為當代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的前沿問題。從三個方面論述利益是歷史唯物主義的核心范疇，首先，從歷史唯物主義的理論整體來看，利益范疇是整個歷史唯物主義理論體系的理論基礎。如果我們離開了對利益范疇的科學把握，馬克思主義整個世界觀、尤其是其歷史觀，在理論上就無從理解、在邏輯上就無從展開、在實踐上就無從運用。其次，從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范疇關系來看，利益范疇較之生產力、生產關系范疇，是更為初始和基本的范疇。最后，從利益的類型與主體來看，利益范疇涵蓋了歷史唯物主義的主要內容與基本概念。

關鍵詞：利益 歷史唯物主義 核心范疇

中圖分類號：A8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291X（2011）25-0250-02

一、利益范疇是整個歷史唯物主義理論體系的理論基礎

從歷史唯物主義的理論整體來看，利益范疇是整個歷史唯物主義理論體系的理論基礎。列寧曾經深刻地指出：“物質利益問題是馬克思主義整個世界觀的基礎。”[1]事實正是如此，如果我們離開了對利益范疇的科學把握，馬克思主義整個世界觀、尤其是其歷史觀，在理論上就無從理解、在邏輯上就無從展開、在實踐上就無從運用。

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則是堅持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而社會存在本身是離不開人的社會實踐的。在馬克思看來，社會是人的社會，人類社會的歷史就是人的實踐活動的歷史，離開了人的有意識、有目的的實踐活動，就沒有人類社會，也沒有人類社會的歷史，而實踐活動的目的與動力主要就是利益。我們可以從三個方面，清楚地看到利益范疇在整個歷史唯物主義理論體系中的基礎地位：第一，利益是人類生存與發展的基礎，也是一切社會關系的基礎。馬克思主義認為，利益不是一種抽象的觀念，也不是利己主義的個人私利，而是指以物質生活條件為基本內容的現實好處，是人與社會的連接紐帶，是人類思想意識的物質基礎，也是人類社會中占統治地位的基本原則。馬克思明確指出：“把人與社會連接起來的唯一紐帶是天然必然性，是需要和私人利益” [2]，而“政治權力不過是用來實現經濟利益的手段” [3]。即使是人類的思想意識也和利益密切相關，“思想一旦離開利益，就一定會使自己出丑。” [4] 第二，利益是一切社會活動的根本動因或內驅力，利益沖突是社會歷史發展的內在動力。馬克思指出：“人們奮斗所爭取的一切都同他們的利益有關。” [2]人們參加社會活動包括生產勞動的最根本動因是什么呢？是獲取利益。在整個社會歷史發展中，人們爭取的一切，都與利益有關，追求利益是人活動的根本目的，人類社會發展的最根本的目標就是為了更好地實現人的利益。第三，利益問題是一切社會問題中最突出的問題，決定了其他社會問題的存在、發展與解決。馬克思曾說：“這個世界之所以充滿危險，是因為世界是許許多多利益的天下。” [2] 在現實生活中，利益關系是經濟關系的根本表現，利益矛盾是社會基本矛盾的集中表現。不同階級、不同階層，有著自己不同的利益；各種社會問題的矛盾沖突必然集中表現為利益的矛盾沖突，正確認識和解決利益問題，已成為社會現實中亟待研究解決的重大課題。

二、利益是歷史唯物主義的最基本范疇

從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范疇關系來看，利益范疇與歷史唯物主義一系列最基本范疇密切聯系、不可分離。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無疑是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范疇，但從人類社會實踐的角度來看，利益范疇較之生產力、生產關系范疇，是更為初始和基本的范疇，試比較如下：

1.利益與生產力。其一，利益范疇比生產力范疇適用的范圍更加廣泛，它不僅適用于人和自然的關系，而且也適用于人與人的關系。人與自然之所以能相互聯系起來，就在于人與自然有一種利益關系。在這一點上，利益與生產力是一致的。利益與生產力不同的是，利益還表示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人們在生產中建立在一定生產資料基礎上的相互關系，首先就是一種利益關系，而生產力則只適用于人與自然的關系，是人類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其二，利益與生產力有著不可分割的密切聯系：利益只有通過生產活動才能理解，沒有生產活動，利益只是抽象的利益，沒有現實的內容；反之，生產力也不能離開利益，沒有利益，生產力便沒有意義。利益是生產力發展的內在驅動力，而生產力則是實現利益的手段和途徑，兩者不可分割。

