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正倉院唐代藥物基原研究

黃立華，王東，王建

藥物基原是天然藥物研究之基礎，因此，備受重視。日本正倉院中保存完好的中國唐代藥物，為研究中藥基原以及使用情況提供了強有力的證據。宮內廳委托調查團于1948年和1955年先后兩次對正倉院中的藥物進行調查，在此之后也有一些中國學者對個別藥物進行了鑒定和考證[1～4]。現據各文獻進行整理，為對照方便，依《種種藥賬》上記載的序號為序。

1【麝香】為鹿科動物原麝Moschus moschiferus Linnaeus.成熟雄體香囊中的干燥分泌物，來源于中國西藏、青海、云南等地出的上等品。

按：與今相同，今藥用又增加鹿科動物林麝M.berezovskii Flerov、馬麝M. sifanicus Przewalski。

2【犀角】亡佚。

按：無從考證。今以水牛角代替。

3【犀角】亡佚。

按：無從考證。今以水牛角代替。

4【犀角器】為印度犀牛Rhinoceros unicornis L.的角。

按：今以水牛角代替。

5【樸消】亡佚。

按：無從考證。

6【蕤核】今用蕤核為薔薇科扁核木屬Prinsepia植物的核果，正倉院品種似為同科稠李屬Padus植物的核果。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7【小草】與中國華北產罌粟科地丁草Corydalis bungeana Turcz.的外部形態及內部形態一致。

按：古代“小草”是遠志的別名，此標本則與今用之紫花地丁來源相同。

8【蓽茇】為印度產胡椒科蓽茇Piper longum L.的根莖及帶莖的根。

按：與今用者相同。

9【胡椒】為胡椒科胡椒Piper nigrum L.的果實。

按：與今用者相同。

10【寒水石】為鈣化合物類方解石（calcite），主要成分為碳酸鈣，而非異名為凝水石的寒水石。

按：與今用者相同。

11【阿麻勒】亡佚。

按：無從考證。

12【奄麻羅】曾被認為已亡佚，但在第一次調查時從藥塵中發現，經鑒定證明為本草書記載的阿麻勒，為大戟科油柑Phyllanthus emblica的果皮和種子。其后木島等又證明了中國藏族習用藥材的大戟科植物余甘子P. emblica L.與正倉院的奄麻羅為同物。

按：為余甘子的古代原植物提供實物證明。

13【黑黃連】認為是胡黃連Picrorhiza kurroa Royle.的地下莖。

按：另有研究認為，此物應是西藏胡黃連P.scrophulariiflora的地下莖[2]。

14【元青】亡佚。

按：無從考證。

15【青葙草】亡佚。

按：無從考證。

16【白皮】亡佚。

按：無從考證。

17【理石】可能是賬外品的數種礦石中的纖維狀石膏（fibrous gypsum），主要成分為CaSO4?2H2O）。

按：此藥今少用。

18【禹余糧】亡佚。

按：無從考證。今用禹余糧為氫氧化物類礦物褐鐵礦，主含堿式氧化鐵〔FeO（OH）〕。

19【太—禹余糧】現僅存一部分皮殼，賬外品中的紫色粉可能是太—禹余糧的內容物，其與代赭石（red ochre ），主成分是Fe2O3類似。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20【龍骨】可能為鹿角Cervus (Axis) punjabiensis Brown.的斷片。

按：無從考證。現藥用者為古代哺乳動物如象類、犀牛類、三趾馬等的骨骼的化石。

21【五色龍骨】亡佚。

按：無從考證。

22【白龍骨】中國山西、河南出土的化石鹿Cervocerus Novorossiae Khomenko.的牙齒、角和四肢骨的斷片。

按：今一般指古代大型動物的化石。

23【龍角】可能是印度產化石鹿Cervus （Axis）punjabiensis Brown的角的斷片。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24【五色龍齒】大塊為舊象Palaeoloxodon namadicusFalc.Caut）的牙齒，小塊為Archidoskodon planifrons（Falc.Caut）的牙齒。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25【似龍骨石】在《種種藥賬》中記載已無存品，推測可能為數種礦石中發現的硅化木（silicified wood）。

按：今已不藥用。

26【雷丸】為中國產Omphalia lapidescens Schroet.的菌核。

按：與現在使用的白蘑科真菌雷丸來源相同。

27【鬼臼】原生藥為小檗科鬼臼Podophyllum versipelle的根莖及細根。

按：另有研究認為，正倉院鬼臼實來源于百合科植物玉簪Hosta plantaginea的地下部分[3]。

28【青石脂】亡佚。

按：無從考證。

29【紫礦】為紫膠蟲科紫膠蟲Laccifer lacca Kerr.的雌蟲寄生于樹枝上所分泌的膠質。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30【赤石脂】根據分光分析證明本品為鐵含量較豐富的白云母粉。

