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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范 穎[廣東輕工職業技術學院, 廣州 510260]
作 者:范穎,廣東輕工職業技術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文學與文化批判。
劉基(1311—1375)作為元末明初最重要的文學家、政治家之一,以儒進身,是元代為數不多的進士之一;以文自負,當著皇帝朱元璋的面都敢說,天下文章,宋濂第一,他劉基第二,張孟兼第三,還夸張到“往往以此語諸人,自以為確論”;又以經濟天下自許,在處處碰壁,歸隱南田故里之后,撰寓言集《郁離子》,“以待王者之興”。然而,他生活的時代,進士并不顯貴,文章也不當道,朝政腐朽,他的經濟之計無法施展。而等到他有施展抱負的機會時,忠節的問題纏上身來;忠節問題了猶未了之際,朱元璋卻過早地把他“拋棄”了。雖有爵祿,而歸老不得,直至死到臨頭。劉基的一生,無疑是悲劇性的。但這一點后人越來越忽視,無論朝廷還是民間,不斷地予以歷史的補償,如追贈、配祀;不斷地拔高、神化,仿佛他生來就是為朱元璋打天下的,朱元璋的天下就是靠他打下來的。
由此,我們看到,在劉基的一生當中以及在后世的造神運動里,形成了諸多矛盾沖突,有矛盾沖突就有“戲”,就非常值得深入仔細探究,而且也必須要深入探究下去,以還世人一個真實的劉基。這是嚴謹學術研究的必然要求。但是,長期以來,這樣的研究及其成果是不多的。有一些劉基研究成果,由于缺乏嚴謹的考證,未免說得有些玄乎,令人難以信服;另一些劉基研究成果,考證似頗精詳,但缺乏對劉基心理性情的準確把握,不僅有為考證而考證的嫌疑,而且容易誤用史料,尤其是劉基本人的許多并不由衷之言。
這種史事考證與整體把握之間的矛盾,在文學研究,尤其是作家作品的研究中,是廣泛存在的。關于文學研究是用“解剖刀”來分析這種傳統的說法和做法是有問題的。如果我們通過研究,僅看到這是劉基的骨骼,那是劉基的頭發,諸如此類,到底劉基的性格形象如何,卻不得而知,這樣的研究,其意義是非常有限的;反之,如果我們用他人或想象的骨血與毛發來拼湊一個劉基形象,那更誤人子弟。
從這個意義上講,劉基研究期待突破。
近日,讀到呂立漢教授新著《千古人豪——劉基傳》(浙江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一氣讀完,打心底里認為,這才夠得上劉基研究的突破之作,雖然尚有一些可商榷之處。在此之前,我研讀過呂立漢教授的《劉基考論》,雖然受益匪淺,比如他對劉基文集版本源流的考證,進而對劉基作品系年的辨析,在此基礎上的對劉基行年的考實,都有相當的成績。但感覺到對劉基的總體把握若有欠焉。不過路得一步一步走,從今日他推出《千古人豪——劉基傳》來看,對前者是不宜苛求的。
呂立漢先生在《劉基考論》的基礎上撰寫的《千古人豪——劉基傳》,我認為有幾個突出的特點,也是優點,簡要介紹如下。
第一是史實考證精詳,為《千古人豪——劉基傳》取得突破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這其中,給人印象深刻的是,作者充分發揮本土研究者的優勢,搜羅掌握了大量方志、譜牒資料,使劉基某些行實得以定論,同時也開啟了新的研究空間。比如說,筆者曾撰文考訂劉基至正六年干謁事跡,考證到劉基從福建北返至桐廬,就再無線索。當時以為是去杭州等待儒學副提舉的銓選候補,但杭城居不易,而且也沒有材料表明劉基至正六年就到了杭州。呂立漢則分別從清乾隆《浙江通志》、光緒《桐廬縣志》《桐廬縣地名志》《桐江華氏宗譜》等方志譜牒中發掘出新的材料,并經實地踏勘印證,雄辯地證明,劉基北返,止于桐廬,一邊設館授徒,以為生計,一邊等待新的任命。