2.利益與生產關系。利益與生產關系既有一致性，也有區別。從生產活動中人與人的關系看，利益是人們相互結合的出發點，也是生產關系存在的物質根源。人們之所以要在生產中相互結合，其最初的出發點和根本原因，就是這種生產及其相互結合有利于自己。在生產關系的三個方面，利益都起到了物質根源的作用：其一，從所有制關系來看，必然表現為一種利益關系：誰來占有、占有什么；其二，人與人在生產中的地位與相互關系，都是由一定利益關系所決定的；其三，分配關系直接體現了利益關系。利益與生產關系不僅有一致性，也有區別，主要表現為兩個方面：一方面，從范疇的類型來看，利益范疇是一個實體（內容）范疇，生產關系范疇是一個關系（形式）范疇，內容決定形式，形式反映或反作用于內容；另一方面，從利益范疇與生產關系范疇的形成來看，利益范疇屬于原生性、本源性范疇，生產關系范疇則屬于建立在物質利益基礎之上的分析性范疇、派生性范疇。因此，利益范疇本質上比生產關系范疇更具有根源性和普遍性。

三、利益涵蓋了歷史唯物主義的主要內容

我們從利益的類型與主體來看，利益范疇涵蓋了歷史唯物主義的主要內容與基本概念。利益范疇本身是一個十分復雜的體系，是由不同主體、不同性質、不同類別的利益有機組合而成的。我們僅就利益主體的屬性、層次、分析三個方面而言，利益范疇基本涵蓋了歷史唯物主義的主要內容與基本概念。所謂利益主體，就是利益的需求者、創造者、消費者和支配者，即在一定社會關系中通過自身各種行為、活動來追求物質需要與精神需要滿足的人。各種各樣的、不同層次的利益主體，在整個社會中相對獨立存在并相互作用，由此形成了人類社會的基本利益格局，并相應產生了各種不同的利益觀念與利益行為。人類社會中不斷產生、發展、變化的利益關系與利益矛盾，歸根結底都是由利益主體之間的關系與矛盾所產生的。

1.利益主體的屬性，可以涵蓋意識、實踐、自然、社會等概念。關于利益主體的屬性，從世界觀的角度來看，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其一，利益主體是意識性與實踐性的辯證統一。利益主體是人，它首先表現為人的屬性，這就是意識性與實踐性。作為主體的人是有意識的，利益主體當然也具有這個屬性。相對于意識性而言，實踐性是人的根本屬性。作為利益主體的人，為了滿足自身不斷增長的物質需要與精神需要，必須通過社會實踐活動，不斷地改造自然、人類社會以及人自身，因此，人不僅是利益的需要者和消費者，而且也是利益的創造者。其二，利益主體是自然性與社會性的辯證統一。所謂自然性，是指人在自然（包括質量、能量、結構等）方面存在的統一性，這種自然性的差別是很小的，馬克思稱之為原始差別，他說：“搬運夫和哲學家之間的原始差別要比家犬和獵犬之間的差別小得多。” [2]自然性是利益主體的天然屬性，但不是人的本質屬性，人不僅是自然界長期發展的產物，而且同時也是社會長期發展的產物，人在其本質上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因此，利益主體又具有社會性。

2.利益主體的層次，可以涵蓋個人、家庭、集體、階級、階層、民族、國家等概念。利益主體是多元的，但其地位是不一樣的，按層次的不同，利益主體可以分為個人利益主體、家庭利益主體、集體（包括階級、階層、政治集團等）利益主體、國家（民族）利益主體等四個層次。其一，個人利益主體是利益主體的最基本、最直接的形式，發展家庭、集體、國家等利益，歸根結底是為了發展組成它們的個人主體的利益。其二，家庭是社會的細胞，家庭利益直接影響家庭成員的個人利益和其他社會利益的穩定。其三，集體是指具有共同利益的個人集合體，它既代表集體內部個體成員的個人利益，又代表整個集體的共同利益。集體的形式是多種多樣的，部門、企業、階級、階層、政治集團等，都是重要的集體利益主體。其四，國家是社會統治階級共同利益的代表，它既代表了個人、家庭、集體利益，又代表了全社會成員的共同利益。因此，當其他的利益主體在與國家利益主體發生矛盾的時候，就必須堅持其他利益服從國家（民族）利益的原則。

3.利益主體的分析，可以涵蓋階級分析、政黨、革命、戰爭等概念。利益的主體不同，利益的屬性、價值就會不同。在分析利益的時候，首先要明確誰是利益的主體，或者說是對誰有利，這種首先分析利益主體的利益分析方法，是列寧分析社會歷史的一個常用的方法。比如，他在研究戰爭時指出：“要了解戰爭，就必須問戰爭對誰有利，要懂得用什么方法結束戰爭，就必須問戰爭對哪個階級不利。” [5] 列寧曾明確告誡馬克思主義者要掌握利益分析方法：“如果你們沒有指出哪些階級的利益，哪些當前的主要利益決定著各政黨的本質和它們的政策的本質，那么，事實上，你們就是沒有馬克思主義。” [6] 在列寧看來，有沒有進行正確的利益主體分析，是區分有沒有堅持真正馬克思主義的一個根本問題。

參考文獻：

[1]列寧全集：第2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9：339.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82-164.

[3]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50.

[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103.

[5]列寧全集：第24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9：236.

[6]列寧全集：第12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9：485.

[7]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8]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

[9]列寧選集：第1-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責任編輯 王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