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嬰,一個身高不滿五尺、形貌丑陋的男人,卻是中國歷史上響當當的人物。司馬遷稱他是 “不辱使命,雄辯四方”的曠世奇才;孔子也贊美他是 “救民百姓而不夸,行補三君而不有”的正人君子;世人對他更是頂禮膜拜,搜集他的言行編輯成《晏子春秋》一書,流傳甚廣。
《晏子使楚》是晏子故事中的名篇。文章開頭,楚王對身邊的人說:“晏嬰,齊之習辭者也。”可見楚王對晏嬰有所了解,知道他是一個“習辭者”,即擅長辭令的人。但楚王以為晏子只是賣弄口舌的說客,便直呼其名“晏嬰”,其中的藐視之意不言而喻。但是到了文章末尾,楚王對晏子說“圣人非所與熙也”,可見其態度的極大變化。是什么原因使楚王對晏子如此折服呢?
一、晏子之“智”
楚王為刁難晏子,設了一個蓄謀已久、處心積慮的“局”。早在楚王聽說晏子“今方來”的時候,他就對身邊的人說“吾欲辱之”,可見其早有謀劃,而且經過精心排練,以確保萬無一失。然而,面對這樣精心設計的“局”,晏子只用了一句話就將其擊破,高下不言自明。實際上,晏子使楚前已猜測到楚國君臣的精心準備,故能夠輕松應對楚王,從中可以看出晏子的智慧。
二、晏子之“辭”
晏子的擅長辭令,在文中著墨并不多,只一句話而已。面對楚王的栽贓陷害,當面羞辱,晏子用類比的方法進行反駁。先列舉事實:“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原因是什么呢?是“水土異也”。同樣,“今民生長于齊不盜,入楚則盜”,原因是什么呢?這就順理成章地推出,是“楚之水土使民善盜”。晏子就其轉化的條件都是“水土異也”這一點進行類比,十分高明巧妙,一語輕點,便化被動為主動,晏子之“習辭”可見一斑。從表達上看,晏子的語氣又十分委婉,這不至于過分激怒楚王。寓剛于柔、柔中帶剛,晏子高超的語言技巧和敏捷的思維個性表現無遺。
三、晏子之“禮”
作為一名出色的外交家,晏子深知“禮”的重要。他把“禮”看作是治國的根本,統治百姓的工具。他明白,只有尊重別人才能獲得別人的尊重。當回答楚王挑釁性的問話時,他也是“避席”以對,顯示其莊重的態度。說話時自稱“嬰”,并注意說話的語氣,作為一名外交使節,不失禮于人也是必備技能。
四、晏子之“德”
有人心里可能會有這樣的疑問:晏子使楚,處處受到刁難和羞辱,他為什么能忍受這些呢?這是因為他心中有大愛。他出使楚國,是為了齊國的尊嚴和利益而去,與國家的尊嚴相比,個人的尊嚴又能算得了什么?他懂得孰是孰非、孰輕孰重。他用自己的小辱換來國家的尊嚴,最終也贏得了自己的尊嚴。而“欲辱之”的楚王反而自取其辱,“寡人反取病焉”的自嘲,更值得我們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