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軍
(武漢紡織大學 藝術與設計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3)
三峽文物保護的數字化研究
李萬軍
(武漢紡織大學 藝術與設計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3)
三峽庫區文物資源豐富,時間跨度之長,被譽為一部“中國實物通史”。三峽工程的實施使三峽文物保護呈現出多樣化的特點,同時數字化技術的發展給三峽文物資源的保存帶來了新的發展方向。雖然三峽文物數字化界面的設計,在經濟、技術和成果普及等方面還存在著一定的問題,但國內外成功的數字化項目案例,給三峽文物數字化界面設計的探索提供了很好的借鑒經驗。
三峽文物;數字化;保護現狀;存在問題
以計算機為代表的數字化技術和以互聯網為載體的“第四媒體”,已經全方位地介入當代人的生活世界之中,也給三峽文物的保護帶來了新的思路。三峽這個文物的寶庫,“約從數萬年前開始就是人類的一個重要活動區,孕育出了一些對歷史發展具有重要影響的、具有特殊創造性的族群,留下了豐富的、世人向往的歷史文化遺產。”[1]這些文物古跡跨越舊、新石器時代、夏商周、春秋戰國、兩漢和唐、宋、元、明、清朝,時間跨度之長,堪稱一部“中國實物通史”。隨著信息時代的到來,三峽文物保護進入了一個數字化時代,數字化的閱讀方式成為文物閱讀的主要方式。在數字化技術條件下,以計算機為依托,以網絡為延伸,建設現代化的文物資料數據庫,對于三峽文物資料的保護與傳播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
三峽庫區上起重慶江津黃兼、下至湖北宜昌三斗坪,涉及重慶、湖北的22個縣市。作為中國規模最大的水利樞紐,三峽水利樞紐工程已于2009年全部竣工,600多公里長的范圍被淹沒,大量的文物古跡淹沒到水下。據國家文物局組織全國數名專家學者組成三峽文物保護規劃小組的統計,在此范圍內受淹文物古跡點近兩千處,其中地面文物占三分之一左右,其余為地下文物。地下文物考古發掘量超過150萬平方米,勘探量超過1000萬平方米。1996年起,國家對庫區文物進行搶救性發掘,全國70余家文博和考古機構、大學科研機構的千余名專家在三峽庫區日夜辛勞,觸摸三峽古文化的脈絡,探求三峽之謎、巴人之謎,保護三峽文化遺產。300多處寺廟、題刻、古橋梁、古民居、古建筑、近現代有代表性的建筑物等地面文物,三分之一需搬遷到 185米以上進行保護,三分之一留取資料,三分之一原地保護。長江沿岸地層和所包含的各種化石,成為一部永遠讀不完的珍貴的地質教科書。在這部教科書中,記載著三峽地區,至新太古代以來地殼和古地理環境演變的歷史。同時,三峽地區也是大自然留給人類的一個天然的地質博物館,“在一個不大的地區,保存如此完整而豐富的地層古生物資料,觀賞到如此多彩的地質、地貌現象,這在世界上也是極為罕見的,是我國地質領域里一塊燦爛的瑰寶。”[2]三峽水利樞紐工程雖然已經全面竣工,但三峽文物的保護和文化傳承工作并沒有結束。數字化時代到來也為文物保護拉開了新的序幕,三峽文物在新時期的閱讀工作成為現在文物保護研究的重要課題之一。
目前對三峽文物保護進行的保護措施主要是搬遷復建、原地保留和資料存檔。由此,建立專門的文物博物館和對無法搬遷的文物群進行復建,是保護文物最有效的方式之一。對于容易移動的文物實體,如器物、書畫、家具等各類文物,建立新的博物館,新技術的應用將給文物保護帶來新的活力。2000年9月27日,國務院辦公廳批準建設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這也是在北京以外,以“中國”冠名的第一座跨地域的大型博物館。2005年6月18日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正式向社會開放,成為收藏、研究、展示三峽地區歷史與文化的科學殿堂。“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將滿足三峽可移動文物科學保存和向公眾展示的長遠需要,并承擔三峽物質文化遺產資料檔案中心的職責,為深入研究和弘揚三峽乃至長江文明,提供一個重要的平臺。從這個意義上講,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就是中國長江三峽的專題博物館。”[3]對于無法移動的地面建筑群,則只能進行復建,重現文物遺產的風采。新建成的古建筑群,將成為一座新的開放的博物館,來向人們闡釋三峽文化的內涵。進行搬遷保護的重點項目有:重慶市云陽縣的張飛廟,搬遷至云陽新縣城對岸的磐石鎮;湖北秭歸縣的屈原祠和新灘民居群,整體搬遷至秭歸新縣城的鳳凰山;大寧河邊具有1700年歷史的大昌古鎮,也將搬遷至幾公里以外的新址。
