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把法律對于醉酒駕車行為的規定進行拆分的話,就可以拆分出三個關鍵詞:道路、醉酒、機動車
2月25日,全國人大常委會表決通過刑法修正案(八),醉酒駕車行為最終寫入刑法。刑法修正案(八)第二十二條規定,在道路上醉酒駕駛機動車的,處拘役,并處罰金。
醉駕入罪,受到社會輿論的普遍好評,有法學專家稱,這凸顯了法律對生命的尊重和對公共安全的重視。當然也有法學家并不知足,已經著手建議將水運、航空、鐵路等非道路情形收納進來。
盡管罪名的確定還有待進一步明確,日前尚有危險駕駛罪與危險駕駛機動車罪兩種意見,但可以肯定的是,醉酒駕車行為的認定本身并不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問題。當然這并不意味著,一個不非常復雜的問題就一定不復雜,事實上,很多法律人完全具有這種能力,就是把不復雜的問題復雜化。
如果我們把法律對于醉酒駕車行為的規定進行拆分的話,就可以拆分出三個關鍵詞:道路、醉酒、機動車。所以,只要把這三個名詞的內涵隨意填充一下,整個危險駕駛罪就面目全非了。
“世上原本并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也許這是對道路最通俗的理解。魯迅先生這句話之所以成為名言,是因為富有哲理。法律人在描述真實道路的時候認為,只要是供不特定人、車等使用的可通行路段均可納入“道路”的范疇,包括單位內部道路、農村道路等。這個觀點由于所指未明,是否正確有待商榷,不過明顯帶有將醉駕者趕盡殺絕的壯士豪情,但卻是拋開法律說法律。
刑法修正案(八)并沒有采用許多學者的意見將危險駕駛罪植入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中,而是放在交通肇事罪的法條中。這就意味著,其中的“道路”與交通肇事罪中的“道路”是一脈相承,其侵害的客體同樣是公共安全。
所以根據道路交通安全法的規定,道路是指公路、城市道路和雖在單位管轄范圍內但允許社會機動車通行的地方,包括廣場、公共停車場等用于公共通行的場所,但不應包括機關、廠礦、學校、封閉的住宅等沒有實行公共交通管理的范圍。
至于“醉酒”,2004年5月31日國家質檢總局與國家標委共同制定的《車輛駕駛人員血液、呼氣酒精含量閾值與檢驗》明確規定,醉酒駕車系車輛駕駛人員血液中的酒精含量大于或等于80mg/100ml的駕駛行為。
不過這一沿用多年的標準,由于危險駕駛罪的誕生而觸動了人們的惻隱之心。有人認為,每個人對酒精的反應不一致,對酒精的耐受程度也有較大差異,是否行為人達到這個標準就一定證明其屬于醉酒的意識模糊狀態呢?他們建議出臺更為完善的檢驗措施。
誠然,李太白與楊貴妃對酒精的耐受程度不同,但拋開這一客觀標準,所謂“更為完善的檢驗措施”將會比精神病鑒定更為混亂、復雜。這一觀點符合理論界把簡單問題復雜化的一貫思維,卻不具有任何實踐意義。
更為甚者,有觀點認為“隔夜醉酒”,也就是前一天晚上由于飲酒過量而致使第二天血液中的酒精含量仍然達到醉酒標準,不能認定為醉酒駕駛。這個觀點給司法機關安排了艱難的任務,即查明喝酒的時間,但我們看不出喝酒的時間與醉酒駕駛的社會危害性之間有何關系。
目前還沒發現有人挑戰“機動車”的概念。也許人們還不太明了,摩托車與發動機汽缸工作容積達到一定毫升的輕便摩托車,在行政法意義上也是機動車。醉酒駕駛摩托車與輕便摩托車是否一概定罪判刑,才是我們真正要考慮與斟酌的問題。畢竟,其社會危害性有別于一般的機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