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關聯理論解讀《生活大爆炸》的幽默話語

丁曉靜

(龍巖學院外國語學院,福建龍巖 364012)

用關聯理論解讀《生活大爆炸》的幽默話語

丁曉靜

(龍巖學院外國語學院,福建龍巖 364012)

利用關聯理論的基本原理:最大關聯和最佳關聯的反差以及幽默話語會話含義對風靡中國的美國情景喜劇《生活大爆炸》中的幽默言語進行分析,從而對幽默的產生、幽默言語的理解及其效果的實現進行探討。

幽默言語;關聯理論;會話含義;《生活大爆炸》

幽默是一種普遍存在的語言現象,與我們的日常生活息息相關。它作為一種人際交往的有效方式,是所有語言文化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是一種具有制笑功能的交際形式。幽默話語就是能產生幽默的語言,這一類語言因其獨特的藝術效果而倍受人歡迎。幽默話語外諧內莊,引人發笑,但不庸俗,不輕浮,含蓄而不含混,蘊含著哲理和機智[1]161。幽默話語一方面離不開語言本身的內在規律,另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語境。幽默的產生在很多情況下是說話者故意說出與特定語境表面上不相關的話語,故意提供模糊信息,由聽話人揣摩說話者的言外之意,這個過程正是明示 -推理的話語理解的過程。本文利用關聯理論的基本原理對風靡中國的美國情景喜劇《生活大爆炸》中的幽默話語進行分析,從而對幽默的產生、幽默話語的理解及其效果的實現進行嘗試性的探討。

一、理論框架

20世紀 80年代,斯珀泊和威爾森的《關聯:交際與認知》一書的出版,標志著認知語言學的誕生。該理論從人類認知的角度出發,把交際和認知結合起來,對關聯原則進行了詳盡可信的闡述,并指出語言交際就是一個認知推理的互明的過程。

(1)明示 -推理模式。斯珀泊和威爾森認為:在語言交際過程中涉及兩種模式——代碼模式和推理模式[2]25。關聯理論認為:對于說話者來說,交際是一個明示過程,即說話者在交際時將自己的交際意圖以語言形式表達出來,讓聽話者注意到自己的這個說話意圖;對于聽話者來說,交際是一個推理過程,聽話者依靠自己的認知能力推斷出受交際意圖支配,依附于語言表達形式與自己的認知環境相關聯的交際信息,達到對話語的理解[3]89-90。

(2)最大關聯和最佳關聯。斯珀泊和威爾森提出的關聯原則是:“每一個明示的交際行為都應設想為這個交際行為本身具備最佳的關聯性。”最佳關聯就是話語理解時付出有效的努力之后所獲得的足夠的語境效果,但關聯理論也是建立在經濟原則基礎之上的,人類在語言交際過程中總是希望通過最少的處理努力而獲得最大的語境效果,即最大關聯[2]158。

關聯理論認為說話者有理由相信某些信息對于聽話者來說是關聯的,在某些情況下最佳關聯就是最大關聯。但是,最大關聯則不可能成為最佳關聯。在明示 -推理交際過程中,人類的認知總是以關聯為行為取向,關聯性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它相對于語境,依賴于語境,同時也依賴于主體的認知能力。關聯性的強弱主要取決于兩個因素:語境效果和所付出的努力,語境效果越大,關聯性就越大,反之,關聯性就越小;所付出的努力越少,關聯性就越大,反之,關聯性就越少。在言語交際過程中,聽話者并不是必須尋求說話者話語中的最大關聯,而是試圖發現話語中的最佳關聯[4]31。

(3)認知語境。認知語境不同于傳統語境,被看作是一個心理結構體,由一系列命題或者假設組成,它不僅包括上下文和說話時的社交語境,還包括交際雙方的各種期待、信念和記憶等,而且,它并不是固定不變的,在語言交際過程中,隨著語篇的發展,聽話者提取或者建立起一系列假設,并對它們進行處理,從而形成一個逐漸變化的認知語境。在話語的理解過程中,新信息被處理后就會成為認知語境中的舊信息,是認知語境不斷擴大或者充實,供下一個信息的處理使用。

二、幽默言語的語用特征

如前文所述,任何語言本身并不幽默,幽默只存在于接受者的認知過程中。只有當語言和具體的語境結合起來,與其所要表達的含義結合起來,與其所要表達的不和諧中的和諧結合起來,為聽者所接受并有心理準備去獲得愉悅時,才有幽默可言。幽默的來源不僅來源于話語的字面意思,還有賴于聽者結合認知語境做出推理,對幽默發出者意圖的認識。話語、語境、話語的理解、說話者的意圖、聽話者的推理以及它們之間的相互關系,正是語用學研究的對象。因此,從根本上講,幽默的理解是一個語用問題。

第一,幽默言語的語用特征表現為“不和諧性”[5]132。認知心理學認為,幽默是一種“不和諧轉變”。話語的第一種解釋常被否定,而第二種解釋又與聽話者的正確期待模式不同。這是這種“不和諧”使兩處解釋相互對立,相映成趣,形成幽默。第二,幽默言語的語用特征表現為“非真誠性”[5]132。說話者在發出命題后,常有意識地誤導聽話者的認知方向,當聽話者按照說話者有意或者無意的暗示對前一輪命題進行思考后,說話者卻突然轉入另一命題,使聽話者發現前后兩層意思根本不一致。

三、用關聯理論基本原理具體分析《生活大爆炸》中的幽默言語

關聯理論是關于言語交際的一項重要理論,而幽默又是一種言語交際,所以關聯理論對幽默會話的理解具有較強的闡述力,下面從最大關聯和最佳關聯的反差以及關聯理論和幽默話語會話含義的推理兩個方面來進行具體解讀。

