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念,古典小說稱之為“扣子”或“關子”,是一種在情節(jié)發(fā)展的開端或情節(jié)的展開過程中設置“疑問”或矛盾沖突以不斷造成讀者某種急切期待和熱切關注的心理狀態(tài)的手法。敘事類文學作品,常常會有懸念出現(xiàn),認識了解這種技法對提高鑒賞能力無疑是有益的。下面談五點對懸念技巧應有的基本理解。
第一,理解懸念與沖突的關系。沖突是小說和戲劇文學作品中情節(jié)的基本要素,它可以是人物與人物之間的矛盾,也可以是人物與環(huán)境的矛盾,還可以是人物內心的沖突。在文學作品中,我們可以說有沖突就有懸念。在《三國演義》“群英會蔣干中計”中,說客蔣干與周瑜之間有“敵我”矛盾,有勸降與不降的沖突,這沖突就會讓讀者產生懸念。矛盾會怎樣發(fā)展?矛盾會怎樣激化?矛盾會怎樣解決?小說正是按照這一矛盾沖突設置懸念的。
第二,理解懸念與敘述技巧的關系。倒敘、插敘的運用都可以制造懸念。插敘是在敘述一個事件的過程中,暫時中斷敘述的主線,插入一段與主要情節(jié)有關的內容,然后接著原來的線索,繼續(xù)敘述的方法。這種“山斷云連”的敘述方法,會讓讀者對先前事件的發(fā)展關注度提高,這種關注就構成了懸念。倒敘是先敘述事件的結局或事件中的突出片段,這也可以引起讀者的期待心理。在魯迅的小說《祝福》里,作者是把祥林嫂的死放在前面來寫的,之后才將她的故事娓娓道來。讀者對人物的身份,經歷以及為何而死自然會產生關切。這是倒敘制造的懸念。
第三,理解懸念和環(huán)境的關系。如前所述,環(huán)境可以與人物發(fā)生沖突。《祝福》中的“我”回到魯鎮(zhèn),暫時住在魯四老爺家。魯四老爺及魯鎮(zhèn)的環(huán)境與“我”是格格不入的。讀者自然會產生興趣關注“我”的生活,“我”的感受。環(huán)境描寫還可以通過渲染氛圍強化懸念。如魯迅的小說《藥》,開頭描寫渲染秋天的后半夜陰森、恐怖的氣氛,擴大加深了華老栓拿錢起早出行意欲何為的懸念。
第四,理解懸念與懸念的關系。有的作品中不止設置一個懸念。有在整個故事情節(jié)中起作用的總體懸念,有在故事的一個相對獨立的片段中起作用的局部懸念。不僅長篇巨制矛盾錯綜復雜,而且有些短篇也會有大小結合、以大套小等諸多懸念。在一個總的懸念發(fā)展過程中,又會有一些小的懸念穿插其間,步步深入,引人入勝。小的懸念往往為大的懸念所統(tǒng)攝,大的懸念往往最關主旨。
第五,熟悉各種懸念設置方法。懸念設置的方法很多,除了前面說到的倒敘、敘插、環(huán)境渲染之外,還有幾種比較常見。可以利用標題設置疑團或問題,形成懸念。如《陽臺下的窩棚》,窩棚和陽臺似乎很難出現(xiàn)在同一情境之中,其醒目的標題給讀者一個懸念:那陽臺下怎么會有窩棚?這便會激起讀者的閱讀興趣。利用物件可以設置懸念,如金庸小說中的《九陰真經》。還可以打啞謎設懸念,《三國演義》里“群英會蔣干中計”一段,周瑜偷看曹軍水營回來,決定要除掉蔡、張二人。此時正好曹操的說客蔣干來訪,周瑜得知后與眾將“附耳低言,如此如此”。“如此如此”究竟是些什么內容?這也正是讀者想急于知道的,作者故弄玄虛,并不去立即交代,只是先露個風,如說啞謎,使人疑竇頓生。總之設置懸念的方法很多,無固定的方法,也無固定的模式,應因文而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