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頓曲
今日,誰也無法控制,
岷山融雪清冽。但在這里,
金融活動頻繁,張嘴潤濕霧氣,
錦官城天氣,如此悶熱了!
意識形態插線板,美人
瞳眸里閃亮的鎢絲,與其
為余生保險,不如
替蛛網上小蠓蟲無私、性急。
鈍挫一下下,如此爾爾,
終南山多山洞,懸浮
列車在雙軌制上無聲疾馳,
虛無的舌頭,預期
仍有熱剌剌之電流海量交易
——今日,小小容身之地,
要你支付內存,刮除
青蛙舌苔……我把自己的
三張羞澀儲蓄卡,直直清空!
落日,等著親吻那一屁股
渾圓外債……接下去,
它準備在你尾椎上擰緊馬達,
突突青煙中,嘻笑吧,
雪水涌進燈紅酒綠的夜晚,
一寸寸摔打,黜聰明,墮肢體。
小夜曲
一株夜來香,舌尖郁悶制度,
但模糊性,尤其鮮明;
薄衫若半卸,微雨輕喚麒麟,
知時也就會亂了分寸。
俺,俺……蟄于抽象時間透明的蟬蛻,
明確著邀請,比一粒逡巡水面
的灰蜘蛛還惱人——
如果是博物學家,足底生綠須,
或者在不可能的夢境
吞吐過浩淼煙云,
便可試一試,將蒙塵鏡面拂一拂。
道德之冷,會將手指灼傷。
舊足跡,漸漸也是
慈悲大雪下貧困者的
小經濟,博弈于肉體之高效率
與假公正……其實呢,
我的夜鶯,這時代,找到
稱手的鋤頭,比怨言重要得多呀——
穿過黑暗街區,我徒步而來,
夜沉沉,你比閃爍雨絲更知我底細。
夜來香是真的,麒麟也真,
川普卷舌為齊魯方言,
長元音搖曳……你走得遠,
吐絲,密煉,彈奏著呼吸以踵的新人。
搖籃曲
此刻,我搖了搖;幽暗的電鰻,搖了搖。
呼吸……浣洗閃電的知識……
水畔,窺視蘇珊娜的長者,胡須是飛舞的白銀。
常常,遠古神靈,混形于猩紅蟾蜍,
風吹胎記,涂抹火焰之冷。
圓潤啊,克里奧佩特娜,耳垂,微縮海岸線色情的弧形!
但記分員太丑,太、太丑啦……
太史公避諱這個結論:教誨之軟,扛不住帝國之硬?
真相是:生于中國,你有臺暗綠的冰箱。
戲謔曲
收藏晚清牌匾的茶房,并不
收藏上半年政府經濟
報告中多霧的產業結構調整——
正經了舌頭,直說吧……
“我有一對獅子吼,愛胖墩。”
茶渣足以自喻,置地板,除異味,
當蝸居可環保出一墻鵝菊——
但神秘,總不能夠正確流行呢。
府南河向黃河學易容術,
泰山輕易壓垮了峨眉,
但金發黑客,欲板磚老資格網警,
則有些難度……放眼望,
此處真流行的,乃模擬真心。
“發狠吞了混賬,就平步青云了。”
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
說歪了,就會訛傳成獅子吼。
數一數,窗外雨滴紛紛亂,
旁側黃瓜六七根……如果你
是叢林銀行的勤快人兒
神秀,那南伯子葵,就必是
魯迅,晚清牌匾下的好袍哥,魯迅。
夜奔曲
昨夜,狐朋麇集梓楠,近子時罷。興再起,
與二詩兄疾行成都街頭,或談或停,又飲,
食諸物不計。間或話及禪宗、青霉素針劑、
12歲的歷史學家、末世、美人、歌詩等等。
胡僧喜詩,月影推窗話桑榆,
溫潤了,內外好沒來由的一片道場!
年輪。眉批。漆黑法器。
皮膚微癢的苔蘚。松露。
青春年少,路邊燒烤攤突至的小雨!
我們散坐著,四肢實在蹊蹺。
好賣場,敬服游蛇步韻,
山冒煙,雀舌清除語病,
一環扣一環讓烏有國流質化,
松開發辮吧,襯衣里驚叫的彗星!
股市進行曲
歷史,削圓謊言對自己的篡改,
離間辣椒隨意伸進
風流幻景的小足尖。風格
豢養金魚,利好、佛光、活性炭、霧嵐,
實在……厭煩了清醒,
身上水池,升降紅旗、綠卵。
言辭……鼓指而演恥,
好樂曲,約來明月溝渠……
割舌吧,女壯士,結晶童年擴散的癲癇!
它們收視透明,比空茫大一圈,
比薄霜新一圈——
經濟學杜絕買櫝還珠,
環形倫理劇場,派送著門檻?