還有一類文物(摩崖石刻類)不容易移動、也不容易復建,只能在原地進行保護,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護古文物的原有風貌。三峽水庫建成后將長埋水下,保護難度可想而知,原地建成的文物博物館也將成為文物保護的一大景觀。重慶忠縣依山而建的石寶寨,是我國現存最高和層數最多的穿斗式木結構建筑,將采取筑圍堤、加護坡仰墻的方法,就地保護。被譽為“世界第一古代水文站”的涪陵白鶴梁題刻,目前白鶴梁題刻正在申報世界文化遺產,除了白鶴梁具有的文化價值外,保護措施本身也成為在文化史上的巨大財產。白鶴梁題刻人文集萃,具有較高的歷史價值,“白鶴梁題刻中現有姓名可考者 300余人,涉及到各個歷史時期和各個層面,……,記錄了由唐代至現代1000多年的重要史跡”;更為重要的是其科學價值,“白鶴梁題刻在唐代就創立了以‘石魚’為枯水水位標志的觀察方法,該方法是長江中上游地區占代勞動人民經過實踐經驗總結出來的,在世界水文觀察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白鶴梁題刻是書畫藝術與鐫刻技術的完美結合,在雕刻手法上,采用了輕重、增損、曲直、避讓等多種表現方法,破峰之處亦清晰可見。同時,題刻多出自歷代文人墨客之手,它們或詩或文,記事、舒情、懷古,內容極為豐富,所以題刻群又有‘水中碑林’之稱”。[4]為了搶救該國家級重點文物,國家有關部門決定在原址水下建博物館保護白鶴梁。白鶴梁題刻成了三峽庫區惟一一個水下原址保護的文物,水下原址保護在世界文化保護史上都無先例可循。
三峽文物保護,作為一個世紀大搶救,文檔保存是必不可少,是以后考古工作和科學研究的重要依據。文檔保存中,書籍實物固然是難得可貴的,但數字化技術的介入使文檔保護工作有了質的飛躍。三峽是中華古文化一個重要的分布地區,它們對于中國乃至世界文明史都有不可估量的意義。1996年6月,三峽庫區文物保護規劃組完成了《長江三峽工程淹沒及遷建區文物保護規劃報告》及分縣保護規劃報告,報告共31冊、200萬字,確定地下文物點829處、地面文物點453處。這個搶救保護規劃報告給文物保護提供了一個綱目。2002年8月,香港鳳凰衛視《永遠的三峽》對三峽文物保護現場進行實地采訪拍攝,為今天研究三峽文化遺產留下珍貴的影像資料。滕銘予等建立了“三峽地下文物數據庫”,并研制出“中國地下文物基本情況數據庫系統”,提高了數據處理速度,為我國文物信息的計算機處理打下了基礎,不僅對我國文物信息管理的標準化和規范化起著推動作用,同時也為與國際同行進行信息交流提供了條件。將數字化技術與三峽文物資料的保護結合起來,給工作帶來了極大的方便,文物保護與文化傳播更多地展現為數字化的界面。
三峽文物數字化界面的開發,目前還僅僅只是停留在起步階段,與國內的數字故宮、數字敦煌等文物數字化項目還相差甚遠,更無法與國外的虛擬龐貝古城、數字化米開朗基羅計劃等虛擬古文物項目相提并論。在網站建設、數字化圖書館建設方面,操作性和實用性和國外的大型博物館還有相當大的差距。“數字博物館除了提供傳統博物館收藏、研究、展示及教育等功能外,并通過互聯網絡將其所累積的知識寶庫及文化資產傳送到世界各地,強化了傳統博物館知識分享及教育傳播的功能。”[5]法國盧浮宮博物館、英國大英博物館、美國大都會博物館、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都建立了自己網站,并建立了藏品數據庫,實現了網絡虛擬實景,給三峽文物的數字化建設起到了很好的借鑒作用。三峽文物在數字化進程中,所面臨的問題主要體現在技術、資金和推廣三個方面上。
隨著對三峽庫區內文物古跡的考古挖掘和勘察的不斷擴大與深入,研究資料數量巨大,信息涉及范圍之廣、種類之多,令人望而卻步。這些資料的收集、整理及規范化,是一項細致而復雜的工作,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工,傳統的人工管理方法已不可能滿足科研的需求。數據庫內容錄入方面,依靠人工錄入的,雖然準確率較高,但速度太慢,費時費工;采用OCR識別的(Optical Character Recognition的縮寫,光學字符識別),盡管方便快捷,但在技術上還不成熟,只能處理以鉛字、活字版及電腦排版印刷的文件,對手寫本、木刻本難以識別,同時對文本的質量、色彩等都有嚴格的要求;還有通過制作全文影像庫來實現的,可將文獻資料等在數據庫中將原文件重現,但卻無法提供檢索服務,文物資料不能得到更好的應用。這些難題的解決,有待于數字化技術的不斷進步和完善。在文物虛擬方面,一是由于目前技術性的限制,在光影和環境中與真實文物還有一定差距,過分注重高新技術的應用而忽略了藝術性的參與。目前在三峽文物數字化過程中,各研究單位之間交流得不夠,未能在數字化標準上達成一致,不利于資料的整合利用,在數字化資源的共享時出現一定的阻礙,給整個三峽文物數字化的發展帶來不利因素。
