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中國相似,在中世紀的歐洲,在精神病還沒被確認為可以治療時,精神病人像得了黑死病一樣,面對的是社會的冷漠與隔絕,最后只能孤獨地死去。
直到18世紀,伴隨著人性的解放與理性的自覺,社會開始從人性的角度看待精神病人。在這樣的背景下,法國醫生皮內爾開創了對病人的“道德療法”,通過與病人談話、交流來幫助病人康復,將嚴酷冷漠的瘋人院改造為有“愛與同情”的精神病醫院。
百年來,西方對精神病的爭議甚至相關黑幕層出不窮,但本著對人性的尊重,在媒體、學者、政府、司法等多方的共同努力,醫療體系不斷進步,呈現出日趨人性化的過程。
社區康復治療
病人最終回歸社會,在正常的環境下康復,在專業人士和社會工作者的幫助下,逐漸恢復社會功能;能不住院就不住院,甚至也不用家屬長期照顧,在癥狀沒有發作的時候,也能夠正常工作和生活。這是西方現在的精神病醫療理念,而這種醫療理念在國際上已獲得共識。
美國是這一醫療體系的開創者。自1960年以來,肯尼迪總統就倡導人性化社區治療模式,提倡限制住院人數,使更多的病人重返社會。
這些醫院減少的患者并不是放任的丟給家屬,而是政府把其按照一定的區域組織起來,督促他們服藥,并定期組織他們參加社會活動,培養他們的職業技能。在這一醫療體系下,病人逐漸得到康復,重新回歸社會,隨著社區治療體系的成功,美國的精神病院也日趨減少。
在擁有6000萬人口的意大利,有數十萬的精神病患者,但卻沒有一家精神病院。他們生活在社區里,與病友、志愿者一起做飯、散步、參加活動。他們參與社區活動、找工作、結婚、生子…他們與普通病人一樣,過著正常生活。
提倡人性化治療的不僅僅是政府。在意大利,有位叫馬羅#8226;拉法里的精神病醫師從1993年開始組建“精神病人足球隊”。經過十幾年的實踐,現在效果已經顯現:在經過拉法里訓練的80名病人中,超過一半人服藥量減半,一半人已經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目前,除了拉法里的隊伍外,意大利還有50支“精神病人足球隊”。每年這些足球隊還會舉行比賽。
對人性的尊重
西方這種社區式醫療體系的建立不是一簇而就的。百年來,與精神病相關的爭議甚至是黑幕層出不窮,但是在整個西方尊重人性的社會環境下,雖然與精神病等相關事務一直游離與文明社會之外,但是隨著社會的發展,醫院對精神病的治療以及政府、社會對精神病人的關注呈現出日趨人性化的過程。
而現在,在日益減少的精神病院內隨處可見人性化的治療。為了緩解患者的壓抑、驚恐,他們采取白天病人來醫院接受治療、參加各種活動,晚上回去與家人團聚的方式來進行治療。對于病情更嚴重的病人則采取家屬陪同住院等方式來克服病人急躁、恐懼的心理。
如在非自愿治療或強制治療問題上,美國聯邦最高法院規定一個人即使患有精神疾病,但是他沒有危險性就不應該強制其治療或者住院。即使是非短暫性治療,法律也要求法院舉行聽證。
在精神病的診斷上,醫院更是謹慎。早在1952年美國政府就制定了“美國精神障礙統計與診斷手冊”,經過學者以及媒體的渲染,該手冊不斷修訂,現如今已經修訂四次。在第四版中規定,對于初診病人,醫生必須確定病情的持續性表現至少持續六個月,才能確定其患有精神病。該手冊現已經成為精神病從業者的“圣經”,并被其他國家采用。
在治療手段的變遷背后也暗含著整個西方社會關注人性的理念。以電擊治療為例,20世紀40年代,經過研究發現利用電流和電磁場可以廣泛治療精神分裂癥、抑郁癥和其他不確定的精神疾病。隨后該治療手段被廣泛使用。但這種治療手段很不人道,也最終促使治療精神病藥物的出現。現如今已經很難在醫院中尋覓電擊療法的蹤跡。
與電擊療法命運相同的還有“切腦前額葉手術”。縱使安東尼奧#8226;莫尼斯醫生因該手術的發明者而獲得了諾貝爾醫學獎,但是社會上對其道德倫理的譴責也使其最終被禁止使用。
正是對人性的尊重才使得對精神病的治療手段不斷進步,媒體揭黑也不斷帶來倫理思考,這些都最終促使政府不斷立法改變相關政策,這不但減少了正常人“被精神病”的可能,還促成了精神病患的權益保障不斷的得到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