按：今赤石脂為硅酸鹽類礦物多水高嶺石族多水高嶺石，主含四水硅酸鋁〔Al4(Si4O10)(OH)8?4H2O〕。采挖后，除去雜質。

31【鐘乳床】是以CaCO3為主要成分的鐘乳石。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32【檳榔子】為棕櫚科檳榔Areca catechu Linne.的種子。

按：與今用者相同。

33【肉蓯蓉】亡佚。

按：無從考證。今用肉蓯蓉為列當科植物肉蓯蓉Cistanche deserticola Y.C.Ma或管花肉蓯蓉C.tubulosa（Schrenk）Wight.的干燥帶鱗葉的肉質莖。

34【巴豆】為大戟科巴豆Croton tiglium Linne.的種子，但其胚乳中的脂肪油已變性消失。

按：與今用者相同。

35【無食子】為沒食子蜂的幼蟲寄生于殼斗科沒食子樹（Quercus infectoria）的幼枝上所產生的蟲癭。

按：與現代希臘、地中海沿岸、伊朗所產沒食子Cynips gallae-tinctoriae Olivier.為同物。

36【厚樸】從形態學特征看厚樸與現代市售品厚樸的原植物木蘭科日本厚樸（Magnolia obovata）的樹皮不同，疑似同科植物含笑屬（Michelia）的樹皮。

按：與現代厚樸非一物。今厚樸為木蘭科植物厚樸Magnolia officinalis Rehd.et Wils.或凹葉厚樸M.officinalis Rehd. et Wils. var. biloba Rehd. et Wils.的干燥干皮、根皮及枝皮。

37【遠志】為現代華北、蒙古等地產的遠志科植物遠志Polygala tenuifolia Willd.的根。

按：與今用者相同，現在藥用遠志還有卵葉遠志P. sibirica L.的干燥根。

38【呵梨勒】僅存1枚，與Terminalia billerica Roxburgh.的果實形狀接近。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現在藥用為使君子科植物訶子T. chebula Retz.或絨毛訶子T. chebula Retz.var. tomentella Kurt.的干燥成熟果實。

39【桂心】為樟科植物肉桂Cinnamomum cassia Presl.的樹皮，也有一部分與現代市售品不一致，揮發性成分已樹脂化。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40【芫花】為中國產瑞香科芫花Daphne genkwa Sied. et Zucc.的花蕾。

按：與今用者相同。

41【人參】為五加科人參Panax ginseng C. A.Meyer.的根莖及根（北第122號）。至于標簽為北第93號的人參，經研究不是P. ginseng。

按：與今用者相同。

42【大黃】為最上等品的錦紋大黃，蓼科植物掌葉大黃Rheum palmatum L.或唐古特大黃R.tanguticum Ma xim. ex Balf.的根莖。

按：今藥用的還有藥用大黃R. officinale Baill.的干燥根及根莖。

43【臘蜜】為真正的蜜蠟。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44【甘草】可能為豆科植物西北甘草Glycyrrhiza glabra var.glandulifera或東北甘草G. uralensis的根及根莖。

按：今藥用甘草為豆科植物甘草G. uralensis Fisch、脹果甘草G. inflata Bat.或光果甘草G. glabra L.的干燥根及根莖。

45【芒硝】經礦物學及化學研究證明為水合硫酸鎂（MgSO4?7H2O）。

按：今用芒硝為硫酸鹽類礦物芒硝族芒硝，經加工精制而成的結晶體。主含含水硫酸鈉（Na2SO4?10H2O）。

46【蔗糖】亡佚。

按：無從考證。

47【紫雪】亡佚。

按：無從考證。

48【胡同律】為東南亞產Resina Tacamahaca asiaticum、藤黃科胡桐（Calophyllun inophyllum）或其近緣植物。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49【食鹽】亡佚。

按：無從考證。

50【猬皮】亡佚。

按：無從考證。

51【新羅羊脂】亡佚。

按：無從考證。

52【防葵】或認為是蘿藦科植物的根，但尚無定論。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53【云母粉】經礦物學鑒定為白云母的粉末。