割股伺親,喝止吐藥汁,
粉臉,圓于落日恍惚的幽怨。
就這樣,反穿皮靴的美,要樸實、
親切些。廟堂新……哈哈,
這江湖,滿倉哲羅鮭;剃頭匠,吹氣若蘭。
風雷救市曲
服從但是俯沖,通漲使腰包痛脹。
枯瘦老兒,左支右拙于慈愛,思日常,
晃眼同帳者,頂帶花翎翻新了,
布衣卜信義,風雅頌掩不住案板假嗓。
單是胡蔥,就逗味蕾,教你風月滋味,
何況,她有一大堆鮮艷國籍呢。
天一生水,嗓子冒煙。你暗地說:操!
已幾個世紀了,舌尖涌出銅銹新的臟!
但使寬恕,俯察借貸甜意中剩余了誰?
它知道,歷史與破圓鏡不一樣。
第一次老就重復啦!飄洋過海,
救國先賢洗舊過,隨身攜帶瘦身香囊……
傻老兒,服從款款解帶中腥臊的
膽識:俯沖吧,粗壯葷素通吃的銀行!
沙彌入世曲
與其談論未來,不如虹身,
不如胃口斑駁的借貸,款款而來
……經文執著甜蜜浮財,
不如佛學產業化。一級級果位,
拆遷名山廟宇為昂貴樓盤:
世間多事,天上就掉下
蔥花餡餅,砸翻虛無磅礴的天才
——他腳下,浮云流連,
公權攜一串鼻涕蟲,卻被踩扁。
我的幽默,你慢慢會懂,
甚至比我更懂。蔥花只是調料,
重復的大白話,可用時局
湯汁,調制出舌尖上舞蹈的心花!
其間技藝,比春風拂過他
制服上忽閃的銅扣,多點朝霞——
白色借貸中,你多么特殊,
緣來,就有結實的未來,
虛無也來,雙腿間夾只電子喇叭。
中陰狂想曲
何必談論思想?這么多酷吏、早春……
再加一滴朝露,往生,就圓滿了。
呵,漫山野流氓,與死相押韻!
話語禁忌一角,陰莖上飛龍刺青另一角。
或者,試試經濟方向如何?
試試割袍斷義的芳香,又如何?
雨后春筍,看后生貸款千萬
炒房。思鄉,新墳脊上細密魚鱗的激昂!
基本無事曲
淡定哥力擒晚霞,風水,調教
國企針尖攢動的舉意……
向左,向右。向右?向左?
瘋了誰都不能封脊柱之髓——
這,基本無事。即使明日涼今日,
賊紐約摸黑翻轉成陜西,
或者,取道中庸者,舌吻七星蛇,
看上千人麇集街區,砸砸紅色
Ma6,砸砸自家小枕頭上
江山的好脾氣……火藥來炸廚房,
基本無事;火藥是紅皮白心
蘿卜,是翠綠的萵苣,基本無事;
火藥讓活膩的鯽魚在餐桌
高唱呼爾嗨喲,基本無事;
有人不吃鯽魚吃露珠,基本無事,
在脊柱里,挖挖青苔也算;
吃露珠不如扮相酷酷,拾
官運手揮五弦、目送飛鴻的機遇。
老無所依者,極力扮演但丁,
滑稽笑星,卻扮不了貝亞特麗齊:
覬覦即急雨,或不如不吃,
成就基本無事:你白,你太太白,
你太太太白……我突然有點黑,
背脊長出枯枝,找不著北,
我仍基本無事人?誰?誰劈開了
肚腹辛酸的愛?哎呀,CPI
抽象,紅燒肉具體,以色列
太遙遠,火器噴涌落霞孤鶩寄語。
恍然有悟曲
星空。簇簇明亮、溫熱的松針,
幽微處,光影有緊密的質地,
我有卷刃、融化的偏好。
別的事物,才是滲出白色霧氣的縫隙。
多少次,哦,多少次,我們
談詩,在金沙茶府,在清明的地下
當鋪和昏暗歷史感面前,
我們談詩——隔著一地貞定的
雞毛,朝對方,投擲翻涌藍色輕煙的、
微型月亮!有好幾次,配合
那條寬闊、神秘的河流,
你悄悄停頓,扮演兒童來回勾魂。
常常,市場緝私員會在此刻
現身流星,充當命運嚴苛的老師。
窗外天街上,始終有臺機器,
嗡嗡震顫,無論是你,還是我,
都未看清過它,它的情欲、凜冽霧氣,
還有堅定的、彩虹般的意志,
似乎只對我們隱形。是的,只有
這些就夠了!誰也不能在
泥漿似的燈光中,提煉出堅韌的鈾,
誰也沒神圣理由,重新造人:
你我都有熱乎乎的器官,一旦
敞現星空,都會額頭明亮、枝條新穎!