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本刊記者 彭奇偉
在試點中探索
——貴州省農村危房改造“整縣推進”工作觀察
■ 文/本刊記者 彭奇偉
為探索經驗,貴州農村危改逐步形成了“整縣推進”的工作思路。實踐證明,“摸著石頭過河”的貴州人做到了別人認為不可能做到的事,體現了貴州人的信心、志氣、智慧。
貴州,是中國首個農村危房改造(以下簡稱為“農村危改”)的試點省份,又是全國首個全面推進農村危改的試點省份。“這是一件前無古人的事,沒有現成的經驗可循,只有靠實踐。”貴州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王曉東說。
做開路先鋒,貴州的農村危改只有“摸著石頭過河”。
為探索經驗,走出一條又好又快的農村危改路子,我省按照“分類指導、突出重點、統籌兼顧、能快則快”的要求,力求重點突破,逐步形成了“整縣推進”的工作思路。
第一批“整縣推進”試點工作已于2010年12月中旬基本完成,貴陽市10縣(市、區)以及湄潭縣、余慶縣、龍里縣等共完成8.3萬余戶各類危房改造。
當前,第二批“整縣推進”工作進展也較為順利。普定縣“進展快、效果好”,截至2011年3月21日,該縣已竣工11518戶,占“整縣推進”數(11573戶)的99.52%;入住10362戶,入住率達89.96%。啟動最晚的威寧自治縣,截止2011年3月15日,也已開工建設23011戶,占全年任務數的82.77%;基礎完工3580戶,占全年任務數的12.88%。
在農村,結婚、修房、娶媳嫁女是一輩子的三件大事。農民建房,有的是一輩子建一套房,有的是幾輩子才建一套房。
“農村危改,辦了農民們一代甚至兩代人的事,圓了他們一代甚至兩代人的夢。”貴陽市花溪區委副書記羅德亞在談到“整縣推進”時說。
“原來籬笆墻,現在危改房,修好搬進去,心里亮堂堂。”貴陽市“東面是青磚青瓦,西面是石板石墻”的黔中民居,遵義市“小青瓦、坡屋頂、穿斗枋、雕花窗、轉角樓、三合院、紅柱子、白粉墻”的黔北民居,畢節地區的“黔西北生態民居”,使貧困農民告別了土墻房、茅草房,實現了長年以來的喬遷夙愿。
“‘整縣推進’工程的實施,有效拉動了建材、建筑、家電等關聯產業的發展,刺激了農村消費市場潛力的發揮。”省農村危改辦負責人說。
據測算,中央每投入1000萬元農村危改資金,可帶動社會總投資7200萬元,帶動建材需求4080萬元,帶動關聯產業需求2800萬元。新建改造1戶農村危房可帶動裝修、家具及家電等消費需求1.4萬元。
普定縣分管農村危改的常務副縣長楊波向記者介紹說,1億多元資金的投入,拉動了3至5億元的危改資金,間接推動了縣域經濟的發展。同時,也較好地解決了部分返鄉農民工和農村剩余勞動力的就業問題。
據國家統計局貴州省調查總隊調查,全省農村群眾對危改工程支持率達94%,工程質量進度總體滿意率達89.51%,綜合滿意度達89.07分。
貴陽市花溪區黨武鄉擺貢寨實施危房改造后,村容村貌煥然一新,群眾自發集資修建了“飲水思源亭”;黔東南黎平縣大稼鄉容咀村106戶苗族村民的危房得到改造,村民們穿上節日盛裝、載歌載舞,用苗族歌舞感謝黨的恩情;在湄潭鄉村,花燈戲《十謝共產黨》廣為傳唱。
“整縣推進”中的農村危改,既是民生工程,又是民富工程,也是民心工程。
農村危改與村莊整治密不可分。
余慶縣在全省第一個完成“整縣推進”試點任務,最大的亮點則是實現了農村危改與村莊整治的有機結合。通過危改和基礎設施建設,余慶農村“路難行、水難喝、味難聞”的現狀改變了。同時,他們把農村危改和村莊整治與挖掘地方傳統文化結合起來,建成敖溪鎮古司一條街、龍家鎮黔北民居示范群、花山鄉水口風情園等獨具特色的建筑,使得敖溪花燈、龍家川劇、龍溪錢桿舞等傳統文化得以繼續傳承。
“危改還要扶貧,不能就危改而危改。”羅德亞說,農村危改與鄉村旅游在青巖鎮小西沖寨齊頭并進;黨武鄉擺貢寨豇豆種植、清溪辦事處隴頭寨經果林種植、高坡鄉杉坪村黑毛豬養殖,效益明顯……結合農村危改,花溪區立足各村優勢資源,以效益為中心,科學確定整治后各村(寨)發展的主導產業,整村推進村莊整治和產業發展。
