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爸爸問我有什么夢想,我說背包游遍世界,爸爸說,你長大后要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隨著歲月的流逝,我漸漸發現,現實與夢想總有一段差距,但沒有改變的是,我仍然努力堅持著走在路上的生活。
90年代初的西藏很少游客,旅游幾乎未開發,我背著包一路搭乘各種類型的交通工具前往藏東,在一輛貨車上路遇了一個背著大包和吉他的美國女孩,由于和司機的爭執,我們被貨車無情地扔到了荒無人煙的路上,結果那晚我們用大石塊壘起了一個露營地,頭頂著漫天的星星,彈著吉他唱著鄉村民謠,在青藏高原刺骨的寒風中和衣而眠,那是魏此生第一次在野外露營,也是最浪漫的一次露營。從此,我愛上了在戶外露營的生活,一發不可收拾——德國漢堡的公園里,美國西部的沙漠中,阿爾卑斯山的冰川上,ZION國家公園的大巖壁上,喜馬拉雅的高海拔雪地中,蒙古草原的廣袤大地上都留下了我優美的睡姿。
學生時代,我曾經在歐洲流浪旅行,作為一個窮學生,在那個年代顯然不能負擔起歐洲昂貴的旅館費,所以一個睡袋就伴隨了我大部分的旅途。曾經在柏林郊外的一家漂亮的旅店求宿,但是高昂的房費使我不得不放棄睡在柔軟床上的想法,只得到旅店后面安靜的森林里露營,結果早起后居然發現我睡在逸家旅館的戶外餐廳里,只得狼狽地在前來用早餐房客的注目下收拾行囊,倉皇離開,我也曾在寒冷的晚上,在馬德里的地鐵站里和流浪漢一塊露宿,呼呼大睡。而在漢堡的公園里,我卻整晚不敢睡熬過去,因為身邊不僅是流浪漢,還有醉鬼和吸毒者,我也曾因為囊中羞澀,不能承受阿爾卑斯山山間木屋旅館每曉55歐元的房費,只能厚著臉皮擠在登山滑雪者的帳篷里躲避突然而至的暴風雪。
在北美,我曾到過許多地方,大部分時間是開著車帶著露營裝備旅行,這里有很多專門的露營地,由于環保的原因,管理得很嚴格,人們必須在指定的專門地區露營,由于有很多地方是私人領地,露營者甚至需要征得主人的同意才能搭建帳篷,可以說露營是很多人生活的一種方式,他們在假日和家人或者朋友一起開車遠行,進行漂流、攀巖,登山,遠足。滑翔傘,山地自行車等各種戶外活動,晚上就點起篝火露營。
在科羅拉多河漂流的時候,我們每天都會上岸露營,那里的生態極其脆弱,大家都會沿著前人走出來的小徑小心翼翼地上岸露營,生怕踩到了旁邊的植物,因為每一腳下去,那些植物也許需要100年才能重新長回來,所有的垃圾甚至排泄物也必須自己帶走,帶回到城市垃圾處理系統進行處理。
在猶他州的lNDIAN CREEK攀巖時,由于我們到達時已經是深夜,又根本不知道在哪里露營,也不敢冒然進人私人領地,最后只能在一個公用洗手間前的空地上臨時住了一晚,但是必須很早起來,在當地的公園管理者(ranger)到來之前離開,有意思的是,清晨我們鉆出帳篷,發現在幾米外還有幾個法國攀巖者在那里酣然大睡,在我們提醒下,他們才趕緊收拾營地離開。
在著名的優勝美地國家公園有個世界聞名的四號營地,這是攀巖者。背包客的天堂。這片營地在一片森林里,專門建有寬大漂亮的洗手間和取水處,營區有許多木制的桌椅供露營者野炊。這里的環境很好,野生動物得到良好的保護,營區管理者為露營者配置了很多大鐵箱,每個露營者都被告知必須將食物放入鐵箱,并且不許留放食物以喂食動物,以免被覓食的野生熊誤食,盡量保護野生動物原來的食物鏈,也防止了露營者被野熊傷害,每個露營者繳納五元美金,便可以在四號營地逗留一周,但出來后需要再次登記才可進入。大家在營地都很安靜,彼此互不打擾,不過也有例外,一個晚上,有個年輕人抱著吉他唱了一晚哀傷情調的歌曲,結果我的同伴居然睡覺時在夢中哭了一晚。哈哈,第二天大家一起把那個小子趕出了營區。
當我們露營時,兩個平米大的地方就是你臨時的家,既然是家,就什么都不能少,你的吃喝拉撒睡都要在這里解決,你得帶著所有的家伙什,還得自己平地方,支帳篷,天氣不好時,甚至還得在暴風雪或者瓢潑大雨中措建營地。但是我們仍然樂此不疲地想逃離溫暖的床,義無反廄地奔向戶外,因為那里的空氣比鋼筋水泥的城市里清新多了,身下的土地雖然潮濕寒冷甚至凹凸不平,但是耳邊不再有城市里各種各樣煩雜的噪音影響我們睡眠,喝著融化掉的雪水或者甘冽的山泉水,我們不再擔心各種毒素進人身體。
象們喜歡自然,我們盼望回歸自然,但是我們也要厚待自然,否則我們會失去自然對我們的恩寵。去年在四姑娘山二峰營地露營時,趁著天晴,和管理人員一起整整撿拾了五大袋登山露營者留下的垃圾,著實讓我郁悶了很久,國內很多的露營地都有這樣的情況,希望我們在索取的同時也給后人留下一些什么,因為我們熱愛戶外,戶外是我們真正的家,我們心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