按：與今用白云母（muscovite）主要成分為KAl2(AlSi3O10)(OH)2者相當。

54【蜜陀僧】亡佚。

按：無從考證。

55【戎鹽】可能為中國西北內陸堿水湖產的土鹽。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56【金石陵】亡佚。

按：無從考證。

57【石水冰】亡佚。

按：無從考證。

58【內藥】亡佚。

按：無從考證。

59【狼毒】或認為是蘿藦科植物的根，但尚無定論。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今藥用狼毒為大戟科植物月腺大戟Euphorbia ebracteolata Hayata.或狼毒大戟Euphorbia fischeriana Steud.的干燥根。

60【冶葛】為胡蔓藤科植物斷腸草Gelsemium elegans （Gardn. et Champ.） Benth.的根。

按：斷腸草學名為鉤吻，與今相同。

《種種藥賬》內未記載的相關物品有20余種，整理結果如下：

1【藥壺】盛裝藥物的容器。

2【雄黃】據賬外品記載，將雞冠石融化之后倒入模型中做成的卵形物質，推測目的不是作為藥而使用，而是作為美術品傳入日本。

按：今藥用雄黃為硫化物類礦物雄黃族雄黃，主含二硫化二砷（As2S2）。

3【白石英】可能為石英（quartz），主成分SiO2。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4【滑石】為硅酸鹽類化合物，與高嶺石（kaolinite）成分接近，主含Al2O3?2SiO2?H2O。

按：與今不同。今藥用滑石為硅酸鹽類礦物滑石族滑石，主要成分是含水硅酸鎂〔Mg3(Si4O10)(OH)2〕。

5【麝香皮】同帳內麝香。

6【琥碧】與東京大學藥學科所藏琥珀標本相比有很大差異。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7【青木香】為蘿藦科植物的根，但不是牛皮消、隔山消的根，從成分上看更接近云南省的青羊參Cynanchum otophyllum Schneid，但尚無定論。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8【木香】為菊科云木香Saussurea lappa C.B.Clarke.的根。

按：與今不同。今藥用木香為菊科植物木香Aucklandia lappa Decne.的干燥根。

9【丁香】為桃金娘科植物丁香Eugenia caryophyllata Thunb.的干燥花蕾，因長期保存，幾乎不含揮發油。

按：與今用者相同。

10【蘇芳】為豆科植物蘇木Caesalpinia sappan L.的心材。

按：與今蘇木相同。

11【竹節人參】為根莖部非常發達的野人參。

按：與今人參相同。

12【紫鉚】與藥帳29【紫礦】是同一物質。

13【沒食子屬】為豆科植物相思子Abrus precatorius L.和長豆角ceratonia siliqua L.的種子還有其他種子混合在一起。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14【薰陸】與藥帳48【胡同律】是同一物。

15【烏藥之屬】與藥帳60【冶葛】基本是同一物。

16【沈香雜塵】有大小2個瓶子，大瓶里主要為瑞香科植物沈香木Aquilaria agallocha Roxb.的片；小瓶中主要為檀香科白檀santalum album L.的心材。

按：沈香木與今沉香相同；白檀與今檀香相同。

17【紫色粉】為太一禹余糧的內容物。

18【白色粉】應為碳酸鈣粉末。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19【獸膽】為熊膽或豬膽，主要目的是用于工藝、裝飾、熏香以及防蟲等。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20【草根木實數種】主要包括：香附子cyperus rotundus L、梔子Gardenia jasminoides Ellis的果實、余甘子Phyllanthus emblica L.等。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21【礦石數種】主要有纖維石膏（fibrous gypsum）、雪花石膏（alabsater）、方解石（calcite）、晶質石灰巖（crystalline limestone）及硅化木（silicified wood）等。

按：具體藥用待作進一步考證。

22【藥塵】含有40多種藥物，以前認為已經亡佚的胡椒、阿麻勒等又在這里發現。

23【丹】為鉛（Minium）的氧化物四氧化三鉛Pb3O4。

按：與今相同。

24【銀泥】在云母粉中，主要是銀粉，其中還含有少量的金和銅。

按：待作進一步考證。

[1]奈良國立博物館.正倉院展[M].奈良：野崎印刷株式會社.1997,2000年.

[2]宋麗明,江紀武.正倉院中黑黃連的基原[J].國外醫學中醫中藥分冊,2002,24(2):121.

[3]鐘國躍,徐珞珊,徐國鈞,等.日本正倉院藥物“鬼臼”的生藥學鑒定[J].中國中藥雜志,2002,27(2):89-93.

[4]鄒蔭甲.黨參的本草學考證[J].中草藥,2000,31(6): 465-4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