這樣,不僅解決了劉基北返行程的懸疑,也附帶解決了許多相關問題。比如說他與徐舫的訂交,基本可以確定在這段時間。由此發現的多篇劉基佚作,對劉基文集的重新整理,以及其首次辭官賦閑期間詩文風格和心態的把握,都有大的幫助。又,劉基既可設館于桐廬,那他在北上干謁前后數年的辭官歲月里,其他方志中所說的劉基設館授徒材料,雖屬孤證,但可信度也因此大大提高了。進一步,宋濂等人在文章中提到了一些劉基的門生,如《孝子丘鐸傳》中的丘鐸等,當也是在這一時期所收。在呂先生的《劉基傳》中,這樣的例子甚多,因此,我們可以說,這已經算得上劉基研究的突破之一了。
《千古人豪——劉基傳》的第二大優點是,不僅不回避劉基在他人生轉折時期的內心矛盾與困惑,而且是從史料到分析,深入開掘,力求有所突破。人生是復雜的,世道是復雜的,人的性情,也是復雜微妙的。如果我們單向度地把劉基寫成一個半仙級的軍師,再加上文學、教育、思想等等的杰出成就,那劉基依然似神如仙。說白了,這樣的研究,與坊間的傳說,并無本質的區別。學術研究,當以此為戒,要平視之,審視之,最多是如陳寅恪先生所言,對古人“具了解之同情”而已。以此相衡,呂立漢先生的《千古人豪——劉基傳》,與此前的一些劉基傳記,是迥乎不同的。劉基一生中最大的轉折,應當是棄元佐朱。劉基作為前朝進士,又對元朝有“孤臣孽子之忠”(錢穆語);朱元璋的出身,甚至比他鄙夷的長期的對頭方國珍還差,江南儒士,多以草寇相視。胸懷盛世理想,一身文人脾氣的劉基,如何適應這一心理落差,確實是一件難事。那我們的研究者,如何合理解釋劉基的這一轉變,也確實是一個難題。對此,呂立漢先生在《千古人豪——劉基傳》做了可貴的探索。
首先,作者當然立足劉基本人的性格心理分析,再從其所受的教育,二十余年來四仕四辭的人生遭遇,逐步揭示其棄元佐朱的可能性。也就是說,元代社會政治的腐敗,尤其是用人問題上這一最大的腐敗,使劉基無法容忍下去,直至最后棄絕元仕。既已棄絕元仕,那么就意味著站到了忠節貳仕這一巨大轉折的中間地帶,也可以說完成了一半的轉折。但是,這一半,還不具有決定性的作用,僅僅是量變,僅僅是可能性。現實性在于當時形勢的發展。所謂形勢比人強,是社會現實決定人的取舍。在這種正確的理念指導下,作者抽絲剝繭,層層展開,廣泛而深刻地分析當時社會歷史環境以及劉基的社會交往等個人背景等,為這種巨大轉變提供了令人信服的分析。一個層面是朱元璋的發展變化。朱元璋變化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勢力逐漸強大起來。最重要的是禮賢下士,任用儒者,文武并舉;武以攻城略地,文以治民守土。這樣文武干濟,最合儒家謀國理想。所以后來的歷史學家反復說,朱元璋是得國最正。而當時群雄逐鹿,比較而言,也確實是朱元璋最有王者氣象。如果形勢發展到令劉基必須做出抉擇的時候,朱元璋當時無疑成了最現實的選擇。一個層面是朱元璋當時既有霸業之圖,又逐漸意識到,最具經國理世之才的士人群體,非浙東莫屬,故一直在爭取浙東士人的合作。因此帶來的一個結果是,劉基的許多故舊,相繼與朱元璋合作。這時,作者又發揮其發掘地方史料的優勢,通過新材料,做出新考辨,為復雜的心理分析,提供了很具說服力的史料支持。第三個層面是,劉基此時手里掌握一支地方武裝,雖以抗御方國珍或者其他山寇為主,但這無疑更增加了他的分量,更加使他成為各路諸侯爭取的對象。而形勢的發展,也遲早會逼著劉基表態,到底跟誰?因為誰也不會容忍一支武裝力量在臥榻之側存在。在這種情況下,遲了,恐怕會更被動。所以,在胡大海、朱升等人的舉薦之下,當朱元璋做出禮聘之舉,而前來致聘也堪稱豪杰之士的孫炎時,劉基心動并答應了。但他的內心并不能釋然。因為走出這一步,無論如何,在許多人看來,他都是元室的貳臣了。所以在行進途中,在受到好友徐舫的言語打擊的同時,竟然還想拉其“下水”。即使到了南京,雖有朱元璋的崇高禮遇,還是心有不安。這些,可都是出自宋濂之口,可以說是絕對可信。至此,我們認為呂先生的這種分析,是足以讓人信服的。