(一)幽默效應:最大關聯與最佳關聯的反差

在會話幽默中,最大關聯和最佳關聯分別代表不同的語義范疇,因此我們可以說會話含義來自最大關聯和最佳關聯的意義碰撞,而且幽默效應的強度與這種意義碰撞的強度成正比。然而,正是最大關聯和最佳關聯的有機結合,構成了幽默話語理解的完整體驗過程。

例如:《生活大爆炸》第一季第 7集中:Penny的朋友Christy來訪,Penny在鄰居Leonard和 Sheldon的公寓,和他們一起打游戲,游戲當中,Sheldon慘敗,落荒而逃,這時:

Penny:“W ait,Sheldon,com e back.You forget som ething.”

Sheldon:“what?”

Penny:“This grenade.”

當看到 Penny所說的第一句話時,我們可以架設起一個言語預設語境,Sheldon在游戲中被打得一敗涂地,怏怏離去,轉身離開時,忘記帶走了一些東西。這一層的理解比較容易獲得,這也是人們認知達到的最大關聯,而 Penny的回答是說你忘記帶走了這個手榴彈。在正常情況下,手榴彈是不會在普通居民家里出現的,這與我們剛建立起的言語語境假設相沖突,因為剛才所建立的語境假設當中包含忘記的這個東西應該是正常存在的一個物體這一認知。從關聯的角度看,Penny的問答言語,其在認知語境上造成不同理解上的認知錯層,促使讀者在認知上再次付出努力,結合語境,獲得最好的語境效果,達到最佳關聯。原來Penny說的手榴彈是游戲里面的,Sheldon落荒而逃,忘記帶走手榴彈,Penny以此來嘲笑 Sheldon,正因為是最大關聯和最佳關聯的相互碰撞,才產生了幽默效果。

(二)關聯理論與幽默話語會話含義的推理

關聯理論認為語言交際實質是一個認知 -推理的互明過程,聽話者感興趣的是說話者的意義,任何說話者的意義都有明說和暗含兩方面。在整個言語交際過程當中,說話者將自己的交際意圖以語言形式明示給聽話者;聽話者依靠自己的認知能力推斷出受交際意圖支配,依附于語言表達形式與自己的認知環境相關聯的交際信息,取得最佳關聯,達到對話語的理解。

在《生活大爆炸》第一季第 7集中 Raj的父母,雖然遠在印度,卻給千里之外的兒子安排了一場相親,其他三位宅男早早地集合到 Penny工作的酒吧,即約會地點,Sheldon則姍姍來遲,然后他看到 Raj和他的相親對象:

Sheldon:Oh,m y dear lord.That’s Princess Panchali.

Leonard:I’m p retty sure her nam e is Lalita.

Sheldon:No,no.It’s Princess Panchali from Princess and monkeys.W hen Iwas a little boy and got sick,which w asmost of the tim e,m ymotherwou ld read it to m e.It is about an Indian Princesswho befriends amonkeywho wasmocked by all the o ther monkeys,because he looked d ifferen t from o thers.The reason Iwas related very strongly.

Penny:I know the reason.

Leonard:W e all know the reason.

在此場景當中,Penny所說的言語有兩種解釋,一個是字面意思,就是她確實知道為什么這個猴子看起來和其他的猴子不同;還有一個就是她的交際意圖,就是這個被嘲笑的猴子實際上就是 Sheldon,而她知道為什么 Sheldon和其他人不同,會被嘲笑。而這個交際意圖很隱晦,認知能力是因人而異的,不是所有的聽話者付出一定的努力之后都能取得最佳關聯,達到對話語的理解。在前文當中曾陳述:在話語的理解過程中,新信息被處理后就會成為認知語境中的舊信息,認知語境不斷擴大或者充實,供下一個信息的處理使用。當 Leonard說“W e all know the reason”時,這里的交際意圖就很明顯了,通過認知語境的擴大,都知道 Sheldon在劇中是一個 IQ超高,EQ超低,具有強迫癥的宅男,既偏執又是公寓毒舌。當聽話者根據話語和認知語境,通過推理取得最佳關聯,也就理解了他們話語中的幽默之處,他們都在影射 Sheldon。

四、結語

正因為關聯理論對幽默話語的理解具有很強的闡述力,所以用關聯理論來解釋幽默話語是行之有效的。從上文的分析可以得出:解讀《生活大爆炸》的幽默言語本身就是“語境 -尋求關聯 -推理”的認知過程。從聽話者的角度來說,理解幽默就是推導幽默話語的會話含義,就是根據交際言語和語境假設來尋找最佳關聯的過程;同時,幽默的理解及其效果的實現都不能脫離認知語境,需要幽默接受者付出足夠的努力之后,達到最好的語境效果,從而獲得極大的愉悅。

[1] 《辭海》編寫組.辭海 [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9.

[2] Sperber D,W ilson D.Relevance:comm unication and cognition[M].Oxford:B lack-well,1986.

[3] Sperber D,W ilson D.Relevance:Comm unication and cognition.2ndedition[M].Oxford:B lackwell,1995.

[4] 劉平.英語言語幽默的語用認知解析[J].廣東外貿大學學報,2006(4):31.

[5] 崔佳.相聲幽默的關聯理論闡釋[J].山西高等學校社會科學學報,2004(8):132.

2011-03-23

丁曉靜 (1982—),女,研究方向:語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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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7111(2011)04-0057-02

(責任編輯 張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