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近代資本主義發展中的貴州紳商

■ 文/林 芊

中國近代資本主義發展中的貴州紳商

■ 文/林 芊

所謂“紳商”，即為由官僚、士紳、商人相互趨近、結合而形成的一個獨特社會群體的階層。在中國近代資本主義發展歷程中，紳商可謂近代商人的代表。

貴州現代商人階層是中國現代化進程中的產物。

中國近代資本主義發展將貴州緩慢地推上資本主義道路，最先感受到這一影響的便是商業。先進地區的資本主義經營理念與方式沖擊著貴州商人的觀念，迫使他們從傳統商業模式向資本主義模式轉化。因此，清末民初，以貴陽、遵義、安順等地涌現出的一批商號為標志，近代商人階層的崛起構成了貴州第一代資產階級的主體。

貴州現代商人階層出現在1888～1910年間，主體構成人員主要來自最初的一批具有資本主義性質的近代商業。從1888年同濟堂率先開業，到1910年文通書局開張，僅貴陽一地，就先后涌現了永昌號、永興布號（德厚昌）、協濟藥、全永泰百貨店等，開業商號的創辦人理所當然地成為了貴州現代商人。遵義、安順等城市的商業資本主義也基本上是在這一時期發展起來的。

商業企業的壯大，促使貴州初步產生了近代商人群體。在1889年之后涌現出的第一批商人中，有商業巨子華之鴻、賴興隆商號創始人賴宗貴，還有柴鴻川、熊靜安、馮介臣、許子咸、文式如、楊金山、謝介蕃、張畏三等。

中國現代商人階層產生的主要過程有兩種：一是洋行把中國商人、商業和市場卷入到世界市場和商貿體系；二是傳統商人在外商的沖擊下轉型為現代商人。但是貴州商人與外國資本或工商業沒有直接交往，他們經濟活動局限于周邊省區，主要在漢口、常德、長沙、重慶等地，其次是廣州、上海，通過這些地區輸入“洋貨”。

清末民初，誕生了貴州近代史上第一批紳商。他們積極參與政治變革，并在政治活動中發揮重要影響。

紳官階層的演變有下列幾種形式。第一，士紳到紳商的角色轉換，這種轉變表現在經濟活動主要由世代官宦家族或執掌官權的官員們經營。例如當時的遵義華氏家族。華聯輝是官宦，助其侄兒華之鴻取得仁、永兩岸川鹽銷售權，成為貴州壟斷川鹽的最大“捆商”，資本迅速積累數百萬，一躍而為貴州首屈一指的巨商，之后再從事新式教育，主社會事務，成為著名紳商。

第二，從舊式商人向現代商人轉化。類似樂嘉藻、蒲藏鋒等，其家族在清末就已是貴州巨商，省外省內都有商號。而二人都是舉人出身，獲得士紳的身份，同時在清末激烈的社會變革中又能順應潮流接受新學，成為新知識分子，能以現代的商業理念打理店鋪，從而轉化為紳商。

清末民初，紳商積極參與政治變革，并在政治活動中發揮重要影響。圖為清朝時期貴州安順的一戶大家庭。（菲利普·法丹/攝）

第三，知識階層人士的介入。中國紳商的出現和商人地位的提高都有功于知識分子的加盟。如博性卿，留日讀書時便與貴陽胡剛等人經營商業。這種形式成為貴州新商人階層興盛的新契機和主渠道。他們有官位的身份，還是社會賢達，又是新生知識分子。其身份、地位，以及宦海沉浮所帶來的復雜的社會關系，使他們成為商人階層中的上層，稱之為紳商。據統計，1912年貴州商人有1897人，其中紳商173人。

貴州新商人階層演變過程出現的一個特征是其社會政治化色彩濃厚。所謂政治化，具有幾個方面的內涵：

一是成為社會中新的獨立的政治力量，其代表是商會。商會是商人作為一個社會主流階層存在的標志，它代表商人的聲音，并組織商人階層涉入到社會生活的各方面。

二是與社會主流政治集團聯系密切，形成官商互通、左右政局的形態。貴州辛亥革命建立新政府時紳商華之鴻、樂嘉藻、蔡岳等人成為軍政府重要成員，其作用可見一斑。

三是開風氣，助長革命思想傳播。華之鴻曾對文通書局的學生訓道“本主辦往歲創設文通書局，……借以提倡文明，轉移風化”，“力矯時弊，造就諸生期于有用，以開風氣之先?！鼻迥r期，樂嘉藻、蒲藏鋒常命其坐號，在省外購買各種新書報夾藏于商貨中帶入貴州，宣傳反清思想，與其他階層共同將革命力量積蓄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編輯/田旻佳、張玲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