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新水滸熱播,某夜與家人閑坐,漫談水滸,月明星稀,晚潮聲動,不覺聊到了潮水里的魯智深。
魯達,初不識字,到五臺山出家后,才開始接受文化教育。在西方,現代學校教育,濫觴于中世紀修道院的“七通藝”,那么五臺山上的文殊院,也同樣應該具有學校的性質。在五臺山數百僧眾學生中,魯智深不守紀律,污穢佛堂,醉打山門、毀壞金剛,無疑是頑劣之徒,但深諳生命教育之道的老校長智真長老,能“回到具體個人”,在頑劣表象之下,洞悉魯達之“達”,不僅生性豁達,有赤子之心,更有“達”則兼濟天下的救世情懷。
魯智深是頑石,賈寶玉是頑石,我們每一個人,又何嘗不都是頑石一塊,需要生命教育的潤澤,需要“智真”老師的點撥。但畢竟只有自己才能成為“自己”,只有在行走中才能領悟生命。當魯智深經歷了江湖風塵,再上五臺山時,智真長老當頭一句“徒弟一去數年,殺人放火不易”,真可謂意味深長。看多少好學生離開學校,奔赴職場、商場、官場,爭利祿、謀功名,爾虞我詐、迷失本性,與殺人放火何異?
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唯有生命教育,才能解心靈之困惑。我們可否有這樣的智慧,你的這一句或那一句話,或為急沙,或為慢土,伏脈千里,在學生未來的江湖里,在某一驀然回首處,在生命的長河里,作那潮信響,見桃花而悟道——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一部《水滸傳》,看梁山多少英雄,終究飄零,唯有魯達修成正果,書中以佛性為喻,讓魯智深在錢塘潮聲里,頓開金繩,扯斷玉鎖,固是小說家言,但是“能博喻,然后能為師”,六和塔的風鈴,錢塘江的潮聲,佛的拈花微笑,還有你的粉筆微塵,不都蘊含著生命行跡的無限可能嗎?可能與實際之間,是萬里之遙,期待生命教育的靈光一點。
(作者單位:浙江溫州廣播電視大學)
責任編輯 李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