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哈代的詩歌創作基本上是以其故鄉為背景的而創作的,在主題上與其小說一脈相承,亦稱 “威塞克斯詩歌”。詩中表現出作者 “生于斯、死于斯”的生命審美。從生態審美的角度來看,哈代詩歌具有以“哀傷”為主旋律的生態審美場,以“自然”為依生背景的詩化女性形象和與“威塞克斯”共生的生態文學語言三方面的審美特色。
關鍵詞:哈代;威塞克斯詩歌;生態審美
一、哈代“威塞克斯詩歌”研究及其生態審美意義
哈代的名字與他的小說緊密相連,特別是他以其故鄉為背景而創作的“威塞克斯小說”更為世人所熟悉。作品中描述了作家“生于斯、死于斯”的生態自然意識與急劇變化的社會環境之間的沖突,展示出來的是一幅幅人在環境沖突中走向毀滅的悲劇性圖畫。哈代的小說把這個世紀的英國批判現實主義文學推向完美。但是,哈代的小說卻遭到了維多利亞王朝上層讀者與批評家的猛烈攻擊,最后不得不放棄小說創作,從此改為詩歌創作。
哈代詩歌自發表以來就引起了學術界的關注。從1910年至今,國外研究共產生了30多部專著。研究發展情況大致分如下:(1)1910年至1930年,國外學者比較側重于哈代的詩人地位與詩歌價值研究。(2)40年代到60年代,哈代的詩歌著重于主題研究,James GranvilleSouthworth在1947年創作的論著《托馬斯·哈代的詩歌》成為該時期研究哈代詩歌的杰出代表;另外,David Perkins從美學和詩學角度分析哈代的詩歌主題。(3)從20世紀70年代到80年代, 哈代詩歌研究主要從哈代詩歌與傳統及后世詩歌創作關系,哈代詩歌創作特點,哈代詩歌專著的綜合性問題進行研究。(4)21世紀以來,評論家則特別關注哈代早期創作中的思想兩重性問題,他們以哈代的早期詩歌為研究對象,往往從詩歌的語言、創作技巧和主題思想等方面進行闡釋。[1]
從目前的哈代研究中可知,評論家對哈代的詩歌研究非常全面,但從生態審美學的角度去研讀哈代詩作的相關論文卻尚未見諸于文,這在哈代研究中應該算是一點點遺憾。而生態審美學則是一門以人與自然、人與環境的關系為軸心,以揭示人的生命狀態、生存境況以及如何才能審美地生存、詩意地棲居為目的的一種理論學科[2]。它的研究方向與哈代詩歌探索的精神內核是相通的,這應該引起我們的關注。因為,哈代的詩歌創作基本上是以其故鄉為背景,描述的依然是人與環境之間的沖突悲劇,其系列詩作具有非常濃重的生態自然意識,在主題上與其小說一脈相承,亦稱 “威塞克斯詩歌”。
二、哈代“威塞克斯詩歌”的生態審美特色
從生態審美的角度來看,哈代詩歌具有以“哀傷”為主旋律的生態審美場,以“自然”為依生背景的詩化女性形象和與“威塞克斯”共生的生態文學語言等三方面的審美特色。
(一)以“哀傷”為主旋律的生態審美場
哈代的詩歌有一部分是描寫人與自然之間的沖突的,詩歌主題與其小說一樣充滿著哀傷情調。這些詩歌常常表現出詩人對:生與死,愛與恨;瞬間的幸福與永恒的苦難;縹緲的希翼與注定的毀滅;舊日的情懷與來日的惆悵;人的悲慘結局與大自然的不可抗拒,最高權力對宇宙命運的支配……等問題的思考。詩歌具有強烈的主觀色彩,詩歌人物形式多樣,感情豐富,往往帶有作者本人的宿命論觀點,態度悲觀,情緒哀傷,具有深沉的孤獨感。1912年哈代為紀念泰坦尼克號客輪沉沒的詩歌就是此類詩歌的典型。
此外,《朦朧的畫眉》、《我一直生活在陰影里》、《活著的死人》、《我們正走向末日》等詩歌,同樣也表現了哈代的悲觀主義與宿命論觀。詩歌中,詩人以樹林、松海、草地等自然景為背景,以自己與“老丑殘弱”的畫眉及其他的自然景觀為對照,在天地間放歌高唱,在自然中惆悵。表現出來的依然是憂郁與絕望。
(二)以“自然”為依生背景的詩化女性形象
在哈代詩歌中,他以天才的詩句刻畫了自然與女性的關系。在《國王墾托公園之秋》詩中的老婦人一邊耙攏著林蔭道上的墮葉,一邊嘆息春光之欺詐、青春之速逝、人生之灰暗,感嘆與他曾經一起生長的前輩與同輩在這林蔭道里相繼成為了鬼魂,他們從自然中來最后又回歸到了這小小的林蔭中去。最后的一節詩歌耐人尋味,詩歌的結尾,充分體現出自然力對人的控制、主宰,甚至玩弄、奴役的主旋律。老婦的命運是苦難的,她只能是宿命地依生在這片丘陵地帶之中。這一首詩歌的表現主題與哈代的小說一脈相承。
哈代還有不少悼念他亡妻的詩歌。由于《德伯家的苔絲》帶來的榮譽使得哈代平步與倫敦的社交界,與眾多名流婦女的接觸使哈代曾與其妻子愛瑪有了20多年的疏遠生活。在愛瑪病逝后,哈代悲痛欲絕。在《景色》一詩中,詩人對亡妻的全部美好回憶都熔鑄在威塞克斯的自然景色之中,此時的大自然充滿寂寞、陰郁、遲延和躊躇。風光是淡泊的,物色是暝昧的,原野是老朽的。霜天殘月、濃霧密云、枯枝黃葉與哈代對妻子的思念緊緊地聯系在一起。在哈代的其他詩歌作品中,我們所認識的女性形象基本上都是身世飄零、命運多傑的流浪女子?!兑粋€流浪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