對劉基入明后期的悲劇性處境方面,作者也做了生動的揭示。這也是歷來劉基研究所忽略的,尤其是本土研究者,更是有意無意地這樣做。一個后來皇帝冊封的“開國軍師”,在新朝建立后,卻是一個悲劇的現實,情感上似乎難以接受。但學術必須還原真相。而作者在還原真相過程中的努力,尤顯學術功力的是,他并沒有時下打著學術幌子,行所謂翻案文章的時尚噱頭,而是從發掘豐富的史料入手,輔以嚴謹的史料鑒別運用和細密的心理分析,認為在明初朱元璋好雄猜而大開殺戒的嚴酷高壓統治之下,劉基倔強書生的耿介性格偏偏不改;朱元璋將其置于御史中丞這個得罪人的位置上,他還天真地想要為君清道途,致太平。嚴格執法之下,外讒必入;用力太勤,內(皇帝)則猜以用心太過,有所企圖。內外交攻之下,劉基就不免栽跟頭了。這樣的分析是符合邏輯的。作者的高妙之處還在于,讓人認識到,在那種環境下,劉基還能全身而還,已屬非常好的結局了。但是,這樣的結局,對于一個在《郁離子》中宣稱要“致天下文明之治”的劉基來說,我們無法不說是悲劇性的。作者更進一步指出,其實劉基悲劇在江西大戰剿滅陳友諒之后,就已經開始了,在太祖實錄等史著中,劉基的地位和作用明顯下降——劉基的邊際效用已經大大降低了。
《千古一豪——劉基傳》的第三個大的優點是,在嚴謹的考述中,能使文章波瀾起伏,引人入勝。好讀與征信,往往是一對矛盾,作者的高妙之處也正在于此。作者在傳寫劉基的一生時,往往將事、詩、史,通過人物經歷和性格的涂抹,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構成一個有機整體,既生動而豐富地反映了傳主的一生,又使人物走下神壇,顯得那么生動而可信。比如說,劉基佐石末宜孫守處州,這一段時間,局勢發展十分復雜微妙,除了北方的紅巾軍和南方力量對比尚不明朗的朱元璋、張士誠、方國珍三大勢力,處州境內以及接壤的福建,也是山寇囂聚。這是史。劉基承省檄佐石末平寇,是事。當時一幫俊彥之士齊聚處州,感懷時世,互相砥礪,互相唱和,尤其是劉基與石末,更為投契,唱和尤多。這是詩。對史的描述并不難,難的是如何分析劉基對于時世的態度;對于時事的展示也并不難,難的是如何分析劉基對于時事發展的心態變化。要解決這些難題,最好的材料當數劉基自己的詩了。作者就此展開他作為文學教授的長處,深入體會詩人之心,準確把握微妙之處,詩、史、事互證,在詩性的光照下,使過往的史事復活,也使整個篇章復活了。如作者將劉基的《述志賦》,視為棄絕元仕歸隱南田的告別辭。“將抑志以從俗兮,非余心之所怡”,表明劉基很不情愿(“非所怡”而已,并非絕對不可能)背叛元室,當然更不愿為元室效屈原之自沉,故只好“登高丘以首歌兮,聊逍遙以永年”,姑且歸隱藍田,以觀時變吧。這種分析,當然很妙。通觀全書我們看到作者不僅大量穿插了劉基自己的詩文作為分析材料,還引入大量的他人詩詞,使全書增色不少。比如說,劉基行經桐廬一帶,這里風景優美,人文饒富,作者寫景抒情,有詩、有文、有掌故,讀起來,仿如不止是跟著作者的筆墨,而是跟著劉基的步伐在前行。而且,這不是一處兩處,是全書的寫作體例,是非常值得稱道的。
言之無文,行而不遠。許多老一輩的學者們一再告誡我們,文學研究,最后總應該回到文學上來,這是大體。在這種大體的要求下,文學研究著作,也應該富有辭章之美。經過研究、分析了呂立漢先生的《千古一豪——劉基傳》后,我們會認為,在這么多的劉基研究著作中,將來恐怕這是最有影響的一本,因為既考述嚴謹,又筆底波瀾,饒富辭章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