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宋青白瓷盤口橄欖瓶,瓶高46厘米,上口徑8.5厘米,底足直徑13厘米。腹部最大周長83厘米。胎壁厚4~5毫米。共三層紋飾(見圖1)。最上層為剔刻卷草紋,中間主體紋飾為人物紋,最下層為圓頭的仰蓮紋,此瓶應(yīng)為宋酒瓶。主體紋飾的三個人依據(jù)其服裝服飾,分別代表和尚、道士與儒生(見圖2、圖3、圖4)。中國古代以三教九流喻天下,瓶中所刻佛、道、儒,寓意全天下人都飲用此酒,暗喻酒之好。同時,瓷藝師用高超絕倫的刀法,酣暢淋漓的線條,把人物形象塑造地生動自然,面部表情惟妙惟肖。服飾衣帶、紋飾細節(jié)入微,充分顯示了瓷藝師精湛的工藝技術(shù)和把握人物形象、塑造內(nèi)心情感的超凡能力。那剔刻出的三位酒酣醉美駕云臨風的仙態(tài),那陶醉的神情,不整的衣冠,鼓風的袍袖向人們表現(xiàn)了這樣的一個情景,就是佛、道、儒三位不顧各自清規(guī)戒律,不但酣飲此酒,還以寶葫蘆盛滿帶回,大有意猶未盡之感。駕祥云,醉美臨風飄去。不知是酒前為神,還是酒后成仙,給人以無窮的遐想、不盡的回味,更襯托出酒之美,令人拍案叫絕,嘆為觀止。梅瓶為四接合而成,尤其是中間刻有主題紋飾的那節(jié),長度為29.5厘米,周長為83厘米,如此大的拉坯片,曲線柔和,線條酣暢,拉坯痕跡明顯,且薄能透光。這是必須要用陳年的上等瓷石制坯和絕倫的拉坯技術(shù)才能達到。通體施青白釉,流釉現(xiàn)象嚴重,滋潤素雅。剔刻紋飾圖案邊沿釉薄處,自然氧化筋顯示歲月痕跡。盤口雅致精巧,口沿上手撫包漿給人無窮遐想。足底為粘底,先做好脛部部分,然后把拉坯而成的底涂抹上釉漿由上往下按在脛部上,脛部由于上大下小,底面則正好卡在上邊,非常牢固,顯示出工匠們卓越的智慧和高超的技術(shù)。另外,底足粘沙和拉坯旋痕及火石紅明顯。
此瓶經(jīng)馬未都先生鑒定為贗品,理由是:
1、用馬先生的原話“從歷史的長河中看,宋代景德鎮(zhèn)沒有如此大的器物,也沒有能在上面刻花的技術(shù)”。
2、上面刻的人物是仿現(xiàn)代“小人兒”書上的畫法。
針對馬先生的鑒定理由,經(jīng)本人潛心研究,在此與馬先生做一商榷:
馬先生的原話“從歷史的長河中看,宋代景德鎮(zhèn)沒有如此大的器物,也沒有能在上面刻花的技術(shù)”。而在實際上并非如此,且不談本人的收藏,單就國家博物館的收藏就可說明馬未都先生的結(jié)論與實際相差太大。
在1984年浙江余姚市南宋紹興二十年(1150年)董氏墓出土一件青白釉刻花長頸瓶,通高42.5厘米,底徑12.3厘米,口微敞,長頸,溜肩,長腹壁下鼓,矮圈足外撇。通體自上而下刻紋飾七層。另外,藏于廣東省博物館的兩件刻花大梅瓶(見圖5、6),上世紀90年代出土于景德鎮(zhèn)近郊宋墓的花卉紋梅瓶,以及首都博物館的一件清宮舊藏青白瓷刻花梅瓶,都充分說明了在歷史的長河中,宋代存在著大器而且是用刀刻的技術(shù)完成裝飾的。
此瓶外觀上釉色淡雅,如冰似玉。線條優(yōu)美,柔和大方,拿捏到位,過渡自然。比例協(xié)調(diào),亭立卓然,端莊尊貴。必為大家制作,拉坯而成,由四節(jié)接成。接節(jié)處的外面又用泥條粘連,既起加固作用,又有裝飾作用,一舉數(shù)得。在500倍的放大鏡下觀察,土沁顏色深淺不一,有直徑大小不等的老化氣泡:有的坐在褐色環(huán)上,中間有個小空洞;有的膜完全凹陷成為黑洞;也有的泡膜完整,但里邊已經(jīng)氧化成褐黃色。這些不同程度不同進程的氣泡老化以及沁入胎骨的土沁、土銹、土堿都充分表明了此瓶的滄桑歷史(見圖7-圖12)。在紋飾刻工上,且不說所刻畫人物的形象意義表達,而單從刀法上,整個人物的外形用“半刀泥法”以一道而至,絕無猶豫彷徨之感,正所謂胸有成竹、又可見庖丁解牛。其酣暢淋漓、轉(zhuǎn)折自如、疏密有致、寬窄有律的線條勾勒,更令今人嘆為觀止而望其項背。再論所刻人物的面部傳情,老和尚的慈眉善目,道士的仙風道骨,儒生的超凡脫俗,都通過精湛的刀法表現(xiàn)得活靈活現(xiàn),真切逼真。同時用高度概括、夸張的手法,以匠藝師們對生活的絕深體會,表達出如此完美又耐人回味的藝術(shù)感染力。再有那御駕臨風的身形,醉美回味的神態(tài),朵朵祥云,鼓滿清風的袍袖,都刻劃得極具動感,給人以無窮的遐想空間。
綜上所述:此器物無論是從宏觀的器型,到微觀的胎釉的時間變化特征,都充分證明了其是宋景德鎮(zhèn)湖田窯的一件不可多得的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