三峽庫區文物分布廣、數量多,文獻資料呈現出分散性和不完整性,給其數字化帶來了一定困難。三峽文獻和資料目前主要被重慶、湖北的多家單位收藏,跨越學校、博物館等不同系統的不同級別的部門,各研究單位的經濟條件、技術水平參差不齊,在進行三峽文物數字化過程中執行的標準和要求不一致,不能很好地協同合作。三峽文物數字化工作的開展需要強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作支撐,在一定程度上投入制作資金的多少決定著數字化的進程的進度和質量的優劣。在文物圖片的處理和虛擬實物模型方面,需要一批技術集成度高、價格昂貴的硬件設備,更重要的需要一大批懂得文物、藝術、計算機輔助設計等多方面知識的高、精、尖的綜合型人才。由于目前經濟實力和技術水平等條件限制,造成三峽文物數字化的成果價格較為昂貴,應用性也過于專業,人與文物對話界面缺乏交互性,普及化程度較低,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三峽文化的傳播與傳承。在數字化圖書館建設方面,開發力度與國內外其他項目相比,相差甚遠。網絡界面設計不夠科學、明確,版面缺乏人性化和美感,再加上前面提到的技術瓶頸,利用系統進行檢索和閱讀時,需求者跟文物資料之間顯示出明顯的不協調,文物資料得不到優化配置,阻礙學術研究的發展。
三峽庫區文物分布廣、數量多、價值大,三峽文物數字化項目系統復雜龐大,任何一個單位都不可能單獨完成,需要不同系統各研究部門的協調合作,走資源共建共享道路。開發開放性的交流平臺,統一技術標準,實現資源共享。杜絕研究單位把文物資料“據為己有”,不與其他單位交流,造成人力、物力和財力的浪費,不能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各收藏、研究機構應都加入到三峽文物數字化的行列中來,為建立一個完整、實用的三峽文物知識庫而努力。在資金運作方面,可以借鑒數字敦煌等國內外優秀項目的成功經驗,另外鼓勵個人、單位等以捐贈、合作等方式資助,降低數字化項目的制作成本和使用費用,從而將數字化項目真正做成一個公益性項目。在三峽文物數字化過程中,需要成立專門的評審機構,對申報單位申請的數字化項目進行專家評估,達到項目不重復,未達到資質的單位與個人不予立項。對于已經申報成功的項目的結題,也要嚴格把關,切忌草草結題,造成項目經費的流失。
利用計算機技術建立專業的數據庫,對不斷增加的三峽文物信息進行科學的管理。針對三峽庫區文物分布廣、數量多、價值大的特點,建立起相應的“三峽文物情報檢索系統”,快捷地查詢所需的文物信息,更好地為科研工作提供便利。建立更為實用、人性化的交互界面,以便更好地實現資源共享。各個數據庫都應當設立與其它相關數據庫的有效鏈接和更深層的標引,以便更好地實現資源共享。開發“三峽博物館藏品管理系統”,將掃描儀、投影儀等多媒體設備運用其中,準確提供館藏文物的統計數據,提高博物館的管理水平。把館藏的媒體如文物、繪畫、幻燈片等收集起來,整理過濾系統化,經過數字化處理,根據不同需要,按一定主題加以編輯,轉換成可以存儲、處理、獲取、傳播的信息產品,通過互聯網使信息無遠弗屆,使用者可以不受時間、空間的限制,隨時利用博物館開放的信息資源。應盡快解決三峽文物數字化過程中面臨的技術難題,須加大科研開發和人才培養的力度,加強與相關軟件公司的聯手,合作互利。鼓勵各單位加強本單位相關工作人員的技術培訓,組織到國內外的優秀項目中學習先進的技術,提升數字化成果的質量,更好地對數字化成果進行維護。
庫區內相當部分的三峽文物尚未開發,三峽文物的數字化保護是一個長期的工程,所以三峽文物數據庫仍有待于不斷地充實完善,隨著新文物的發掘而加入相關的內容。數字化視覺傳達設計為三峽文物傳播提供了一個廣闊的展現舞臺,文物界面呈現為三峽文物文字、圖像、虛擬型和聲音符號的集合。在文物閱讀界面中動態元素的出現,給人在感官上帶來了新的體驗,它在視覺上的流動變化的特點,使信息更能吸引人的視線,能夠展現更多細節性的信息。超文本作為一種用戶介面范式,用以顯示文本及與文本之間相關的內容,把與之相關的圖像、虛擬型和聲音串聯在一起,形成一種立體化感覺體驗。對已有的三峽文物論著目錄等數據進行鏈接,使之成為一個向閱讀者提供文物影像、考古資料、論文論著索引和學界動態的大型數據庫。