王克珍就是農村危改與鄉村旅游的受惠者。她說,在政府的幫扶下,她用整改后的房子開了個農家樂,每年能創收六七萬元。像這樣的農家樂,在小西沖就有8家。
農村危改,關鍵是投入問題。貴州也在資源整合上作出了一些有益的嘗試。
“財政補一點,農戶出一點,社會捐一點,部門幫一點。”貴陽市花溪區將上級支持的小城鎮建設資金4000萬、社會捐贈68萬全部用于農村危改及村寨整治工作,再通過農戶自籌、投工投勞,所有水利、交通等項目向農村危改傾斜等渠道,整合了社會各種資源,使該區的農村危改工作順利推進;湄潭縣積極組織“扶貧解困愛心捐贈行動”,共募集資金160.47萬元;整合“一事一議”財政獎補、村莊整治等項目資金2.15億元,用在“最危險、最困難”農戶的危房改造上,以解決他們匹配資金能力不足的困難。
記者4月1日到普定采訪時,該縣農村危改的縣級驗收工作正在進行。談及農村危改工作的創新時,縣委書記彭賢倫說:“在‘應改盡改’上,我們根據實際情況,增加了3000多戶危改指標;定期召開調度會,對存在的問題及時研究、改進,提出指導性的意見和建議;實行一戶一檔的檔案管理制度。”
龍場鄉黨委書記張慶元用一句話,評價普定農村危改調度會議制度:“搞得好,就是挺起腰桿到會上作經驗交流;搞不好,就是彎起腰桿到會上作檢討。”
據介紹,普定每月召開一次調度會。按竣工率進行排名,縣委每月在工程竣工倒數第一的鄉(鎮)召開全縣農村危房改造調度工作會議,由竣工率最高的和最低的作交流發言。“連續三次墊底的鄉(鎮),其第一責任人(黨委書記)必須主動辭職。”彭賢倫說,這可以激勵先進、鞭策后進。
在普定縣龍場鄉農村危改辦的檔案室里,記者看到,每戶危改戶都有11份材料,全程跟進。只有在房子全部竣工之后,才能上臺賬、完善檔案資料。普定縣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縣危改辦主任張明友說:“在任何一臺聯網的電腦上,只要登錄工作平臺,全縣甚至全國的危改動態就能一目了然,既有用又便捷。”
現如今,農村危改的新鮮經驗正如這春意盎然的貴州高原一樣,“遍地開花”。
此次農村危改工作的重點是“兩最”,即從“住房最危險、經濟最困難”的農戶改起。
記者在采訪中發現,由于地方財力差異,部分地方的“整縣推進”工作很難真正結合村莊整治展開。他們的危房改造,主要是“就危改而危改”,還談不上公共基礎設施建設和配套設施建設。
某村張姓村民家的新平房,就是利用國家補助的一萬元錢,“修了個40多平方米的平樓,先住起”。而由政府統一修建的集中危改點,也大多是由40平方米左右的小平房組成。就連當地的第一責任人(縣委書記)也擔心,隨著城鎮化進程的逐步推進,這些集中點又將成為新的整改對象。
王曉東認為,我省現在人均純收入很低,而且很多改造任務重的縣,恰恰是農民純收入低于全省平均水平的縣,農民自籌資金的水平很低。這或許就是“就危改而危改”的深層原因所在?
據彭賢倫透露:“在改造過程中,無論是集中還是散戶建房,規劃都沒有跟得上來。”記者也在采訪中發現,除了花溪、余慶、湄潭等經濟發展較快、城鎮化水平較高的個別地方外,大部分縣域的村鎮規劃明顯滯后于新農村建設的發展速度。“整縣推進”過程中,村民建房很少考慮規劃的要求,土洋結合,打破了村寨住房整體化、民族化的特點,形成了住房分散化、利用低效化、集鎮公路沿線集中化的格局。
村鎮建設,規劃先行。《貴州省鎮(鄉)規劃和村莊規劃全覆蓋工作實施方案》已于3月下發實施,當前農村危改和村鎮建設中出現的這一“短板”問題,將有望得到較好的解決。
不就危改而危改。農村危改不僅可以與村莊整治相結合,與小城鎮建設相結合,與保護地方特色文化相結合,還可以帶動農村產業結構的調整,帶動農村文明新風的形成,帶動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
(編輯/唐福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