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溪學社:消失的建筑

王 昀

西溪學社采用消失的設計手法，以江南傳統特有的白墻作為建筑主調。白色建筑如中國畫所使用的宣紙，襯托著西溪濕地公園美麗的大自然風光。

位于杭州西部的西溪國家濕地公園，與西湖、西泠并稱為杭州“三西”，東距西湖僅5公里，因其生態調節作用，又被稱為“杭州之腎”。在西溪國家濕地公園里，最引人注目的建筑當屬西溪藝術集合村。西溪藝術集合村總占地400余畝，總建筑面積約5萬平方米，由12位中國當代實驗建筑師：李曉東、劉曉都、劉家琨、柳亦春、齊欣、王路、王維仁、王昀、吳鋼、徐甜甜、張雷、朱锫設計，內容包括夢西溪藝術家酒店、意象西溪當代美術館、西溪學社、長生殿人文講堂及十余處離散式創意會所，是中國唯一的城市濕地藝術聚落，杭州藝術建筑集群。12座建筑構思新穎，使西溪有望成為中國建筑藝術的新朝圣地。在這些建筑里，有一處建筑是設計師的集大成者，那就是由著名建筑設計師王昀設計的西溪學社。

離散式聚落

在設計的最初，設計師將思路的基調定為離散式的聚落，在西溪學社中散落著11個重要功能的建筑集合，以及若干零散附屬建筑集合。由它們所構成的系統，形成了設計人心目中的離散式聚落的形態。對于這兩個集合，其間的要素不僅僅是建筑，而是一種沉淀之后的信念。這種信念成為了這種離散的物質形式之下精神上的同一。

西溪濕地意象之中的風景，林蔭疊翠、落英繽紛的茂密植被中，建筑物的輪廓或漸近或消散。在這樣的場地之中采用一種離散式的形式，保證了對于風景本身的尊重——任何一座風景建筑都沒有辦法媲美風景本身。如果進一步思考，在這種被植被割裂成為片斷的區域之中，一種被某一信念統領的離散形式更顯得必要。

消失的建筑

西溪學社以其白色的形體和多變的天際線，融入了江南煙雨之中。這些消失的形體退居幕后，將原本所有的植被推到幕前，自身和背景融合成為一色清白。建設場地內容固有的景由此得到了應有的尊重。通過這種單純的形式，西溪濕地的建筑也繼承了江南水鄉的白墻黑瓦，形成了對于大環境之中建筑傳統形式的抽象表達，包含有了過往前人的幻想。

新行為的開始

聚落之中的居民通過生產和生活的各種行為改造著聚落本身，聚落則對于其間居民的各種行為產生新的影響。這種存在于任何聚落之間的辯證關系自始至終出現在世界各地的各種聚落中。

當西溪學社的離散聚落接近完工之時，照片中的垂釣者選擇了一個艷陽高照的日子出門釣魚——新行為已經開始運轉了。新行為首見于垂釣，這也是饒有意味的巧合。這一行為曾經是生產活動的重要組成部分，今日則是稍有避世情結的消遣。

聚散的重構

建筑設計所需要的幻想是和過往經歷密不可分的。多年之前彌漫的種種經由建筑的量化形成一個個具體形態，他們散落在我的腦中游離不定，需要新的聚合規章加以統領。這一新規章的形成，部分來自于現場的新回饋，部分也出自過往的老認識。之后形成的新聚落，可能是對傳統建筑的某種抽象，也一定包括了對于現代建筑的研習總結。這并不能被概括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數學量化，但作為新的“聚合”，其間各個要素需要環環相扣，關系密切。

過去的回憶

多年之前造訪的杭州六合塔，給設計師留下了深刻印象。這一穩定的形體坐落于江畔，為過往的航船提供了意識的標記，也構成了外來者對于杭州這座千年古城的形象重心。這一印象潛移默化地影響了設計師的創作。回頭看來，西溪濕地西溪學社的巨大白色圓臺，似乎是對六合塔的反射。尋溯讀物上的老舊照片，二者之間若隱若現的默契想必也不是巧合。

被轉移的復雜性

在最初草圖中所要表達的復雜多變，經過多次的調整，最終由出現背離經緯規則的斜線、圓形以及梅花輪廓的形體所精化。設計師說，這是一個控制的過程。作為空間中的關鍵要素，梅花的輪廓對于平面和形體的影響都十分巨大，其上的每一處蜿蜒曲折都需要經過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