長江三峽留給我們的不僅僅是寶貴的文物資源,還有豐富的文化資源。“后信息時代將消除地理的限制,就好像‘超文本’掙脫了印刷篇幅的限制一樣。數字化的生活將越來越不需要仰賴特定的時間和地點,現在其至連傳送‘地點’都開始合了實現的可能。”[6]網絡成為一個文化傳播重要的信息渠道,建立起適合大眾瀏覽的三峽數字化網絡平臺,有益于三峽文物的宣傳、文物保護和日常審美的意識教育,以及重要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傳承。文物資料變得“平易近人”,瀏覽者可下載相關的文字資料與圖片,提高公眾鑒賞和審美能力,極大豐富了對文物的展示、鑒賞、研究,同時優秀的傳統文化也將根植于大眾內心之中。建立數字化博物館和互聯網共享系統,實現資源共享,為文物信息的發布、傳播、網絡檢索及實時交流提供平臺,有力地推動和促進文物保護工作的結構重建,對傳統的工作模式將產積極的影響,科研工作者可輕松地獲取最新的文物信息。科研工作者還可舉辦網絡研討會,不同地域的人可同時在網上討論問題、交流經驗、了解文物最新進展,減少人力、物力、財力以及時間上的浪費。將文物資料制作成三維動畫置于互聯網上,在網絡上進行展覽,一則避免了文物移動所造成的損壞,再則也避免了文物的搶劫和盜竊,在反文物走私中起到了很大作用,以實現文物保護的目的。
[1] 俞偉超.長江三峽文物存真[M]. 重慶:重慶出版社,2000.1.
[2] 汪嘯風.長江三峽地區珍貴地質遺跡保護和太古宙——中生代多重地層劃分與海平面升降變化[M].北京:地質出版社,2002.3.
[3] 王川平,劉豫川.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J]. 中國文化遺產,2005.(6):73-76.
[4] 趙冰,劉小虎,未明.白鶴梁題刻價值評估及保存現狀[J]. 武漢大學學報(工學版),2005,37(2):112.
[5] 楊向明.數字博物館及其相關問題[J]. 中原文物,2006,(1):93.
[6] [美]尼葛洛龐帝.數字化生存[M]. 海口:海南出版社,1997.194.
Research on Digital Preservation of the Three Gorges Cultural Relics
LI Wan-jun
(School of Art & Design, Wuhan Textile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073, China )
There are plenty of cultural relics in large time-span in Three Gorges, praised as one Chinese general history. Three Gorges Project makes the preservation of cultural relics diversified.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izing technique provides convenience to the pretection. On stream of digitization of Three Gorges cultural relics, there are many problems in financial resources, technology and application. The successful digital program at home and abroad, provides a good example for the pretection.
three Gorges Cultural Relics; Digitization; Pretection Current Situation; Existing Problems
G264.3
A
1009-5160(2011)-0050-04
李萬軍(1972-),男,副教授,研究方向:工業設計及理論、設計美學.
湖北省教育廳科技研究重點項目(D200517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